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孝庄之路（八）

“娘娘，宸妃娘娘过来了！”苏茉尔说。

“宸妃？”慕清漾不解问，“她来做什么？”

苏茉尔说：“或许是接连几日皇上都留宿在娘娘这里，宸妃娘娘着急了吧？”

慕清漾没有接话，说：“那你去将宸妃姐姐请进来吧！”

“是！”

海兰珠这次来的排场很小，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宫女。

“姐姐怎么来我这里了？”慕清漾客气地说，“真是让妹妹这里蓬荜生辉啊！”

“妹妹客气了！”海兰珠朝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人下去了。

海兰珠都把婢女赶出去了，慕清漾也不好把苏茉尔留下，便说：“苏茉尔你先出去吧！”

“是！”苏茉尔有几分不甘心地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慕清漾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海兰珠挺着大肚子给她跪下了。

慕清漾只呆了一瞬，马上过去扶人，说：“姐姐，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妹妹怎么能承受得起呢？”怎么说这海兰珠也是孝庄的姐姐吧，身体不会折寿的吧。好惭愧啊！

海兰珠挣扎着不起来，对慕清漾说：“姐姐是来求妹妹一件事的！”

慕清漾没想到海兰珠看似柔弱，却也有几分力气和重量，她这么用力都不能拉她起来。

“姐姐您说吧，要是有什么的，我能帮的就帮了！”慕清漾说，“您先起来啊！”

海兰珠还是不起来，说：“妹妹，求你让皇上去看看我吧！就是不去看我，也让他去看看我肚子里的孩子啊！我是真的很想见皇上......”

本来还在致力于拯救孕妇的慕清漾听完这些话，当即松了手，愿意跪就跪吧！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本来慕清漾还有几分同情海兰珠，只是海兰珠这么过来是什么意思？按照苏茉尔那天跟她说的，自从海兰珠有了孩子之后皇太极就一直陪着她。别的妃子不知心里有多恨，却是什么都没说。可现在皇太极总共来永福宫三日，她就受不了了？什么道理？

再者说了，海兰珠跪在慕清漾面前，让慕清漾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大戏：原配夫人容忍丈夫养外室，外室有了孩子，丈夫几乎不回家了陪着外室。好不容易原配这里传出来了好消息，丈夫回家陪了原配几日，外室就受不了了，挺着大肚子上门闹。——算起来，海兰珠要比孝庄晚入宫许久，她还真担得上小三的名声。

慕清漾看多了这种事，无论是小说电视还是现实，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种人。此时慕清漾便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实在不想同这个女人说话了。

但是这里是后宫，想一想能混成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的海兰珠就不会是个只会玩这一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傻白甜。

慕清漾提防着，就怕海兰珠把肚子磕一下栽赃给自己。

有些愤懑地抓抓头，慕清漾心想：早知道就不应该苏茉尔出去。

只是慕清漾还是将海兰珠想得太简单了。就在海兰珠跪着，慕清漾站在一旁不屑的时候，永福宫个来人了。

“你们在做什么？”皇太极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过来。

慕清漾先往皇太极那里看了看，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正哭得梨花带雨的海兰珠，心里只有三个字：被坑了！

皇太极见慕清漾不说话，海兰珠又只是哭，明显生气了，说：“宸妃，你为何跪在庄妃面前？还不起来！”

听完皇太极的话，宸妃才颤颤巍巍的起来，用手帕擦着眼泪给皇太极行了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太极的目光又瞟向了慕清漾，慕清漾也行了礼。

皇太极说：“好了，还行什么礼，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慕清漾不知道怎么解释，宸妃说：“皇上，臣妾有罪！臣妾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都想见皇上了，可是皇上这几日却都来妹妹这里，臣妾便来妹妹这里想见见皇上了！”

“朕不是问你这些，而是问你你为何会跪在庄妃面前。”

宸妃说：“臣妾来了未曾看见皇上，便想问问妹妹，可是妹妹却不愿意告诉臣妾，臣妾实在是思念皇上，这才跪下请求妹妹！”

听完海兰珠的话，慕清漾嘴角勾起一丝十分不屑的笑容：原来后宫女人就这点儿伎俩？

皇太极看到了慕清漾那若有若无一闪即逝的不屑，问：“庄妃你有什么话说？”

慕清漾看着皇太极，说：“就是宸妃姐姐说的那样！”

慕清漾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不知怎么惹恼了皇太极，皇太极说：“那你可知宸妃在这后宫之中唯一需要跪的就是朕与皇后，你这是以下犯上！”

