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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藏刀》第十八章:御医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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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堂本是京城有名的官医诊堂,望闻问切无一不会,自古流传一脉药贴,百试百灵,从第一堂主万堂主开始,下药寻症江湖有名,不知治好了多少伤患病者,由于万堂主妙手仁心,治好了先皇,天子龙颜大悦,亲书一张「悬壶济世」的匾额加以彰显医堂风华。

此后,御医堂堂主更加封朝廷三品大员,专一为朝廷百官问症,不再向百姓赠施良药,这一举措变动,引的百姓对御医堂印象变坏,幸好是天子一力保全,这才没有招致世间的流言蜚语。

医者本应救死扶伤,理所当然,但御医堂传至小万堂主,也就是房龙口中的老堂主一系时,他并不这么看,哪怕是遇上有人质问,他也只会回答:“这世上自有私医,京城山脚也有草药可采,何须御医堂赠医给药?”

有老堂主发话,医堂的人从此无人再问。

因为御医堂向来不对外开放,所以只是在巷子深处开辟了一处小院作为医堂,留了一道侧门在巷子尾作为进出。

这天正值赏花会,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街景,在巷子反而没有见多少人来往进出,房龙好不容易带着忍风赶到御医堂之外,却看见堂门已经锁上了,他心里一急,容不上拍门问礼,一脚就把原本锁上的侧门踢开了,声音爆响,惊着了在庭院晒药的御医们。

一个身穿医袍,别着鸢发,脸上铺着浅粉的女子察觉有人强闯御医堂,就从院角一旁走来,只见她缓缓走来,四下打量了眼前的房龙和忍风公子,愠怒问:“两位为何这般鲁莽?这里是天子的御医堂,可由不得江湖泼汉在此胡作非为!”

房龙也知道自己不对,急忙道:“实在对不起,这位医师姑娘,我的朋友受了很重的伤,烦请你去通告老堂主,先救我的这位朋友,人命关天,不敢耽搁,这踢坏的门……房龙自会修缮。”

御医堂不予救人,本来就是规矩,那医师女子一听,踌躇万般,终因为医者仁心,又见忍风的伤势沉重,于是当下硬着头皮踏进堂内,匆忙向着老堂主汇报了这事。

没想到万老堂主一听,面容大变,斥责她道:“御医堂从来不对外开放,你为何要答应此事?”

女子从容说道:“回大人,那位少侠看来真的刻不容缓,方才我已经细细查看他身边那位公子,已面如死灰,御医堂虽然向来不救平民,可是师父教导,医师救济世人,乃是天经地义,为何又要背离医德?”

万老堂主怒火映容,腾的一下从座椅上跳起来,心中思虑,纠缠了一番,不免说道:“哎,女儿啊,为父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御医堂自从第一任堂主开始,就被天子专为朝廷御医,皇帝有旨,除了官宦,其他百姓都无权入内问诊下药,如果违逆宫中旨令,你是知道后果的。”

女医愤然道:“旨令,旨令……不过是借口而已!父亲若是见死不救,和那帮庸庸碌碌的大臣又有何不同?”

万老堂主心中一惊,凝汗成雨,急忙抢说:“玉瑶!这里是京师皇城,岂容你胡说八道!”

面对父亲的一番责备,万玉瑶并没有退缩,正要再劝老堂主时,医堂的门帘已被人强行扬手推开,脚步踏在厚重的木地板上,坠地有声。

房龙在庭院等候不住,不得已拖着忍风直闯进来,万老堂主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朝廷医堂!”

见眼前的左房龙一副壮健身躯,万老堂主在顿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渐时放低,生怕自己语气太急惹恼了他。

房龙向老堂主拜礼言道:“老堂主,我是刑捕司青龙堂的正使,叫左房龙,按说也是朝廷官员,还请老堂主施以仁手,救救我这位兄弟!”

说完,房龙向前一步,先扶忍风在堂内的座椅坐下。

刚靠椅背的忍风,则像是骨髓里透入了寒气,冷的他牙齿颤抖,浑身冰冷。

老堂主没有急着施诊,一听“左房龙”三字,惊惧地不敢发话,愣了半晌。

这下可是急死了房龙,他见老堂主并没有什么动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泪涌下来,只说:“房龙平生素不求人,但今天为了挚友兄弟,姑且也要求上一求,望老堂主成全,若老堂主不答应,房龙当即叩死在这堂前,也不愿看到兄弟在我面前饱受折磨。”

言罢,又再次叩拜老堂主,额头也因此青肿,万老堂主见这般情景,于心不忍,可房龙的身份还是让他再三犹豫。

事情缘由只因典狱府的诸葛桐连日查不出两桩案子的蛛丝马迹,心中困闷,在前一天叫了御医堂的医师抓药问诊,万老堂主怕自己药堂的其他医师生疏,所以亲自前去替诸葛大人把脉熬药,不料好端端的寻常问诊,让他知道了典狱府正在追查左房龙的事,纸包不住火,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现在,千不该万不该,又让他碰上了这桩棘手的事,自己救吧,被典狱府那帮爪牙知道,势必连累整个御医堂;若是见死不救,又对不起廊上悬壶济世的牌匾。

算了,万老堂主牙口一紧,狠下心来,对着房龙说道:“好吧,你扶着这位公子,随我进来。”

老堂主疾步穿过小堂,拔开内室的门,一阵药草的清香扑鼻而来,房龙有了老堂主的允诺,已全然不管自己磕伤的额痕,急忙将奄奄一息的忍风公子架扶起来,跟在万堂主身后,一旁的万玉瑶则匆匆地在堂内拿了一盒药箱,奔进室内。

这时,忍风公子已经躺在室内的诊床上,先头已经略微提起过,医师问诊,最主要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个步骤,等万老堂主刚一坐到床头,看了一眼忍风的气色,现在的忍风已经只剩下半口气闷在肚子里,说不定下一刻就要踏进鬼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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