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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剑当歌》第六章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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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起死回生

百里尘心想,小四说得有理,姑娘想什么只有姑娘才知道,还好有个认识的姑娘说不定能给点启发。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小客栈’门口挂着“客满”的牌子,百里尘并未进去,而是进了一旁的“红袖添香”楼,客人还没来,姑娘们都已打扮好了,老鸨花枝招展的过来搭话,“百里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快把咱们姑娘们都忘了吧!”

百里尘摇着折扇,拿出一个金元宝,笑着说:“是久了没来了,请大家喝茶!”

老鸨眼里放光,接过大元宝,“爷就是爷,姑娘们可想您了!”一边说,一边挥手,一个穿着浅绿色薄纱的姑娘娉娉婷婷的走过来,行了个万福,“含烟给百里公子请安!”闭月羞花,风情万种,眉目间顾盼生情,是“红袖添香”楼里的头牌姑娘玉含烟。

“含烟姑娘好。”百里尘笑着打招呼,拿出一张银票,“多日不见,给姑娘买胭脂。”银票数目大得惊人,老鸨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玉含烟用手中的团扇半遮着面,轻笑了一下,“含烟陪公子说说话,喝杯酒吧,公子请!”

百里尘笑着说:“不敢劳烦姑娘,今日有些事想见凤蝶姑娘,还请妈妈通传一声。”

玉含烟脸色一变,老鸨忙打圆场:“百里公子,何必每次要见凤蝶呢,咱们含烟比她美上十倍,就请含烟陪您说话吧。”

百里尘笑着再拿出一张银票,对老鸨说:“拜托妈妈了,在下恭候!”一旁的玉含烟脸上挂不住,赌气似的拿走桌上的银票,“妈妈,百里公子要见她还不赶紧带去,哼,也不知她还有脸见客吗?”玉含烟冷嘲热讽的说。

百里尘听她话里有话,心中有些不安,对老鸨说道:“妈妈请带路!”

老鸨尴尬的带着百里尘往后院走去,“百里公子,您得体谅我们做生意的,公子爷您许久不来,凤蝶又一直不接客,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也要吃饭的。凤蝶她懂事,也不敢着人去请您,就自个儿作主接了几个客人,哪知这丫头身子单薄,就病了。”老鸨轻描淡写的话,让百里尘明白了几分,凤蝶姑娘只怕不好。

来到后院僻静的小黑屋门口,老鸨轻轻打开门,站在一边手掩口鼻,说道:“爷,那您就跟凤蝶说话,我到前边支应着,有事叫我。”说着快速走开了。

百里尘心中生疑,推开房门,一股腥臭袭来,房里只有一桌一椅,旁边一张床上,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床罩挡住了上面的人,百里尘用折扇挑开床幔,里面躺着一个姑娘。那腥臭正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凤蝶,怎么病得这么重。”百里尘见她脸上已有脓疮,甚是不忍。

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凤蝶勉强睁开眼睛,已经是奄奄一息,“公子,你来了?”

“凤蝶,是我的错,忘了你赎身的日期已过,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病的。”百里尘有些内疚,原本是想救这个姑娘,但自己的疏忽却造成了这个姑娘的难处,她一定不好意思来找他,老鸨一味的作贱,才会让她去接客,染上恶疾。

“公子说的什么话,凤蝶草芥一般的人,有幸得公子垂怜,已是感激不尽,如今就要了却残生,终于解脱了。”凤蝶说到此处,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凤蝶,你好好休息,我去找老鸨。”百里尘除了自责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公子,你本不是风月场中之人,不要为了我这残花败柳之身费时费力,有损公子清誉呀!”凤蝶拉着百里尘的手不让他去找老鸨。

百里尘自觉有负于她,不想说其他,拉开她的手,决定先把人带出这里再说。凤蝶是快死之人,老鸨没怎么狮子大开口便放了凤蝶离开,百里尘用一条白色被单包裹住凤蝶,将她抱起来,走出小黑屋,玉含烟却在这时走了过来,递过来一个钱袋,“这些钱,是她在这里这段时间赚的,她接客也是想赚钱赎身,我是不明白她怎么想的,一个青楼女子就算赎了身还能怎样,不过现在她都这样了,就让她带走吧,买个好点的棺材。”玉含烟言语看似无情,其实对凤蝶也有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吧。

百里尘轻轻问凤蝶:“是你的东西吗?”

