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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天下》第46-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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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中医天下之天医堂第46章七十二经

药有异性,不必医皆知之,而走医不可不知。脉有奇经,不必医尽知之,而走医不可不知。用奇乘间,一时之捷径也;得心应手,平日之用功也。——《串雅全书·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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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达道:“那是在二十四岁上时,年轻气盛,与人在青海湖里比赛憋气,赌一船鱼。结果脑中缺氧过度,竟自在水中昏了过去。后来被抢救了过来,从那时起,便自感睡意渐失,一个月后,已是完全入不得眠了。因无任何不适之感,也自不理会,随其自然。后在青海湖边遇一游方道士,闻我有不睡之能,查我脉象后,说是因那在水中憋气之故,无意中通开了内里经脉,非病也,而是获得了一异能。”

唐雨道:“不错,如今看来,这种不睡的现象的确是一种异能。只是人不得眠,如何缓和休力上的透支,维持这种不入睡的能量从何而来?”

“经脉!”高明达道。

“经脉?”宋浩、唐雨二人闻之一怔。

高明达道:“你们是知医的,当是知道人体的经脉罢。”

唐雨道:“当然知道了,除了十二经络,就是奇经八脉了。”

高明达道:“那么人体之中,一共有多少条经脉呢?”

宋浩道:“十二经络,左右各一,当为二十四经。奇经八脉中双侧并行的也有阴维脉和阳维脉,阴跷脉和阳跷脉。加上任督二脉和冲脉、带脉,人身当有三十六经。”

高明达点头道:“世行的说法的确如此,古今医者也多尊此三十六经疗人疾病,可是……”高明达话语一转道:“三十六经也仅占人体经脉的一半之数,人体经脉的真正大数,也就是人身是有七十二经的。”

“七十二经!”宋浩、唐雨闻之惊讶。尤其是宋浩,还首闻人身有七十二经之说。

“老伯如何认定人身有七十二经?”宋浩讶道。

“非我之言!”高明达道:“是当年那个游方道士告诉我的。他说人身本有七十二经,医家所知道的不过是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而已,倒也足以应世上之疾了。行气修炼之人,也以打通十二经和奇经八脉为其正果。世人所知道的这三十六经是维持生命的动力之源,便是在这三十六经上已是产生了无数的神奇和不解的迷团。人是万物之灵,也自有未待开发的潜能暗伏于人体内,尤其是以还未知的另三十六经为最。人身诸病,有时也未必是病,病态之下,尤可显示真能。”

宋浩闻之,恍悟那孙包立在夜游状态下呈现出的异能当是这般了。那股异样能力忽隐忽现,当是潜伏另三十六经中,入梦境中始发。所以在其脉上也不能尽察。

高明达道:“人体的健康,甚至于人神之间的界线,当是以七十二经中通了多少为基础的。世人谓某某有超能力,是其打通了某一条经脉而已,若是七十二经皆通,必是神仙之体。哦!说到这里打住罢,那般丹道之说,还不是我们所能讨论的。”

“七十二经!我所知者仅仅是其一半而已!”宋浩心中感慨道。

高明达又道:“当年那道士还对我说,人身有七十二经,最为重要者是中脉,居人体正中,尚属无形,调控另七十一经。”

“中脉?人体正中?”宋浩猛然间想起,昔日探险月和铜矿,在地下深处的石壁上见有远古人类刻凿的人体经络图案,当时就见有别于正常经脉的奇怪和神秘经脉,其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贯穿人体正中的那条中脉。原是那批远古之人也发现了部分未知的经脉。

诸事相验,可见那游方道士所言不虚,也说明了这个世外高人已是知道了人身七十二经的奥秘,其修为深浅就不得而知了。

高明达又道:“也许是那个道士见我有别于常人罢,便传授了我一种养生之法,那就是日守一穴,循经脉运行之序,一年之中意守三百六十五人身正穴,以行一大周天之数,说是可保这各种不睡之功,尤是延年益寿,依法运六十余年,而得今日康健。”

