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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剑当歌》第九章 红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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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红线是谁?

第二日清晨,百里尘仍是依约前去接言若欢,却只接到木槿:“木槿,你家三姑娘呢?”

“百里公子,姑娘已经先去了,公子也去吧,我自己走就好了。”木槿说。

“不必客气,你上车吧,我送你去快些。”百里尘说。

“多谢公子。”木槿说道。

百里尘一边驾车,一边想,言若欢一定是刻意回避他,只是要跟她怎样化解这个尴尬,百里尘有些后悔,昨晚为什么就要逞口舌之快。

“木槿,三姑娘怎么不等我来,就先去了,是凤蝶姑娘的病情有变化吗?”百里尘问道。

“公子不必多心,凤蝶姑娘很好,三姑娘说她要先去药铺,让我拿着诊箱随公子去客栈。”木槿说。

百里尘点点头。

到小客栈时,言若欢已经到了,正在为凤蝶请脉,她叮嘱了小丫头几句,为凤蝶施针,再吩咐木槿准备药浴的汤药,开药方,有条不紊,百里尘站在门口看她忙碌,没有进去,过了一会,推门进去,言若欢见是他,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算是打招呼,百里尘抱拳回礼。

言若欢说道:“凤蝶姑娘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以后只需每日按时服药,很快就会好起来,明日我就不来了。”

“三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替凤蝶谢过姑娘。”百里尘道。

言若欢点点头,收拾好诊箱,坐等木槿,木槿已经和小丫头帮助凤蝶药浴。

百里尘犹豫了一下,道:“姑娘,昨晚玉含烟说的话……”

“公子,昨晚之事就此打住吧,兄长身受蛊毒之苦已是事实,若是公子再涉险,言家真是罪过了。”言若欢沉思片刻道:“昨晚,若欢莽撞,出言不逊,冒犯之处,请公子海涵。”

言若欢说完起身行礼,不等百里尘回礼就去看凤蝶了。

言若欢彬彬有礼的致歉,让百里尘汗颜,自己无礼在先,对方一个女儿家却如此识大体的先道歉,百里尘觉得自己真是无地自容。

言若欢帮助凤蝶药浴完毕,和木槿准备回去,百里尘在门口已将车准备停当,言若欢正准备上车,百里尘拉住了她,木槿见两人有话要说,识趣的先行上车。

言若欢轻轻推开百里尘的手,百里尘自觉冒失,语气十分迟疑:“姑娘是不需要跟我道歉的,你昨晚说的话句句在理,也是事实。”百里尘自觉理亏都不敢看言若欢,想了想又说:“昨晚玉含烟提到有人教她用蛊毒,这是一个线索,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你不要再去‘红袖添香’那种地方了,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

言若欢原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也不会矫情的斤斤计较,此时当是以解开言奕杰蛊毒为要,于是福下身子行礼:“多谢公子,还请公子珍重,不要轻易涉险。”

百里尘扶起她,说道:“不会的,我会加倍小心,姑娘教训得极是,在下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百里尘想从玉含烟那里打听蛊毒的事,却是枉然,玉含烟以为百里尘已是她的入幕之宾,于是跟他说有一个着红衣的女子曾教她用蛊毒迷惑客人,她也只会用银铃控制受害人的心智,其余一概不知,百里尘问她为何那个女子会教她,玉含烟说得含含糊糊,有一段时间客人进了房间之后,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脑子很晕,百里尘想,那红衣女子只怕是想借玉含烟的手招来无辜男子练什么邪门武功,玉含烟知之甚少,百里尘问不出所以然,心中懊恼,不能帮上言若欢的忙。

凤蝶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不但开始进食米粥,还能起来在房间走一会,百里尘心中甚是安慰,对言若欢更是感激,这日,凤蝶精神好,小丫头端来汤药,凤蝶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慢慢喝着,百里尘此时进来了。

“看起来,姑娘是好起来了!”百里尘笑着说。

“公子来了,凤蝶要谢公子救命之恩。”凤蝶一边说一边起身行礼。

“我不是说了吗,不必谢我,我只是履行承诺而已!”百里尘一边说扶起凤蝶,一边说道。见她神色俱佳,百里尘想着那日言若欢说的凤蝶的身体只怕会留下缺憾一事,心中不忍,但又觉得此事不能隐瞒凤蝶,还是应该告诉她才行。

