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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吧周末会》第10章 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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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们陆续散去。我背着相机,按麦卡的吩咐来到这层楼最角落处的办公室门外。

门上没有常见的门牌名称,但磨砂玻璃门上有透亮的一部分玻璃显示为“恒心”。

安茗越的专用办公室就在这里,她有事找我!!

想起这一路过来,前面那几个办公室都如此,门上分别用透亮的玻璃字显示为“全心”“精心”“细心”“决心”之类。换成我们集团总部下的部室名称,难道是“集团办”“企管部”“财务部”“总经理室”之意?这个“恒心”,就是“董事长室”了。

这“董事长室”是与书吧相似的现代中式风格,布置得更精巧,有着含蓄的气派,与身着中式复古元素服装的安茗越自然地融为一体。

安茗越接待着我,注意到我把相机放在了桌上,笑道:“你要去摄影?”

“大大一猜就准。”

“我以前也这样。”安茗越莞尔一笑,那张略施粉黛的脸更为迷人,“现在我很少出去拍了。”

“大大有比摄影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咽下了下半句话,我无事可做。

“我现在喜欢抓拍人物,但很多人发现我举着相机就会躲。”

“是的,有时我怕人家瞪我,不敢拍。”

“打算去哪里拍?”

“想去朱家角拍点古镇风貌,下午到达时间正合适。”

“你一个人去?”

“嗯。”我不好深说,独来独往的人给人的印象总不太好,那意味着不合群,别人都不真正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别人。

我也没办法,这是天生的,从小到大我都这样子,上学放学喜欢一个人,散步购物喜欢一个人,就是当年学画也喜欢一个人,别人都认为我高冷。直到上了大学,我发现形影相吊显得多孤单似的,强迫自己融入同学室友和校友之中。表面上我也三五成群说说笑笑,一旦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与我同行,久违的自在感就附了身。有时,我会怀疑,我是不是有自闭症或者抑郁症,但我内心很快乐呀,没病!

至于摄影,我独来独往也是被迫的。

以前我与摄影社团一起去拍过,摄友们都在相同的地点,拍着相同的东西,比如同一位美女模特儿、同一朵开得很优秀的花,那感觉就像大家争穿同一款新潮衣服。我特别不理解他们在服装上讨厌撞衫,为什么在摄影上追求着和别人拍的目标一个样,最后比的却是ps剪切与色彩处理水平。这又给我造成一种感觉,大家似乎都在写词藻华丽的抒情散文,但读下来,少了打动我的东西,过目即忘。

我也叫上室友陪我去拍过,因为我没有闺蜜。室友嫌我摄影费时间,我嫌室友购物费时间,一路摄下来都不那么愉快。

后来我约上女校友去摄影,摄了两回后,人家以“没人指点,咱们不会有长进”不再同行。

我又去约摄影技术比我高的学姐,人家表示“我水平很差,别把你带坏了”。

与男生一起摄影更危险,当年懂点摄影的陶然格陪我去摄影,我喜欢听他哼歌,一路摄下来聊下来尽是愉快,弄得我都不好说“不用你陪我了”。后来他说“你拍了那么多静态画面,不如去看电影有动感”。

就这样,我陪陶然格看电影,还被同事慧子惊奇地发现了。从不拉我手的陶然格故意牵起我的手给她看。原来,慧子与他在驾校一起学过车!这事没有悬念地传到了同事那边,我就把摄友变成了男友。

“独自去摄影挺不错,自由自在,独立思考。不过要注意安全。”安茗越并不意外。

谢谢有人如此理解。我有了一个想法:“听说大大爱摄影,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嗯,能看看你的摄影吗?”

“我昨天才开始用这相机,还没像样的片片。”我其实害怕她从这部相机里发现我昨晚偷拍了她。

对我来说,别人把我偷拍得漂亮,我求之不得。但对被我偷拍的人来说,我不敢去赌会甩我什么脸色。

“写摄影博客吗?”

“qq空间里有一些。现在很少写了。”我以前写得勤些,但更多人玩起了微信后,那空间冷清下来,我就失去了发博客的动力,偶尔有几张摄影片片会留在上面做保存。

“你不带三脚架?”

“我习惯举着相机拍,没配三脚架。”我暗中自问,是不是不用三脚架就不专业啊!是不是我约她摄影,又被婉拒了?我才不怕拒绝,我喜欢独来独往,求之不得。

我讨厌手上拿太多东西,当年为了省掉三脚架保证拍摄清晰,我练过硬功夫——手腕上吊着一块砖来练习平稳托举相机。要不是靠这功夫,昨晚把这重达两三斤的大相机托举那么久,即使有窗棂相靠,也会抖得筛糠。

“正好!找你来,是有件东西交给你。”安茗越说着,从她身后的书柜里提出一个有两尺长的黑包放到我面前。

“三脚架!”我认得出这是一种专用包,属轻便型。我感激地取出三脚架,那是碳纤维材质的,有受宠若惊之感,“谢谢大大关心!”