“老伯原是得了这种养生之道!”宋浩讶道。

“是啊!按那道士所言,我若想长命百岁以上,当运此功,但不得行以人道,也就是说结不得婚生不得子。我这个人怕死,所以这辈子但求一人过活,乐得个长寿。”高明达又毫不忌讳地笑呵呵地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吗,你一个人怎么过得那么乐呵!看样子,再活个八十年也不成问题。”刘宝根摇头道。

高明达笑道:“俺现在是八十岁,但是有着二十岁的心脏,再活一百年也没事。当年那个任志千好生羡慕我哩!”

“老伯,您老认识任志千?”宋浩闻之一喜道。

“他倒算是个医中奇人,搬走好多年了。怎么,你知道这个人?”高明达问道。

宋浩道:“不满老伯,我们此次来,就是相想拜访此人,求教些医学上的事。没想到他已经不在此地住了。”

高明达道:“这个任志千是个奇人,尤其是研究出了几种神奇的麻药,便是现代医学上的麻醉效果也不能与之相比的。”

宋浩道:“听说此人掌握有华佗所发明的千古奇方麻沸散的秘方。”

高明达道:“这个倒是不知道真假,他也不曾对我说起过,只是知道他在研究古人麻药的方子。尤其是他发明了一种外用的麻药,涂在皮肤上便能产生麻醉的效果。更令人称绝的是定位麻醉,将药涂在欲要手术的皮肤上,那个部位便浑然无觉,刀割断取,任你所为,丝毫不感觉到痛。四五个小时主药力失效后,也能维持一定的止痛效果。”

“竟有这般奇药!”宋浩、唐雨惊讶道。

“更令人叫绝的还有呢!”高明达道:“如果想在腿上做手术,只要用那种麻药在大腿根部或者距离施术的部位数寸之上涂一圈,那么整条腿都能起到麻醉的效果。那麻药的药力竟能透肉渗骨,不可思议。若是小手术,甚至能不碍病人行动,自由来去,但觉施术部位微麻而已。我曾亲眼见过他施过此术,神奇得不得了!”

唐雨道:“我也曾在街上见到过江湖的游医,以一种名为‘鲤鱼霜’的药物涂在人的脸上,以此拔牙。说来也怪,但于腮上某处一点,随手以一竹筷轻轻一拨,那牙齿便掉了,想拔哪颗牙,就拔哪一颗,非常的迅速,不仅止痛,还有出牙的作用,甚至牙出而不见血。当与那任志千的麻药有异曲同工之妙了,这是现代的牙科医生们所做不到的。”

高明达感慨道:“我中华医道,博大精深,自有许多奇方妙药还未曾展现出来,仅在民间流传。这就需要你们这些习医的年轻人去挖掘了,有些方药,自比你们所能想象得还要神奇。”

宋浩此时愈加坚定了寻找那任志千的决心,于是道:“老伯,可知那位任志千的家搬到何处了?”

高明达摇头道:“自他十五年前搬走,便无了任何消息。此人发明的麻药奇特,处涂的效果便能起到麻醉剂的作用了。如若内服,自可麻醉全身,可惜此人不愿应世,所以不被人知。不知道现在避居何处了。”

“没想到我们村里还住过这样的高人!今天听你这高老头一说,才知道你也不简单的!”刘宝根听得惊奇,感叹道。

高明达笑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十室之内,必有壮士。日后留意身边的人罢,说不定哪一个就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哩!俺只有一种睡不着觉的本事罢了,算不得奇,你也勿在夸我。”

宋浩此时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高明达将三人送出。

“很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谈话,希望有时间再来一叙罢。”高明达说道。

“能见到老伯,听一席之谈,又学到了许多的东西,实在不枉此行了。”宋浩感激地道。

回到刘家,刘山正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我去过老支书家了,那任志千搬走后,曾给老支书来过一封信。”刘山说道。