“凤蝶,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只要自己看得开,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你身体能康复也是因为你自己的求生意志。从今往后,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看开些,想着生命来之不易!”百里尘道。

“公子说得是,凤蝶不敢不好好活着,多谢公子的成全。”凤蝶十分感恩。

“你遭此大劫,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就算有什么遗憾,如今都应该看开了。”百里尘意有所指的婉转的说道。

凤蝶却已听出百里尘话中有话,说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就像公子说的,凤蝶已是九死一生,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百里尘点点头,“上次三姑娘为你诊治之后,告诉我,你虽留住了性命,只怕身体受损严重,将来不能做母亲了!”百里尘想婉转些告诉她,但实在不知如何委婉,不如直截了当告诉她,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吧。

凤蝶听完却并没有诧异这个结果,轻轻点了点头,幽幽道:“公子费心了,我知道我这个病原本是无药可救的,公子请来的这位三姑娘想必是杏林圣手方能救回我一命,有得必有失,我没什么遗憾的,何况凤蝶这样身份的女人,即便没有生病,将来只怕也没有机会做母亲,若能养活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凤蝶说话谦卑,却并没有怨天尤人的倒苦水,倒是很看得开,百里尘不知怎么劝她,也只好不作声。

凤蝶说道:“公子,这位三姑娘真是妙手回春,我还想当面谢谢她呢,她以后不来了吗?”

“哦,你的病已经无大碍,她只怕不会再来了,她不是寻常坐堂的大夫,不会出诊,我会转达你的好意。”百里尘沉吟半晌,又道:“何况她最近有烦恼的事,只怕也是焦头烂额。”百里尘想言若欢必定担心言奕杰的蛊毒,自己又帮不上忙,不免叹了口气。

凤蝶见百里尘神色忧虑,说道:“公子有烦恼,凤蝶想帮忙,只怕是心有余力不足。”

百里尘笑道,“凤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是帮不上忙的,原本以为玉含烟会知晓此事,没想到她也是糊里糊涂。”

“公子说的是什么事,怎么会扯上‘红袖添香’楼里的人?难道是和玉含烟迷药一事有关?”凤蝶问道。

“迷药?”百里尘诧异道。

“嗯,玉含烟想留住那些有钱的客人,就用迷药一类的东西,让那些人对她死心塌地。”凤蝶说道。

看来,凤蝶并不知道那些是蛊毒,百里尘心想一般寻常人哪会知道这么阴狠的东西,怪不得连玉含烟自己都以为只是一般的迷药。

“你也知道这个,玉含烟又是怎么会有那些迷药的?”百里尘道。

“公子,‘红袖添香’楼里人人都知道此事,只不过给玉含烟迷药的人,却只有我见过。”凤蝶笑着说。

“说来听听!”百里尘问道。

“公子还记得来接我的时候,我被关在后院的小黑屋里,那屋子破旧,平日里是没有人住的,我刚生病,老鸨就将我关进去,那会,我还没这么严重,神志也清楚。有一日早晨,公子知道的,青楼这种地方,早晨所有人都还在睡觉,我亲眼看见玉含烟和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在后院说话,无非就是说那个女人帮她用迷药迷住那些男人,玉含烟当时很得意呢。后来玉含烟走了,又来了两个穿白衣的女子,年纪小些,对红衣女子很是恭敬,称她‘血护法’,有时又叫她红线姐,几人轻轻说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楚,然后就走了。”凤蝶慢慢回忆着说道。

“凤蝶,你可描述得出那个叫红线的女子是什么模样?”百里尘问道。

“三个人都长得很漂亮,那个红衣女子更是美艳无双,黑发辫成一个长长的辫子,眉眼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画里最好看的那种模样,大眼睛,俏鼻梁,樱桃小口,哦,眉心间点了一颗美人痣。”凤蝶沉吟道:“说她漂亮,又觉得她很妖媚,比如说三姑娘也美,美得沁人心脾,那个女人漂亮得让人心里发毛,说不出的感觉。”

