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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琉璃》007: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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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璧被吓得结巴,讷讷道:“你…你可问仔细了?”

裴前道:“嗯!我还特地去了东厂询问,那儿的几位公公,都被那姓梅的婆娘给打伤了,全躺在床上休养呢。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姓梅的婆娘,那晚正带着自己的女儿连夜出城逃走了。”

仇璧垮着脸,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还真抓错了人!呸!你怎地如此糊涂,却捉了孟家的大小姐回来?”

裴前无缘无故挨了顿臭骂,自然忿忿不平,顶嘴道:“哼!我糊涂?仇老兄,你还不是一样,也以为她定是那姓梅的女儿?这下可好了,阴差阳错地捉错了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仇璧哼了一声,气恼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可要知道,孟太师和京城的杨提督颇为交好,不见了宝贝女儿,怎会善罢甘休?你我二人只怕都脱不了干系!”

裴前听了,似乎甚是害怕,脸色发白犹如鱼肚,道:“诶!依我说,咱们还是赶快放了人去,装作不知此事,不就行了。”

仇璧道:“裴老弟,你是不傻!这女娃放不得,放不得啊!我们昨夜说的话,可统统都给她听去了,你我的尊姓大名,她都已知道了,怎会不指认出我二人来?”

裴前愕然,没了主意,连声道:“那该如何是好?”

仇璧环顾四周,作出一副谨慎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脆杀人灭口,一了百了。这事终究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的。”

裴前迟疑着道:“抓错人可还不是大罪,若咱们真的要是杀了她,被查到了,那可就是死罪一条。”

仇璧摸了摸额门,骂道:“你真是猪脑一个!这事怎能查到我们头上?依我说,尽快把这女娃给杀了,就埋在这小庙后面,咱俩即刻回宫去报到,谁也不会知晓的。”

裴前讷讷道:“好…好吧!这回,就听你的!”

孟璃听说两人要杀自己灭口,吓得两腿弹琵琶,全身直打哆嗦。忽觉眼前一亮,有只粗大的手摘下了自己的眼罩,一个满脸胡须的侍卫手拿尖刀,恶狠狠地望着自己。

孟璃惊呼一声,却听那马脸侍卫低喝道:“孟大小姐,这可是你命不好,阴错阳差,撞到我们手上来。去到阴间,只怪自己命苦,莫怪我等手下无情。”说着,尖刀伸前,便要向孟璃的咽喉割去。

另一个秃头的侍卫,听声音便是那姓仇的,忽然踏上一步,挥手阻止,道:“且慢!这小女娃长得倒挺标致,我倒另有妙主意。”

裴前闻言一愣,挖苦道:“长得标致又如何?八岁的女娃儿,我裴前可没有兴趣。”

仇璧摇头,道:“裴老弟,我问你,咱们这回没捉到慕容祯的婆娘,无法交差,回去定会受庞大总管重罚,是么?”

裴前脱口道:“受罚和杀这女娃儿灭口,那是两码事,你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仇璧道:“老子干皇宫侍卫已有十个年头,也干得够了。这回事情没办好,庞大总管若要砍咱们俩的脑袋,哼!轻一点的,给充军边疆,或是给派去做那些服侍公公们的贱役,我宁可死了干净。依我说,咱兄弟不如就此逃离京城,去往江南。我有个拜把兄弟,叫做陆老六,在苏州专干买卖人口的生意。凭这小女娃儿的货色,咱兄弟带去了苏州青楼兜售,卖个几百两银子都不止。咱兄弟拿了银子,便在那出名的烟水小弄里尽兴玩乐一番,混上几年,你说,美不美?”

裴前听到这里,也不禁怦然心动,浮想联翩,乐滋滋道:“嘿!仇老兄,真亏你想得到!嘿嘿,苏州妓院的风光,想必是美得很的。”

说完,两人便发出阵猥琐的怪笑,当晚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如何带孟璃逃离京城。

是日下午,裴、仇二人带够了盘缠,将孟璃装在一个大麻袋里,连同几袋其它的杂物,雇了一辆轻巧的马车,装扮成外地的商人,出京一路南下。

两人却不知道,这一走,却恰好保住了他们两条性命。

那庞大总管得知慕容祯的妻子带着盗去的事物远走高飞,惊怒交集,为惩罚手下以及保守秘密,当日便将前一夜所有参与追拿慕容祯的宫中侍卫和东厂太监尽数处死。

他见裴、仇二人失踪数日,派出亲信四处探访,都无消息,只道二人在混战中被慕容祯给杀死,弃尸郊野了,便,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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