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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祭与女武神》002 维京少女的成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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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塞维起得很早,极北冰原很少见的没有下雪,整座神殿在晨光的照射之下被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之中,这让他心情很好,也许这样的天气可以让老太婆的精神好一点呢。

当塞维手捧着镶着金边的主祭袍和一人高的金属权杖走进老太婆的卧室时,帕米拉已经穿好了白色的祭祀袍,正端坐在窗前出神的望着外面的晨光,听到门响,老人转脸过来向着塞维笑了笑,比之昨夜病怏怏的样子简直换了个人一般。

塞维心里一酸,怕是老太婆回光返照,活不了多久了。

“小赛维怎么摆出那种表情?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婆要死了?”帕米拉笑着走到塞维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镶金长袍看了看,一脸怀念:“这长袍我怕是没机会穿了,小塞维,穿上给老太婆看看帅不帅。”

“要我穿?主祭大人……”

塞维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帕米拉笑着打断:“我可不是什么主祭大人了哦,从现在开始,小赛维才是胜利女神的战争大主祭,小赛维,你要记住这一点。”她将长袍重新递给塞维,道:“安心吧,尺寸什么的没问题的,这件象征大主祭的长袍和战争权杖都是由女神赐下,原本就有些神力,又经神殿的大主祭们代代相传,现在即便说是个半神器也未尝不可哦。”

您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个的……塞维心中微微一叹,最终拗不过老人的执着,将自己身上的祭祀袍脱下换上了这件华丽的镶金主祭袍。

长袍确实很合身,下面的边沿刚好到塞维的脚边,作为执掌战争的胜利女神的主祭袍,这件袍子并不像法师们的法袍,为了方便战斗,长袍的设计有些类似风衣,解开扣子就可以敞开前胸的部分,衣袖领口和襟口都镶着金边,显出这件长袍的尊贵,背部绣着一柄代表胜利的金色十字剑,在长袍的笼罩之下,原本显得消瘦的塞维也有了些庄重的气质。

同样的,大主祭的战争权杖不但为全金属质地,杖头更是一柄很短的金色十字剑样式,十分锋利,加上刻满铭文的一人高杖柄,看起来不怎么像权杖,倒是有些像“十字枪”。

帕拉米上下大量了一方,满意的连连点头,嘴里道:“不错,小赛维总算有了点大主祭的样子了,要是老太婆年轻上五十岁肯定迷上你。”

塞维苦笑一声,心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老太婆还开玩笑。”只是他心知这是老太婆最后的心愿,嘴里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反而柔声道:“主祭大人,咱们出去吧,一会维京部落的人就要到了。”

“你看看你看看,老太婆我真是老了,差点把正事忘了。”帕米拉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额头,笑道:“咱们走吧,正好让那些野蛮的小家伙们见见新主祭。”

每年的四月五日是大陆的神诞日,这一日大陆上的每一座神殿,教堂和神会都会举行盛大的祭典,信徒们将在神殿祝贺神诞之日,胜利女神的神殿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与别的神殿不同,这座神殿毕竟处于极北冰原,无论人力和财力都差的太远,每一年的神诞日都只是由那些野蛮人信徒在神殿外的广场上开个篝火晚会庆祝一下也就是了。

至于白天的时间则按照维京人的习俗,大部分维京的成年人会带着自己本年成年的孩子来参加典礼,神殿的大主祭总是在这一天为这些未来的野蛮人举行成人仪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之后,把神诞日和成人礼混在一天举行倒是成为极北冰原的一种习俗了。

当塞维和帕米拉走进正殿事,大群的维京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大约五十人的样子,一个个坦胸露乳手持巨斧,四散的站在正殿里,即便塞维已经参加过十几次神诞日的祭典,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每次看到这个景象他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一个让正常男性很恶感的词。

基情聚会……

领头的维京人塞维认识,是山下的部落头领拉巴萨,有时会随着上山供奉的维京人一起来,似乎和老太婆关系不错,这个彪悍的野蛮人给人的印象就只有肌肉,接近两米五的身高如同远古的巨人,浑身上下只有下身裹着一条皮裙的大汉完全不知道冷是什么东西,彪悍的肌肉就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空气之中,不时夸张的颤抖一下,身上,脸上,到处绘着各式各样的纹身,给人一种野性的狂暴感。

看到塞维和帕米拉走进正点,拉巴萨用他豪迈粗暴的笑声打着招呼,甩着只有后脑勺有一条小辫子的脑袋走过来,将手中的巨斧柄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道:“大主祭,等您好久了。听说您最近生病了,好点了吗?”