“这个不沉,适合女生用。你这相机不用脚架,很难拍好一些景致。”安茗越说着,指了指三只脚架中间处的一个钩子,“如果它有点稳不住的话,在云台下的挂钩上吊起重物就好些。”

“大大为我考虑得真周到!我如果借走了,你要用怎么办?”我不爱用脚架,这下不得不承认这部新相机必须要配上这装备,在聚焦远处细小的物体时,越远对抖动幅度越敏感,我的手稳不住这沉重的相机,那片片就会成为废片。

“这不是我的。是萧引城托我转送给你的。”

我呆愣片刻:“昨晚没听他说送我这个呀?”

安茗越笑了:“给你个惊喜不好吗?”

“我不能要他的东西。”我为难了,真怕又因占便宜惹来麻烦,“大大,这个大概值多少?我买他的器材。”

“他说这是他用不上的三脚架,你拿去用,才不浪费它的价值。”安茗越把脚架熟练地放入包里,将包放好在我面前,“他一早就来了,书吧还没开门。幸好我今天有空,来得早。”

“他怎么不参加周末会?”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他有个剪辑任务得去完成,近期来不了。”安茗越坐回到位置上,“收下吧!把它用起来。”

“好吧!谢谢他,也谢谢大大!”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换个方式感谢萧引城,“大大,萧引城不是想为书吧拍纪录片吗?这是个很绝妙的想法。你看呢?”

“他昨晚专门找过我,我已经答复他了。”

“同意他来拍,是吗?”

“你关心这个?”

“是的。我也期望这书吧能长久办下去,并能有影像进行长久的记录。那百年变化展现出来,一定震撼人心!”

“我自己就能拍,至少头五十年我能拍。”

哎呀,这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书吧的主人擅长摄影,摄像也就一学就会!说不定早就会了。萧引城再会拍,也真的拍不到百年。

瞬间我反应过来:“大大,自拍的话,你就成了局外人。让第三者来拍,才能拍出这书吧的全貌,视角更客观。”

安茗越笑了:“你不必为萧引城担忧。我没答应他,也没拒绝他。”

这是什么话!模棱两可……

安茗越转而问道:“听说你对徐启梵老师的画很感兴趣?”

“是的,他和他的书画影响了我。”

“徐老师正在筹备下月的个人画展,十五号开展,月底结束。这是徐老师第一次办的个人专题展。到时去看看吧!”

“太好了!我一定去。”我欣喜道,又关心起一个问题,“大大会去吧?”

“会的。”安茗越转而说,“你以前是我们网站的写手,怎么不再写了?”

“学摄影去了。”我找了个借口。我也是有虚荣心的,没人气的后果就是没兴趣。

“你不爱浏览心悦网站?”

问得我好难堪。网站不重视我,我有什么兴趣重视网站?当然这也是借口,真实的原因应是那里没有我在乎的写手。如果有,我不当写手,也会当读者。

我想谎称经常在浏览心悦网,这样她也不难堪。但这已是大数据时代,网页的每次点击在网站后台均有详细记录,那是能精确到秒、用什么设备点击、来自哪个地方、会员性别之类的详尽记录,浏览者自己不清楚,网站比浏览者还清楚。我一直用我的笔记本在浏览心悦网,难道,她已经调查过我了?

“前几天我还看过网站呢,喜欢。今后,我会来书吧,也会来心悦网发文。”

“谢谢你的关注!你觉得网站还需要从哪些方面改进?”

问得我一时语塞,这是个好大的问题呀,尤其是对我这样的非热心写手和读者来说。我又畏惧了,这位大大是真心想听意见、想改进网站呢,还是假装虚心、没话找话?

记得我参工那年年底,公司向所有职员发放意见征集表,听取各方面的工作意见和建议,注意,不是待遇和福利这两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我认认真真写了好几大条,从现象到本质到改进想法都写上了。郑主任见了却说“你犯傻啊,这些问题谁不知道,提了无数年,都没人再提了,你又旧事重提!如果要你对别人提意见,更不能老老实实说,当心被穿小鞋!”这句话具有指导性,从那以后,任何意见征集表,我一概都填“无”,谁不想省事啊!

好在我脑里对心悦网有个大概轮廓,鸡蛋里挑骨头我那是无师自通。在这里,我不用顾虑太多,再不济我不来书吧、不来网站。我很想知道这“恒心”室,究竟坐着如何用心的一个人。

我想了想,不防借今天周末会的事来发挥发挥,就说:“现在视频和影视霸屏,剧本这种文体比从前应用更多,可以纳入到心悦网站上。我发现,仅仅是书友这一小部分人群,就有好几位对剧本感兴趣。网站可以开通这个文体类别,让有编剧梦的写手有发布平台,这也会丰富网站内容。”

安茗越思索着,眸子中光亮一闪:“难得你能为网站想到这一点。谢谢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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