凤蝶点点头。百里尘笑着说道:“多谢含烟姑娘。”

玉含烟看着百里尘幽幽的说道:“公子,含烟有一事不明,想请公子指教。”

百里尘笑着点点头,“请说。”

“公子不是风月场中人,为何独独对她如此疼惜!”玉含烟说道。

“她拼命向往自由,我欣赏这样的人!”百里尘说完,抱着凤蝶离开“红袖添香”楼。留下玉含烟一脸茫然。

百里尘抱着凤蝶到旁边的“小客栈”,小七开了门,见百里尘抱着个姑娘就往里闯。

“公子,咱们客栈不收女客,你忘啦!”小七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知道,快去开个宽敞的房间。”百里尘一边说一边上楼。

“公子,这样不行的,要不然让她住到你的房间去。”小七十分坚持原则,因为百里尘是这个店的大老板,所以有一个专门的房间,随时为他空着,小七想让姑娘住到那里,也不算违了店规。

“瞎说什么,另外开一个房间,钱我会算给你的。”百里尘见小七还是不愿动,“小七,这次一定要破例,我欠这位姑娘的,下不为例!”

“好吧,就这一次啊。”小七恼怒的打开二楼的一个房间,这里摆满了各种精美的绣品。百里尘把凤蝶放到床上,“小七,赶紧请大夫来。”

小七已经闻到那姑娘身上的腥臭气,问道:“是那种病吗?”百里尘重重的点点头,“快去请大夫吧!”

小七惋惜的摇摇头,知道这姑娘一定是青楼女子,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姑娘。

大夫给凤蝶请完脉,又察看了一下她的面孔,拿起笔开了一个处方。

“大夫,这位姑娘怎么样?”百里尘问道。

“公子,这个方子叫续命汤,可以延长她三天的寿命,公子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就尽快说吧。”大夫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没有救了?”百里尘实在不愿相信。

“病入膏肓,神仙难救!”大夫说完叹了口气走了。

百里尘把玉含烟给的钱袋放在凤蝶枕边,心中替她难过,却也无计可施。

“是我去晚了,哎!”百里尘十分懊恼。

“公子爷,您也尽力了,算是对得起她了,生死有命,看开点吧!”小七说道。

“我时常说言而有信,一诺千金,想不到却失信于一个女子,我跟她说忙完这一阵就去给她赎身,没想到自己却忘了,她或许就是抱着这个承诺一直苦苦挣扎,我轻易许下承诺,却害苦了她!”百里尘说道。

“公子爷,她身在青楼,即使没有你,她将来的后果也好不到哪去的。”小七劝解道。

“活着一天便是希望,你怎么知道,没有我或许有其他的好心人将她赎身,让她衣食无忧呢,这辈子是我是欠她的了。”百里尘说道。

“公子爷!”小七见百里尘自责有些不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或许这姑娘也不是真的没救了!”

“怎么讲?”百里尘说道。

“爷,您忘了,酒楼对面的药铺,每月十五都有妙手回春的大夫看诊,说不定有希望呢。”小七提醒道,继而又感叹道:“也不行,下月十五还有这么久,这个姑娘只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吧!”

