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杰克猫与哑铃号

杰克与比尔达成了共识。比尔也不啰嗦，立马就邀请这位看起来萌萌的猫咪去与少将

会面。杰克心想“冰山之心”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他的目的暴露了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哑铃号船长的注意。那位从来未曾露面的大将是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人，如果把“哑铃号”形容成一座监狱，那船长既不是典狱长也不是负责安全的士兵，他是和他们一样的“囚犯”。不过他这位囚犯很特殊，享受着私人“牢房”，甚至还操纵着每一个和他一样的囚犯的性命，如果他穿着普通的水手服，不会有人认出他就是船长，他就是那位大将。他从来没有用过身为船长的权利，却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像蜜蜂一样在自己的职位上尽责尽力。他就像一个蜘蛛，在暗处操控着蛛网，任何一点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对这艘船太了解了。所以，此行他需要这个比尔的配合。当然，他无法完全信任比尔。上过这艘船的人都是有着“目的”的，杰克才不相信那所谓的帝国的号召力。在他眼里，只有目的不纯的人才会为着某个人或帝国“卖命”。比尔上了这艘船，就凭这一点就让他没有不操控他的理由-------他也是一个目的不纯的人。

杰克继续迈着他的“杰克”步伐走在比尔身后，他和比尔一起去那位少将的营房。

房间很干净，这才是身为少将的作风，被子被一丝不苟的叠成豆腐块放在床上，床单被扯的笔直。营房的墙壁上挂着这位少将的衣服------有几套水手服和作战的铁甲，铁甲上无一不镶嵌着兽骨。一把椅子，一座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就这么简单。

少将此时坐在椅子上，他正认真的核算这次掠夺的收获。

“少将大人，这是杰克，他就是这次跟随我去谈判的人。”比尔摘下海军帽，将它放在胸前，朝着威尔将军微微欠身道。

威尔将军抬起了头，从上到下稍稍的打量了杰克，这让杰克很不舒服，只见他然后说道：“嗯，这点事不要向我报告，你自己做主就好。”杰克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机会去干自己的事--------看来这位少将大人根本不在乎这次谈判的结果。按照帝国铁血的风格，如果在这次谈判中因为他的个人原因而导致谈判失败的话，他或许会被定罪。不过有了这位少将大人，他完全有可能只是被流放或者充军-------无论是这里面的哪一样，杰克都愿意，至少比作为什么礼物献给国王更好。

比尔稍微有一点失望，因为他感到似乎自己对少将大人的作用并不那么大，这更令他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引起威尔的注意。杰克可不在乎这些，不过他从比尔的眼神里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两人依次走出营房，比尔在杰克的带领下再次来到甲板。不过这回杰克没有迈着他特有的“杰克”步伐，因为接下来他得想办法从比尔那里套出一点关于冰山的信息。这让他很头痛，因为比尔不是那种给糖就叫的猫咪，不能像他小时候那么干。所以他打算先跟比尔聊几句来确定一下比尔是不是真的会对他这个临时队友毫无保留。

“嗯，这个渔村的人都在冰山上是吗？”杰克看了看比尔，说道。

“嗯，是的。”比尔很意外杰克竟然知道这些，不过这不奇怪，任何不知情的人都会猜到。

“哦，那么冰山上洞穴非常多吗？竟然能容纳那么多人。”

“不多，只有两个，这个渔村不过三千人。事实上一个洞穴就足够了，因为它足够大。另一个洞穴被石头封住了。”说是话，杰克不应该来怀疑比尔，因为在比尔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要想出人头地都不得不依靠杰克，他多年的流浪生涯告诉他，一个再好心的人家里总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往他的身上扔石子；相反那些不肯收留他的人家里总有一个好心的妇人会给他一点饭菜-------杰克正好是那个好心的“妇人”。他深知这艘船承载了太多的罪恶，如果没有人帮他，他将一事无成。

有一点比尔想对了，杰克虽然说不上好心，但是他的确有足够的智谋能帮助比尔站在新的高度，但是这取决于他与杰克的关系能不能更上一层楼。不过显然这位看起来萌萌的猫咪并不容易被搞定--------它神秘而英俊，是个只能被自己的想法驱动的人，这样的人除非你跟他拥有同样的目标，否则要成为他信任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足够的真诚。然而比尔的确一直非常的真诚。