百里尘觉得有些为难凤蝶了,她能说出言若欢和红衣女子的气质不一样已经很难得,百里尘心中一震,觉得总算是打听到一点重要线索,“凤蝶,你觉得三姑娘很美?”百里尘若有所思的问了句。

“美呀,三姑娘有倾城之容呢,而且眉眼间透着慈悲,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吧!”凤蝶说道。

百里尘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笑着点点头,“可不是吗!”心中十分愉悦。

凤蝶见百里尘那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有人夸言若欢,他就高兴成这样,心里的春情都写在脸上了,于是玩笑着说,“跟公子倒是挺般配的呢!”

百里尘惊喜的回头,想要问凤蝶是不是真的这么看,却见凤蝶正捂着嘴笑,尴尬起来,干咳两声:“凤蝶,你好好养身体吧,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公子,且慢。”凤蝶起身说道。

“还有事吗?”百里尘道。

“公子,我的病日渐好了,再住这里不太合适,我想不日离开了。”凤蝶说道。

“嗯,你将来有什么打算?”百里尘见凤蝶言辞恳彻,问道。

“公子忘了,凤蝶是绣娘,做这个我最擅长,我想用这些年的积蓄,开个绣庄,维持生计。”凤蝶已打算好了,凭自己的手艺一定可以安度余生。

百里尘沉吟片刻,说道:“凤蝶,你现在身体还未痊愈,等身体好了,我会给你安排妥当,你安心养病。”

“公子,你已救我出苦海,怎敢再麻烦公子。”凤蝶说道。

“你不要跟我客气了,既然带你出来了,自然要让你衣食无忧,你是想留在杭州,还是想去别的地方。”百里尘问道。

“我在那种地方呆过,不想遇上以前的客人,我想去苏州。”凤蝶说道。

“好,我会安排妥当,你安心吧!”百里尘笑着点点头。

凤蝶知道大恩不言谢,更何况一个弱女子要想自食其力,确实需要帮助,有百里尘相助,凤蝶放心许多。

百里尘别过凤蝶,心中却想着红衣女的事,这女人称什么“血护法”,难道是跟江湖上什么组织有关。百里尘来到大堂,问小七:“郭知了在房里吗?”

“这会他准不在,肯定是出去赌钱或者听曲儿了!”小七说道。

“那我去找他!”百里尘找了对面的“四海赌坊”,没发现有人,却在大街上看见郭知了跟人赌蛐蛐儿,一把拧着他到旁边的小茶馆说话。

“郭大侠这是穷了,不进赌坊,改赌蛐蛐儿了。”百里尘笑着说。

“切!你懂什么,赌什么都有乐趣!”郭知了笑着说。

“我想问你点事!”百里尘道。

“不知道!”郭知了头都不抬一边喝茶,一边说。

“看来在下得罪郭大侠了!”百里尘不明所以。

“你现在才知道啊!真不够意思!”郭知了怨声载道。

“说说看。”百里尘道。

“客栈不是不接女客吗?怎么来了个青楼女子住了这么久?”郭知了说道。

“就为这事吗?其他客人都没抗议,你免费住着倒不乐意了,你是怎么知道来了个女客的。”百里尘说道。

“别人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我不是抗议住了个女客,我是说你跟言家三小姐认识,居然不告诉我,而且言家三小姐来客栈出诊,你都不给我引见一下,太不够意思了!”郭知了说道。

“你又没有说想要认识她,再说那天我是求人家来救人的,总不能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任你围观吧,人家可是个姑娘!”百里尘说道。

“总之,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那你说,你是不是认识她?”郭知了说道。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再谈三姑娘的事!”百里尘道,“有一个叫红线的女人,常穿一件红衣服,擅使蛊毒,是什么来路?”

