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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鼠》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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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我和佳梦走在一起吃饭,并不代表什么,并不代表她已经是我的媳妇,虽然说现在我很幸福,但这种幸福是短暂的,是转瞬即逝的,要获得长远的幸福,仍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饭桌上,我们两个仿佛就像一对情侣,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女孩在一起吃饭,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与不安,但幸福感是贯穿整个激动与不安的主力军。

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一直谈论着阻碍我们幸福未来的障碍,障碍是有的,只要共同努力,什么困难都不怕。

“佳梦,你觉得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障碍是什么?”

“哈哈,是那只白毛鼠”

“我觉得也是,可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消灭他呢?”

“不要想着老去消灭,存在即是合理,可以换另一种方法去考虑。你说呢?”

“你是说?”

“用一种包容的心,去面对他,投其所好,将他化作自己的一部分,这样自己就会变得强大起来。”

“你是说对一只老鼠?”

“世界万物,皆有因果,不要小看一只小老鼠,说不定,煤矿井下那种恶劣的环境,他还能够救你一命。很多事例不是么有出现过,像什么义犬救幼主了,像什么老鼠救白鲸了,动物比人懂得报恩。”

“煤矿井下的老鼠到底缺什么呢?”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每次为什么攻击你,而不攻击别人,不仅仅是因为你是一个新面孔吧,可能还有其他原因,你看看还有你与其他煤矿工人不同的地方”

“不同的地方,有什么不同地方,对了,我忽然想起,我每次受到攻击,都是因为带着食物下井。”

“也许就应该跟食物有关”

“也就是说,我以后下井,多带一些吃的东西呗。”

“老鼠为了生存而攻击你,也是情有可原,要不是你身上带着食物,恐怕他还要将你吃了呢。”

“你分析的对,那以后就多点吃的下井,谢谢你佳梦。”

“你太客气了,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哈”

“菜上来了,快点吃吧,一会就凉了”

“服务员来一瓶啤酒,今天你来了,肯定要喝上些,无酒不成席哈”

“那你今天不下井了?”

“明天下哈”

“明天下井之前,我们再见一面。”

“好的,能不能每天都见”

“想的美,那样就没有神秘感了,还有见与不见,看你表现”

我们点了两荤两素一道汤,没有一道菜符合我的胃口,佳梦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些青菜,那些菜适合口味重的人吃,满盘子的辣椒,花椒,上面还漂浮着一层油腥子,看起来就让人倒胃口,即使一个饥饿的人,也会变得得了厌食症。

到这种煤矿附近的小餐厅吃饭,已经算是非常改善生活了,相比之下,职工餐厅的饭菜,当你走进那餐厅的时候,你就会发愁,不知道到这里为什么而来。

看着小餐馆那里,那些刚从井下出来的食客,眼睑被煤描黑了,正在那里大口二口就着酒吃着饭菜,看起来我就觉得恐怖,小餐馆地面扔满了餐巾纸,来回过一个人,还会有煤灰悄悄飞入你的饭菜里。

佳梦也看到了这一切,便朝我使个眼神,我点了点头,两个人快速撤退,这恶心的饭菜竟然花了二百五十块钱,我倒不是不舍得为佳梦花钱,就是将我卖了,我也愿意将卖的钱给她,只是觉得这种恶心的饭菜,对于一个挣血汗钱的煤矿工人而言,有些奢侈了。

“老板,老板”我去收银台付钱,没有人,我朝厨房里喊道,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个金发女郎,脖子里戴着一根小手指粗的橙黄色金链,手里端着一盘菜出来了说:“叫魂呢叫,什么事。”

“付费”她的态度点燃了我的怒火,我也开始变得没有素质起来,这是非常可怕的事,因为同化一个人仅仅需要一个环境。

“等着”她说着说着,眼睛半眯起来,像是在享受高潮带来的快感一样,一个喷嚏打了过来,又为手上的那道菜添加了营养丰富的作料,只见老板娘另一只手朝鼻子上一摸,便将菜放在了里间的桌子上了,整个端菜过程,我惊呆了,石化了,我都不觉得自己到了一个餐馆,而是到了一个茅房。

老板娘走了过来,拿起计算器,胡乱按了几下说:“二百五十块钱”

我给了钱,转身离去,后面传来老板娘略带微笑的话:“常来啊”。

我泪奔而去。

佳梦在外面等着我,看着我半天才出来,就说:“这是附近最好的餐馆?”

“算是差不多的了,其他家的还不如这家呢”

“我算是见识了煤矿的生活了,为我们能够在煤矿生活而感到悲哀。”

“那我们离开这里吧”

“不要轻言放弃,既然选择了这里,那就好好锻炼吧,现在还不是离开煤矿的时候。越是艰苦的环境,越是能够锻炼人。”

“我听你的,我真不想在煤矿待了,要不是为了咱们的未来,我早尥蹶子了。”

“嗯,我知道”佳梦看着远处的山接着说:“现在没有事,咱们爬山去吧”

我心里想:“有没有搞错啊”。但我珍惜和佳梦在一起的分分秒秒,能够在一起,我就会让她感到快乐,我满口答应说:“好啊,我早就想爬那座山了,又觉得一个人爬没有意思,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哈。”瞅瞅多么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啊,为了取悦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将自己的真诚都出卖了,没有办法,人到了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出卖,爱情里,这些都值得尊重。

可可西里煤矿四周都是黄土山,从空中望去,一条长长的峡谷蜿蜒于群山之中,说峡谷有些夸张,因为这个峡谷太浅,谷底有一条被拉煤车碾的坑坑洼洼的路,路的另一边是一条小河,这条小河平时干枯,下大雨过后,先是黑色的煤泥水,接着会是昏黄色的胶泥水经过。

我第一次牵到了佳梦的手,有种想哭的感觉,这真不是夸张,什么是爱情,我说不好,但听说过关于一个美国青年的爱情,有一个美国男孩喜欢一个女孩七年了,他没有表白,直到有一天,这个女孩答应了男孩,并拥抱了男孩,这个男孩跑到外面抱起一棵树哭了起来。我现在也有了这种抱着一棵树要哭的感觉。

佳梦,为了咱们幸福的未来,努力哈。

在山顶的核桃树下,我们聊了很长时间,那种幸福感,是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珍惜这段爱情,珍惜眼前的这个人,共同朝着未来的幸福去努力。

什么煤矿,什么煤矿井下的老鼠,有了佳梦与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突然对明天的下井,多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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