哪知百里尘满是阴霾的脸,此时云开雾散:“小七,你真是机灵,爷近日愁的事,你全给解决了!哈哈哈哈!”说完拍了拍小七的肩膀,“你去请个丫头,照顾凤蝶姑娘,我去想办法。”

神龙镖局内,言九爷正在商量要事,接近关外的一处名为“墓碑谷”的地方,山贼出没,属于三不管地带,神龙镖局的镖银被劫。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咱们买路钱也花了,该拜的码头也拜了,镖还是没法通过,总镖头,这车镖银事小,可这条路是咱们神龙镖局通往关外的必经之路,生意,押镖都得走,难道咱们这条线就不要了吗?”说话的是大镖头沈苍南。

“大郎,以你之见呢!”言九爷问道。

“爹,俗话说先礼后兵,咱们既然已经行过礼了,那些山贼草寇还是不买账,孩儿认为,是到我们镖局扬威之时。”言奕谨说道。

“大少爷说得对!”沈苍南早已按捺不住。

“既然沈兄弟也说可行,你就来安排吧!”言九爷自觉上了年纪,镖局大多数事都已不管了。

“奕远,此事就让你去做吧,你亲自押镖,有人劫镖,就料理了他们,你在那里坐阵,给那些人立点规矩吧!”言奕谨内力尚未恢复,言奕远刚烈耿直,最不近人情,派他去立新规最合适不过。

“爹,大哥,请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嗯,一路小心,去吧!”言九爷说道。

言奕远说道:“大镖头,咱们这就准备启程吧!”

此时言奕杰走进来,刚好听到言奕远接了差事,于是对言奕远说:“三弟要远行,一路顺风,多加保重!”

言奕远点点头和沈苍南准备行程。

“爹,百里公子来了,我刚才在门口遇上他。”言奕杰说道。

“哦,他是来结账的吧,跟账房说一声,把银子结给他吧。”言九爷笑道。

“爹,他不是来结账的,他还下了拜贴,要拜见您老人家。”言奕杰说着递上拜贴。

言九爷看了看贴子,“如此郑重其事,他这是要做什么?”

“爹,不如见见吧,一来那天他帮了我们的忙,二来,我对此人也有些好奇,他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说不定只是想在生意上合作呢。”言奕谨不愧是大当家,做任何事都以言家利益为重。

“请他进来吧!”言九爷说道,一边示意言奕杰也坐下。

百里尘进得大堂来,先对言九爷抱拳行礼,“百里尘见过言老英雄!大公子,二公子!”

“百里公子客气了,公子乃人中龙凤,公子请坐!”言九爷命人上茶,“自从上次公子的几十个大冰块解了神龙镖局燃眉之急,老夫正有意多谢公子,后来听闻公子乃是江南商界的传奇人物,老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惭愧得很!”言九爷说得客气有礼,又将百里尘捧得极高。

哪知百里尘最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也最讨厌这些虚情假意的客套之辞。于是站起身来拱手行礼,说道:“前辈,晚辈不在江湖,经营买卖也不上心,赚了些钱也是朋友帮衬得好,所以经不得前辈的夸赞。”百里尘微微皱了皱眉头,“晚辈就开门见山,今日拜会前辈是有急事相求!下拜贴只是想表明晚辈诚意,绝不是来跟前辈算旧账的。”

言九爷见百里尘眉宇间焦急的神色,不像是假装的,他闯荡江湖多年,早已习惯了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其实他自己又何尝喜欢那些浮滑虚伪的手腕,所以百里尘虽不领情,言九爷却对觉得他是不懂圆滑世故的君子作风,于是示意他坐下,正色道,“公子请说!”

“晚辈有一个朋友,身染恶疾,请了大夫都说神仙难救,晚辈厚着脸皮想请九爷看在那晚在下误打误撞算是助神龙镖局一臂之力的份上,卖在下一个人情,请言家三小姐为晚辈的朋友出一次诊!”百里尘说道。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百里尘郑重其事,是为寻医问药而来,言九爷见他神情恳切,思量了一下,慢慢说道:“公子怎么知道小女精通歧黄之术?”