“来过信!那么说应该有任志千现在的地址了!”宋浩闻之一喜道。

刘山摇头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了,老支书看过信后,也就随手丢了。我刚才让他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封信,只是记得那封信是从云南寄来的,具体的地址已是记不得了。”

“云南!”宋浩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详细的地址,找个人无疑是在大海里捞针。

那刘家以为宋浩、唐雨二人是夫妻,特意地为他二人安排了一间整洁的屋子。待宋浩发现时,那刘家人已各回房间休息去了。

“只好将就一晚了。”宋浩无奈地笑道。

唐雨脸色一红道:“在这里比不得有旅馆的地方方便,也没人会说你闲话的。”

随后两人各卧一侧歇了,息了灯后,仍在说着话。

“那个任志千的麻药实在是神奇,我一定要找到此人。”宋浩说道。

“可是云南那么大,到哪里找啊?”唐雨无奈地道。

“有机会再细访罢。对了,你还记得上次刘天的工地上有个工人摔断了腿,送到天医堂后,叶成顺为他接腿。那工人负痛不过,大喊大叫,后来吴启光施针术为他麻醉,针麻的效果也不错的。既然找不到任志千,我们也可在针灸麻醉上进行研究。”宋浩道。

“不错!”唐雨说道:“中医中的麻醉作用和效果简单快捷,易于让人接受,又没有副作用,我们应该开展这方面的课题研究。回去后,就实施罢。”

“应该开始了,再不能耽搁了,并且其它的研究工作也要展开,只上人手不够啊!”宋浩道。

“现在知道缺少人才的困难了罢,放心好了,我们只要制定一个招揽中医人才的计划,各方面的工作就会有人去做了。”唐雨道。

“当然!”唐雨又说道:“天医堂现在已经逐步进入了发展的轨道,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可操之过急,要稳定进行才好,否则顾此失彼,得不偿失了。所以我们要想得长远些,制定个周密的计划,而后逐渐的去实施就是了。”

“不错,要一步一步的来……”说着说着,宋浩竟自睡了过去。

第二天,用过早饭,由刘宝根带路,宋浩、唐雨驱车去寻那木连村的丁奉杰了。此行却是背离青海湖而去。

三十里的路程虽说不远,可是路况极差,车行的速度不是很快,一个多小时后,才来到了一座偏僻的村子里。

刘宝根先是找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家,寻问那丁家所在,村子里果然有一户丁姓人家。宋浩、唐雨二人心中稍安。

找到那户人家的院落时,见是三间低矮的草房,显然生活上不是那么宽余。两名小孩子正在一旁玩耍,一名中年人坐角落里忙着活计,在编一只草筐。见有三名陌生人过了来,那中年人忙站了起来。

“大叔,请问这是丁奉杰先生的家吗?”宋浩问道。

“找我二伯啊!他已经过逝三年了。”中年人茫然地说道。

“什么!?”宋浩闻之一怔。又是大失所望,没想到师父竟让自己来这里寻人。

第二卷中医天下之天医堂第47章塔尔寺

唐雨忙问道:“大叔,丁奉杰先生原来可是住在这里的?”

“二伯一生游荡,也没个定处,活着的时候几年也不回来一次,这里也算是他的家罢。你们找他什么事啊?人不在了,有事也不成了。”中年人叹息了一声道。

“是这样的,丁老先生前可曾留下一本书?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取的。”唐雨说道。

“没有,我那二伯一生云游四方,未曾留下件东西,快死的时候才回了来,只留下了点准备后事的钱。你说的什么书,我不知道的。”中年人茫然道。

“唉!”宋浩暗里叹息了一声,到这里要找的两个人,一个搬走了,不知所踪,一个去逝多年了,真是白走一回了。

“回去罢,日后去上清观再向师父说罢,这种意外的情况他老人家也不能预料到的。”宋浩无可奈何地说道。

“上清观!”那中年人忙问道:“你们是上清观来的人啊!”

