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沂水城。

万余人停止了劳作，站在原来的木墙上，看着木墙外的冰墙。

每个人都激动地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太震撼了。他们不敢置信这是他们建造的。

冰墙长一千五百米，高三米，宽三米。

虽然宽度没有达到五米，但三米已经够宽了，加上城墙宽度，足足有着五米。

万余人看着外面的冰墙，看到的不是墙，而是升高的大地，他们好似将大地硬生生的抬高了，他们可以俯视以往的天地。

“傻什么傻！干活！”

商羽催命一样的声音响起来了。

众人怒视着商羽，但随即一个个低下来头。

冰墙就在他们眼前，商羽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仅仅是一名部落首领，也不是假传神谕的骗子，而是真正的神。冰墙虽然是他们所建造的，但他们根本不相信是自己所做的，他们将功劳推到了神的身上，是冰神建造的。

冰神他们从未见过，但商羽就在眼前。

商羽在他们干活时的咆哮声还在耳边回响，在这些咆哮声，冰墙建立起来了。

众人将商羽视为了冰神。

“干活！干活！”

商羽继续的催促着。

冰墙已经建立了，但冰墙只是一道障碍，只是一道保险。想要取得胜利，越多的保险，才能够更加确保最后的胜利。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吱！”

猛然，一道犹如老鼠叫声的震天声音响了起来。

正站在木墙上的人望了过去。

古兽人来了！

“那么快！我还没有做好所有准备。”商羽脸色一寒，心中满是紧张。在古兽人的前方，巨大的眼犀格外的引人注目。沂水城里的人惊呆了，其震惊程度不亚于见到他们建造的冰墙。

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战！”

商羽猛然的怒吼起来，其声音是各部落为数不多的通用音符。发音与汉字里的战很相似，其含义比战要丰富许多。无论是战斗，还是生活中，遭遇兴奋，困惑，疑惑，伤痛等等一切情绪时，喊一声战都适合。

喊一声战，是各部落鼓舞自己最多的方式。

此刻，商羽需要喊战，鼓舞所有部落。

因为，他们见到了眼犀。

“战！战！战！”

商羽接连不断的怒吼，一边怒吼一边冲着二军团战士使着眼色，让他们一同呼喊。

必须鼓舞他们！

冰墙虽然已经建立，沂水城已经有和古兽人一战的能力，但若是各部落心中畏惧了，开始逃亡，再好的防御也是无用。内部已经崩溃，自然不战而败。现在，必须让见到眼犀的他们鼓起勇气，不要不战而逃。

“冰神有令，战！战！战！”

二军团跟着商羽喊了起来。

早就已经知道眼犀，绝对不可能逃亡的沂水部落也喊了起来。

被商羽讲清楚利益关系，已经同意留下来的八大部落也喊了起来。

三分之一的人在怒吼，沾染了所有人的情绪，一时间，沂水城内战声冲天！

“准备战斗！”

古兽人来的突然，但也恰到好处。

众人刚刚见到冰墙，心中正振奋，是战斗**最高的时候，遭遇强敌，轻易不会放弃。

此刻，是战斗最好的机会！

“没有最优解，只有最快解！”

“既然来了，那就杀个你死我活！”

商羽眼神坚定的望着城外的古兽人，求战之心，如同烈火。

只是，古兽人没有进攻。

眼犀趴在了地上，像是睡觉了一样，旁边围着大量的古兽人，他们看着眼犀，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这是……还没完全控制？”商羽愕然。

古兽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就陈兵城下，真是令他感觉心中怪异，他们不怕突袭吗？还真是不怕，各部落还真是不敢出城。商羽带着八大部落出城而战，是唯一一次，而且时间极短。

战争双方，一方在城下还在准备，颇为混乱，另外一方眼睁睁看着，却是不敢下城，真是颇有些儿戏味道。

不过，虽然有些儿戏，但有一点却是一点也不儿戏，极其残酷。

战必有生死，会有亡魂飘荡，有鲜血迸溅，鬼神凄号，血染半边天。

胜者生，败者亡。

……

大战在爆发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天色黑了。

眼犀睡着了，古兽人无法驱使，只能等到天亮。

在沂水城内，各部落很少进入了沂水部落内部，一座巨大的仓屋中，所有部落的首领齐聚一堂。

“为什么不直接打？！”

商羽有些烦躁。

大战没有立刻爆发，各部落有了时间思考现状，有人开始生出逃亡之心。

商羽必须解决，安抚住他们。

不然前面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到时候，会引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如没有食物，夏盟崩溃。

“没有退路！”

商羽掰开了，揉碎了，将离开沂水城的后果告诉每一名首领，警告他们不战而逃，不仅会遭到沂水部落和八大部落全力追杀，而且他们回到部落之后，没有带回来任何的食物，部族子民也会面临饥荒。

各首领沉默。

商羽沉默，他说完了。

至于成果，他不知道。

有些问题可解决，但有些问题不能解决。

各部落首领想不通，商羽根本毫无办法，说追杀也只是说说而已。若是不坚守城池，获得胜利，他哪里有余力去追杀和报复其他部落，能活着就不错了。现在是商羽在求人，而且是哀求。

商羽连开一场鸿门宴，在门口埋伏一些刀斧手，看到那个首领不听话，就直接杀了，震慑其他人都不行。

一群死脑筋。

商羽敢杀一人，其他人根本不会被吓住，只会瞬间激化矛盾，一步踏入最后的绝境。

各部落逃亡，沂水城破。

现在，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决定。

“哥哥。”秀儿紧握着商羽的手掌。“没什么事，大不了，我们也走。”商羽脸上露出笑容，用口型对着秀儿道。秀儿摇头，眼神坚定，回答着商羽。“一定可以。”冰墙已经建好，心中规划已经跃然尘世，怎么可以放弃。

商羽说放弃，只是无奈的自我安慰而已。

他若是现在有办法能够控制其他部落，一定执行，让他们留在沂水城，只是他没有办法。

死亡都要来了，各部落还怕什么威胁。

待在仓屋里，看着一群首领沉默不语，商羽有些喘不过来气。

走出来仓屋，商羽望着天上的明月。

“战与不战。”

“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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