好家伙,破坏我们家的地板,以后再跟你算!塞维心里暗暗记下一帐。

“呵呵,承蒙族长关心了,老太婆虽然老但还没到死的时候,不过呢……”帕米拉笑着指了指塞维,望向拉巴萨接着道:“族长可要看清楚哦,从今天起,小赛维已经接任了我的位置成为新的大主祭了,您可不要再叫错了人,让女神大人生气才好。”

拉巴萨先是愣了一下望向塞维,这才发现他的身上象征大祭司的长袍和手中战争权杖,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伸出宽大的手掌重重的拍着塞维的肩膀道:“哟,小伙子总算熬出头了嘛,塞维主祭大人,不错不错,以后还得多多跟咱们联络联络感情啊。”后脑勺的小辫随着拉巴萨的动作在他满是肌肉的背上一拍一打,发出“叭叭”的声音。

塞维皱着眉头忍受着野蛮人的野蛮问候,力道巨大的拍击让他的被金光滋润了十几年的肩膀也忍不住发出一阵“不舒服,很疼。”的呻吟。塞维干笑了着道了声:“一定一定。”心里却暗暗的剧烈摇头,跟你这中年肌肉男联络感情干吗?我又不是“受”!

老太婆帕米拉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后继人和野蛮人族长亲热,顺便打量着大殿之中的壮汉们,过了一会突然疑惑道:“拉巴萨,今年参加成人礼的小鬼头呢?怎么一个都没见?就见你们这些大人在这了。”

听到她的话拉巴萨把手掌从塞维的肩膀上拿了下来,在塞维还在为得救了而暗暗松了口气时,道:“帕米拉大人还不知道吧,今年有些特殊呢,这一年成年的小鬼头就一个,就今个的生日。”他说完从背后揪出一个小姑娘推到面前,嘴里也不客气道:“出来吧奈奈嘉,你到底还要藏到什么时候,不是一直吵着要见你的塞维哥哥吗?怎么到了地方还害羞起来了。”

叫做奈奈嘉的维京小姑娘的完全不像她的族人,除了同样闪着光泽的黝黑皮肤和绘在身上不多的纹身之外,甚至找不到一丝共同点,身材意外的娇小,大概只到塞维的肩膀的样子,一头栗色的头发被扎成了整整七条麻花辫分散在脑袋周围,光滑的小脸很圆,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此时她穿着成年礼才可以穿的花式礼服,全身的花穗随着寒风飞舞,两条毫无肌肉可言的胳膊暴露在极北冰原的寒冷空气之中。

“奈奈嘉才没有害羞!”被丢到塞维面前的娇小少女首先红着脸冲着自己的父亲咆哮了一声,随即发现塞维正看向自己,脸上更是像火烧了一般的红,忍不住又一次躲到拉巴萨背后,不时伸出半个脑袋偷看塞维一眼,七股小辫顺着头散落下来散发着调皮的气息。

奈奈嘉是维京人族长的女儿,虽然维京人族长并非是继承制,但奈奈嘉在族中的地位还是堪比公主,作为十四岁的年纪就已经进阶三阶的女性野蛮人,奈奈嘉在族中是出了名的天才,这一纪录不但女性野蛮人中无人能破,即便男性野蛮人能比得过她的也不多,只是小姑娘其实小的时候身体并不好,六岁时曾经在神殿之中休养了整整一年,那一年倒是塞维专门照顾她的。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啊……塞维心里嘀咕着,说起来倒是和奈奈嘉快八年不见了,若不是拉巴萨一口报出她的名字塞维还真没认出来,虽然不时能够从前来供奉的维京人口中听到小姑娘的消息,倒是从来没想过那个面脸苍白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浑身黝黑,一派青春活力的样子了。

帕米拉慈祥的笑了笑,望着只伸出半个脑袋的奈奈嘉道:“小奈奈嘉想塞维了?安心吧,你的塞维哥哥什么都好,正好正好,你的成年礼可要交给小塞维,怎么样?”

