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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之巅的成长法则》零章 代价为生命,筹码为人性,战果为希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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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菲米纳尼亚天神的存在吗……我们已赌上了全部,你无路可走,跟我回去,既往不咎……”

“不……不!那不是赌博!我不是疯子!我不会绑在那个孩子身上!你凭什么给我下达死刑!”

“这是条单行路,哪怕尽头是深渊,前行也只能是义无反顾……”

一声枪响过后,林中的鸟群被惊得四散纷飞。她吹灭枪口中的缕缕青烟,望向天边的夕阳,一时间感触良多。

说到底是她自作主张,这怪不得别人,将这场希望渺茫的赌局推动的也同样是她。

权力与责任向来都是连为一体的,在极端权力的背后,自然也蕴含着特殊的责任,也许救世主不会降临,但想成为救世主的人却大有人在,例如她。

“这件事要对多诺斯保密,还有,寻找新的监护医师这一任务也不能停下……对了,送往高茨格林镇的邀请函怎么样了?菲格纳先生做出答复了吗?”

“嗯,菲格纳先生昨天已经动身,今晚应该会到。”

西斯莱雅点起支烟,伴着青烟徐徐,她不禁泛起丝丝伤感,如果不是事情进行到了这步,是一定不会找菲格纳先生来的,他的出现不仅说明此事已经没有退路,更说明这是最后的希望。

“艾拉尔特,集结部队,回瓦纳卡尔布,将泽伊斯的尸体妥善处理,对外公布意外死亡,遭到其他组织误杀,瓦纳卡尔布总防务长西斯莱雅对此事件正在严密调查。”

“是,遵命……”

……

在这片受神明眷顾的泽尔西大陆上,赞颂和平的人比比皆是,但所追求的生存方法却是不一。王国与王国,村镇与村镇,人们大可选择适宜的生存地点与方式,或富有,或贫穷,无论各种方式,但总归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

在相对自由的生存体制下,也不乏有人另譬生存之法,他们将陌生人视为亲信,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形成规模不一的帮派组织,或好或坏,这便是人们的选择。

在多如繁星般的组织中,只有瓦纳卡尔布是特例,它如谜一般出现在众人眼中,关于这个组织几乎没有任何的情报来源,直至无意间经过数次小规模的冲突后,人们才知道它的名号。与此而来的,也不乏恶名。

在莫尔达与利斯雨两大王国所印刷的报纸中,都不约而同地曝出关于它的丑闻,它披着恶魔的外衣降临,那个充斥着鲜血与毁灭人性的地狱。

有关于它的话题从未停止过,除去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其他的一切便不被人所关心重视,人们不会关心那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身在王国所管辖的城区内,那便是安全无恙。

瓦纳卡尔布,这个组织一般不会有人轻易造访,除了在周边巡逻的军队便无其他,这个地方像是被诅咒一般,就连鸟也不轻易飞过,夸张得在万里晴空下,却唯独在此地的上空飘浮着乌云。

就是这样一片不吉之地,在今夜却意外有车辆临幸,但驻扎的军队并不会感到轻松,而是将枪口纷纷对准了它,手指轻轻抵住扳机,留意着它的一举一动。

那是辆旧的不能再旧的车辆,从涂装上来看,它属于医院。

“这附近有医院吗?那辆车是从哪儿来的?请示,需不需要干掉……”

“不需要,这是总防务长特殊声明的,在这个时间段内的所有车辆全部放行。”

车子缓缓停在瓦纳卡尔布的主门前,从车上下来的老人已是风烛残年,他几乎摸遍了身上全部的口袋,最后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又钻回了车中,从扶手箱中拿出证件,双手奉予士兵。

老人放眼望去,整个瓦纳卡尔布依旧毫无生机,但他绝不会放弃这里。因为这里,正是罪恶黑暗与人性光辉的对立点,西斯莱雅所做出的赌局,老人不会眼看着她输掉这一切。

……

瓦纳卡尔布,总防务长,西斯莱雅办公室

西斯莱雅细看着报告,手中的烟总是停不下来,一支接着一支,甚至夸张到整个办公室都是烟雾缭绕。

“就这样吧,对其余组织的处理就交给你了,人员及战损记得汇成表单给我。”

“是。”艾拉尔特应允着。

“还有,上次其卡因研制组的蠢货们意外流出的死亡数据,对瓦纳卡尔布所造成的影响已经波及到了两大王国。对此,我们必须做出回应。”

“总防务长,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抵不过两大王国所有报社的印刷机……”

西斯莱雅熄灭烟头,她不由得露出浅笑,这样的说法倒是真实。

她将窗子推开,凉爽的晚风灌进屋中,整个屋子的空气焕然一新,吸上几口不失为一种享受。

“菲格纳先生到了吗?”

