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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宗》第六回 一声凤咲引百鸟觐·七步莲华来万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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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一百多个回合了。

洺波不住地向天空焦急地观望着。这场战斗,他完全插不了手——即使他的手上有冥凰剑。

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解决。

他一样,鸣珠一样,鸣岐也是一样。

天上,鸣珠惊讶地发现:弟弟比以往强了许多。他甚至已经突破了血脉以外的东西。

“你这是从哪来的妖术!”凤鸣珠未痊愈的旧伤将要复发,她在天空扑闪着、挣扎着,呼吸渐渐急促,只能勉强应付鸣岐的招式。

“嫡公主,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高人那里得到的冰莲之蕊,怎么是你这种整日无所事事之徒所能理解的?”

“冰莲蕊?”鸣珠从儿时的传说里,古籍中若隐若现的文字里好像听说过这种东西。既熟悉,又意外的模糊。

“现在,嫡公主,您可以安静的闭上眼睛了。北冥从此以后,再无嫡公主之说。”他优雅地展翅、举剑,对着鸣珠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攻击。一回头,发现洺波正在他的身后,刚刚断了自己的一只翅膀。他咬着牙,勉强稳定重心,挣扎的降落在地面上。

他苦笑着。十多年的不公,十多年的偏见,十多年的渴望,该结束了。

耳畔旁,那个人的声音记忆犹新。

“来吧,在旧秩序下饱受不公的人们。

王侯将相们在我们的浪潮中已经瑟瑟发抖

用我们高尚的心与双手,开辟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新纪元。”

利用吗?他想。

没什么好利用的,自己没什么可以利用的。

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吗?

凭什么!

凭什么有人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命运夺走一切啊!

那就——

起来反抗吧。

他忍着剧痛,从身上摸索出一根花蕊,随即把它放进嘴里。

……

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着一切,大批冥族士兵集结在城门外却无法进入,他们只要稍微靠近风暴边缘一点就会被撕成碎片。

闹市里,北冥的人们都在四散奔逃,尽管他们的能力就是掌控风暴——但这样的风暴,却是他们无法超越的存在。雷洛雯端着一杯茶,逆着人群,向风暴径直走去。她茶在她的手中纹丝不动,似乎还在嘲讽这群懦弱的平民。

“终于来了啊!”她轻松的说,随后头也不回的迈入暴风。

“快停下啊,你这个疯子!”

凤鸣岐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他现在只想杀戮,只想破坏,只想用狂风清除掉眼前的一切。冰莲蕊使他的血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我※,翅膀都断了怎么还这么能打!”此刻,洺波带着负伤的鸣珠蜷缩在冥凰剑的身后。那可能是风暴里唯一安全的地方。鸣珠的眼圈红红的,轻轻的抽泣声淹没在狂怒的风里,显得微不足道。

“你,都这个时候了你哭什么啊,我的小公主。”

回答他的只有被风暴淹没的抽泣声。

只有靠我了吗?洺波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也不需要回答。鸣珠已经身受重伤,姐姐和士兵又被风暴拦在外面。只能靠自己了。

思考了一会,洺波犹豫的拔起了被他插在地上挡风的冥凰剑。在剑被拔起的一瞬间,他被淹没在了没有尽头的风中。

失控的凤鸣岐只觉得在风暴中有一只白凤凰向自己飞来,他什么都没想便向那只“凤凰”迎头砍去。

洺波的嘴角发出了一丝冷笑,只是几下,便轻松化解了鸣岐的招式。

惊讶的鸣珠止住了哭泣,她发现面前的洺波陌生而熟悉,她用几乎已经发不出来的尽力朝凤鸣岐喊着:

“岐儿,快走!”

此刻在鸣珠的心里,荒郊冢上一剑吓退“神兵”的洺波挥之不去。她甚至不知道,弟弟在他的剑下能否活过一招。

“卑微的爬虫,你将为你跨越身份的挑衅付出代价!”

鸣岐的声音接近疯狂。周围的风突然凝聚,在他断翼的背上形成了一只半透明的翅膀。他手中的剑化作一道白光,在空中甩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被洺波用手中的冥凰轻松地接住,在空中打了一个来回。

“画凤……画凤……”洺波只是轻轻呢喃着,像他在荒郊冢的时候一样。

“受死吧!爬虫。”恼羞成怒的鸣岐用出了千影截杀。风暴转瞬间化为风刃,齐刷刷向洺波飞去。

洺波没有躲,他甚至连动都没动。风刃飞到他身边时,似乎被某种力量抵消了。洺波迅速转到鸣岐身后,对准无防备的后背,一剑把他掀翻在地。在马上就要斩出致命的一剑时,从天而降的雷阻止了他。

雷霆将地面劈出了一个足有五米深的坑,冲击力瞬间将洺波震出几里远。雷洛雯抱着鸣珠,腰上的银铃在风中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鸣岐兄,别来无恙啊。”

强大的冲击力使鸣岐恢复了理智,他连忙拱手做了一个揖,说道:

“不知渊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鸣岐兄不必客气,前几日只是听说公主遇刺,小女子才从紫凌赶来,敢问这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把您和鸣珠姐姐伤成这样?”雷洛雯嘴间闪出狡黠的弧线。

“这……”凤鸣岐望着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鸣珠,大脑飞速转动:“渊公主有所不知,这刺客意欲行刺姐姐时刚好被在下发现,无奈在下实力不济,被伤成这副模样。刚才公主这一击,可谓是帮了鄙人的大忙。”

“奥,原来是这样啊!您说说,这刺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以贱民之身行刺高贵的嫡公主,真是一个十足的杂种。鸣岐兄,你说是不是啊?”说道“杂种”和“贱民”两个字时,雷洛雯故意加重了语气。

“是……真是可恶至极。”鸣岐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不知渊公主光临此地,意欲何为啊?”

雷洛雯突然大笑起来:“行了,我看你就别装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两个人,你不能杀,也杀不了。”

怎么可能!

她怎么知道我的计划!

凤鸣岐的头顶不住地落下豆粒大的汗珠,迅速换了一张脸似的,很客气地说道:

“实不相瞒,鄙人的计划已经谋划数月,如今已经唾手可得。今日公主单枪匹马到此劝我放弃,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啊?”在说到“不自量力”四个字时,他也挑衅般的加重了语气。

话音未落,他便感到后脑一阵阵发凉,雷洛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五只手指已经死死地钳住了他的后脑。似乎只要他略微一动,那双白皙的玉手便会将他的脑袋整个拧下。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贱民。”雷洛雯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语气:“说,那个人是谁?”

“公主这话问的,是不是有些过于天真呢?”

“不说?那就没用了。”雷洛雯若无其事的放开了他的脑袋,同时,她的手里多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

“吃下那东西的人活不长,我这可是在帮你,别忘了谢谢我哦!”她抱着昏迷不醒的鸣珠,很轻松的向北冥皇宫走去,两边的卫兵自觉地让开——毕竟,谁都不想招惹上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在离皇宫还有几百步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不知什么时候举起的左手死死地夹着冥凰剑。

“画凤……”洺波一把夺回冥凰,顺势照着洛雯砍来。

“算了,那就陪你玩玩。”她抬头看了下太阳:“不过要快点哦,我时间很近的。”说着一连躲过洺波的好几下攻击,雷电在她的后背迅速集结,形成一对强有力的巨翼。

……

“王·万霆朝宗。”

在场的所有人昏迷之前,只听到了这句话。

她俯下身,对着奄奄一息的鸣珠耳语:“应天城,秦瑞麟。”随后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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