“是的。怎么,大叔知道上清观吗?”宋浩心中一动。

“知道,二伯死的时候和我说过的,不过你们也不是道士啊!”中年人挠了挠头道。

“丁老先生曾和你说了些什么?”宋浩忙问道。

“二伯死的时候说,日后可能会有上清观的道士来家,让我转达一个口信。”中年人说道。

“我虽然不是道士,但是上清观的主持是我的道家师父,是我的师父派我来此地寻找丁老先生的。不知丁老先生留下了什么口信?”宋浩闻之一喜道。

“是这样。”中年人点了一下头,说道:“二伯临咽气的时候说,日后有上清观的道士来找他的话,就让我告诉对方,他们所要取的东西被保存在了塔尔寺,去寺中找一个叫乌桑的喇嘛,他会付给你们的。”

“太好了!”宋浩、唐雨听了,俱是一喜。路经西宁时,就曾听说过塔尔寺,是喇嘛教著名的寺院,并且在地图上也见到过的。

“大叔,你知道丁老先生生前是做什么的吗?”宋浩问道。心中已是充满了许多的疑问。

中年人摇头道:“不知道,二伯这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正经的营生,也没有结过婚,一个人成年的在外面走。因为这里有老房,所以几年才回来一次。住上一段时间又走了。看他不成个样子,家里人也没人问他,由他自己混去。”

宋浩、唐雨闻之愕然。被师父肖伯然如此看重并极其信任的一位民间游医,不仅一生飘零落泊,竟连他的族人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实在是费夷所思。

宋浩、唐雨二人此时对那丁奉杰充满了无限的敬意,这是一个守信之人,虽然身死,终未负师父肖伯然所托,将那册《奇方验抄》寄存在了塔尔寺。这册民间验方集成,应该是那丁奉杰游医天下,一生心血的成就。从师父肖伯然对此人此书重视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大叔,谢谢你转达丁老先生的口信!”宋浩感动之余,将身上带的现金约有四千多元尽数取了出来,递于那中年人道:“大叔,这是来时师父的交待,让我将这笔钱交给丁老先生的家人,以谢丁老先生不负当年之约。”

“这……这怎么好啊!”中年人见了,意外惊讶之余,不免犹豫起来。

“你就收下罢,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丁老先生生前是一位伟大的中医!”宋浩说道。

“二伯还会医人啊?”中年人呈现出了满面的疑惑。

宋浩将钱放在了中年人的衣袋里,说道:“大叔,能带我们去丁老先生的坟上拜奠一下吗?”

中年人没有拒绝,现出兴奋之色道:“行啊!没想到二伯生前还交了你们这样的朋友。”

在那个丁奉杰侄子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了后山上丁家的坟地。在一土包下面,长眠着一位不为人所知的真正的江湖游医。

宋浩、唐雨二人站在丁奉杰的坟前三鞠躬。

“丁老先生!”宋浩心中默念道:“感谢您老履行了和师父之间的诺言,稍后我会到塔尔寺取回那册融会了您一生心血的《奇方验抄》。虽然还不知道这本民间的验方集日后对天医堂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和影响,但对您如此的守信,实在令人敬佩!在这里,晚辈先行对您老表示感谢了!”

从山上下来,告别了丁奉杰的侄子,宋浩、唐雨、刘宝根三人驱车返回盐石村。

“木连村里真有这么一个人啊!倒是很守信的,这么年了,死时也没有忘记保存好交给你们的东西。”刘宝根感叹地道。

“是啊!虽说是没有见到这个人,但要取的东西有下落了,这个结果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宋浩感慨道。

“那个塔尔寺就在湟中县,不远的。你们今天就去吗?”刘宝根道。

“是的!”宋浩道。

“留下来在青海湖玩几天罢,我陪着你们。”刘宝根挽留道。

“谢谢你了宝根,我们必需先办好此事的,日后有机会再来罢。”宋浩说道。

“是啊!”唐雨也自遗憾地说道:“这么美的青海湖,没有时间去观赏它,不过以后我们还会来的。”