“刚刚在十分钟前到达,现在正等待着与您的会面。”

“好,就这样吧,陪我去见菲格纳先生。至于其他的……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不需要其他人妄加评论。艾拉尔特,忘掉世人对我们的谴责吧,能原谅我们的,只有菲米纳尼亚天神……”

在瓦纳卡尔布中难得有这种气氛,以往严肃的风格也被取缔,那位老人总是很和蔼,有他的地方便能感到温暖。

在他随身携带的包中,总是放着一本高等级的医药学书籍,还有高度的眼镜,对知识的求知欲总能让他进入高度集中的状态,以至于西斯莱雅站在他面前,他也难以察觉。

“对不起了,人上了岁数总是这样,来的路上开车还在分神呢~”老人调侃道。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该亲自去一趟高茨格林镇的。今天您就留在这儿吧,明天我亲自送您回去。”

老人点头应允,他放下书本,边揉眼睛边感叹着,“还是我亲自来吧,你的事情那么多,身为总防务长,百忙之中找我来,肯定不是喝茶叙旧。自从我卷进你的赌局后,就没打算闲着。”

西斯莱雅心头泛起欣慰,老先生永远是那样慈祥。

“菲格纳先生,这场赌局即使我不做也会有人去做,例如您……只不过,这背后的风险,我想要主动替您承担。”

说到这里,老人的心中泛起五味陈杂。

西斯莱雅,这个女人承担了一切罪恶,独自背负上了希望渺茫的赌局,一场关于莫尔达王国的赌局。可惜,所有人都以为她想赢得的是权力。殊不知,她的责任感已超脱于一切,她与极少数人都在参与一场希望与毁灭的赌局,这事关时下那场无法治愈的血液疾病,她已寻得能为人类带来消灭疾病的希望火种,且每一天都在为这场疾病攻坚战做着无形努力……

但……那颗火种既能为人类带来希望,同时是能给予人类毁灭的开关。

“西斯莱雅,你不该与那孩子接触,那等于是被判了死刑,而且那孩子说不定哪天就会……你这不是把你们的命绑一起了吗……”

“菲格纳先生,我十岁就入了瓦纳卡尔布,是布里斯一步步扶持着我走到了今天,我知道亲人有多重要。所以我不会把那孩子变成一具冰冷的实验道具,在抑制类药物研究出之前,那间病房便是他的无期囚室。但我相信,有我的存在,那便不再是囚室。”

老人的眼角微微抽动,仅因为这个原因,西斯莱雅便将她的生命与那孩子连接为了一体,真是不可思议……

“那你这次的想法是……”

“菲格纳先生,我不可能永远陪着那个孩子,瓦纳卡尔布需要我坐镇大局,与莫尔达军方的联系也必须维护。所以,我想请您来帮我寻找一个真正能将那孩子视为亲人的医生,同时,那个人也必须要有勇气参加这场赌局。代价是生命,筹码是人性,战果为希望。”

老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找一个愿意付出生命而保护病人的医生,这并不容易……

“好,我答应,不过我要见见那孩子,以及……我需要知道那个孩子的一切身世。”

在瓦纳卡尔布的特护医疗区中,有一间卫兵严密把守的病房,它被设为瓦纳卡尔布的最高机密,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进入,也只有极少数人有能力进入。

但在这天,医疗区中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由西斯莱雅陪同菲格纳一同进入特护医疗区,层层繁琐的检查与林立森严的守备不免给人以压抑的感觉,回首望去,一路走来,更多的感觉便是绝望。

“西斯莱雅,那个孩子多大……”

“多诺斯吗?十岁……”

老人不免惊愕,如此严密的措施,即使是他也感到压抑得喘不上气,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头了?这可实在不像你的做派啊。”

“菲格纳先生,您说笑了,我虽为总防务长,可有关多诺斯的计划却是莫尔达军方一手制造的,我并非始作俑者,至于能做的事情,也就是从军方手中保护他。”

老人的眼角渗出泪花,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西斯莱雅,那个孩子早晚将会被剥夺理智,真正成为一具冰冷的实验对象,等到军方功成名就,等待那孩子的也只能是死亡。

