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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郎君很高冷》7 从天而降的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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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马蹄都已经绑上了厚棉布以防夜行出声,她笑道:“这马儿只能运送物资到山脚,后面就没它们什么事儿啦,其实不必绑蹄子。”

她听得大帅令自己为先锋,郑勇却又称呼自己为安先生,知道这只是一时给她安了个职衔以便服众,除了暂借铠甲,还派了心腹爱将给自己,足见大帅此战必胜的决心。

郑勇原本与叶芷安交过手,见她此时临行出征仍是这般没有正形,抱着个大包袱绕着自己转圈,还在军前嘻笑,原本对她就无半分好感,现在更是觉得厌烦起来,小声催促道:“大帅已率军出发,还望安先生慎重,此战务必得胜!”

叶芷安收了笑,斜了郑勇一眼,轻哼一声转身进了库房。过得一刻,她又开门出来。

一直提着心的郑勇暗舒了一口气,见那安先生已经穿上铠甲戴了头盔,这副大帅刚缴获的战利品居然十分合|体,似是量身定制一般,那安先生穿着不显半分笨拙,反倒显得身形十分修长,行动间带着一股轻俏的气度。

真正从背影来看完全是个女子!联想到白天他初来时那一脸神俊……

郑勇意识到自己想得远了,心头一凛,猛向安先生抹满锅灰的脸上瞧去。

这才是了,明明是个凶悍的杀手!无缘无故千里来援,此番救出少将军,不知还会有什么后着等着。

他又多了一份警醒,提醒自己大帅将他放安排在安先生边的用意,不仅是为了相助,更重要的是另一项任务。

“好了,可以了。”叶芷安手一挥,库房大门打开,“就请郑统领动手吧。”

.

夏夜的暴雨过后,空气仍有些黏腻,被淋得透湿的衣裳和严令不能除下的厚重铠甲更加深了这种黏腻感。

曲晋自己也觉得极不舒服,知道将士们肯定也是如此,现在唯担心大家会因此生病。

距雨停已经过去一个时辰,风也持续吹了一个时辰。

微而淡的月光下,敌营那边一片寂静,灯火井然有序,并无异动。

好一个雨后安眠的夜晚!

他再转头看看身后,营火尽数被大雨浇灭,将士们虽然仍然站得齐整却脸现疲态,这令他心疼,很多人已是在强自支撑。他只想这夜快些过去,又害怕这夜过得太快。

不知未来的等待,总是催肝撕肺。

“少将军,歇息片刻吧,不能一直这样熬啊,”副将孟良一直跟在主将身侧,忍不住提醒道,“少将军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什么时辰了?”曲晋随口问道,他明知已是寅时,却仍想确认一下。

“大概寅时一刻了。”孟良小声道。

曲晋点头,“清点一下,看有多少人已经生病,部署下去,已经生病的撤到后面休息,其余分作三班轮流防卫。只望天明时会有转机。”

孟良得令,正要转身,忽见已经被风干透的军旗飘然忽的方向转了,原本向谷里吹的风,现在竟由谷中转向谷口。

“呀,这风甚是诡异,”孟良嘀咕一声转身要去安排布防,“吹了一夜的东风,突然转了方向。”他又抬头望向黯沉沉的天空,又补一句道,“这稀散的星斗也甚是诡异,竟是这般的低又这般的大。”

孟良的无心之语却令曲晋听得好奇,也抬头瞧了瞧天空,只这一眼,他惊得低吼一声,吓得孟良猛然回头。

“少将军,怎么了?”

.

陡峭的山头,叶芷安望着谷中星落的灯火,看到敌方阵营强大,有些后悔自己低估了,担心准备的东西不足。

但看那些在一刻之前放出,现在已经悄然飘到空中的暗灯,知道大战在即,不容再有半分犹疑。

紧随身旁的郑勇时不时看看安先生坚毅的眼神,对这位原先的观感稍有改变,闲时嘻笑无形的人,从来到山顶之后就突然变得十分肃然严谨,所下的每个一命令都十分果决丝毫没有拖拉,可见他早就对战况了然于胸。

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他也是初来乍到。

“灯笼只有一百五十只,数量勉强,我方人数也少,”安先生小声道:“所以必须等灯笼全部飘飞到楚军上空方可做下一步行动。”

郑勇命人传令下去后,目光也紧紧盯着那些飘浮在空中的灯笼,此时感觉耳边风声有异,忍不住道,“风大些了。”

安先生低低应了一声并不答话,黑暗中双眸晶然有神。

又过了一刻,灯笼全部飘到峡谷上空。因为灯罩均是用黑布所缝,平视过去光亮显得十分微弱,灯笼下方还吊着油囊,在仰头看时只见光晕萤萤,十分酷似天上的星斗。

“灯到了,”郑勇又说道,转头望着安先生,“已经全部到楚营上空。”

叶芷安眸中突然兴奋,绽放出一抹清亮的异采,高高扬起了左手,清叱一声手用力一挥道:“放箭!”