到了盐石村,宋浩、唐雨向刘家人别过,又去向那高明达辞行。刘宝根、高明达二人站在村口相送,唐雨驱车去了。偶然回望,见那刘宝根不知和高明达说了些什么,那高明达抬腿欲踢他,刘宝根笑嘻嘻地跑开了。

“这个高明达倒是一位老顽童啊!”宋浩摇头笑道。

唐雨笑道:“此人长寿,虽是得了养生之法,然而与他豁达的心态不无关系。”

宋浩点头称是。

塔尔寺位于西宁市西南湟中县县城,中国喇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是一处汉藏结合式建筑群落,依山势居高临下,气势磅礴,甚为壮观。寺内古木参天,佛塔林立,有号称“塔尔寺三绝”的酥油花、壁画、堆绣。大小金瓦寺和大经堂是寺内标志性建筑。数千喇嘛,潜心修行,终日诵经声不断。

雄伟壮观的建筑,庄严肃穆的佛象,四布异域风情的壁画,诸般景象令初临喇嘛寺的宋浩、唐雨二人惊叹不已。

两个人大致游览了一番,而后朝一名喇嘛打听那位乌桑喇嘛,以求一见。两个人于是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候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见一名方面大耳,身材强壮的中年喇嘛走了进来。

“你们找我。”那喇嘛淡淡地道。

“你是乌桑师傅!”宋浩忙站起身。

那乌桑点了一下头,一旁坐下,打量了宋浩、唐雨二人一眼,便默不作声了。

“是这样的乌桑师傅。”宋浩说道:“你认识青海湖边木连村的丁奉杰老先生罢。”

“那又能怎样!”乌桑面无表情地道。

“我们受丁老先生一位故人所托,今天去拜访丁老先生,可是丁老先生已经过逝了。他留给家人一个口头遗言,让我们来塔尔寺乌桑师傅这里取回一件他原先寄存在你处的东西。”宋浩说道。

乌桑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异样,淡淡地道:“有这事吗?我不知道啊!”

宋浩、唐雨闻之一怔,颇感意外。

“还请乌桑师傅好好想想,丁老先生的确将一样东西寄存在你这里的。”宋浩说道。

那乌桑喇嘛复又打量了宋浩一眼,轻轻摇了一下头道:“是他记错了罢,从未有什么人将什么东西寄存在我这里的。”

“师傅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出家人以诚信为本,不妄言的,若是没有丁老先生的遗言,我们又如何会找到这里。你若是不想承认此事,我们会找寺里的主持来主持一个公道的。”唐雨冷冷地道。

那乌桑喇嘛听了,仍是淡淡地道:“随你们的便罢。”说完,起身竟自去了。

“你……”唐雨见状欲怒。

宋浩忙一旁止了道:“此事不要操之过急,我们另想办法罢。”

二人随后离开了塔尔寺,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了。唐雨气得晚饭也未用,坐在房间里生闷气。

宋浩安慰她道:“那个喇嘛这么做可能另有原因,我们明天再去找他理论就是了。丁奉杰能将东西寄存在他那里,必是信得过他。”

唐雨道:“我看那喇嘛居心叵测,是想私藏了那册书。丁老先生那边死无对证,只要他闭口不承认,谁也拿他没法子的。”

宋浩道:“还不至于,那乌桑喇嘛若是喜欢那册《奇方验抄》,复制一份也就是了,不是什么难事,将原本还给我们即可。我现在担心的是,可能此书不在他的手中,若是丢失了,故以此为托辞,否则不会不承认的。”

“这么宝贵的东西他若是给丢失了,我必找他算帐。”唐雨听了,自是一急道。

宋浩道:“我也仅是猜测而已。如果东西还在他手中,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要回来的。那是师父托付给丁奉杰验证的民间验方集,本属于上清观之物,容不得他人私藏了去。”