杰克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待，他还需要时间去适应成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同伴--------他很不情愿的用同伴这个词。他向比尔确定了谈判的时间，就独自一人在这船上四处闲逛。他来到了储藏食物的房间，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马哈鱼鱼干和牛肉干、又从里面选出了上好的葡萄酒、配上新鲜的烤好的蘑菇，他满意的提着这些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现在是午餐时间，大部分的士兵都在吃着刚刚制好鱼干，他们把鱼干煮汤-------这汤又营养又方便。喝一口鱼汤，就着牛肉或鹿肉干，很快就能恢复他们的体力。杰克可不愿意这样敷衍自己的肚子。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葡萄酒醒好，将蘑菇用叉子串在一起，将牛肉干和鱼干切片放在盘子里，然后慢慢的用叉子吃一片牛肉干和一口酒。这令杰克很享受，葡萄酒使他忘却了这艘不详的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乌托邦似的国度，“嗯，生活就应该这样。”杰克心想。不一会儿，就将食物全部吃进了肚子。

吃饱喝足的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然后脱下铁甲，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在床上躺了下来。舷窗外的乌云散开了一些，阳光开始眷顾大地，大海是一片蔚蓝。杰克开始推测自己的“冰川之心”应该去哪里找，他大概推测了几个会出现“冰川之心”的地方，“山上的洞穴是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特别是那个被洞封住的洞穴。然后就是冰山上冰层最厚的地方，冰川之心因该被冰封住了。”除此之外，杰克想不出哪里会找到冰川之心了。毕竟那样的宝物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如果真有这样的宝物，想要找到并占有靠自己这只会动脑的小猫咪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杰克不急于一时，这座岛是他们刚发现不久的一座岛。然而对于这座岛的探索任然会持续一段漫长的时间。在这期间，杰克不可能一步不离的守在船上，而且比尔给他的任务也根本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完成了谈判的任务，他就会立马着手去寻找“冰山之心”。“嗯，一刻也不能耽搁。”杰克这样想着。

比尔此时却在船上有了新的发现-------船上有大量的铁器，铁对于原住民来说是稀有的，比尔突然新生一计，如果用大量的铁器与原住民做交易那样比逼迫他们屈服更好。原住民对于铁器的渴望完全不低于乞丐对于食物的渴望，那意味着这个渔村能在这些铁器的帮助下发展的更快。“嗯，这样我就有了谈判的筹码，如果能教给他们炼铁的技术的话，那样谈判就会进行的更轻松了。”比尔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比尔并不满足于此，他继续在船上四处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杰克猫慢慢的又睡着了，他梦见自己被一群个子矮矮的人追赶，他们口里喊着：“抓住他，他手里有·······”接着他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看了看身后，那些矮矮的人离他越来越近，来不及了，他将鼻子捏着，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河水里。河流带着他漂流了很远，直到他快窒息的时候，一个激灵，他又醒了过来。

比尔此时正在船上寻找着他的“战利品”，他想到的不只是谈判与奴役，而是这个渔村的未来，船上大多数的东西都是渔村里的原住民所缺少的，不仅仅是铁，还有布料、各种矿物以及从其他地方掠夺来的特产：各种浆果的种子、茶叶、陶瓷、桐油·······各种各样的物品数不胜数。他甚至看到了这渔村光明的未来，不过他知道，这种谈判的模式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这船上还有百万的士兵--------这并不是一艘出使船。这渔村因为它的渺小而幸免于难，以帝国的威严，本就足够让他们献上膝盖俯首称臣。然而相反，比尔甚至能给渔村带来新的繁荣。

杰克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摇晃着自己的头，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顶。没有人知道它在干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此时的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砰的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念叨着：“哦！见鬼，希望这不是真的。哦！天呐，我怎么忽略了它！！！”然后他走出房门，疯狂的在船上寻找比尔，他有一些事情想向比尔证实。比尔此时可不知道杰克在船上发疯般的找他，他正在肆意幻想着这座渔村的未来呢。不过杰克最终还是找到了比尔，此时的比尔正对着船上锅炉房里的烟囱发呆。杰克一看见比尔便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领子，把脸挤到比尔的脸前，用力之大甚至让比尔喘不过气来。

“比尔，听着，洞穴！洞穴！洞穴！我问你，冰山上的洞穴是怎么产生的？”杰克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是说那些村民藏身的洞穴？”

“听着，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说它是怎么来的？”杰克快发疯了，他现在只想确认这件事情，没时间跟比尔废话。

“嗯，他们早就在那里了，所有人都以为是自然生成的洞穴，夏季冰山融化的雪水流到缝隙中，冬季又结成冰，一年又一年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洞穴。”比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头雾水，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杰克了。

“就这么简单？”杰克紧绷着的手慢慢放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是的，就这么简单。”比尔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杰克的动机，眼中充满了对杰克的不信任。

杰克松开了自己的手，嘴里念叨着：“如果是那样最好。”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比尔，看到他满脸的疑惑，心想“算了，还是把‘冰川之心’的事情告诉他吧。”，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直白的告诉比尔。

“听着，比尔。你觉得这艘船如何？”杰克开始了自己对比尔的坦白步骤。

“什么？你是说这艘船？‘哑铃号’？”比尔不知道杰克猫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他觉得还是真诚一点最好，毕竟杰克猫可不那么好糊弄，与其编一个精妙的谎言，不如与杰克猫多聊聊加深一下关系。

