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一直在解释，李默只是听着，越听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哎呀，可不是我胡说，黄沙城内真的有鬼怪存在。”

“嗯？”

“你不信是吧，其实最初我只是打算来行骗的，后来经过调查城内还真有鬼怪作祟，你我同为修道之人，不能坐视不理吧。”

“没想到，你还蛮有正义感的。”

“那当然！”

林东拍打胸脯，一副自得的表情，李默瞧着他是哭笑不得，这家伙，李默用手指指向他腰间的布囊。

“说吧，你收了多少好处？”

“老兄，没多少，真没多少，钱肯定是不够我们分的。”

“哼！搞得谁稀罕一样，走吧，去看看你口中的鬼怪，要是敢骗我……”

李默望着林东，他的目光不怀好意，林东连忙慌乱地挥手，不会，绝对不会的，就算我长得像个骗子，做法是个骗子，我也不是个真的骗子，都是讨生活，讨个舒坦日子罢了。

“信你，才有鬼，走吧！”

李默催促着林东，林东带路，一路上他像个导游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看来在人世的这段时日，他也是摸爬滚打得滑头了。

“前面就是了……”

“这……好诡异的灵气，这是哪里？”

“这里名为落魂坡，是阴阳两地的分割线。”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干嘛，当然是降妖除魔了，鬼怪的气息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林东手指着黄沙城内的一处破桥，破桥之后是一道陡坡，坡道忽上忽下，李默眼睛一直盯着，不一会，他竟然有种要被其勾魂摄魄的趋势。

“嘿！不要乱看，可是会下地府的。”

“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阴阳师啊，不懂规矩，灵异场地要做到三不：不看，不听，不嗅。祖上传下来高深的手艺当然也是有规矩的，否则任由大伙儿乱来一通不是得糟糕了，记住了，越是摸不清深浅就越要遵守规矩。”

林东异样的看着李默，这小子本事是不小，可是说起阴阳师的门门道道，却是一问三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和自己装傻，试探自己的身份，林东瞧着李默，越看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李默用力的晃动脑袋，刚才盯着坡道的瞬间，他感到有无数的针芒从中刺出，穿过他的瞳孔，一层又一层的刺激着他的心扉，好险！李默深深地呼出口气，要不是林东及时打断了他的探查，否则，他一定会被坡道所伤，果然阴阳师涉及的事物没有一件是简单、单纯的。

“现在怎么作做？”

林东带着李默躲藏在破桥的侧面，他们透过破桥的缝隙，缝隙后他们你能够清晰的望见落魂坡。

“等！”

“等？”

“对，据当地民众所说，每到子时，落魂坡上便会传来诡异的叫声，然后就有青烟飘出……”

“我们的目标是那青烟。”

“非也，非也！我们的目标是那诡异的叫声，阴阳师典籍中曾指出，生活在灵气流动诡异之地的鬼怪，它一定有其不凡之处，这里是落魂坡，坡道只有我们阴阳师能够发觉，普通人类是既看不见也听不着的，可是现在竟然是有声音被他们察觉到，只有一种可能，居住在这里的鬼怪正要挣脱阴阳线的束缚，一旦它出来……”

“必将大祸临头。”

李默和林东四目相对，他们皆能发觉对方眼中的凝重，鬼怪在最最关键的时刻弄出动静，它可不是好心提醒周围，它即将就要出来大开杀戒了，那么它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林东对着李默重重的点头，他们二人心中有着同一个答案：进食。鬼怪还不具备突破阴阳界限的力量，它想要吸引附近的普通人过来，它吸食掉他们的灵气之后，它自身可以达到突破界限的力量。

“等吧。”

李默和林东并排坐在破桥下，他们换了个位置，倘若鬼怪察觉到他们也只会当是不幸跌落桥下的行人。

“你真是来自深山中的阴阳师门派？”

“什么门派，只是一个破寺庙罢了，总共才六个人，我，加上我的两个师弟，两个师叔，还有我师傅，又破又穷困，一年到头都不知可以吃上几顿饱饭。”

“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法子谋生呗。”

“咦！我听说乌托克尔学院是所教授阴阳师法门的学院，你们？”

“你也知道那里，可惜呀，我师傅说了，自己就算是生死，让自己的门派彻底消失也不会再次落入凡尘俗世的框框套套里面。”

“他怎么这么的忌讳，我记得……”

“你想说阴阳师有入世求心的说法对吧，倘若只是这样还好，可是要是入世求名求利，哎！当年，你或许不知道，鬼怪和人类有过一场大战……”

“哦，原来是这样。”

“我师傅他老人家和他的几位好友无法割舍人世间的繁华美景，他们留在了洛都，后来，鬼怪日渐稀少，而我师傅这种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对于人世的规矩都是不大懂得，又怎会明白为官之道，然后他们就被解散了，一番折腾，不少的同门都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最后……”

“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当年的解散说得好听，其实无非也是优胜劣汰，留下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足够强大，而证明自己强大的最最直接的方式，唯有斗法，那时一个悲哀的时期，不少的青年俊杰为了一个留下的名额，大打出手，死伤一片，师傅他老人家不忍和同仁相残，于是他带着一众弟子离开了，最后就转折到了深山老林中隐居，时光匆匆，我也从小鬼头长大了，不少的人也离去了，如今的破败，大概也早被师傅预料，他……”

说道后来，林东已是泣不成声，李默从未想过一个门派从兴盛到落败究竟会经历怎样的过程，但有一点或许是绝对共通的，那就是一模一样的悲哀、凄惨。

“醒醒，你听！“

林东侧躺在李默的身旁休息，伤心过后他竟是直接熟睡了，入夜，一股股的阴风飘动，落魂坡上有青烟窜起，李默唤醒林东，他捂住林东的嘴巴，在他诧异的眼神下，李默伸手指向落魂坡的坡顶，那上面有一位女子模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