“不行就找塔尔寺的主持来管这件事,看他敢不承认此事,我们这边可是有丁奉杰的那个侄子来做证的。”唐雨说道。

宋浩道:“还是不要惊动塔尔寺的其他人为好,免得对那乌桑喇嘛造成不利的影响。此人面相非恶,又是出家人,不应该有此私心的,或是不相信我们罢,故有拒认之说。”

唐雨道:“那就明天再找他一次,若是还不承认,将东西交出来,我就大闹塔尔寺,让这个喇嘛下不来台。”

宋浩摇头道:“你这个急性子!所谓好事多磨,师父二十年前与人约定的事,岂能让我们一天两天的就办利索了。我们先找他几次,不行再做计较。”

唐雨道:“看他今天的这付样子,就是再找他十次也未必承认的。”

宋浩道:“明天先打听一下这个喇嘛的底细再说罢,我不相信丁奉杰所托非人。况且此书对他来说也无大用,若是喜欢,另行复制一份便了。”

第二天上午,宋浩、唐雨二人再一次来到了塔尔寺寻那乌桑喇嘛讨要《奇方验抄》,但是二人却扑了个空,寺内喇嘛告之,昨天晚上,乌桑喇嘛受命赴同仁五屯寺办事去了,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避开我们了,这是故意的。”唐雨愤慨道。

宋浩心中也自动了气,说道:“那就等他回来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二人随后朝寺里的其他喇嘛打听了一下,知道那个乌桑喇嘛是塔尔寺一个小部门的掌事,地位在寺中一般,倒不曾有过什么劣迹。

寻那乌桑喇嘛不着,二人索性游览了一遍塔尔寺,午后方回。

宋浩、唐雨二人在街上闲走,看到店铺里面有卖当地工艺品的,唐雨便选了几件,准备回到天医堂送给洛飞莺和秋茹,权做个纪念。

就这样,二人住在招待所里等那个乌桑喇嘛回来。三天后,宋浩等不及,又去塔尔寺问了一次,人家说那乌桑喇嘛还没有回来,只好再等。唐雨闲着无事,便给洛飞莺打电话聊天,房间里不时传出她咯咯的笑声,也不知两个女孩子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宋浩问及天医堂的事,唐雨告诉他,一切进展顺利,万事莫虑。

这天,唐雨见宋浩闷闷不乐,便开了车拉了他到野外看高原的山川风景,散散心。将汽车停在一块空地上,二人便一路走去。

“不身临其境,是难以体会青藏高原的壮丽奇美!”宋浩望着远方,感慨地道。

第二卷中医天下之天医堂第48章藏医

“是啊!住在这里久了,能令人心胸天阔。山河之美,尤能令人移情易性。我曾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周游天下,遍览各地风景名胜,方不枉此生!”唐雨笑道。

“日后我们就借医行天下的机会去周游世界罢,我陪着你。”宋浩笑了笑道。

“嗯!”唐雨听了,自生幸福之感,欢喜无限。

“人生有一种事业做,在有所成就之后,再去领略河山之美,境感又是不同的。那是一种畅意!”宋浩道。

“你是说,人生有了一个目标,对万事万物的感觉又是不同的。人生在世,必需有所成就!”唐雨道。

宋浩道:“是这个意思!有了目标,成就根基,心态也自稳了。否则再美的景色,也自给那些飘荡之人徒增些凄凉罢了。境由心生,感于物的心态使然。”那位游医丁奉杰的遭遇,加上自己这些年飘泊不定,屡经磨难,尤令宋浩感慨万千。

“宋浩,天医堂既立,当能令你施展作为,成就自己的理想,纵有烦恼之事,暂放一边罢。”唐雨道。从宋浩的语气中,唐雨感觉出了他的一些伤感。宋浩和天医门齐家的关系虽然说是已经明确,但是不能令宋浩去安然地接受足以改变他命运的一切。

