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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迷彩》第8章我容易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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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部队已经整整七日了,外面的天阴晴不定,空气里也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沉重让人窒息。

班长在时,少有的嘀咕也变得更加少有。

倘若没有外面老兵们的嘶吼,这里完全像是一座空城,确切地说应该叫死城,

没错,我快要死了!

但没有死过,所以非常确定这就是死的感觉。

训练场上,经过一阵折腾,新兵们已经累的筋疲力尽,狼狈不堪。队伍还在疯跑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没办法,

谁让“兵”字长两条腿呢。……

九班长吼着,“******都不准偷懒。”

十班长说,“你们这样还不如山下的那几个女人。”

班长说:“跑步才是最幸福的事儿!你们就是不懂享受!”

而我们咬着牙齿,嘴里喊着的却是,呼呲,呼呲。

……

眼前便是著名的王八山,因地处偏远遂无史料记载,久而久之便被老兵们叫作王八山。

老兵们常常戏言,这是男人的山,我私下管他叫犊子山。

滚犊子吧,

犊子,

滚起来。

的确,传闻不假,当兵几年回到家,母猪也能看成花。

来了这都不晓得女的长啥样子了。下午到篮球场抽血,也是最后一次复检,居然来了几个第二年兵的女兵。

很多人屁颠屁颠的排她的队,一时间围的水泄不通,而男军医那边却无人问津。

从女兵那边回来的,胳膊无一幸免鼓着包。

鲁大师说过,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在我看来,这前赴后继的场面有点像植物大战僵尸,

有人称这种感觉是痛并快乐着!

女兵莞尔的一个抬头,那刻竟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揉了揉眼睛,的确挺像。

和梦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很像。

……

我给身边的老贾说起了叶子还有三年前的那场爆炸。

醒来以后我就少了一些记忆。只记得奶奶不在了,剩下的人已经都没有印象了。

老贾说这是,少年未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文皱皱的,听不懂。也许他也认为我是在随口乱说,也罢!

这些都只是在小说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常人看来定是天方夜谭。

打完针,我们挑了一个墙角的位置坐下。

叶子他一心想让我来到部队,说那是我之前的梦想。

我问老贾:“你都大学毕业了,怎么还来当兵?干嘛来遭这罪受。”

老贾只是笑着:“你不也来了么。”

“是啊,我怎么就来了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说完这话,是许久的沉默。

我们看着前面走来走去这群往事不详的新兵们,副班长们三五聚堆一支接过一支低头抽烟。

看着看着放佛是在看一场无关自己的电影。

“沙场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文人的话向来一语中的。

只是前半句说的极为应景,后半句想来暂时还未通晓其中境界。

但是《吕氏春秋?察今》中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楚人因坐船渡河时,不慎将心爱之物坠入河中,却在船身留作记号,抵达彼岸按记寻找却一无所获。

我们看够了特种兵,火蓝刀锋,这种极易混淆视听激情洋溢的大剧。

内心悄无声息便已然萌发出一颗报销沙场慷慨激昂的种子,使人心向往之。

殊不知寄宿在别人的世界里,一开始便已是错误。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开始变得无法自拔,等待我们的彼岸,会不会如同楚人的故事。

……

历史总是以其固有的律动,激荡着未来。

据说这支老部队当年战功彪炳,连队门前的那颗核桃树,是当年毛爷爷亲手栽上的。

荣耀的光环耀眼夺目,其实背后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个道理我懂,我们得为了这荣誉拼命,看似光鲜的背后更多的则是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汗水、泥泞、奉献甚至是牺牲。

我们班的这批新兵人少,年龄跨度却不小,最大的24岁,最小的也才十六岁。

副班长老孙虽说已有四年的兵龄,却也才不到20。

班长常说,别看副班长年龄小,但顶你们五六个绝对不是问题。

“去年军区‘三、百、万’大比武,十三分钟,打开五个机柜,排除五个故障,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比第二名快出了整整三分多钟。今年要不是抽调来带你们这批新兵,保准又……”班长说的情绪有些激动,

转而间却又开始沉默地看着窗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欲言又止。让我们都赶紧散了。

有时候,他们对话,

有时候,沉默低看着窗外,

吐着烟雾。

路灯照亮了窗前的核桃树,某一刻副班长突然间又掉下了眼泪。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们真的也才二十岁左右。

他们之间有的是往事、疼痛以及难言。

然而现实的生活中,更多的则是枯燥乏味的队列训练。

这让心里落差很大的我们更加失落无望。然而在班长们面前又不敢显露出丝毫的不满。

几次三番地想问问班长很多问题,可是每次触碰到班长那眼神就又将话原封不动地咽回了肚子,

每一次对视,无不搞得惊心动魄,班长好几次问我们他有那么可怕吗?

我说,班长虽然拿到很多荣誉,是团里的名人。但在您身上却看不到一点点的张杨。

显然马屁拍到位了,他说这话他爱听。

班长们都去开会了,难得的安逸时光,在胖子的怂恿下,悄悄地从床头柜纵深处拿来一袋曲奇饼干。

刚打开包装就发现这样的一个举动已经犯了众怒,看着十几双眼巴巴的眼睛,我竟也傻了眼,

呆了的那一霎那像是过去一整个世纪。

“都吃点吧!”随后共享了自己所有的存货。

随后的很长时间里,我发现我对饼干这玩意一直有着一种难言的情愫。

我为当时自己的义举感动不已。

胖子后来总结了经验,以后偷吃东西这种事儿本来就应该偷着吃。

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是我转念一想,屁大的点地儿,你我何处藏身?难不成得像杨重那样半夜三更起来?

胖子回了句:“哥哥,这里是部队,请收起你的矫情。”

班长们回来好在没有留下丝毫犯罪痕迹,不然又免不了一场蹲姿持久战。

唉,我活这么大竟然为了吃个破饼干而搞得步步惊心?

一世英名,

就此埋没啊!

呜呼,

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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