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涛从刚刚的情形中回过神来，彻底意识到黄盛已经死亡的时候，林涛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寝室里的那个菠萝，那个菠萝一定有问题！

当时林涛因为忌惮太多不敢去碰它，现在想起来，凶手正是拿准了他这样的心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林涛暗自懊恼，他当时就应该把菠萝彻底检查一遍甚至是切开的。

完全是有了办案人员的思维模式之后，反而让林涛对这样的证据格外重视，以至于不敢轻举妄动，凶手正好是看中了林涛的这点心思，所以拿准了林涛不会第一时间去动它，直到案子发生之后。

于是很快林涛就往外面冲，却被董海文一把拉住，他问林涛：“你要去哪里？”

林涛说：“我要回去看寝室里的菠萝！”

董海文却拉着林涛不放，他说：“你这个样子出去，很快整个城市的人都会知道公安局发生了这样的案件，到时候会引起多大的恐慌，而且你会再一次被当做凶手，外面的人都是不了解实情的，光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也能把你杀死。”

林涛这才稍稍冷静下来，董海文自己也是一身血和肉，但他丝毫不像林涛这样慌乱，他吩咐警员说：“你们立刻通知方队看他怎么安排，还有把这里封锁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要动。”

然后他拉着林涛去洗了下又换了一身衣服，公安局里只有制服，林涛虽然一直在刑警队里做帮手，但这却是第一次穿警服，董海文说：“不错，挺像个警察的。”

林涛没理他，而是一直记挂着菠萝，董海文不放心林涛单独行动，于是和林涛一起回去了。

之后林涛和董海文回到寝室，林涛把箱子里的菠萝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发现在菠萝顶部有被划开过得痕迹，只是如果不凑近了盯着看很难看到这一条缝，只是让林涛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菠萝被划开过了还能保持不腐烂。

林涛于是彻底将菠萝拿到桌上，用刀顺着切口将菠萝顶划开，果真如林涛看到的那样，很快这一片就被掀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菠萝顶被掀开的时候，林涛想到的竟然是老秦的头，然后林涛的动作就定格在了原地，林涛猛地放下手上的动作，而是拿出电话给方荀打了电话，方荀很快就接到了电话，林涛对他说：“在老秦的脑袋里面凶手一定放了什么东西，你仔细找找。”

方荀在那头波澜不惊地地问林涛：“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涛说：“菠萝，凶手寄给我的这个菠萝，就是线索。”

方荀这才说：“我已经把东西拿出来了，凶手把它藏在了脑叶之中，要不是法医看见那部分的脑叶充血格外严重也不会发现。”

林涛问：“是什么东西？”

方荀说：“是很小的一张油纸，我觉得是凶手故意放在那里引起我们注意的。”

林涛疑惑：“油纸？”

方荀说：“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叫董缤鸿，你认识这个人不认识？”

林涛这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荀，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林涛说：“我听过这个名字。”

方荀在那头就不说话了，林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顿了顿之后他又问林涛：“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林涛说：“不认识，只是见过这个名字。”

方荀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说：“我已经快到公安局，你自己注意安全，林我需要当面和你确认董缤鸿这个人。”

之后他就挂断了电话，董海文只是看着林涛并没有说什么话，林涛这时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菠萝上，林涛发现菠萝中间也被划开了一刀，只见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林涛拿出来一看竟然也是一张油纸，只是这张油纸却比方荀在老秦脑叶里找到的大太多，林涛于是油纸拿出来打开，只见a4纸大小的上面是打印出来的字体，而且标题上写着——菠萝（二）。

林涛果真没有猜错，林涛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故事，他于是一字不漏地将上面的东西全部看完，之后才递给董海文，同时说：“我终于知道菠萝是什么了。”

董海文自己也仔细看着上面的后续，他没有看过第一篇，所以会有些看不懂，他问林涛这是什么，林涛将两篇东西联系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两篇文章里都没有出现菠萝两个字，可是却以菠萝命名，这其实是一种效应。

据林涛所知，菠萝在腐烂的时候，会散发出大量的醇类和芳香烃，会让周边的也迅速腐烂，也就是只要你发现一个黑菠萝，基本上旁边的都会是黑菠萝，这应该就是这个故事想表达的一种效应，林涛暂且称它为菠萝效应。

第二篇的故事是说后来那个书生又娶了一房妻子，但是奇怪的是，也是在孩子周岁那天，他媳妇也将孩子给杀了，又到了第三任，几乎都是在重复同样的事，一直到第四任的时候，他媳妇把书生给杀了，于是孩子活了下来，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故事里没有提到书生做过什么，他的几个媳妇为什么都要杀了孩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想说因为书生一直在，所以惨案一直在发生，直到书生死去，这样的怪事才得以终结。

而将这个效应放在林涛他们的案子里，不也正是这样，只有当真正的凶手被抓获，所有的惨案才会终结，这几乎是所有办案人员都知道的基本原则。

那么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如果“菠萝”这两个字想要告诉林涛的就是这么简单，都是林涛已经知道的事，那么凶手为什么还要告诉林涛这个效应，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林涛觉得这不符合凶手的性格，同时也不是他的本意，那么能让他这样做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林涛，他不是那个黑菠萝，而是被黑菠萝带着腐烂的菠萝。

就像老秦和黄盛，虽然目前林涛还不知道他们在案子中杀了什么人，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林涛可以确定他们都不是幕后主谋，都只是帮凶，也就是连环案中的一部分。

而且这个提示还有一个暗示，就是这个黑菠萝身边的人，都会死掉。

这个想法诞生之后，林涛开始恐惧起来，因为整个案件，无论是从开始还是到现在，林涛一直都是身处最中心的那一个，几乎每一个案件都有林涛的身影，那么是不是说，他才是让所有人死掉的那个“黑菠萝”，只要他还活着，案件就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想到这里的时候林涛有些失神，以至于董海文喊了林涛好几声林涛才回过神来，他问林涛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涛哪里敢妄自说这些，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现在都还只是林涛的猜测，保护自己也是一种本能。

林涛的脸色不好那是当然的，董海文如此细心的一个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肯定知道林涛不对劲，而林涛和他之间很少有可以隐瞒的事，他问林涛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话语在嗓子里变了好几次，最后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觉得我从来都不是目标，你们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