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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顿改昔年装》第三节 窗外,秋叶在风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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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逸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那天的荷花开得芳菲四溢,叶子和果果在池边闲聊,一抬头,就看见逸一脸灿烂的笑,充满阳光的味道。此后,那个画面就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里了。

回来后,叶子偷偷查了一下他的网名,是她喜欢的那种,她是完美主义者,连网友都要找自己喜欢的名字。

那段时间经常把QQ挂着积分,然后再去玩别的,那天翻看信息管理器,叶子发现逸加过自己,而她没回应,可能是她不在时,别人顺手关了,有些失落。记不清后来又是谁先加的,反正当时暗自高兴,有一种美妙的情愫从心底飘过。

后来就经常在网上碰到他,但他们也只是偶尔打个招呼,说话不多。有一次,他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心情好像不太好,说话有些消极,他说即使身边的朋友很多,但没有真正可以交心的人。她很想说,我愿意听你说啊,他能够信任她吗?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于是,她说,你可以和陌生的网友说啊,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总是很压抑,找个人倾诉一下,会轻松许多。他说,算了,说了,别人也不懂,也不能理解。

在通讯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心却越来越孤独,大家都戴着面具,网路正在把越来越多的陌生人变成熟人,而身边的亲人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和陌生人谈心,可以少了很多顾虑,别人却根本不能体会到你的孤单,你的心情,和熟人谈心,你又能信任他吗?

其实,她也是很想有位可以谈心的朋友。那天,她突然有种很想和他好好聊聊的感觉。

有一天,逸和叶子在网上呆了一天,到五点多的时候,逸就说:“叶子,今天一个人在家,不想做饭,想让你请我吃饭。”叶子说好啊。她邀了果果一起去,以为就他们三,去了后,他也带了朋友,也就没聊什么,大家都很客气,他对她说,我们等会去看电影吧。她以为他在开玩笑,也就笑笑。

提到电影,就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候,朋友在青少年活动中心上班,中心有个很大的电影院,她和朋友们没事了就常去,后来,和他没了联系,也就没光顾电影院了。她骨子里其实是蛮喜欢浪漫的,后来也只是谈恋爱那会儿看过一次,也从没想过哪天会和朋友再次走进电影院。

饭后,他的朋友有事要先走,逸又提议去看电影。她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果果却不去,说还有别的约会。逸说:“那我们俩去吧,反正还早,也没事。”

他们沿着最热闹的那条步行街,一直走到电影院门口,不巧的是,那天上映的影片却是一部儿童剧,他说已在网上看过两遍了,我陪你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那就不看了吧。她说,回去吧。要不,找个地方坐坐?“随便走走吧。”

然后,他们从大街的绿化带旁一直往前走,她不知道该和他聊些什么,幸亏是在晚上,他看不见她的尴尬。最后走到市中心的广场,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了坐,他和她聊到了他的家庭,以及来自家庭的一些烦恼。她也讲到了她的烦恼。

第二天,在网上遇到他,她很热情的打招呼,她还以为他们已经向朋友靠近了一步,他的反应却很冷淡。她就有些失落,原来,他还没把她当朋友。她有些看不懂他。

她用一个新的号码加了他,不是为了窥探他的内心,只是想找个可以在寂寞时说说话的朋友。她取了个网名叫“影子”,刚开始,他们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些,像很多初认识的网友一样。

大约半个月后,他们因为一个朋友圈里的聚会又见面了。他们一起逛了一天街,吃饭的时候,她说,好累啊,走不动了,他说,“等会我背你回去。”“好啊,除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还没让别人背过呢!”“哦,那我岂不是很幸福咯!呵呵!”

那天,逸说想坐过山车,他们绕着公园走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过山车的位置,却因为刚下过雨,很滑有危险,还要等太阳晒干水分才能运作。他们等了很久,太阳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再后来,反而下起了雨,很遗憾,他说,下次我们找个好天气专门来玩。后来,却一直没有机会补上,也许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和他相处的时光总是很愉快,她觉得自己有些自作聪明,没想到他也是有些自以为是,每次谈到什么话题,她总是说,“我知道”,“应该怎么怎么着。”而他却不领情,不过他每次反驳的时候也是一脸笑容:“你什么都知道?!”到后来,他干脆用他特定的笑容定定的看着她,他微笑起来的样子总是触动她的某根神经,她甚至看到了他的笑容下面藏着温柔的宠溺。

又在网上碰到时,她感觉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明显不一样了。后来有天,他终于说了一段坦白心扉的话,末了,他说,现实和梦想之间总是存在差距的,他会把感觉放在心底。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电脑前呆坐了几分钟,还是当作没看见吧,她扯了个别的话题,他们谁都没再提起。

逸很热情的要“影子”猜他的影集里哪个是他,说猜中有奖。

她问“你的奖励是什么呢?”