“谢谢你!我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去做。”宋浩苦涩地笑了一下。

“世上之事,不能尽人意者多,而如意者也多。天医堂的创立便是一显证,大家齐力助我,方有今天和日后的天医堂!天医堂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事业!”宋浩又自感叹道。

“是你令大家走到了一起,共同去做一个真正的有意义的事业。”唐雨道。

“那是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宋浩笑道。

“宋浩,你准备将天医堂做到多大?”唐雨问道。

“莫论大小,只要成就一个真正的中医药研究发展基地,将呈现颓势的中医一脉重新振作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创造一个大中医盛世的时代,那应该是天医堂的几代人才能做到的。”宋浩说道。

“大中医时代!”唐雨兴奋地道:“争取我们这一代就将它实现!”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宋浩笑道。

就在这时,忽听得远处一声巨响,传来了爆炸声。宋浩、唐雨二人回身看时,不由大吃一惊,一辆汽车坠毁在山谷里,升腾起了冲天的火焰和浓烟。而在停车的位置,已是不见了那辆汽车的踪影。

宋浩、唐雨相顾色变。刚才可是将汽车停在一处安全地带的,怎么就自行滑动坠落山谷中了呢?二人急忙跑了过去。

百余米下的崖底中,坠毁的汽车正被浓烟烈火包裹着,已是毁了。

“这车距离崖边有十几米远,又不是陡坡,怎么能掉下去呢?”宋浩茫然道。

唐雨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下车辙的痕迹,眉头皱了皱道:“是被人推下去的。”

“什么!被人推下去的?”宋浩闻之一惊,四下看时,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不用找了,人已经跑了。”唐雨站起来道。

“什么人会毁去我们的车?”宋浩惊讶道。

“看来跟踪我们的那伙人也已经到了此地了。”唐雨说道。

“可知是什么人在跟踪我们,毁去我们的汽车是何用意?”宋浩讶道。

“开始我怀疑是生死门的人,他们仍在执行天医门下达的保护你的指令,所以我并未在意。而今看来是另一伙人了,毁去我们的汽车是在给我们一个警告。”唐雨说道。

“也就是说这伙人是有敌意的,以此行为证明他们的存在,或者说要对我们采取行动了。”宋浩说道。

唐雨点了一下头道:“有这方面的意思。离开白河镇时我就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竟然一直跟到了这里。”

宋浩道:“可还是那尊针灸铜人引来的麻烦?”

“还不敢肯定。我们先回去罢,可惜了莺莺的一辆好车,日后再还她一辆罢。”唐雨望了一眼谷底的汽车,摇头道。

二人步行朝城里走去,一路上唐雨全神戒备,倒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事发突然,不由令宋浩忧虑起来。回到招待所,坐在那里,相对无语。

过了好一会,宋浩道:“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先不用理会他们,待那个喇嘛回来,我们取了书就返回天医堂去。这期间应该还不会对我们采取行动,否则早就动手了。”

唐雨听了,释然一笑道:“你不担心就好。我也在怀疑这些人的企图,你的行动始终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其实在白河镇我就发现有人已经在监视你了。”

“我知道有什么人在暗中关注我,但是今天毁去我们汽车的应该是另一伙人。”宋浩道。

“是的,是有两伙人在同时关注你,一伙人是在关心你,而一伙人的目的还不明确。他们今天虽然说是毁去了我们的一辆汽车,但是我感觉对方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你动手。因为这伙人必然知道你有着特殊的身份。所在安全方面我从未过于担心过。只是不知道这伙人对你怀有什么目的。”唐雨说道。

“你是说生死门的人一直还在我的周围?”宋浩讶道。

“可以肯定!”唐雨道:“那个顾晓峰我见过,此人深不可测,在你和天医门的事未了之前,生死门的人不可能撤去。这也是另一伙人没有敢对你采取行动的原因,毁去汽车或许是一种无奈的举动。当然,这其中可能还会有更加厉害的关系在里头,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唐雨又说道:“因你之故,能敢和天医门、生死门对抗的人,当是不可小看了,应该也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难道说是还为了那尊铜人?”宋浩眉头一皱道。