塞维赶紧接过话道:“放心好啦奈奈嘉,放心好啦,虽然我是第一次主持成年礼,不过也看着帕米拉大人做了这么多次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奈奈嘉用维京人特有的棕色瞳孔望向塞维,一身祭袍的少年看的她有些精神恍惚,半响之后从拉巴萨背后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下,整个身体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紧贴地面,双生尽量前伸,用一股带着浓重的尊敬和羞涩的声音道:“奈奈嘉的一切,就拜托塞维哥哥了。”

这个姿势是维京女性对新婚丈夫特有的传统礼节,一直住在神殿之中的塞维当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是小姑娘礼多人不怪呢。

倒是旁边的拉巴萨和帕米拉狠狠的吃了一惊,呆了一会,维京人族长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豪爽笑声,引来周围无所事事的维京人望过来,都爆笑出声,老太婆帕米拉也跟着捂着嘴会心一笑,塞维却一阵莫名其妙,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状况。

奈奈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倒是把心里想的跟做出来了,族人的围观爆笑让小姑娘发出一阵害羞的“呜呜”声,她猛的从地上跳起来一头扎进拉巴萨的背后,圆圆的脸上红得仿佛滴出血来,滚烫的温度在极北冰原特有的冰冷湿润的环境之中发生了反应,她的脸像刚出笼的包子一般冒出一阵阵淡淡的水蒸气。

拉巴萨大笑着将奈奈嘉就出来放在塞维面前,对着她竖着大拇指道:“好样的奈奈嘉,不愧是维京人的女儿,不愧是我拉巴萨的女儿!”

“行啦行啦,你这个当父亲的就少说几句吧。”帕米拉笑着拉着脸红奈奈嘉的手柔声道:“小奈奈嘉,既然做了就别怕,我保证塞维他跑不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塞维疑惑道。

帕米拉不悦的一拍他的头,道:“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时间不早了,赶紧开始成人礼吧,弄完了正好吃中午饭。”

这个话题就在塞维莫名其面之中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

拉巴萨所统领的维京人部落世世代代居住在北风峡谷的山下,作为胜利女神的忠实信徒,他们的成人礼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开始就由神殿之中的大主祭来主持,按照维京人的风俗习惯,成人礼非常简单,走个过场也花不了多久时间。

塞维身穿主祭袍,一手持着战争权杖,一手端着一碗混有鲜血的酒站在神像面前,酒是维京人用冰原青苔酿制的,血是奈奈嘉的父亲拉巴萨的,他一面念着古老的祝词,一面将碗中的血酒泼洒在跪在他面前的奈奈嘉身上,新上任的主祭大人身上金光闪闪,淡淡的金色神力就混着酒水流淌在小姑娘身体上。

这是代代相传的仪式,混着神力的血酒正代表着父辈的勇气和女神的祝福,若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一般都取族长的血来做替代,拉巴萨为此献血无数。

整整五十人的维京成年野蛮人围绕着神殿之中跳着祭祀的舞蹈,嘴里低唱着无人理解的歌谣,那舞蹈有些类似塞维前世所见的蒙古族的舞蹈,狂野的一塌糊涂。

当长长的祝词结束之后,紧接着下一项就是拉巴萨为自己的女儿带上骨质的项链,一串串又各种生物的骨头和牙齿穿成的项链挂在奈奈嘉脖子上的时候,仪式已经快要接近了尾声。

于此同时,帕米拉心中一动,原本浑浊的视线突然望向塞维背后的神像脚下之后变得锐利起来,胜利女神的神火依然如故燃烧,而女神神火前面的七个火盆之中,已经有一个火盆开始冒出很明显的火星了。

“这是!”

当了大半辈子辈子大主祭老太婆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猛的一跳,一种狂喜突然涌现在心间,帕拉米的嘴微微张了张,正要说话,却听到背后的神殿正门一阵巨响。

“轰!”

神殿的大门像是被攻城车砸中一般四分五裂,负责守卫的维京野蛮人倒飞进来,壮硕的身体如同破布袋一般摔在大殿正中,浑身鲜血,原本如同至宝的巨斧也无力的扔在一边,拉巴萨连忙抢前一步,走到他身边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受伤的维京人自然说不出话来,他无力的抬起手指了指大门,随即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殿中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巨变吓了一跳,就连塞维也停下了手中的仪式跟着望向门口,这时,两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正一步步的走进正殿,走在前面的黑袍人突然笑了出声,冰冷刺耳的声音如同刀子一般刮在人的耳膜上,让整个大殿之中的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笑声暂止,黑袍人猛的将头上的斗篷扯掉,露出如同枯木一般的脸望着帕米拉冷笑道:“三十年不见了吧,帕米拉,看来你过得不错,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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