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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发生的奇事》厕所里发生的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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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发生的奇事紫言斋着

想起昨晚在南郊山庄厕所遭遇的一桩奇事,林峰就情不自禁地要大笑不止,可是他的父母亲是一对生活严谨的人,不苟言笑,要是林峰放声大笑,他们反而会责怪儿子作风轻浮,不堪大用。林峰不想让爸妈为自已生气。怕笑出声来,努力压抑自已,待到笑意不能自已之时,便将上唇的肌肉往下挤压,嘴给眠住,使得嘴角向下弯成个月牙状,脸部变成一付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复杂表情,父母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母亲悄声对父亲说“老伴啊,瞧见没有,儿子这是怎么了?”老伴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去问问他。”母亲说着就端着一个盆向儿子走过来,

“是不是在外面遇烦心事啦?”母亲关切地问他。

“没有啊,妈,你操这么多闲心干吗啊,”

“不是我爱操闲心,是你自已一脸怪里怪气的。都象成神经病了。”

“你愿意儿子成神经病啊,妈从来不骂儿子啊。”

“不是我成心骂你,我是担心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别说了,儿子没事,”

“没事就好。”母亲端着盆进了厨房,她在张罗着清洁卫生。

林峰忍不住又要大笑,他眠住嘴唇,生怕突然冒出大的笑声。转身就朝自已的卧室跑,一俯身趴床上,拉过被子捂住头脸,双腿朝空中一阵猛蹬,身子在床滚几个来回,才张开嘴放声大笑起来。

母亲正在厨房擦窗台,听到响动急忙跑过看,只见儿子双脚朝空中乱蹬,身子打滚,以为得了什么急癫阐病。急急忙忙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刚拨通电话,儿子跑过来一把夺过话筒,

“妈,你要干什么啊。我没有事嘛。:”

母亲紧张地看着儿子的脸,见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眼睛发亮,知道没得什么急病,一掌拍在儿子的肩头上,“你看你,装什么神,差点把我吓坏了。”

“我想起一件事情就要笑,刚才我是捂着被子在笑嘛,”

“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我听听。!”

“这件事不能说给你听,真的。”

“是喜事?”

林峰摇摇头,

“不是喜事有什么好笑的啊。”

“如果真有喜事,我还不早就告诉你啊,”

“你呀,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我。”

“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你别问,一问我又想笑了,”

“想笑你笑吧,我懒得理你了。”母亲又回到厨房张罗清洁卫生去了。“面条做好搁上桌上,吃了快去上班,别迟到,让导领导印象好点。”

林峰端起面条就吃,他一边吃,一边端着碗在屋子走来走去,为分散注意力,他转到阳台上去了。

林峰在区机关上班。

他的顶头上司是李友发李主任,林峰今天最害怕见到李主任。他希望李主任今天不来上班,或者干脆到外地出几天差更好。李主任那张脸很特别,最大的特征是表情极能变的,他会见上司的时候脸上笑容是极灿烂的,但背过脸来就是阴沉的了。眼角处的美丽的菊花纹那时开得精致极了,可是一转头就象一束将要射出去的梅花针,想到李主任那脸,林峰心里有些发碜,今天他如果来了,目前可能正在办公室大声骂娘呢,最好是将桌上那只镂空饰纹的紫砂壶也摔了,那是他经常向别人称赞的他的宝贝,下属谁如果没经他允许动了他的宝贝,他一准就会制止说,“别动,别动,这可是宝贝,弄砸了,你赔不起!”。李主任那极薄的嘴唇象刀片一样锋利,要是训人,就象厨师利刀砍萝卜丝似的。想像不出今天的李主任会怎样训人。总之,他昨天晚上受到屈辱,他是今生今世从来没有遇到的,他肯定是要发泄一通的,李主任平时对下属也常发脾气,他发脾气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有小道消息传李的家庭事处理不好,夫妻常生战火,有人说李主任性功能有障碍,两口子结婚五年没见生孩子,再说,他们俩夫妻感不好,又没见着李主任有别的女人来往。大家听到这些议论后,对李主任多了几分理解,其他事不去瞎猜猜。

林峰是骑着单车去上班的,上班路途并不远,但要是步行,要半小时的路程,骑单车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前边就是区政府大楼了,这是一座外墙贴满乳白色磁砖的方型建筑,窗户框着茶色玻璃,玻璃背后垂着兰色的窗帘,他和李主任的办公室都在三楼,他们俩隔壁办公,林峰抬头看那李主任办公室的窗户,目前窗扇是关着的,窗帘是拉着的,说明李主任今天还没在办公室中,因为李主任有个习惯,不论是早上还是下午,只要一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拉开窗帘,然后沏茶,这是每次上班的开场白。林峰心说,李主任今天可能不会来上班了,他可能会请个病假什么的,如果他真的是请了病假,也只有林峰明白他为什么请病假,这种倒霉事搁谁身上都会气得生出病来的。如果李主任当真气得生出病来,林峰心里会非常痛快,这也叫是造化作弄人吧。