“对，就是‘哑铃号’。”杰克心中有些无力，他不敢去顺着刚刚的想法想下去，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如让他的秘密永远变成一个人的秘密。

“呃，怎么说呢。我觉得这艘船是一座移动的战争堡垒，这里的士兵随时准备好为帝国的战争牺牲自己的生命。这里的气氛很适合我，我很喜欢这里。来这里之前我是个孩子，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我愿意成为那样的人。”比尔很坦然，事实上他一直很坦然，他一直认为坦然面对一切会让他交上朋友。

“嗯，你是这样认为的是吗？可我告诉你，事实离你想象的有些差距。这艘船充满了不详，它会给你带来厄运，它刚被建成就可能沾染了诅咒，有人诅咒了它，虽然我不知道这茫茫的世界上有什么种族拥有诅咒的力量，可是我刚来这艘船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那些散不开的浓雾与乌云，永远绕开这艘船的海中生物。还有一些我能注意到的奇怪事情，比你能想象到的多得多。那个阿拉斯加皇帝也许很开明，可一定不仁慈，他的帝国很强大，你在那里也许能大有所为。可是，这个世界不需要一个共同的皇帝，总有人会为了他们的家园，不惜一切跟着‘哑铃号’死磕。如果你死了，我一点也不同情你。相反，就是你这样的愚蠢的人才让这艘船显得无比的强大。人们应该庆幸，你这种人每死一个都是他们的胜利。除了自己的故土，任何其他的文明都是一种威胁，有这样想法的人都是得被鲨鱼分尸的！”杰克说这番话时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静，他心中的愤怒让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比尔沉默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不过有一点使他很高兴，那就是自己的坦诚得到了回报，杰克明显接受他了。过了许久，他才有气无力的说到：“哎，猫先生------请允许我叫你猫先生，我答应你，在见识了那个帝国之前，无论它是否跟这里的每一个人所认为的那样------充满了自由与正义，我都不会参加任何一场战争。如果它的意志真的必须让他坐上世界主人的宝座，我会毫不犹豫的披上战甲，去替他征战四方。”

杰克听到这些话后，心中变得非常落寞，他离开那个乌托邦似的国度，来到这艘船。它任然记得自己的故土是如何屈服在这艘船的利刃之下的。战火还没有燃烧起来，国王就宣布了卸任，大大小小的标语在他的小镇被张贴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现在属于阿拉斯加皇，他们成了他的子民。国王甚至组织了人群去迎接侵略者，为他们的马擦亮了蹄钉，为他们的战甲镶嵌好了宝石。

“嗯，阿拉斯加，阿拉斯加，阿拉斯加------”杰克喃喃自语。

“嗯，或许阿拉斯加皇帝建这艘船就预示了世界战争的到来，这艘船-------‘哑铃号’就是最好的战书。”比尔甚至怀疑自己最初的目的了。

“听着，我现在告诉你一些秘辛，不能告诉别人。你得发誓你不会那样做。”杰克回过神来，朝着比尔说道。

“嗯，猫先生，我发誓，我不会告诉别人。您大可不必这么小心。”比尔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的故乡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世界上的所有冰山都蕴藏着‘冰山之心’，它是自然形成的宝物，能让沙漠变成绿洲，能让垂老的人立马变成年轻人。这座冰山足有三千多米，它恐怕早就孕育出了‘冰川之心’。而且，它所孕育出的‘冰山之心’也许是足以成为国宝的那种。但是奇怪的是，为何它上面会有这么大的两个洞穴。传说，龙是最喜欢宝物的，这么大的洞穴，该不会曾是龙的巢穴吧。如果是那样，龙或许早就将‘冰山之心’取走了。”杰克猫非常不情愿的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比尔。

“龙？这座岛上的确有龙。它叫‘罗特’。不过这里没有人知道‘冰山之心’，也没有人愿意去招惹那条恶龙。如果它知道这里有‘冰山之心’这种宝物的话，那一定早就被它取走了。”比尔心中大为震动，他是第一次听说‘冰山之心’这种宝物。不过，他也并没有起什么贪婪的小心思，他与杰克猫想的一样，如果这个猜想成立的话，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呼，但愿我只是想多了吧。”杰克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过了一会儿，比尔忽然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杰克说道：“也许龙并不知道，他一直在沙漠里待着，曾经有许多人试图打通这座岛的三个国度的联系，不得已穿越沙漠，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碰到了‘罗特’。但是，只要他们交出黄金都能平安离去，在矮人那里，最简单的食物都能换来宝物，他们因此变得非常的富裕。但是也有例外，‘罗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对它没有用的宝物，因为他食用黄金所以根本不会老去。”

“但愿吧。”杰克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