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无暇吓，应渊这模样，也像是个冷血杀手，且杀人于无形。

那邵曳被吓了吓，清醒了不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无暇拖过应渊决定不予理会，随手甩了袖子，把那邵曳跟起哄的众人，等到众人再推开门的时候，无暇跟应渊已散。

“你在怕什么？”应渊反握无暇的手，直直看着无暇，她手心有微微的汗意，作为神仙，这很不正常。

无暇身子一僵，随后笑了笑：“这人间变数跟当年一样，实在可怕。”

再遇邵曳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当年的一切重置一样。

这人间潜藏着唤她出溟川的魔息，她时日无多。

应渊听她这么说，看着她也不回话，眼神都是探究。

“你回天界吧。”无暇抬起头来，望着应渊，“断念我会取出来，可不是现在。”

“然后？”

“没有然后了。”无暇从应渊手时里抽出了他握着那只手，随后扬了扬，那隐隐现现的困兽圈化成了寸寸金尘，随着那丝丝线线散落地上，“还是你要我打你得你福气？”

“我就知那物困不住你。”应渊浅浅笑开，前进了两步，又握住她的手，“但我还是愿意赌一赌，反正我两要是打上一架，想来这凡间日后长久还不是个问题。”

无暇盯着应渊看了良久：“你当然知道我不会跟你动手的。”

可不代表她没办法。

应渊皱了皱眉，握得无暇更紧了，随后突然放开，摊开手心望了望，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红气从他手心漫开，有些站得不稳：“迷魂？”

无暇耸耸肩，扶住了应渊，应渊以为是她手心漫出来的汗水，其实是可以让应渊昏睡几日的丹药：“安神丹而已，我想你也有很久没好好休息了，恩，这丹药仅此一家有，别无分号呢。”

应渊撑了撑身子，还想挣扎，随后凝神徒劳，苦笑：“是不是你没一次决定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先将我抛下呢？”

无暇无言，这算不上抛下不抛下啊，她由始至终都觉得她两终不是一起的。

等到应渊撑不下去，昏昏迷迷睡过去后，无暇把他送回了长生殿，顺便又设了个结界。

仙界的人自然拦她不住，但无暇无意多留，没有片刻拖沓就飞身回了章尾山。

风牧等人正无聊，把皎皎都拉来打麻将，输的人要清理干净魔界的瘴气，皎皎法术低微，因这条件，打得束手束脚，不敢冒险，几圈后脸垮了下来。

所以无暇回来的时候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冲了上去，巴巴地看着。

“你...”风牧看着独自出现的无暇，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呢？”

“他是长生帝座，神界至尊；我是谁啊，我可是魔族小祖宗。”无暇看了看在魔界有些不亦说乎，这会儿一旁装土豆不说哈的咸池，“你也该回去了。”

咸池移了两步，没什么好说的，他觉得自己就算扒拉着不走，到头来这小祖宗也会飞起一脚踢他走的，但是他有些不甘心，临时临别还说了句：“你这样不厚道，抛开从前过去不谈，如今我家主子为你也算是入了魔障，你却又再虐他..”

无暇没有听他说完，就挥了挥手，设了个结界，把风牧跟沉欢都排斥在外。

众人实在难以理解她这样做，可谁让她本事能力如今将近无敌，也不便说话，咸池离开，风牧跟沉欢对望了下，也各自散了，整个章尾山随着无暇的出现，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无暇没有动作，大家也不好做什么。

皎皎待在结界外候了一阵儿，困惑不已，张口说了许多，无暇硬是没有撤开结界，一句都没听，闭眼修养起来。

无暇过了一日，风牧捧着一堆的烤番薯引诱无暇，又支开了仍在胡乱说话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的皎皎，无暇才撤开结界，默默拿这番薯吃了起来。

“我真不明白你如今到底在矫情什么，我听庆忌说你当年作为凡人宁毓的时候，可是死不要脸的。”风牧决定不委婉下去，跟无暇直说，“你要跟长生殿那位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成天闹这些小情绪做什么？”

无暇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你们大家都这么喜欢把我跟他凑一对？”

从前是，如今也是，一直以来她跟应渊动情动心，自她六万岁起便没得选呀。

“你两天生一对好贱。”风牧说，“又同样变态。”

“阿牧。”无暇抬头看了看风牧，沉了沉眼神，抬起来头神情有些儿忧伤，“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神仙妖魔，也有气数尽的时候。”

“你担心什么，你还这么年轻。”风牧虽是这么一说，可心底却是一沉，觉得这话不妥。

“我这次出来，只是为了灭苍穹界。”

“既然是你决定要做的事情，我帮你。”风牧想着，就算要湮灭，也首当其冲。

无暇摇摇头：“你为我做了许多，我都知道。可这一件，你帮不了。”

她当年封印苍穹用的是自己的神脉，要毁苍穹，自然也要将她的神脉一同...，若是风牧知道这事，他是要拦着的。可若然不这样，祖神创世的执念便无穷止，千万年后，还会有伏婴的。

可千万年后，不定有她，不一定有战神应渊。

“自从你跟你父神回了神界之后，我就再也猜不透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风牧也有些忧伤。

“那就别猜。”无暇站了起来。

“但你这话里分明有诀别的意思。”

“怎么会呢？”无暇安抚着风牧，“你晓得我在溟川待了上万年，时有神经病也很正常啊。”

“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对那个长生帝座是什么意思？”风牧觉得这几日他有必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无暇，“据说你又让他陷入了昏睡呢！”

“只不过两三日而已。”无暇其实也没有法子应付应渊，只是想着能拖一日算是一日，“至于意思嘛，我可是混沌真神，我对苍生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