李友发目前正躺沙发上哼哼叽叽,他是真的生了病了,昨晚遇了那档子,连肠子都呕出来了,当时他遭遇奇耻大辱后,立马冲到水龙头边,也顾不上五月的水还是寒碜人的,他冲了个澡,连衣服一起他洗了将近四十分钟,他是个极长爱面子的人,没敢向人讨点肥皂洗洁精什么的,因为没带换洗衣服,他将就穿着水淋淋的衣服,摸黑赶了三里路,才在马路边叫到一辆出租车,他知道自已身上还在散发着臭气,生怕司机认出自已来,钻进车内就把头埋在车座里,幸好这位司机几次回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

回到家里老婆对他不理不睬的,他生怕这个恶毒的女人闻出自已身上的臭气来,就赶急将衣服换下来丢进了洗衣机中,又冲进洗手间洗了个温水澡,他不吝啬洗洁精,一遍一遍地擦洗,一遍一遍地冲水,然后又大吐了一顿。这才感觉稍好一点。

现在,他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中,他浑身发冷,全身颤抖,他没敢吱声,这个屋子,他在这张沙发上已经睡了二年了,卧室里那张铺着兰色床罩的席梦丝床,他已经有两年没挨过了,他的女人其实是蛮漂亮的,一张鹅蛋脸,一双水灵眼睛,再就是那副又圆又凸的有活力的屁股。他比她大十一岁。这个姑奶奶不知道患了那门子邪乎劲,倔得像一头驴。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她爱皱眉头的,总之,俩口子之间的事,他是知道的,他的确有点不中用,就那几下就完事,人家女人是啥子感受?他不知道,没多久她就开始皱眉头了,以后就不配合了,不配合。好!总有你需要的时候!他这个大男人开始与一个比他小十一岁的女人赌气了,他干脆睡上了沙发,这一睡就是两年,那娘们一直就对他冷若冰霜。现在是坚冰难破,好在年青时他就有习惯,放一下手枪也过得去,现在,连对手枪也没有**了,他有时想道,我是被这个女人害苦了,现在是彻底地废了。

李友发又一次醒来了,他知道自已还在发高烧,昨晚受了凉了,一看上班时间早过了,他觉得应该到医院去吊两瓶药水,也得跟单位说一声,他打了区长的手机。

“马区长,您好,我是李友发”

“我生病了,告个假,”

“谢谢领导关心,我这只是小病,吊两瓶药我就会回来。”

“昨天是在南郊山庄搞活动,回来就发烧了”

“好好,我会补上病假条的”

李友发打了电话,看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心生一阵悲凉。他爬将起来,找到昨晚换洗衣服时拿出的钥匙和钱包,打开保险柜取出医疗保险卡,去了医院。

林峰听说李主任真病了,打心眼一阵痛快。“一定是气病的!”

他闭着眼晴一想,李友发那张脸咋看都象是一张屁股。比屁股还臭得厉害!

平时没好脸色让下属们看,昨晚让他的脸变成一张屁股。活该!天作业,不可活!

让林峰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昨晚睡觉到现在,自已再没有闹过肚子,咋就在昨晚的一个巧妙的时间会疯狂地拉过一次肚子?,大概是老天故意要惩罚他李友发?

说来还真的是一次巧事奇遇。

昨天是星期天,算得上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机关处室在党团委的组织下搞一次青年党员和团员的集体活动,活动内容就是聚餐,进歌吧唱歌。当然会跳舞还可以跳跳舞。本来是一次青年活动,象李友发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应该是不该来的。但是李友发还是参加了,这一方面是由于他的老婆年纪很轻,另一方面是因为目前他还没有孩子,没当上爸爸。

