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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梦斋随笔》第四十九回 冷雾阵难锁死灵 五尸烟易困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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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智尚云、魏尚行和胡尚九师兄妹三人,跟着“草狗”来到一片树林。

智尚云道:“这里阴气好重,必是那恶鬼藏身之所。”

胡尚九也应和道:“此地的气息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魏尚行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进去把那恶鬼杀了,好回家吃饭去。”

智尚云伸手拉住迈步想要进去的魏尚行道:“即是那恶鬼的巢穴,绝对少不了对付凡人机关陷阱,如果他的修为更高一些,还可能设下禁制、法阵之类针对修行之人的防御。”

魏尚行还是想速战速决,道:“我和他交手过两次,也没觉得他有多大本事。”

智尚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先用法术试探一下。”说完,对“草狗”打了个眼色,“草狗”会意,低头收尾往树林里走去。

草狗进了树林已经有一柱香的时间,智尚云旁边的魏尚行已经催问好几次了,每一次智尚云的回答都是“再等等”,“还没动静”之类。就在智尚云也以为安全的时候,里面突然发生变化。从树林深处射出一道黑光,打在树干上竟然被树干反弹。几次反弹之后,准确的击中正在搜寻的“草狗”。

“草狗”一“死”,智尚云立生感应。

“树林中有埋伏!”

“是法术?阵法?还是禁制?”

智尚云道:“以刚才的感觉看,不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邪术,就是一件颇有威力的法宝。”

“那咱们怎么办?”魏尚行问。

“师妹已经开始行动了。”

魏尚行这才发现,胡尚九手掐法诀,口诵着“冰雪”法咒,四周的温度随之降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当他抬头观望时,更让他大吃一惊。半空中,一团白色的冷雾正在快速凝结,越变越大,直大到超过整个树林,接着在冷雾的边缘,飘渺的雾气开始极缓地,然后迅速地垂直落下。好像一双无形的手,怕惊到熟睡的人,将透明的白色烟罗,轻轻放下。等到树林的边缘全被笼罩之后,悬在空中的那大片云雾,突然,无声地向下一沉,充满了整个树林。

魏尚行吓地跌俯在地。

“吓死我了,还以为天塌下来了。”

没有人回答,只是空气更冷了些。

“阵法:冷雾曲帐锁画屏”,胡尚九道:“困住了。”

智尚云此事也刚好念完控制飞剑的咒语,飞剑绕在三人身边,织成浅浅的光网。

气温虽冷,但是操纵法阵的胡尚九额头上,缀满了细细的汗珠。原来那恶鬼正在疗伤,发现有人用法术侵入,立刻发动手中的宝物。这件宝物是其主人赐给他的,威力不小,恶鬼也是第一次使用。果然一击命中后,破去对方的法术。正在他得意的时候,树林中布满迷雾,因为树林中时常起雾,所以起初他并未留意,但是当雾气越来越浓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雾气中隐藏着的法力。知道落入了圈套后,他也打算过逃跑,但是当他靠近树林边缘的时候,发现这里法术的力量最强,在树林的其它地方,他还能自由行动,但是到了这里,向前半步都很费力,真可谓寸步难行。

胡尚九感应到了恶鬼,立刻操纵法阵迅速向恶鬼的位置缩小。法阵变小,法术的威力就越大,当法阵中只剩下恶鬼的时候,胡尚九就可以消灭他,大功便告成了。虽然现在她也可以直接发动杀招,但是如此广的范围,难免误伤其它生灵,她可不能犯下智尚云前生的错误。

恶鬼不甘就戮,拿出主人赐给的法宝,用尽全力施为,宝物射出黑光,不断轰击法阵。生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法阵完全合围之前打穿它,哪怕只有一丝缝隙。胡尚九当然觉察到了,一方面尽快缩小法阵的范围,另一方面全力维持法阵不被冲破。

法宝的威力果然不俗,就在胡尚九法阵即将合围的瞬间,在法阵外壁上穿出一条细微的裂痕,恶鬼立即化作黑烟逃生。

胡尚九咬牙跺脚道:“可惜就差一点,还是功亏一篑。”

智尚云急忙问道:“他往那个方向逃了?”

