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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警察缠上了》第42章 许乐&林柏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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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临近中午,许乐匆忙结束妆面,火速换好衣服,即将迎战新一天的相亲对象。

她站在全身镜看见身后的床上衣物散乱一片狼籍,就立刻回身一件件捡起,一边嫌弃自己怎么变得这么邋遢,一边板板正正挂回衣柜。

邋遢两字引起她的遐想,想起朋友调侃女友外表天仙,卧室却乱如狗窝,同居第一天就把女友变前任,从此一别两欢。

她突然灵光一闪,装邋遢是她堕下神坛的好机会,她要用这个办法击退林柏庭对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好感。

许乐重新卸下挂好的衣物,搭在手臂,准备洋洋洒洒扔到客厅,大手刚挥,她露出为难的表情,心想这地是不是有点脏?

她手里的衣服都是血汗钱买来的大牌,打过蜡的地板她都不舍得扔下去,何况一夜未清洁过的地板呢。

傻站了片刻,接着把衣服堆在沙发上,拿起拖把围着客厅左三层右三层擦,擦完仍是不放心的拿小抹布跪在地上侧头贴地边检查边擦,擦到额头沁汗,小臂发酸才罢休。

等到地板变干后,她捧起一堆衣物,用力向上一抛,各色衣物就在客厅四处为家,有件海马毛外套挂住了电视屏,许乐看到只觉得这件衣服真争气,然后背起包拿起钥匙,得意的出了门。

许乐终日忙碌两件事,相亲和工作。

等到晚上十点半许乐结束了工作回到家,一开门发现客厅和早出时一模一样,她很意外,难道林柏庭还没住进来?

属于林柏庭的那扇门紧闭着,许乐怕踩到衣服垫着脚小心翼翼穿过客厅,到了他门前,敲门无人应,许乐用力推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是不是把住进来这件事忘了?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打算住进里,那出突兀的戏码只是用来戏弄她,报复她?

那地上这摊宝贝,她是收拾还是不收拾?

许乐犹犹豫豫半天,决定咬牙坚持一晚,如果明早林柏庭还不来说明她的确是被耍了,但万一他来了没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面那真是太可惜了。

许乐一晚上都在盯着时间,不论是在给客人准备手绘文身原图,还是在敷着面膜刷着微博,她想:“都几点了,还不来?”

临近午夜她爬上床,准备一觉到天明。

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客厅外的那堆宝贝衣服,导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折腾到了凌晨,许乐确信自己被耍了,所以怒气冲冲的掀起被子冲下床,跑到客厅心里气愤手下留情的捡起衣服。

她还以为林柏庭是个有眼光的臭男人,原来林柏庭只是个小心眼有心机的臭男人。

“林柏庭你大爷的!”

她话音刚落,林柏庭就提着行李进了门,从他感到冒犯稍显不悦的表情里,许乐知道他听见了那句泄愤的咒骂。

衣服都捡起叠好了,林柏庭却来了,许乐怒火中烧,凶巴巴的质问:“你怎么才来啊?”咄咄逼人的架势像个变态女教师。

林柏庭显然搭错了筋,许乐这句话像对他撒娇一样受用,他松动嘴角反问道:“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我大爷?”同时自然而然的走进来,坐到许乐刚刚叠好的衣物旁。

许乐冷哼一声,心里翻个白眼,想你个头。

她也不甘示弱的调戏林柏庭:“你怎么这么爱坐沙发,肾虚吗?”

林柏庭没理会,搭眼看到两小堆干干净净的衣服整齐的坐落在沙发上,甚至能闻到衣服上飘出的淡淡香气,他自顾自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你私底下这么爱干净。这很好。”像是对她的肯定。

许乐在小学可是做了六年的卫生委员,她站着不满的问道:“会说话吗?什么叫没想到?什么叫私底下?从妆容到穿搭我有任何不干净的时刻吗?”

林柏庭很坚定,“我不喜欢你化妆之后的样子。”

“你这是在说我的妆面很脏吗?”许乐已经气到天灵盖痛,不等他回答继续开火,“我用得着你喜欢吗?”

接着她揪起自己的吊带说:“知道我为什么还在穿这件睡衣吗?就是因为你不喜欢,你越不喜欢我就越要穿,我偏偏不让你顺心!”

林柏庭懒散的倚在沙发上正经说道:“谁说我不喜欢了。”后又肯定道:“我很喜欢。”

他的语气正经,目光正直,许乐却愣在原地,倏然觉得他的目光像带有透视一样,而她就直直站在林柏庭面前被看个干净。

许乐刚想抽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林柏庭就很识相的拉起行李起身往屋里近,关门之前说了一句:“家具没有换,因为你说了不喜欢。”

许乐盯着紧闭的房门,心想,我说不喜欢,他就不换?

如此一来,显得刚刚的自己好叛逆,不讲道理。

等一下,她们又不是情侣,而她也并不确定林柏庭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想耍她,她为什么要替他感同身受?