一字排开的三百支弓箭齐发,破空而出。那原本呈缓缓上升的一百多只灯笼一时间纷纷向下坠落,只是这坠落之势也是十分讲究,竟然十分平稳并无一只倾斜。

“好,”安先生赞了一声道:“果然是大帅亲兵,箭法精准。”

灯笼下坠之势甚快,叶芷安紧了紧身上绑缚的风翅,又下令道:“最后检查一次,务必把风翅缚牢,我下令后,大家一齐跳崖,记住,按之前练习的要领,跳出后拉开绳索打开风翅,务必平安落地,谷中五千弟兄的性命就靠你们了。”

这班兵俱是军中武功身手项尖的高手,训练有素,这一夜行来竟无一人擅自出声,全凭叶芷安指挥。

“好,”叶芷安心头有些紧张,这一跳之后就会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不知见时情形如何,是不是还冷漠如昨。她强自镇定一下心神道,“预备——跳!”

跳字一落,她率先冲出,双足狠狠一蹬,身子飞出山巅。牢牢缚在身后的风翅迎风而张,似一把兜满了风的巨伞,缓缓随风斜飞下降。

安先生率先示范,紧随的人也不再惧怕,纷纷跟上。

只是飞了片刻,大家突然发觉情形不对,安先生的风翅居然渐渐偏离事先设想的方向,飘向了敌营上空。

“安先生!”郑勇急急唤了一声,“回来,那边快起火了!”

被射破了风的灯笼此时已经就快坠地,郑勇话音刚落,只见谷中突然大亮起来,想是那灯笼落地,吊在灯下的油囊爆裂,灯油洒在敌方营帐上,浸了灯油的布条瞬间被引燃,火势漫延,势不可挡。

果见那边光亮越来越旺,虽然隔得遥远,也隐隐听到人声嘈嘈。

“成了!”郑勇大叫一声,再看安先生时惊得心头狂跳,“安先生,快回来。”

“回不来了,”安先生无奈大叫,“我的铠甲和人都太轻,经不住风,现在身不由己,郑统领务必快快找到少将军组织突袭,与谷外形成合击!我尽量自保!”

郑勇此时身在空中,明白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只能随着风势下降,斜斜坠向那绝谷深处,原本黑暗的深谷中,此时被谷口方向的火光映得偶见些许模糊的影像——有人在动——想必是被围困多日的弟兄们。

.

楚营突然起了大火,令曲晋和他的兵士们万分惊奇,原本被睡意袭扰,现在俱都清醒过来。

“少将军,楚营着火啦!”孟良兴奋地大喊,“我们趁乱杀过去吧,现在他们定是还在梦中呢!”

曲晋听到身后众人哗然,挥手打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对孟良道:“立即整合人马,排成战列队形,随时等待进攻。”

孟良最喜听到进攻二字,憋了这几日战不能战进退不得的日子,现在绝境逢生,自然是万分兴奋。

曲晋又趋马前行了一段,离楚营更近了些,隐隐听到那边骂声连连,营地火光越来越盛。

他知道,这场火,是那些从天而降的星斗——那是精心设计的暗灯——专门用来烧营的。

援兵到了!

想必谷口已安排接应,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他刚欲转身回头下令进击,突然听见后方突然起了嘈杂声,有人惊异地大叫。

“呀,天上飞下来的是什么?”

“有鬼怪!”

“不,是大鸟,怎么有这么大的鸟!”

曲晋大惊,因为他也看到了一团一团的黑影落将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竟一时数不清数目。

那些“大鸟”掉到地上时,发出轻微的人声,“呀,安先生这法子还真好玩。”

“哎,赶紧找少将军安排突袭。”

听到少将军几个字,曲晋颇觉耳熟,策马奔了过去,只见两丈见方的黑帐布正在不停动着,他拎起一翻,下面藏着一个人。

“呀,”那人惊呼,“我解绳索呢,别闹!”

这不是父亲身边的士卫吗?曲晋大惊,“你怎么在这?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士卫抬眼一看,大喜道:“少将军,快,快……”一时激动竟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黑帐布突然被掀开,底下出来的人正是大帅护卫统领郑勇,喜出望外地奔到曲晋马前,“快组织突袭,少帅已经在谷外接应,待谷中起火就会冲进来!务必快快形成合击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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