“不就是‘离香居’的‘血护法’嘛,‘离香居’两大护法是阮凝脂的左右手,‘血护法’红线,擅使蛊毒,‘魇护法’擎手,擅使摄魂术,摄人心魄,阮凝脂最倚重这两个人,江湖上已经有很多门派着了他们的道,阮凝脂大有一统江湖之势啊!”郭知了说道。

“那这个红线现在什么地方?”百里尘道。

“你问得太巧了,三天前她才离开杭州,去了哪里嘛,暂时没有消息。”郭知了道。

“她来杭州做什么?”百里尘道。

“帮阮凝脂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嘛,知道吧,上次用腐血掌找神龙镖局麻烦的那个怪物就是红线手下的人,红线在这里呆了一个月,杭州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下了。”郭知了道。

“我想知道红线的下落,郭少侠如果有了消息,请尽快通知我。”百里尘道。

“行啊,阮凝脂现在已经不再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江湖上有好多门派已经对她臣服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郭知了感叹道。

“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说阮凝脂非常神秘,你对她知之甚少吗?”百里尘道。

“你也说了是前段时间嘛,过了这么久我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了。所以我说,你应该把三姑娘的情况跟我讲讲嘛。你还是不是我朋友?”郭知了说道。

“我什么时候是你朋友了?”百里尘笑着,一边拿出一个大金元宝。“这是今日的酬金。”

“我不要这个,你跟我说说三姑娘吧。”郭知了道。

“你要是不收我可就收回了。”百里尘道。

“刚才不是说,我回答你的问题就跟我讲讲三姑娘吗?”郭知了赶紧抓回大元宝收起来。

“嗯,那我跟你讲讲,言家的三小姐名叫言若欢!”百里尘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

“嗯,还有呢?”郭知了耳朵竖起来。

“没了,我也只知道这个。那你继续赌蛐蛐儿吧,我走了哦!”百里尘说完气定神闲的走了。

“百里尘,这个还用你说,大街上一打听谁不知道!”郭知了气呼呼,觉得自己上了百里尘的当。

百里尘心中有些忧虑,按郭知了的说法,言奕杰是中了红线的情人蛊,而红线是江湖上最危险的组织‘离香居’的重要人物,要解蛊就要杀了红线,可此人必定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若是面对面的交手,倒是不怕,只是对方故弄玄虚,如今又不见人影,真是相当棘手。

百里尘来到神龙镖局,报上姓名,门上的小厮见百里尘曾与言若欢出行过多次,于是请他进去。言九爷请他到内室,言奕谨夫妇,言寄悦,言若欢都在,百里尘把红线的事说与众人听,众人倒不惊讶。

“爹,最近老听人提起‘离香居’,这些人用邪术不知控制了多少人。难道阮凝脂真的想一统江湖。”言寄悦说道。

“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阮凝脂必定有后招,杭州城里不知有多少人着了她的道。”言九爷说道。

“爹,如此看来,二弟中蛊并不是偶然,是那红线妖女故意为之。”言奕谨说道。

“她的确是故意对杰哥哥施蛊,但是她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唤醒哥哥体内的蛊毒,她一定是想在一个适当的时机,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杰哥哥那天在小客栈无意中被唤醒了蛊毒,我们提早防范未必不是好事。”言若欢道。

“若要解蛊,就要杀了红线,若是面对面交手,神龙镖局胜券在握,只是,这个女人藏头露尾,手段又毒辣,暗地里使手段,难免让人防不胜防。”百里尘又道:“老前辈,二公子中毒是在小客栈,晚辈难辞其咎,晚辈虽不在江湖,但是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请老前辈吩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若欢看了百里尘一眼,心想:“什么人不在江湖,我看这个人是个老江湖,内力深厚,交游广阔,什么事情都知道,这样的人不在江湖说出来谁会相信。”

“百里公子侠肝义胆,神龙镖局先谢过了。”言九爷客气道。

离开神龙镖局,言若欢送百里尘到门口,“近日,公子费心了,我替杰哥哥谢过公子。”

百里尘道:“三姑娘不必客气,倒是有个人想见见姑娘。”

言若欢略一思索:“凤蝶?”

百里尘佩服她聪慧灵秀。“姑娘真是慧质兰心,凤蝶病快好了,她要去苏州,那日说想当面谢谢姑娘,我想三姑娘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原想回绝了她,不过凤蝶诚意拳拳,我就转达她的好意,三姑娘若是愿意见她一面,也算成全了她!”