所以她们的第一夜,许乐只觉得要好好提防这个可能肾虚的男人。

第二天。

有个词叫千人斩,意为睡过上千人,相亲时的许乐想起这个词,她突然也很想千人斩。

不过她是想用叫来一千个人手刀斩对面自恋绝情的臭男人。

完成了日常相亲,她就投入到工作室冷清的工作中,无非就是和朋友大眼瞪小眼,微信上四处捞潜在客户,热情地对待每一位对纹身感兴趣的询问者。

晚上六点半许乐被朋友叫出去喝酒,说有事找她,正好也顺了她不想回家的心,所以爽快去了。

烤肉店里,网格下炭火烧的正旺,上冲的热气微微熏手,男人正拿起剪刀将大片黑牛剪成一小小块,许乐正喝着口蘑里烤出的水,有点苦,但她喜欢。

对面的男人是许乐和前男友阿飞的共同好友,因为名字里有亮字,大家都叫他亮仔,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台球室。

昨天亮仔去参加阿飞的婚礼,所以今晚一直在讲婚礼上的事,着重说女方家境,性格与长相等等。

听到亮仔说女方漂亮贤惠,许乐插嘴:“漂亮还能有我漂亮吗?”

“你俩没法比。”亮仔说:“旧的能和新的相提并论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许乐没指望他能说什么悦耳的好话,所以认真的问他正事:“我的份子钱带到了没?”

许乐连自己的婚礼都不会参加,何况前任婚礼了,阿飞也很体贴的没有邀请她,许乐只是准备了份子钱托亮仔帮她带到。

亮仔说:“给了,他死活不收。”

许乐着急:“为什么?”

“结婚还敲诈前女友太缺德了呗。阿飞知道你现在工作室生意不好,花钱还改不了大手大脚的习惯,收入赶不上消费,怕你流露街头。”

靠,她这是被人可怜了吗?

许乐不高兴地将小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问:“没送出去的钱呢?拿来。”

“我收下了,就当作预备份子钱,赶明我结婚你就不用掏钱了。”

许乐拍桌对付他的嬉皮笑脸,“痛快拿出来!”

玩笑过后,亮仔从包里拿出一个红的喜庆厚度惊人的大红包随意扔到桌上,问:“不知道的以为你包了个砖头,你这没少给啊,多少?”

“两万六千二百八。”

看他糊涂表情,许乐解释:“两个13140。懂了吧?”

“一生一世呗?”亮仔称赞有加,“最佳前任这个称号非你莫属,前任结婚不哭不闹不砸场只砸钱,还祝俩人一生一世。”

“祝?”许乐一口否决,“怎么能是祝福呢?是诅咒,这世上还有比一生一世还可怕的诅咒吗?”

亮仔惋惜说道:“我以为你放下了呢。”

“放下了啊,我只是觉得荒唐,和认识三个月不到的人结婚,这事听起来就让我觉得毛骨悚然,而主人公竟然是那个曾经和我说就算死到临头,也不会向婚姻低头的男人。”许乐慢悠悠地说起今天的听到的奇闻逸事,“今天我的相亲对象,上来就问我将来打算要几个孩子,我说我不准备生,他立刻变脸说我们没有再了解的必要了,因为和他交往六年爱的死去活来的女友分手就是因为她不能生育,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人为了婚姻放弃爱情啊?”

“没人对婚姻低头,都是对生活不得不低头,等有一天长辈躺在生病垂危之际,拉着你的手说有生之年就想看你结婚成家,你能不动容?等到身边朋友都成双成对,儿女成群,你累的半死下了班,回到家连能说话的人,连口热饭都没有,你能不恐慌?”

“都生命垂危了,我还能在病床前来场快闪婚礼啊?还有,你说的第二种情况只要有钱就不会发生,我雇个保姆陪我聊天吃饭行不行?而且收着我的钱,他肯定嘴甜,比嘴贱使唤人又自大的老公好多了吧?”

“嘴硬没用,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懂了。”

许乐暗暗嘲讽道:“我已经懂了。我懂的是要努力赚钱,再找个不会低头的男人。”

而后亮仔又叫了一堆朋友,去ktv开启了新一轮的狂欢,在一片鬼哭狼嚎烟酒漫天的环境下,许乐安安静静地在借酒消愁,不是消前任结婚了新娘不是她的愁,而是消成年人的世界就再也没有纯粹的爱的愁。

午夜时刻。

亮仔执意要把喝到微醺的许乐送回家,许乐已然轻飘飘全脑神游,直到两人都杵在门前,亮仔敦促她:“开门啊,这是你家。”她才发现到了家。

费劲地掏出钥匙,她刚对准锁眼,突然想到屋里还住着林柏庭,不知为何她不太想让外人知道,所以收回手捋捋头发拍拍脖子:“我没事了,你走吧。”

亮仔“嘿”了一声,像在说她真不地道,他说:“许乐你真行,我大老远送你回来,连口水都得不着。”

许乐表情为难,扯了小谎:“我跟个女孩同租,半夜领个男人回去怕吓到她。”

亮仔见过唐缨,不晓得许乐在解释个什么劲,再加上许乐这人平时爽快地很,今天慢吞吞犹犹豫豫让他很陌生,他催促道:“快点打开,怕我做什么,我会吃人吗?”

