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到了除夕这一天。

赵宏的两个厂都已经放假，工人各自回家过年。

饼干厂因为和李明夷合股，虽然时间不长，但按照惯例，还是在年前把账清了清。

算上赵宏摆摊的收入，不到一个月，饼干厂的销售额为8000多块，扣除原料成本和工人工资，毛利润有2000多，这成绩只能说差强人意。

原因也很清楚，销路没打开，不能尽产能生产，只能等新招来的销售员就位之后，慢慢寻找市场了。

饲料厂的情况就更简单了，纯投入阶段，原料和成品都积压了不少，才销出不到一吨饲料，也就刚刚够支付几个工人的工资。

赵宏自己也算了一笔账，饼干厂不需再投入，有账上的流动资金，应付日常的生产已经足够。

饲料厂才是关键，在赵宏的规划中，未来一段时间，绝大部分功夫要花费在饲料厂身上。

赵宏心里清楚，要做大做强，饲料厂的机会远远大于饼干厂。

饼干市场主要在城市，小饼干厂很难出头，只能跟在大品牌、国际巨头身后，捡一点残羹冷炙。

而饲料市场不一样，目前还是以农户为主，广阔的农村大有可为。而对于怎样打开销量，赵宏早就胸有成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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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时，一大家子总要吃顿团圆饭。

年夜饭在爷爷奶奶家吃，两位老人腿脚不便，总不能让他们摸黑走夜路。

刘慧萍和姜芸两妯娌忙活了一下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好菜。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鸡鸭鱼肉俱全，满满当当盛在大盘子里，老远就能闻到纯天然食材的清香，不像后世餐馆里的菜肴，全靠各种调料。

爆竹声声辞旧岁。按照农村风俗，吃饭前要燃香烧纸，放鞭炮，去旧迎新。

大人们还没入座，堂弟堂妹已经坐在餐桌前，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美食。

好不容易等到一捆鞭炮响完，两个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一人夹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爷爷赵大江抿了一口红薯酒，问道：“赵宏，过年厂里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这两天李厂长会帮忙着看。”

这时的社会治安并不是太好，虽然机器设备被偷的概率不大，但李明夷主动提出过年他去值守，让赵宏也放心不少。

“我看你的饲料已经积压不少，得赶紧想办法才行。”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过完年很快就能销出去了。”赵宏倒是很有信心。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这饲料嘛，卖肯定是不太好卖了。既然这样，干脆先免费送出去，不花钱的东西总有人要吧。”赵宏卖起了关子。

“怎么个送法？”大家已经有些习惯赵宏的套路了，倒也没有大惊小怪。

“很简单，只要谁打算养猪10头以上的，我免费提供饲料，等猪出栏之后再结账。”

这样做既方便自己卖饲料，又能鼓励大家养猪，算是一举两得。赵宏心里直夸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听起来是个办法，但养成一批猪得三、四个月，这么长时间，那要多少本钱才能撑得住？”小叔赵振华想了想，问道。

“厂里一天生产3吨饲料，4个月就是360吨，要是满负荷生产，估计需要50万。”

“50万！上哪去找那么多钱？”这个数字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也不是全送出去，可以边卖边回本，实际肯定要不了这么钱。”赵宏安慰道。

“那起码也要3、40万，从哪来？”

“账不能这么算，我们可以用饲料换玉米，原料方面也可以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停工嘛，怕什么？”

“就算你把饲料卖出去了，万一别人赖账怎么办？”赵振兴还是担心。

这时代虽然民风淳朴，但哪个地方都有不讲理的人，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

“这个嘛，一是要签合同，白纸黑字写清楚。二是要抓猪的销售，农户养的猪多了，只能卖往大城市，我们只要把销路抓住了，还怕他们欠钱吗？”

赵宏下一步打算把贩猪的生意做起来，农户每家只养那么几头猪，根本不熟悉市场，也没有能力自己运往肉联厂贩卖，甚至从来就没有这个意识。

只要赵宏的收购价比本地高个五分一角的，轻而易举就能抓住上游，到时候根本不怕农户不买账。

虽然听起来不大靠谱，但仔细一想，赵宏的办法还有几分道理。

吃完饭，因为惦念着唐喜莲，赵宏没心思陪大家看电视，借口要出去找小伙伴们玩耍，就拿着电筒出门了。

来到唐喜莲家里，她正坐在灯下织毛衣，娴静的身影温柔似水。

见赵宏进来，唐喜莲嫣然一笑，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不好好在家陪阿叔阿婶，跑我这来干啥？”女人傲娇地说道。

“陪老婆大人更重要嘛。”

“呸，净瞎说。”

唐喜莲站起来，把快织好的毛衣往赵宏身上比划了一番，见尺寸大小合适，才放心地收在布袋里。

端出一个果盘，又拿过一个酒壶，唐喜莲给一人倒了一杯，说道：“这是我自己酿的葡萄酒，你尝尝。”

连酒都准备好了，嘴里还说不要，今晚自己不来那才是后果严重呢。

赵宏抿了一口，家酿的葡萄酒有一股甜味，不像干红一样酸酸的，喝起来味道不错。

磕着瓜子、花生，喝着小酒，两人凑在一起看电视。

不得不说这年代的春晚，虽然画面质量不怎么样，但确实内容精彩，年味十足，不像后来那样慢慢变成了表面功夫。

看了一会，唐喜莲忽然问道：“你说我们的服装店能挣钱吗？”

街上的店面已经盘下来了，刷了墙面，做了吊顶。等墙干之后，安装灯具、试衣镜，就可以开业了。

因为唐喜莲坚持开店的钱由她来出，这一下子连租金带装修，差不多掏空了她仅有的积蓄，难怪她要患得患失。

“放心，肯定赚钱。亏钱也不怕，我会养你的。”

“养你的小姑娘去吧，我才不要你养。”唐喜莲白他一眼。

赵宏听了心里一动，该不会是带蒋晓露去卖饼干被她看到了吧。

这种事情可不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赵宏干脆一把搂住她，好在唐喜莲只是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任由他施为了。

两人好几天没在一起，又喝了两杯葡萄酒，耳鬓厮磨之下，哪里还忍得住。

几番风雨之后，赵宏想赖在她温暖的被子里睡一觉，奈何被强行赶了出去。

冒着寒风从她家出来，赵宏心里期盼等店面装修好，赶紧搬到镇上，到时候见面就不用再这样偷偷摸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