吃过晚饭以后大家都在搓麻将。天黑下来,林峰感觉肚不舒服,但是他没跟人说,没参加搓麻将,他坐在旁边观麻将。

大约晚上八点钟吧,南郊山庄突然停了电。天上没有星斗,没有月亮,整个山庄一下漆黑一片。

林峰本来这两天以来肚子不好,又没吃药,这时,他顿感内急得不行。一股液体冲着肛门就要往外喷泄。遇到这种情形不能有片刻的停留。漆黑中,林峰拔腿就往厕所跑。那种冲剌的速度,就象是刘翔的百米栏冲剌。今天他已经两次光顾过厕所了,他轻车路熟,从走廊的尽头往左一拐,就是男厕的小门,刚进小门就有一小股液体冲开肛门流出来了,他敏感的鼻子已经嗅到了这一小股液体的臭气,现在他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裤子早已解开,他是提着裤头进了厕所,厕所里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他知道门边的左首就有一个蹲坑,前两次他都是蹲的这个坑。这一次他来不及蹲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麻利地拉下裤子侧过身子,刚刚弯腰厥起屁股。体内积蓄的那一股洪流象高压水龙头喷射而出了。伴随这股洪流是一阵机关枪一样的连珠屁放出来。林峰只感到2秒钟的畅快淋漓。冷不防一个人从蹲坑处大叫一声,“啊――――”。同时一双大手狠狠对着他的屁股击了一掌,林峰被一声喊叫吓得惊魂失魄。他急中生智,就着推他的那一股掌力。抄起裤头就兔子般窜出了厕所,溜进了漫漫的夜幕之中……

黑暗中,他边跑边喙磨,蹲在厕所的那个人听声音好象李友发,他愈发吓得半死,李友发是他的顶头上司,要是被他知道是他林峰在他的脸上拉屎,那还得了,以后的小鞋是穿不到尽头了。

他远远地躲在树影里,看见一个人影从厕所出来,象幽灵一样走到山庄背后墙角处,那里有个水龙头,还备了塑料胶管。可能是建筑工地时留下的,他吐了良久。才开始用水管冲身体,又过会儿,电灯亮了,一切都像是造化捉弄人似的,事情就发生黑灯瞎火那会儿。借着灯光,他认清了那个人正是李友发!

李友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家里,他有两年没睡过床了。这床下边是钢丝绷成的,有一股弹性,比起沙发垫子来,这钢丝床睡起来有一种舒适感,身子辗转一下,就会悠悠地晃一那么一阵子。输液管在汨汨地流着透明的液体,他仰八叉地躺着,身上肌肉松弛了,他觉得这样子是一种享受。

良久,他有些倦了,但不想闭着眼睛,因为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想起昨晚那一幕。不知是哪一个遭枪子的,使他遭到如此的奇耻大辱。他眼前晃悠着一个个人影。但都一个个被他否定了,现在他最怕的是这件事被传了出去,要是被传出去,自已的这一辈子就完了。还有何面目在这官场上混啊。

他打了一哈欠。这个哈欠只张开半张嘴,就下意识结束了。这哈欠有时候是打不得的。特别是昨晚的那个哈欠,在他的一生中都会留下阴影。

“大概我要背时运了?”他突然心中晃悠了这样一个念头。“为什么会那凑巧?”他不敢想下去。

“人要是倒楣会有预兆的。”他的心情遭透了。

他又有些倦了,无奈何,他半闭着眼晴。

昨晚在南郊山庄,他是怎么去上厕所的?哦,他记得了,他的肛门里生有一个痔疮,是痔害得他经常有大便感,可是蹲上粪坑却又拉不出多少粪来。于是他养成了蹲茅坑的习惯,那一次蹲坑时间似乎有点长,烟也抽没了,于他开始打哈欠,每一次哈欠,都会带来几秒钟松弛和快意,他一次一次打着哈欠,一次次地张大嘴巴,只有努力张开了嘴巴,哈欠才打得过瘾,快意才来得更长。他掏出手纸正想擦擦屁股,可是冷不丁电灯又没了,即然都是黑灯瞎火的,就蹲这儿再呆一会,他将掏出的手纸攥在手里,闭上眼睛,他要全神贯注打个哈欠,他张口开大嘴,为了更大地把嘴张开,他身子往上一引,哈欠刚打到**,冷不丁闯进一个天杀的,他厥着屁股朝他的脸上拉屎。而且刚好对着他张开的嘴。他一下被大粪呛了个双眼翻白,半天才啊地叫出一声来。这样的巧事可能几百年全世界都难出一次,竟奇迹般发生在他李友发身上。这难道不是天意?

他越想越灰心。越想越难过。他看见了自已办公桌上的那只镂空纹饰紫砂茶壶。他看到了自已手下的那班办事员,他们一个个都在窃窃私语。

莫不是我昨晚的事被人传出去了?他愤怒,他要暴哮了,这时他又看区长和区委书记向他走来,他们也是来询间这件事的?他恐惧,屈辱,愤恨,绝望。

他“啊――――”地大叫了一声。

护士听到叫声赶紧跑到李友发的床前,一看输液管中的液体已经停止滴漏,李友发躺在病床上嘴唇大张着,眼球突出,头歪在一边,面色灰青,他死了。

法医尸检结果:李友发,男,38岁,公元某年某日因突发急性胰腺炎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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