他回答“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是不是我要什么都行呢”。

“只要在我可以办到的范围之内”。

“那好啊,你不许反悔呢!”她想和他开个玩笑,语气开始有些暧昧。

她故弄玄虚的说了一通,当然也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结果肯定是猜中了啦。他被她的分析说得佩服的不得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亲我一下!”

他以为她想要的也无非是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东吧,却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他的心开始砰砰直跳,“这也算礼物?能换别的吗?”

叶子在电脑前笑到肚子痛,只是想逗他开心,“怎么?你想反悔啊?”

“那好像不妥吧?!”她听出他的语气里有了妥协的成分,呵呵!

没事的时候,“影子”就和他讲以前的故事,她很真诚,甚至把以前的日记也发给他看了。有些东西总是藏着无处宣泄,就像个包袱一样一直压在心里,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很久,也总是无法释怀。还真是希望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

他也讲了他的过去,他的情感,叶子看到了完全不属于现实生活中的他的忧伤,她一直以为他应该是快乐的,叶子突然感觉心疼。

他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影子,说刚好这几天休息,可以去她的城市见她,影子当然不能给他电话,他说,要不,你来我这里,我给你报销来回路费。

逸每次都很热情的和影子打招呼,影子说,逸,想你了。“呵呵,你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吧。”影子想了想,说,是啊,我是想他了。

影子再说想逸的时候,逸就不高兴了:“我是我,他是他,希望你不要发错了地方。”

哦,看来,我是故意要混淆呢。叶子开始想像逸生气的样子,开始想念他笑的样子。

第二天,逸遇见叶子时,和她说起,昨天有个叫影子的网友一眼就能从照片里找到我,并且分析的很有道理呢。她准备等他把其他的都讲了后,再坦白。她觉得以他们目前的距离,已经没必要在他面前伪装。他说,她要来见他,还说蛮喜欢他呢,不过,他没当真。却没说他原来也是打算和网友见面的,最主要的是他已经被“影子”暧昧的话吸引了吧。于是,她只好继续装算咯,说出来,大家都会尴尬吧。

那天,叶子把两个qq号同时挂着,逸几乎也是同时和她们俩打招呼。逸和叶子聊了几句,没了话题。倒是和影子聊得蛮投机,影子说,我出差到了你的城市,住在中南商厦旁边的酒店,现在就在酒店里休息上网,可能下午就要走。

逸说:“把你电话告诉我。”

“我在家都用的小灵通,刚才用酒店的电话打不出电话。”

“骗我的吧?!”

“没有,要不,我出去找个电话打给你,不过,不知道哪有公用电话呢。”她知道他半信半疑。

“算了,就信你一次,我过来,你等着,十分钟。”

然后他对叶子说,有事,要出去一会。

“不会是要见你那网友吧?!”

“不是。”

叶子看着他真的下线了,心有些慌,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走,她真不知道这时该不该阻止他,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让他尴尬的,他不是说没有当真吗?

她还是拨了他的电话:“在哪?”

“在交电话费”。

“哦”原来是她多心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重新上线了,还好,总算没出什么问题,她平静下来,正准备告诉他实情。

谁知,他一开口就说:今天真是见鬼了……

她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原来,他还真是去了。

逸说影子是骗子,影子给他发了很多信息,他不再回。

她想和他说清楚,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她最终还是弄得一塌糊涂,他生气了,说她不该骗他,她心里也不好受。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说过我的欺骗是善意的,但我的心很疼很疼,我说过,在感情上我不会轻易说喜欢谁,我也不会轻易相信谁,因为我害怕伤害。此刻,我还是感觉我被伤害了,是我自己伤害了我自己。我早就想过了,你凭什么会喜欢我?你只是太寂寞了,你只是想找个陪你说话、关心你的人,那个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别人。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陪你说说话,之所以以这种方式,是想更多的了解你,是想我们能更真实的表达自己。聊天记录你还保存在吗,你翻开从头看一遍吧,相信你会懂的。什么也不要说了,也不要再解释了,好吗?我可以理解,我不怪你,也希望你不要恨我。”

逸说:“你是在试探我吗?你让我感到了恐怖,感觉到网络处处都充满陷阱。请记住,以后,千万不要用同样的方式去考验任何人,感情很脆弱,经不起考验。”

她曾经和他开玩笑说,她不会为他吃醋,她曾经以为他们应该比朋友多一点点,她以为他不会和她计较她不是故意的欺骗。任泪水在脸上淌,当时怎么就没感觉呢?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意愿去衡量别人呢?

那一刻,她看见窗外的叶子正在风中飞舞。原来,秋已不知不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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