“九爷,晚辈的朋友已是生死边缘,如今只有‘不死坊’每月十五坐堂的神医或许才能救她,晚辈虽不在江湖,不过认识一些江湖朋友,所以要打听到这个不难。”百里尘认为这样说最为合适,从郭知了那里得知,言家并没有刻意隐瞒言若欢的存在。

“看来,公子是想用那车冰块来要这个人情!”言九爷似笑非笑的问道。

“前辈,若说是用冰块来换三小姐出诊,晚辈万万不敢,三小姐仁心仁术,岂是几个冰块能换的,更何况这样说也是侮辱了晚辈朋友的性命,在下只恳求老英雄卖这个人情,百里尘没齿难忘。”百里尘说完就要行大礼。

言九爷见他诚心诚意,言辞恳切,连忙扶他起来,“公子切莫如此,只是这件事,我却作不了主。”

“前辈的意思是?”百里尘不明白。

“二郎,去请欢儿过来。公子喝茶,且请稍坐。”言九爷说道。

百里尘端起茶杯,心中却紧张莫名,心里暗自思忖:“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这么紧张,对了,凤蝶快死了,我是替她着急吧。”他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脑海中想的却全是言若欢的模样,心中叹道:“这次真是泥足深陷了!”

言奕杰找到言若欢,对她说了百里尘的事,“欢儿,你怎么看,若是不想去,我去回了他便是!”

“不是说我们欠他一个人情吗,我就去一趟吧。”言若欢若有所思的说。

“我们不了解此人,他一会让你出诊,我陪你去吧!”言奕杰说道。

言若欢点点头。说话间已来到会客厅,言若欢对百里尘行了礼,因为在家里,她今日没有蒙面纱,容色绝美,恬淡自若,让人不忍离开视线,百里尘收敛心神,提醒自己不要失态,拱手道:“三小姐!”

“公子,请称三姑娘吧,我家姑娘不喜欢别人叫小姐。”一旁的木槿说道。

“在下愚昧,三姑娘见谅!”百里尘目不斜视,手心有些冒汗,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知,公子的朋友是什么病?”言若欢的嗓音轻轻柔柔,仿佛可以安抚一切浮躁的情绪,百里尘拉回自己的思绪,“今天下午请大夫来瞧过,开了这张方子,说是续命汤,续命三日,她现在已是药石罔顾,病入膏肓,姑娘请看。”百里尘将大夫的药方递给言若欢。

言若欢看了药方已知凤蝶的病情,此时言奕谨说道:“欢儿,百里公子的朋友是什么病呢?”

言若欢正欲回答却见百里尘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明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是拖的时间久了些,百里公子还是要有心理准备,我未必能妙手回春治好她,只能先看看,尽力而为。”言若欢说道。

“三姑娘说得甚是,在下明白这个道理,姑娘是她最后一线希望,若真是天不垂怜,也只能听天由命。”百里尘说道。

“欢儿,既是如此,你便随百里公子走一趟,只是这时天色已晚。”此时已过晚饭时间,言九爷也不放心言若欢此时出诊。

“爹,如果要救她,只怕现在得去一趟。”言若欢知道患者的病情只怕挨不过两日,既然打算救人,还是要及时才行。

“爹,我陪欢儿去一趟吧!”言奕杰说道。

言九爷点点头,“那好,早去早回!”

“九爷,大公子,在下告辞,三姑娘,请!”言若欢和木槿坐车,百里尘亲自赶车,言奕杰骑马。

“百里公子腰缠成贯,怎么出门没带个随从。”言奕杰见他驾车很是熟练,一点不像有钱的公子哥。

“我习惯独来独往。”百里尘没打算跟言奕杰攀谈。

马车驶进花街柳巷,言奕杰心中纳闷,他一直以为百里尘的朋友在“酒缸”,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人,言奕杰不觉提高警惕。

马车在“小客栈”门前停下,百里尘敲开了门,小七打开门,百里尘说道:“姑娘,请!”

“公子爷,又是一个姑娘,不行,您忘了下不为例吗?”小七挡住门不让言若欢进去。

百里尘正色道:“不得无礼,这位姑娘是大夫,快快让开!”百里尘极少这样说话,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抗的霸气,小七缩了缩脖子,不甘愿的让众人进去。言奕杰见门口挂着不接待女客的牌子,心中好笑,这个百里尘果然特立独行,在这脂粉堆里开个小客栈,还真是小,大门只容一个人通过,还不接女客。进得大堂,百里尘带言若欢来到二楼,打开房门,一个小丫头正站在床边,床上的凤蝶此时连呻吟声都没有了,言若欢给凤蝶请脉,因为顾忌到这个姑娘的清誉,说道:“杰哥哥,你到楼下等我吧。”

“那好吧,有事叫我!”言奕杰说道。

百里尘对言奕杰说道:“二公子,请到楼下大堂稍坐,这店中有上好的酒菜,供二公子消遣。”

言奕杰生性洒脱,放纵随性,“好啊!”

