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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爱情的余生》第十章 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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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聘》的大部分拍摄地点在象山影视城东面的春秋战国城,而后有一些戏份会去横店继而转去西安拍摄长安城的部分。

现在已经熟悉影视剧拍摄过程的我,不再像拍摄《落花时节又逢妖》那样,对什么都感到新奇。

以前,演员在拍戏时,每次都蹲守在一边,看着演员拍摄完一场有一场的戏份,结束一天的工作,和他们一起返回酒店休息。

现在,我则不喜欢观看这些对我而言,略微有些枯燥的镜头表演了。

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电视上连贯流畅的镜头画面剧情台词,一旦被演员们导演们分开成一个个片段进行演绎,偶尔还会笑场等各种状况发生后,重新拍摄,重复拍摄个十几次。

看得多了看的烦了,会对影视剧失去观赏力的。

我宁愿去逛逛影视城,上一次拍摄《落花时节又逢妖》的时候,我算是把整个横店逛了个遍,现在写起古装小说场景来,信手拈来。即便以后改编成电视剧,让剧组去找场景,也不会花费太多力气。

象山影视城我是第一次来,对这里充满了新奇。

在这里看剧组拍摄陪着他们蹲守在拍摄所用的春秋战国城里蹲守了大半个月,心里已经逐渐厌烦了这里春秋战国的景色,想要出去看看。

在与导演演员确定好接下来夜晚戏份所有台词情节场景没有任何问题后,我才得以放心的离开正在拍摄的剧组。

傍晚时分,在夕阳的余光里朝着别的地方出发。

象山影视城分为好几个主城,有春秋战国城、神雕侠侣城、民国城等等具有朝代性的主题城,在这其中,我最为感兴趣的是民国城。

或许是因为民国离我们最近吧,比较容易接触到。

我对那个时代的人物,充满了好奇。

民国时期,人才辈出。那些曾经活跃在民国文坛上的人,现在虽然已经化作了泡影,可是,他们又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传奇故事。

迎着西落的橘黄色的太阳,我漫步在民国的大街上,应是快要的晚上,路上的行人逐渐散去,并不是很多。

我静谧的欣赏着道路两旁的景色,不由得联想,鲁迅先生当年,也曾漫步在这样的街市上过。

许广平、沈从文、郁达夫、朱自清、萧红都曾这样漫步过,多年前他们看过的民国的繁华,现如今,我也能在仿造之中,一睹他们眼中见过的繁华。

走的愈加欢快,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了哪里,以至于走了很久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毫不认识的暗巷之中。

里面有点幽暗,站在原地看着暗巷,左思右想了半天,到底是返回呢还是继续往前走。

虽是对前面未知的路没有多少底气,转念一想,这光天化日,哦不,准备来说,这夕阳西下的,断肠人在天涯,又不会出现什么土匪头子,怕什么呢。

于是,我大步的往前继续走了,前面多神秘与好玩,回头路多没有意思。

我就是这种死倔死倔的闷头性子,明知道走错了,也要死鸭子嘴硬的走出另一方的光景。

所以,我也不明白,这样的性子,到底是好是坏?就在我想着怎么走出这条暗巷,怎么回到春秋战国城的时候,林同像及时雨一样给我打来了电话“阿欢,我的戏份都拍完了,你在哪里?”

“我在民国城”

“你在民国城哪里,正好我也要去民国城,我来找你。”

林同丝毫不容我拒绝,兴致勃然对我说。

我抬头看了看天,到底该不该说呢,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让林同看见我这么愚蠢的样子。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逛迷路了,实在是挺愚蠢的。

但是,我一向不会撒谎,为难了半天,实话实说“那个,我迷路了。我在一条青砖黛瓦的巷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主街。”

手机那端的林同着急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急切与担心“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物,你说你这个丫头,真是。”

我左右看了看,对林同说“我能看见一栋红色的洋楼。”

“好,你在原地不要动。”

“好”

挂了电话之后,我非常安心的找了一个路边一个大砖石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林同过来找我,有他在,即便我现在在悬崖峭壁,我也能静下一整颗心。

周围的屋顶上有很多彩色的灯,一闪一闪的,也不觉得暗巷里很幽暗,倒是别样的通明。

大约过了五分钟,暗巷的路口,有了人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忽近忽远,我怕人走远了,急忙站起来冲着巷口喊“在这里,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暗巷里冲过来一个黑影,借着彩灯一闪一闪的光,我才看仔细,来的人,竟然是楚然。

他弯着腰,两只手撑在两条腿的膝盖上,气喘吁吁的说“可算是找到你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原风哥的《前程》在这里取景,林同哥打电话给原风哥,原风哥正巧在拍戏,就让我出来找你。”