言若欢低头思量着要不要去,而百里尘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自己借凤蝶的名义邀约言若欢,若是被拒绝了不知道多尴尬,这样想着不觉得手心又开始冒汉,百里尘心中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一见到言若欢脑子就糊涂。

“明天,十五,晚上看诊结束会不会太晚?”言若欢只不过当凤蝶是她的一个普通病人而已,什么感谢之类的,听太多了。但她有些好奇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是怎么和百里尘有牵扯的。到底是对谁有好奇心,言若欢自己也弄不清楚。

“不会,那会清静最好,那我让凤蝶在药铺对面的酒楼等着。我来接你。”百里尘松了一口气。

言若欢点了点头。

百里尘刚走,言若欢正准备回去,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声长鸣,马儿已在神龙镖局门前停下,此时已是月上柳梢,来人在月夜下只有一个黑黑的剪影,倒是言若欢在门前的烛光下,分外清楚。

“三妹!”来人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厮,一边叫着言若欢。

“烨哥哥。”言若欢这才看清是言寄悦的未婚夫婿上官烨。

上官烨行色匆匆,风尘仆仆,言若欢见他眉宇间尽是疲惫,想必是一路星夜兼程。

“快请进。”转身吩咐人通知言九爷。

“烨哥哥,你风尘仆仆,用晚膳了吗?”言若欢道。

“还没有呢!”上官烨笑着说。

“那我去准备,顺便叫悦姐姐过来,你先和爹爹他们说话。”言若欢道。

“有劳三妹。”上官烨道。

上官世家原本也在杭州,十年前才搬去金陵,上官烨是金陵上官世家的次子,好习武,寡言,擅用刀,自幼与言家的几个儿女感情都非常好,与言奕远更是有过八拜之交,同言寄悦自小订亲,两人可谓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两家订在年底就要为他们完婚。

“烨儿,有何急事,怎么这么晚赶来杭州。”言九爷道。

“世伯,事情紧急,请过目。”上官烨呈上一封书信。

言九爷看信时,言奕谨和言寄悦来了。

“你们想将婚期提前?”言九爷说道。

“是,祖母病重,想看到我完婚。”上官烨道。

上官家以经商为主,在江湖中的地位远不如商界名气大,但上官世家能在江湖立足却是因为有一套上官家的不传绝学——“彩云追月”,是一套轻身功夫,施展起来如同云彩般变幻无常,又像圆月般耀眼夺目,一套轻功原不足以纵横江湖,但上官家的内力与别家修行不同,从小就练功的法门就有别于其他门派的内力修为,内功修行重在持之以恒,加上过人的天赋,就算是领悟普通法门也能有所大成,但上官家的内力却需从小练习,若是成年后再练即便天赋再高也难有大成,“彩云追月”便是倚靠这样的内力才能施展得出神入化,因此纵使上官世家有此等绝学,但自己的武功不外传,本家的子弟天赋各异,真正能练好的却没有几人,大多学了个三四成,像是言寄悦这样嫁入上官家的媳妇原本也是允许学的,但能嫁入武林世家的姑娘多半也是自小习武,成年后要重新另学一种法门的内力,难上加难,且都不愿意扔掉原本已经学得很好的本门武功,上官世家当今掌门上官鸿算是练得不错的,也只有个六成功力,不过,上官家却有一个引以为傲的人物,那就是上官烨的祖母,上官燕,她原本是上官家一个忠仆的女儿,父辈亡故后,上官家的当家人见她年幼可人,又从小与家中少爷相处融洽,于是给他们订下娃娃亲,赐她上官姓,她从小如上官家的女儿一般被养大,在修习上官家内力方面有过人天赋,刚成年便能完整的施展出“彩云追月”的绝学,不但如此,在刀剑等兵器上也登峰造极,也因为有她,上官世家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商场上呼风唤雨,可以说她就是上官世家的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如今的上官世家虽然武学修为上不及以往,但因几代人经营有方,财力雄厚,江湖中地位甚是牢固,如今老人家年老病重,想看到最小的孙子完婚,想来也是天伦常理。