慕清漾可不想白白认罪，说：“皇上这未免太过不分青红皂白了吧！臣妾是下，但是臣妾却从未犯上！姐姐自己跪得，又不是臣妾压着她跪的！”

“好个牙尖嘴利的庄妃！”皇太极从未被人这样忤逆过，这下子是真的大怒了，“受了便是受了！宸妃要跪你为何不阻止她？”

听着皇太极话里的偏袒之意，慕清漾知道在皇太极心里海兰珠肯定是没错，错的肯定在自己，也就不想着辩解了，说：“既然如此，那皇上便降罪吧！”

慕清漾说完这话竟是跪下了，一副准备受罚的样子。

“皇上，妹妹不是有意要顶撞皇上的！”海兰珠这时突然说话了。

海兰珠一开口，低着头的慕清漾就暗道不好——谁都知道，大人物生气的时候别人千万不要劝，一般都是越劝越起劲儿。

果然，皇太极将海兰珠拉到自己身后，说：“爱妃你莫管她！永福宫庄妃，博尔济吉特氏，以下犯上，屡教不改。本应严惩，念其身怀皇家血脉，着免去苦肉之刑，禁足于永福宫内，未得宣召，不得外出。”

慕清漾听到没有别的惩罚之后着实松了一口气，说：“臣妾，多谢皇上！”没有体罚就好。

罚完了人，皇太极携着海兰珠离开了。

慕清漾跪了一会儿，想要起来竟然起不来。慕清漾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孝庄这个时候身体竟然差劲儿成了这个样子。不会有关节炎吧。

慕清漾倒着坐在了地上，准别缓一会儿再起来。

苏茉尔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慕清漾颓然地跪坐在地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娘娘——！”苏茉尔一下子就哭了，跑过去将慕清漾扶了起来，说，“娘娘受委屈了！”

“......”看着苏茉尔哭了，慕清漾也不知道怎么哄，总不能跟她解释说自己还在庆幸只是禁足没有体罚吗？

“扶本宫过去吧！”慕清漾说。

“是！”苏茉尔抹了一把眼泪，就将慕清漾扶到了床上。

慕清漾做到床上之后感觉膝盖好受多了，说：“苏茉尔，今晚的晚膳不要别的了，你去熬一锅姜水，本宫想喝那个！”

“啊？”苏茉尔疑惑地说，“娘娘不是一向讨厌那个味道吗？怎么今日还要喝？”

慕清漾说：“方才跪着的时候，本宫觉得地上十分凉。若是本宫自己一个人也没事，只是如今本宫肚子里还有一个。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苏茉尔又开始抹眼泪了，说：“娘娘，皇上明明知道娘娘有了身孕，居然还舍得让娘娘跪着！”

“他那是在给他的爱妃报仇呢！”慕清漾说，“苏茉尔你也别难过了，皇上来之前宸妃姐姐给我跪了不少时间了！算下来，我们还赚了！”

苏茉尔破涕为笑，说：“娘娘，哪有人这么算的？”

“好了，你快去吧！”慕清漾说，“要是不生病的话，本宫就不必喝太医开的安胎药了！姜水虽然不好喝，但是总比安胎药好喝多了！”

“是！”苏茉尔这才去。

苏茉尔走了之后，慕清漾双手互相搓了搓，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暖宝宝不能随时带着，又没有男盆友，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这个办法就是慕清漾发现的，可以减缓痛经的苦，应该也能防寒气吧！

苏茉尔很快就将姜糖水熬好了，端了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慕清漾一脸虔诚（其实真的只是因为舒服了）地闭着眼，双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苏茉尔看着竟有些不想打扰，但是姜水放凉了就没效果了，只好说：“娘娘，姜水好了！”

慕清漾睁开了眼，说：“端过来吧！”

苏茉尔在一旁看着，说：“娘娘，要不奴婢去求求皇后娘娘？”

慕清漾看着一脸天真的苏茉尔，说：“苏茉尔，你不会认为禁足只是禁本宫一个人的足吧？就算皇上没明说不让你出永福宫，你觉得你能见到姑姑？”

苏茉尔也知道慕清漾说这些话的意思，气恼的说：“奴婢真没用，一点儿都帮不上娘娘！”

“怎么会？”慕清漾说，“你不是还在这里陪着本宫吗？要是没有你，本宫在这里怕是要无聊死了！”

“娘娘放心，苏茉尔一定一直陪着娘娘！”苏茉尔说。

慕清漾看着信誓旦旦的苏茉尔，就是这个小宫女，见证了孝庄如何走上后宫的巅峰。慕清漾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苏茉尔，我信你会一直陪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