“噢,你怎么在这?”我诧异的又问了一遍,我自然知道是林同也找不到确切位置,可能会拜托熟悉的朋友来,可是,为什么楚然会在这,没听说他有什么民国戏啊。

“因为这部戏的编剧是我的朋友,邀请我来客串演一个角色,也就十天的戏份。”

楚然因为跑得太累了,喘气喘的只能眯缝着一只眼睛侧抬着脸看着我说。

楚然是一个单眼皮男孩,单眼皮的人本就眼睛小,这样眯缝着眼睛,更加没有了。

好在他的眼睛形状很好看,一旦笑起来眯缝着眼睛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就像天上的小月牙。

这样丢脸的场面之下,我还很没头脑的来了一句“没想到,你的编剧朋友还挺多的。”

气氛明显低沉了,只听见耳旁暗巷里的过堂风在耳际刮过,我差点想撞墙。你这不是在讽刺人家走后门呢嘛,余欢,你是不是傻。

唉唉唉,我该怎么圆回来,难道说,没事,我也挺多编剧朋友的。这不是说废话呢,我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编剧啊。

我非常心虚的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好在楚然没放在心尖上,他站直了身体,挑了挑眉毛“那是,现在好友名单里多了一个迷路编剧。”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挑衅?传出去我岂不是没脸见人了,什么迷路编剧。

我想要在这条暗巷里,把他灭口怎么办?

等会,他说好友名单。意思是,我是他的好朋友吗?见我没话,他摸了摸鼻尖,岔开话题“你怎么会来这啊?”

额,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的,这话题岔开的还不如上一个话题呢。

来来来,我们来聊聊迷路编剧与好友名单的事情好不好。

这让我怎么说呢,难道让我说,我来这边逛逛,然后白痴的迷路了。

那我还要不要在象山影视城混下去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来这里拍戏的剧组,都会谈起这件蠢事,过程肯定是这样的。

甲说:《相思聘》有一个白痴编剧,跑到民国城迷路了,还动用了林同、楚然与陈原风三大男明星齐齐出动呢。

乙:那个编剧是不是故意的,想让人英雄救美。

丙:我想肯定也是的。

丁:花痴,心机女。

靠,我才不要这样。我抓了抓后脑勺,很肯定的对楚然解释“我接下来想写一部关于民国大师的小说,所以,那个,额,来这边看看景取取经。”

楚然一副我理解的眼神看得我直发虚,他点点头,问“民国那么多大师,你喜欢谁?”

“很多都很喜欢,比如沈从文啊林徽因啊,最喜欢的话要算鲁迅先生。”

“你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那独一份的爱憎分明。他这一生,极苦、极悲、极孤、极累,可他活的比当时任何一个人都要自由与炙热。所以,我喜欢他的。”

楚然叹口气,为鲁迅抱不平的说“鲁迅先生知行合一了一辈子,人人眼中的狂士,唯独在朱安身上,被人诟病了一辈子,真不值。”

“那是旁人都不懂他,为什么诟病他呢,也就是觉得朱安孤苦了一辈子。人人都说朱安可怜,但我觉得,比起朱安,鲁迅先生更为的可怜。她与鲁迅先生的婚姻,可以说是,骗来的。如果不是周老太太以病危为由将鲁迅先生骗回了家。鲁迅先生他是走在革命最前的进步青年,竟然就被这样连哄带骗的包办了婚姻,难道还不痛苦吗?他是反对封建说封建吃人不吐骨头的,到头来,他还是被封建婚姻吞了骨头。鲁迅先生一生,在外都以教化民众为自己的责任,回到了家中,面对着朱安这个顽固的封建女子,是不是觉得很悲凉。他不爱朱安,却没有像民国时期其他有家室的才子一样,在碰见自己的明月光以后,就果断休了在家里因为包办婚姻而娶得的操劳家务事的妻子。朱安不愿意离婚,鲁迅先生从未强迫过朱安。即便后来他喜欢上了许广平,依旧善待朱安,养了朱安一辈子,他的一辈子,直到他生命的尽头。鲁迅先生的一生,都在斗争,与天斗与地斗与所有的封建旧思想与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们斗,他的一生就是一个屹立不倒的斗士,一生从未向外屈服过,唯独在婚姻上向母亲屈服了一次,在没有爱的婚姻里,同样的死守了一辈子,付出了一生没有幸福婚姻的代价,难道还不够沉重吗?懂他的人自然懂,不懂他的人,凭什么诟病他?”

一股脑儿的倾诉完之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激动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楚然。

在我对面的楚然站在笔直,他个子很高,比我高了一整个头,他低着头看向我,小小的眼睛亮亮的。

那种亮光,我有些看不明白。好像是欣赏赞同,又好像不是。

“对,说的对。我们懂他就好,管旁人说那么多做什么。”楚然笑了,弯弯的嘴角,很好看,更平添三分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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