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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长三尺三》第二章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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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中江湖事,江湖事中江湖人;湖人间有风尘,风尘年年不休矣。

一骑自南来,悠然畅西行。

北境寒风凛冽,枯树凋零,荒野漫漫千里间,马背之人眼望荒凉之景,不由的一声叹息,接着呷了一口右手酒囊里的酒,自言自语苦笑道:“我这是何苦呢?公子我很忧伤啊。”

朔风战日月,策马饮江湖。从未踏入江湖之人却因一人几句话,不知天高地厚,且只带了一壶酒,一把卷刃的钝刀就踏入这肃杀的江湖,想想可笑。

这位“忧郁哥”本是南方小镇里酒馆老板的儿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却有富贵之家公子的纨绔劣资,衣食无忧之下,整日里与三个狐朋狗友放浪形骸,日寄酒馆醉生,夜宿青楼梦死,还在求学的年纪,一月难得去几次私塾,在教堂捉弄老先生,在国学门前池塘裸泳,在市井之间调戏良家小女子,种种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烟雨蒙蒙,风细柳依依。

忧郁哥于无聊赖孤寂之时,登那江南锦绣水乡的柳腰拱桥之上,惜惜伤感无处可以祸害良家小女子之时,从那桥下自东向西来的一船,飞檐翘角,雕廊画舫,在那船头站的一女子,在细雨蒙蒙中如那水畔两侧的初绽鲍蕾的荷花,绽放着清丽的笑脸,在春风细雨的拂送下,叠翠的裙裾随风舞动,婷婷的妩媚着矜持的身姿,不由得让那桥上的少年郎在赞叹那绝佳的韵致间,于蓦然回首中,已是“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伫倚桥栏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这下忧郁哥是真的忧郁了,只为了船上一女子。

一身着绫罗白衣的少年身资欣长,眼眸流离,穿过川流的人群,在那水乡河畔紧跟着在那碧波之中迤迤前行的秀船。

她是谁家女?

她往何处去?

他想探个明白,只为心中那一抹炽热的爱恋,不再是逢场的亵玩。

终于那一艘秀船停了下来,从那船上一人如那流离的烟火,于烟雨蒙蒙中窜入天际,似那悠然的蝴蝶风柳依依时翩翩落于男子面前。

苦追已久,已是气喘吁吁的男子此刻恍若隔世,自己爱慕的女子竟然似仙人一般落于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那女子粉面微怒,峨眉缓簇,于那樱红齿白微启之时,一语冷冷传出。

“你是谁?为何跟着我?”

男子闻听那声如那天籁梵音,虽冷但摄魂魄。

“鄙人名叫余不悔,不为其他,只为爱慕姑娘,只一眼瞧见姑娘,不悔便心生爱慕,甘愿愿为那石桥,受那五百年的风吹,受那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你倾心于我。”

女子粉面红怒,峨眉紧蹙,冷冷之音于那樱红齿白之处再次传出。

“就你?!”

“姑娘何以不屑?姑娘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天上的繁星,我便为你摘下那繁星;你想要一座江山,我便为你扛来一座江山;你想要整个天下,我便为你征服整个天下。而我只想要一个与姑娘一样的妻子,姑娘可否成全与我?”

男子恭敬说完,语声未消,他只觉得自己像那短线的风筝,一个优美的弧度,从那空中重重的落那碧波之中,惊起了涟漪,惊艳了那河道两旁的娇艳荷花,自己的脸上当真是“映日荷花别样红”。

粉颜大怒,女子立于河畔,望着那落入水中的言语浪荡公子,狠狠说道:

“我乃是荆州大将伏虎之女,我喜那征战沙场的男儿,一身报国之志;我喜那白衣怒马的侠士,一身慷锵热血;我喜那文达浩海的男儿,一身治世经纬;我喜那牧野田间的男儿,一身纯然天朴。唯独不喜你这浪荡无耻之儿,身无分为,身无寸功,却妄自托大,想要娶我?可笑!可笑!”

“我若非要娶你,又当如何?”

针尖对麦芒,落水男子毫无傀意,愣怔问道。

岸上女子望着水中男儿,怒意不减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吴钩男儿我愿嫁,我愿为他战前披甲执马,闲时灯下话桑麻。至于你?妄想!”

“好,我愿为你披甲征战,你可愿与我立三年为限,从今日起始,三年之后,我将让我的战场威名天下皆知,天下的男儿以我为榜样。那时我将登门娶你。”

女子微微一怔,怒意稍减,知道是自己的一番话刺激了那水中的男儿,激起了那男子的气性,自是好感增了一分。

“有何不可?我且看你三年当如何?”

“成交。”

在那碧波河水两岸,众多行人已经被那水上水下之人的对话吸引了过来,听到那水中的手无缚鸡之力,却是臭名远扬的男子立此誓言,自然是一番的嘲笑。

“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胡言乱语。”

“我说这水里的公子,你低头看看你裤裆的鸟,还没有那虾米大,都能让那鱼给咬了,也敢胡言乱语。”

“色迷心窍的货色,到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以为那战场是过家家的啊。”

于那哄笑之中,男子不去狡辩,从那水中游到岸上,再在人群之中寻得那爱慕的秒人之时,却已不见了踪影,那一艘路过的秀船已是缓缓远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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