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真的是我们吗?」我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

张容和微微点头，整个人软瘫在床上。

「容和，你先休息一下，我带阿加达出去逛逛就行。」

出去逛逛?最应该休息的人是我!自从失去家人的那天，我从未睡过觉，我怕报仇不成反而疲惫而死。

「走吧，带你去一个很刺激的地方。」森美尔搭着我的肩膀，半推半带的方式把我带到赌场。

「赌场…..我未满21岁，不能进去的。」我一脸无奈，心底里暗自欢喜可以回去休息。

「傻子，你以为这里是澳门吗?按照经济学的原则，每一个营商者是不会放弃在正当范围下能够攒钱的机会。所谓的正当范围就是法律不能触及的地方，包括邮轮上的赌场。」森美尔的哲学听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简单而言，没有人因为你未满21岁而把你拒之于门外。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邮轮上的赌场虽不及澳门那样富丽堂皇，气派非凡，但胜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存，而且热闹的气氛让人不自觉沉沦于这个不夜城。

一直以来赌场给予我的感觉是沉沦、腐败、堕落，我委实想不到赌场能让我学懂什么，除非森美尔只是想有个人陪他一夜快活，在行动之前以赌博减压。

我们在一张玩大小的赌桌上驻足观看。

「钱?很难攒吗?」肚满肠肥的中年胖子咬着雪茄，庞大的身躯软瘫在赌场特设的沙发上，两位美女陪伴在侧，他只负责看美女的胸部，美女负责看扑克牌。

「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卑微的愿望。」土豪喷出一个接一个的烟圈。

「就是尝尝贫穷的感觉。可是，钱真的太易攒，不需要上班，只需要抱着两个美女，吸着古巴的雪茄，呷着红酒，钱自自然然走进我的口袋。」土豪自以为风趣幽默。

想不到群众的笑声此起彼落，两位美女笑得人仰马翻，整个人投进土豪的肚子之中。

「来来来!今天我真的很高兴，每人一千块，随便拿!」土豪把一堆一千元的筹码掉在地上，人群随即起哄，争先恐后执拾筹码。

有钱真好，花几万块就能让人类这种生物在他面前掉下人生之中最宝贵的东西-----尊严。

尊严是无价------全称是毫无价值。

「来!」土豪买了十万元「大」。

「跟我买吧!买大买大买大!买得大win得大!」土豪的说话夹杂一些简单的英文单词，据说，讲英文可以提升个人的品味与修养。

群众纷纷把筹码押下去买「大」，除此以外，不少人买点数，由11至17全都有人下注。

「兄弟，那个帅哥是谁，好像很厉害。」森美尔随意问身边的年青人。

「他妈的不管是谁，只要能让我赢钱的，就是我老爸。」年青人把手上的筹码全都买「大」。依我粗略的估计，买「大」的金额最少三十万。

至于买「小」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森美尔。

森美尔将两个一百元的筹码放在「小」的正中位置，面露微笑，自信满满的。

「年青人，干嘛要跟钱作对?虽然两百块算不上是钱。」土豪嘲讽道。

「买定离手!」荷官以双手在赌桌的上方移动了数次，示意不能作出任何的投注。

「开!2、3、5，8点小!」荷官熟练地将桌上绝大部份的筹码没收。

森美尔得意洋洋的神情被每一个输钱的赌徒看在眼内，要不是我知道他能够以一敌众，身怀绝世武器，我老早径自离开，以免被群众报以拳头痛殴。

「干!全都输了……」赌徒的眼光聚焦在土豪身上，就算钱输了不能失而复得，但我相信土豪的道歉能稍稍平息他们的怒火。

土豪先是沉默了半刻，面如死灰，未几开怀大笑，眉飞色舞，仿似人格分裂，又或许是输钱输到变成疯子，民国有丰子恺，现在有疯子胖。

咒骂声此起彼落，有人失意流泪，有人惊慌失措，有人脏话横飞，矛头全都指责土豪。

「惨了惨了……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干嘛那么白痴，把筹码全都压进去……」一位年轻人语带婉惜，但反应尚算平静。

「天啊……没了没了，全副积蓄都没了……除了死，我没有路可走……」老年男子双眼空洞，空洞之中又带点绝望，他是寻死的高危人士。以前我在电视剧常常看到香港电台的戒赌节目，绝望的赌徒就是这个样子。

「操你妈b!干!我要杀了你!」几个身材魁梧的纹身大汉走到土豪的身旁，语带恐吓。

「滚开!」几位保镳从人群中出现，阻隔大汉接近土豪。

「你们这群没用的白痴，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土豪仰天大笑。

「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辈子也是穷光蛋?谁知道?知道的请举手答我!一万块就是你的。」土豪从赌桌上拿起一个一万元筹码。

众人默不作声，目光依旧聚焦在土豪身上，他们敢怒不敢言，同时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不为富豪彻底玩弄。

「因为他们不动脑筋，没有思考能力，注定成为白痴，被老板愚弄。」美女回答。

「宝贝，说得没错，因为他们是白痴，是废物，一点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以为我真的想你们攒钱吗?我老早就知道是小，我买大是戏弄你们这群白痴，看着你们沮丧、绝望、愤怒的样子我就很开心。」土豪伸手把筹码放进美女的胸部。

「你讲错了，他们总比你这个胖子怪物好。」森美尔讽刺地道，双手比划出一个大胖子的身型。

「干……不要惹他，闲事莫理，走吧。」我在森美尔的耳边轻轻说道，我不想被他们痛殴一身，未见官便先打三十，保存实力才是明智之举。

「什么，闲事是属于那个诺贝尔文学奖莫理吗?莫理不在不要紧，有我森美尔在就行。」

「兄弟，中国诺贝尔文学奖得奖者是莫言……」就算他说对的名字，我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