“西南角!”

智尚云立刻驾起遁光直飞西南方向,疾驰二十里,真是鬼影不见一个。不得已折返回来找胡尚九和魏尚行二人。离恶鬼藏身的树林五里之处,找到了背着蟠龙棍狂奔的魏尚行和化成原形四爪着地的胡尚九。

见智尚云的遁光飞回,胡尚九变回人形,拦住了还在狂奔的魏尚行。

胡尚九问道:“可抓到那恶鬼?”

智尚云道:“没有,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那恶鬼竟然那么神速?”

“是的,我疾飞二十余里,都没赶上。”

两人都觉得恶鬼的速度之快,让人不可思议。鬼影虽快,但是从没听说可以快过遁光,何况现在还是白昼,普通的鬼魂维持着不魂飞魄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三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着,风像是在捉弄树枝,拂过路两旁的树梢时,弄出“沙,沙”的声音。魏尚行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顺便赶走这恼人的声音,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该说的话。智尚云也有这个想法,嘴里发出了几个分辨不出意思的声音后,又回归了沉默。

迎面而来骑手,给了魏尚行打破这尴尬的好机会。

偏僻的古道上,骑手俯身在马背上,空着的酒葫芦,被细长的绳儿系在腰带上,垂过马腹,随着瘦马“得、得”的步伐摇晃着。

“好难闻的酒气”,在和骑手擦身而过的时候,魏尚行差点被那人身上的酒气醺晕了。

“是很难闻……”胡尚九低着头嘟囔着,话还有半句没说完,但是胡尚九已经没有时间说下去了,她两眼放光,立刻抬手施展“雪缚之术”,甚至连咒语都没来得及念。

智尚云大惊失色,不明白胡尚九为何突然向凡人出手,难道是因为没抓到恶鬼,而兽性大发,忘记了“天道禁律”?可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醉酒的骑手竟然反手拍出一掌。瞬间,一道的鬼气击破胡尚九那没有法诀和法咒加持的“雪缚之术”。

智尚云立刻明白过来,赶忙放出飞剑围住骑手。

“快把他围起来。”胡尚九对还在发呆的魏尚行喊道。

魏尚行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提着蟠龙棍就往那人的左边跑去。

此时,那骑手的前有智尚云的飞剑拦路,身后有胡尚九在施法,左边现在又有了魏尚行,只有右边还空着。那人双脚离开马镫,整个身子蹲在马背上,奋力向右边跃去,打算夺路而走。那匹瘦马支持不住他的力量,差点摔倒。

从放出飞剑开始,智尚云自己也立刻行动,对骑手形成包围之势,此时刚好赶到,抬手便是两道凌厉的掌气,封住骑手去路。

那人见掌气迎面逼来,身在在半空中一拧,斜着向后退去,躲过智尚云的掌气。

魏尚行只是看出那人好像十分厉害,其它并未多想,直到智尚云说出“附身”二字。才恍然大悟。

那人突然用右手掐住自己的喉咙,虽然没有张嘴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你们听好,如果你们不放我走,我就掐死他!”说着,还煞有介事的转了转。

智尚云犹豫了片刻,一招手收回飞剑。

骑手紧盯着三人,慢慢向缺口移动。

又是胡尚九发现异样,道:“师兄不要被他骗了,看他的手臂。”

本来那人右手藏在袖子里看不出来什么,现在抬起手了,正好看到一大块尸斑。

智尚云知道自己上当了,飞剑立刻杀向骑手。

恶鬼见事情败露,从怀中摸出主人赐的法宝,向空中一扔,用鬼言喝道:“破!”

四周顿时黑烟弥漫,黑烟中臭气难闻,醺的人睁不开眼来。

黑烟中,恶鬼厉声叫道:“伤人毁宝之仇,‘尸鬼门’记下了!”

等到黑烟散去,恶鬼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具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和倒地不起的魏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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