“人之常情,她老人家如今身体怎样了,要不要让若欢去看一看。”言九爷看完信,不免感叹,英雄迟暮,老辈的人物又要少一个了。

“我临行前,祖母有书信带给三妹,说如果世伯让三妹去瞧病,就先把这信给三妹看看。”上官烨拿出另一封信。

大家正说着话,言若欢已经来了,“烨哥哥,饭菜备好了,先吃些东西吧。”

“你还没吃晚饭吗,快去吃些!”言寄悦有些心疼的说。

“你先吃饭,让若欢看一看信。”言九爷说道。

上官烨点头,拉着寄悦说:“陪我说说话。”

寄悦见上官烨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害羞,众人却了然于心的笑了,言奕谨说:“二妹,你去吧。”

言若欢看了看信说道:“爹爹,就给悦姐姐准备婚事吧。”

“怎么?已经回天乏术了吗?”言九爷道。

“这是一张处方,看来老人家原本已经油尽灯枯,最近又受到重创……就了却她的心愿吧。”言若欢道。

“她老人家受到什么重创?”言九爷道。

“书信中没有提到,我只是从处方中的所配的药看出来的。”言若欢道。

“想当年,云中飞燕叱咤风云,江湖中多少英雄豪杰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这些晚辈都以见过云中飞燕的‘彩云追月’为荣,没想到,一代女侠也要撒手西去。”言九爷沉重的感叹,不知是叹息上官燕,还是感叹不久才去世的孟舒年,亦或是感叹身体大不如前的自己。

上官烨吃过饭,言九爷问他:“不知上官兄想把婚事提前到哪一日?”

“父亲的意思,要问一问三妹。”上官烨看向言若欢,意思已经很明显,上官燕已经撑不了几日了。

言若欢沉吟片刻,“十天后,悦姐姐就嫁过去吧。”

“这么快!”众人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上官烨其实早已心中有数,祖母实在是强撑着想要看到他成家才安心。

上官烨看着言寄悦说道:“寄悦,婚事仓促,一切从简,只怕要委屈你了。”

言寄悦说道:“我们做晚辈的自然要以长辈身体康健为要,没有什么委屈的,希望她老人家见到你成家,能安心些。”

“也罢,也罢,奕谨,你和宛心安排妥当吧。”言九爷无力的摇摇头。

上官烨以为言九爷是舍不得言寄悦,心中不忍,说道:“世伯,我会好好待寄悦的,虽说婚事从简,但她过门之后,不会让她受委屈。”

言九爷拍了拍上官烨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放心,明日你和寄悦去祭拜一下她的母亲,然后你再回金陵吧。”

气氛有些凝重,这时一个打趣的声音说道:“好好一个喜事,干嘛一个个哭丧着脸,那位奶奶要是看到你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定会死不瞑目的。”

“二哥!”言寄悦拉长了声音埋怨哥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二哥说得有理,其实祖母很看得开,即使身体虚弱,精神依然矍铄。”上官烨说道。

“杰哥哥,你怎么出来了?”若欢有些埋怨言奕杰,担心他出事。

言奕杰在桌上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说:“我能不来吗,爹一脸难过的样子,烨还以为您是舍不得寄悦呢,舍不得也没用,看看寄悦,巴不得早点嫁过去呢。”言奕杰笑着取笑妹妹。

言寄悦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又羞又气:“二哥,你说什么呢,谁巴不得了!”一边说一边追着言奕杰打。

“哥是为你好,你嫁过去了,就不用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着,烨哥还有几天就来了。”言奕杰笑着逗她。大家这么一笑,心情都好了不少。

言若欢对上官烨福了福身:“恭喜烨哥哥。”又对寄悦说道:“恭喜悦姐姐。只是,姐姐走了,也要记得常来书信。”言若欢回到言家三年,刚回来言寄萱就出嫁,言若欢个性恬淡,又好静,平日里虽然话不多,心中却十分依恋自己的姐妹,如今寄悦要出嫁了,心中很是不舍,却也不知该如何说出来,眼中不免有了泪光。

“有什么好恭喜的,欢儿,寄悦出嫁之后就轮到你了,迟早她得恭喜回来!”言奕杰打趣得说。

言若欢心思恪纯,心中舍不得姐姐,也不愿意让言奕杰这样打趣,只低着头,不说话。言寄悦心疼妹妹,拉着她的手到一旁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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