“小七,给二公子拿新酒来,再上几个小菜!”

“是,公子爷!”小七是这家店的掌柜,“小客栈”与其他客栈不同,客人们都习惯在自己的房里呆着,极少来大堂,此时整个客栈都特别安静,小七叫店小二给言奕杰端上好酒好菜。“二公子,您请用!”

言奕杰喝了一口酒,大赞:“真是好酒!”

小七得意的说:“当然是好酒,这是特制的竹叶清酒,咱们店中新送到的。”

“这酒多少钱一坛的?”言奕杰问道。

“二公子说的什么话,您是咱们爷的客人,这酒不收钱的。您随便喝就是!”小七说道。

“哎,我是想说,这么好的酒只怕价格贵,我想买些带回去,又怕身边的钱不够。你们这店这么奇怪,我要是说我是言家二少爷要拿两坛酒,只怕你也不让我拿吧!哈哈哈!”言奕杰调侃小七,他放荡不羁惯了,有心要嘲弄一下这故弄玄虚的“小客栈”。

哪知小七完全无所谓他的调侃,说道:“二公子,这酒是买不到的,您要喝只能上这儿来喝。”

“那也行,反正我不是女客,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吧?”言奕杰笑着说。

“可不是吗?呵呵呵呵!”小七傻笑着说。

二楼,言若欢“望”“闻”“问”“切”四诊已过,正准备开处方。

“三姑娘,凤蝶姑娘可有救?”百里尘问道。

“原来她叫凤蝶,是公子的红颜知己吗?”言若欢随口说道,“若是如此,公子可没有照顾好她!”

“只是普通朋友,也是个命运坎坷的女子,原本只是可怜她,说好替她赎身,可俗事繁杂,把这事忘了,害她在青楼中险些丧命。”百里尘说道。

“这时还很难说能不能治好,照这个药方拿药,给她药浴,她现在极度虚弱,不敢用太刚猛的药,木槿去拿药吧。”言若欢让木槿去“不死坊”取药。

“不敢劳烦木槿姑娘,我着人去拿吧。”百里尘让小七派人去取药。

“木槿,那你去后厨准备药浴的水吧,一定要亲自看着。”言若欢说道。

“是的,姑娘。”木槿说完去准备了。

“姑娘,刚才在神龙镖局多谢您替凤蝶保全清誉。”百里尘见闲人走开,才敢道谢。

“想来也是身不由己的女子吧。”言若欢轻轻的说道。

她的恻隐之心让百里尘怜惜至极,“姑娘是爱花之人,这客栈中有一个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草,姑娘若是喜欢,我着人送到府上去供姑娘赏玩。”百里尘见她为凤蝶诊治时,眼中的惋惜之情,那幽幽的忧郁之色,让他无比疼惜。

“何以见得,我是爱花之人。”言若欢喜欢药草香,但自认为不是有闲情雅致种花的人

“姑娘千里迢迢从杭州去京城安国寺摘花,还不是爱花之人吗?”百里尘笑着说道。

“你见过哪个惜花之人,把花朵摘下来的,那花是为了入药。”言若欢说道,“公子才是爱花之人,在桃花林中喝茶,自得其乐。”

“只是朋友闲聊而已。”百里尘浅笑道。心中一丝喜悦:“原来她也认出我来了。”

“公子真是交友广阔,国之栋梁的傅大人是公子的朋友,身在江湖之远的凤蝶姑娘也是公子的朋友。”言若欢心想,难怪谨哥哥也说,这是个怪人。

“文旭兄是知己,凤蝶姑娘只是普通朋友。”百里尘喜欢和言若欢说话,她轻轻柔柔的嗓音听起来叫人放松,她旁敲侧击的聊天,其实是想打探他的背景,或许她只是受父兄的嘱托来探听他的虚实,不过只要言若欢对他感兴趣,百里尘才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心情就很好了。

“为了普通朋友也值得到公子如此费尽周折吗?”言若欢说道。

百里尘为她倒了一杯茶,“我不是说了吗,是我的疏忽才害得她如此,若是不救她,心中难安。”百里尘把茶送到她面前,“姑娘是杏林圣手,怎么只在每月十五坐诊,平日若是也看诊岂不是造福一方百姓?”