见她不为所动,亮仔去夺她手里的钥匙。

正僵持着,大门松动向外打开,林柏庭整个人闯进两人视野,让原本焦灼的气愤冷清到极点。

亮仔不会吃人,可林柏庭会。

林柏庭看似沉静的面孔,复杂情绪都荡在眼底,尤其是看到陌生男手还贪婪地攥着许乐的手,那锐利眼神的真是令人不知如何是好。

亮仔松开手的同时,笑呵呵有些尴尬的说:“许乐喝多了我送她回家。”

他还不清楚这男人是许乐的谁,为何要向他解释,很快他问许乐:“这位是?”

三个字被他说的百转千回,怪里怪气,他有点怀疑许乐背着朋友们偷偷谈恋爱,因此听语气起来很不满。

“室友。”谁也没想到是林柏庭回了他的话,林柏庭很清楚许乐很有可能这样回答,或是更不堪。

接着林柏庭很亲和地问他说:“送酒鬼回家一路上丢了不少脸吧?”可眼神却没离开许乐半秒钟。

许乐朦胧的双眼,被这句话激起浪花,身旁亮仔却畅快大笑:“今天还真没,今天她嘴下留情没喝太多。”仿佛找到同盟,被许乐剜了一眼才收敛。

林柏庭到底是商人,和外人常常是和颜悦色的一张脸,他极富善意邀请亮仔:“进来歇会吧,开车来的吗?”

“喝了酒就没开车,哎呀要不是为了送她,我早就搭朋友车走了,还不是飞哥托我多照顾她。”亮仔有和人一见如故的本领,所以自然就说了很多。

林柏庭按自己步调走:“没开车的话,可以进来再喝点。”与此同时,许乐早已晃荡地走了进去。

亮仔放了心,笑着回:“不了兄弟,太晚了得回家。”

“哦,家里有人等?”林柏庭撇下意味深长一句话。

亮仔傻愣愣的回了句:“没人啊。”然后笑着自嘲说:“单身狗一条,哪有人等我啊。”

根本没意识到林柏庭就是在等他这一句话。

玄关离沙发不过三米远,许乐再朦胧也能听个清清楚楚,她本是侧躺着,听完这出别有用心的对话就把抱在手里抱枕顺门砸了过去,大喊:“快点走!”

亮仔回喊一句“好”,跟林柏庭热忱地挥挥手就离开了。

林柏庭处若不惊关上门,和颜悦色很快褪去,又是板着脸捡起地上圆鼓鼓的布艺抱枕。

许乐则看到茶几上有半杯红酒,一本倒扣的纸质书,她顺手拿起书看眼书名《官僚体制·反资本主义的心态》,接着对林柏庭晃着书不可思议的笑着说:“一个人的午夜喝着红酒,竟然在研究社会心理学,林柏庭你是不是变态?”

“那应该研究什么?”

反正许乐认识的男人,这个点都在研究社会生理学,但她没回答,只是放回书,没力气的占了半张沙发,光着脚耷拉在地上,手、脑枕着抱枕侧躺着摸到遥控器,开了电视。

酒精挥发在体内,绯红色包裹了她整具身体,许乐脑内嗡嗡作响,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魅惑很诱人,但喝醉了的人很懒,窝进沙发就相当锁住,半点不想动,她只暗自庆幸今晚穿的是条牛仔裤,否则真怕出事。

尤其是看见林柏庭向她走来,高大又壮实的男人,在女酒鬼简直眼里比床还勾人,真怕自己不小心把林柏庭当床给上了。

明明开着电视,许乐却心猿意马的闭上眼睛,希望林柏庭识相点滚进自己屋,却听到他沉吟:“你真难闻。”

犹如闪电劈过,许乐睁眼面露凶光,你真难闻在她心里是比你真难看还可怕的存在,人丑就是丑,可难闻多半是因为个人不爱卫生。

她向侧递过眼神,发现林柏庭也正看着她,摊开书很平静的与她对视,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抱枕。

“没办法,我就是这种女人。”许乐想到昨天那个邋遢劝退计划,面色一改幽幽的说。

“什么女人?”林柏庭说道:“喝了酒就对外人动手动脚的女人?”

林柏庭刚刚在门口和亮仔聊天不过也是想打探他是否单身,他这是在吃醋?

许乐很想问林柏庭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只是艰难撑起身,双臂撑在沙发上垂着头缓了一小会,很认真看着地板说:“林柏庭,趁早搬走吧,我们俩没戏。”

许乐很清楚自己喜欢一个人的状态是会对他好让他开心,而她只想让林柏庭不爽、生气,这怎么可能有戏嘛。

不看他的反应,许乐就慢悠悠的走进屋子,翻出睡衣,去浴室里洗了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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