二人到达了多诺斯所在的病房,因为老人没有注射针对多诺斯的疾病抗体,所以只能在门口等待。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已足够,仅仅是看着那孩子便已经满足,在听过西斯莱雅所讲述的事情之后,他心中已有了最佳人选,至于见多诺斯,也只是为了验证判断。

透过小窗,老人的瞳孔微微收紧,仔细观察着那个孩子的一举一动。在那个房间中,密闭的窗子仿佛能隔绝时间,如果不是从外面进来,甚至无法判断这里是白天还是黑夜,作为整个瓦纳卡尔布的最高秘密而存在,多诺斯的生存现状更是对人性最真实的写照。

“多诺斯,感觉怎么样……”

面对西斯莱雅的探望,那个孩子没有过多反应,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书上,一行一行地指着书本,嘴中念念有词,过了许久他才有所示意。

“早安,西斯莱雅姐姐……”

西斯莱雅内心阵阵酸楚,她不忍心告诉孩子现在已经是晚上,在这间隔绝外界的病房中,就连分辨时间都是那样的奢侈。也许孩子刚从昏迷中醒来,对他来说,昏迷就等同于睡眠。

“早安……今天我来陪你,给你讲故事,陪你说话,好吗?”

孩子的神情传来一丝欣喜,但很快便又染上了一丝疑虑,“嗯?今天不是泽伊斯医生来陪我吗?他可是个很风趣的人呢……”

西斯莱雅陷入焦虑,久久才搪塞道:“不,他回家了,可能很久都不会来了,以后陪着你的这份工作就交给我好吗?”

多诺斯哽咽了,他的脸色比天气转换还要夸张,似乌云一般,眼泪便是如雨倾盆。他将头埋进被中闷声大哭,不论西斯莱雅如何劝哄,孩子依旧闷声大哭不止,且愈演愈烈。

身为帮派组织的成员乃至头目,杀人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泽伊斯的死却让西斯莱雅感到无比沉重,可他不会再回来陪孩子了,敢于参加这场赌局的人自然也是屈指可数,几乎没有人敢舍弃生命,将自身置于这场无期徒刑之中。

“多诺斯,我一定会找到一直陪着你的医生,你看,不是还有姐姐吗?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好吗?”

多诺斯依旧抽搭着,通红的脸蛋被泪水晕满,他的小手将西斯莱雅推到一边,嘟着小嘴说道:“姐姐……医生他……死了,对吗……”

西斯莱雅怔住了,内心宛如遭受重击,不禁起疑,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没,他回家了。”

“不!他没回家!他死了!”

西斯莱雅愈发奇怪,便问他为何如此肯定?

“姐姐……我闻到了,我闻到您身上的味道了……”

“烟味吗?那我下次一定……”

“不!不是烟味!是血腥味……”多诺斯幽幽地说道,眸中的悲伤转瞬化为愤怒。

……

一阵摔砸的噪音过后,西斯莱雅行色匆匆地从病房走出,她的脸色黯淡无光,她不知道,这件事孩子为什么会知道。

在一旁的菲格纳倒是看出了个所以,似闲聊般地说道:“很奇怪吗?孩子的眼睛可都是很纯净的,他们能看透世间的一切罪恶与生死,那双纯净的眼睛,在置身事内的人身上可是不会拥有的啊。”

西斯莱雅听出了话外之意,大概就是,老先生说她杀戮太多,已经体会不到罪恶了,而孩子却对这些最为敏感。真是个含蓄的说法……

“菲格纳先生,我知道我不该杀了泽伊斯,可他知道的太多了,这场赌局的参与者不仅有我们,还有莫尔达军方,只不过……是这黑锅谁来背的问题。”

“混蛋的行径就要交给混蛋去做!和孩子在一起,保持一颗纯净的心灵是最重要的,小孩子可不喜欢血。”

“我知道了,菲格纳先生……”

老人透过小窗注视着多诺斯,发现那孩子很灵性,他将摔碎的花瓶与散落的书本打扫干净,便继续读着书。

“西斯莱雅,他上过战场,是吗?”

“是啊,他对这方面可能比较擅长,看透了太多的生死,甚至包括家庭。即使伤心,也仅仅是一带而过。”

老人苦笑,这可真是个残忍的事实。

家庭……老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愣住数秒,嘴角微微扬起,看来适于这个孩子的答案很简单,那个人一定是最佳人选,这场赌局的新参与者。

“西斯莱雅,等着吧,这个人一定会让你满意。”

代价为生命,筹码为人性,战果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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