言若欢接过茶杯,说道:“造福一方百姓是朝廷的事,我身在江湖不管这些,更何况杭州的大夫那么多,不差我一个,我身性懒惰,十五看诊也不过是解个闷罢了,没有公子这忧国忧民的情怀。”言若欢把自己说成是个性怪异的游医,完全没有江湖上说的扁鹊重生,杏林春暖的医德,可她越是这样说,百里尘越是清楚,这个姑娘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只不过藏在那冷冰冰的面具之下。

“我不过是个铜臭味十足的商人,哪来的忧国忧民情怀,我是在想姑娘的‘不死坊’药铺若是开分店,我的‘酒缸’也开分店,就在药铺对面,生意好,大家一起赚钱嘛。”百里尘顺着她的意思笑着说。言若欢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此时木槿进来,“姑娘,药浴的汤药弄好了,搬到这里来吗?”

“搬进来吧,有劳百里公子,准备个大的浴桶。”言若欢说道。

“每个房间都有浴桶,姑娘放心。”百里尘说道。然后又把小七叫上来,言奕杰迷上了客栈的酒,百里尘没叫他。

小七和木槿拿来热水,浴桶中已放满药液,两大桶热水倒进去就好,桶很大,木槿是肯定拿不动的,百里尘原本想直接拧起来,但是犹豫了一下没动手,小七见主子无动于衷也不好用内力,只能跟木槿一起抬起来,木槿会些花拳绣腿,全然没有内力,一边新请来的小丫头赶紧也去帮忙,言若欢正在取凤蝶身上的下的银针,见百里尘在一旁摇着折扇看着,心下狐疑,左手藏于水袖中,暗推掌风,小丫头和木槿脚下不稳,“啊!”两个姑娘都吓了一跳,眼看整桶热水就要打翻,百里尘反射性的双掌一推,虽然隔得远,强劲的内力仍然将两个姑娘扶稳,百里尘同时起身,不着痕迹的来到几个身边一同将水倒入浴桶。

“好险!”小丫头吓了一跳。

“我和小七来拿就好。”百里尘和小七一起将另一桶热水倒入浴桶中。小七将水桶拿着退到门外,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暗中使坏呀!”

百里尘问道:“还需要做什么吗?”却见言若欢正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说:“不需要了。”

百里尘心中一惊,刚才是言若欢故意让两个小姑娘绊倒的,自己一时不察,竟然显露出练过武功来,此时多说已是无益,于是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然后转身退出房门。

其实不管百里尘是否出手,言若欢都已经知道他一定会武功,只因她的掌风虽未用全力,但木槿和小丫头都会跌倒,而一旁的小七竟然纹丝未动,这说明他是练武之人,下盘稳,遇上有外力袭击,条件反射的用内力稳住身形,如果他会武功,他又对百里尘敬畏有加,百里尘又怎么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子弟呢。只是言若欢仍然惊讶于百里尘强劲的内力,他坐在圈椅上,距离两个姑娘的位置大约有七尺远,不算远也不算近,他突然发力稳住了两个姑娘的身形,又起身走到面前倒水,电光火石间完成,此人不但内力深,而且临场应变一流,应该是经常临阵对敌才有这样的反应,言若欢一边想,一边命小丫头给凤蝶宽衣,然后将她扶到浴桶中浸泡。

百里尘也有些懊恼,刚才没能沉得住气,转念又觉得这样很有趣,言若欢对他这么感兴趣,百里尘想说:“你若来好好问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心中越想越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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