“以目前的情形来年看,这方面的因素不是没有,但是我感觉对方还是另有目的。难道说因为你是天医门齐家的后人……?”唐雨有所恍悟道。

“是齐家人引来的麻烦?”宋浩脸色一变道。

“还仅是一种猜测。或许还和无药神方有关。”唐雨道。

“此话怎讲?”宋浩一怔。

“自从纪冬阳从我们身边惊走之后,我感觉我们身后又多了一双监视我们眼睛,有人或许想从我们身上找到纪冬阳的线索,进而获取无药神方。”唐雨说道。

宋浩挠了挠头道:“我怎么听糊涂了,此事如何又和无药神方扯上关系了?”

唐雨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复杂多变,不能不令我朝复杂了想去,莫说你听不明白,我现在也仍未想清楚。”

宋浩无奈地笑了一下道:“那就不想了罢,事情来时终要来的。”

“事情来时可能就由不得你我了……”唐雨说着,忽然起身开门冲了出去。

随即,唐雨又转了回来,摇头道:“动作好快!”

“怎么,门外适才有人在偷听?”宋浩讶道。

“嗯!”唐雨点了一下头,忙又伏在窗台上朝街上观看。

宋浩也临窗下望,倒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我们不应该在此地呆这么久的,都怪那个喇嘛!”唐雨说着,关上了窗户。

宋浩道:“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还是以静制动罢。”

唐雨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们用不着过份的担心,不管什么人,若是想采取危及我们生命的行动,生死门的人会阻止的。所以我们仍然去办我们的事便是了。”

“这些人倒底想做什么啊?”宋浩摇头不解道。

“你现在可是个人物了,一身所系多种厉害的关系,只是你现在还感觉不到罢了。还有,我想证明一件事,如果我们能顺利的回到天医堂的话……”唐雨若有所思,莫名其妙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宋浩和唐雨又来到了塔尔寺。问了一下接待的喇嘛,知道那个乌桑喇嘛已经回来了,便又坐在那里等。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乌桑喇嘛才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是你们找我!怎么还没有走?”乌桑喇嘛先是一怔,而后漫不经心地道,坐在了一旁。

“乌桑师傅,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取回那册丁奉杰老先生寄存在你这里的《奇方验抄》,所以还请乌桑师傅不要为难我们,你若是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就是了。”宋浩说道。

“《奇方验抄》!你既然知道要取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第一次来时没有说清楚?”乌桑喇嘛脸色一缓道。

“那么你承认有这件事了!第一次来时没有说明,以为乌桑师傅应该知道的。”宋浩闻之一喜。

“来的人不对,又没有说明取的是什么东西,我自然不会承认此事了。丁奉杰是我认识的汉人朋友,几年前他将一本书寄存在了我这里,说明日后是要有道士来取的。却换了你们俩,让我如何相信。”乌桑喇嘛说道。

“原来是这样!”宋浩心中一松,忙说道:“丁奉杰老先生所说的道士是我的道家师父,是他命我来取的。让乌桑师傅误会了,实在对不起,是我们没有说清楚。”

“那也不行,这本书还是不能交给你。”乌桑喇嘛道。

“为什么?”宋浩闻之一怔。

“我受朋友的托付,若是所付非人,岂不是对不住我的那位汉人朋友。当年他交待的清楚,日后不管何人来取,非医者勿与。”乌桑喇嘛道。

宋浩听了,暗里又自一松,笑道:“丁老先生考虑得周全,他与我的师父虽有二十年的约定,但是为了防止这其中不可预知的变数,令此书落入非所能用的人手中,所以才有非医者勿与的交待。实不相瞒,我自幼便入习医道,来取此书也是医人之用。”

“哦!你学的应该是中医罢。”乌桑喇嘛点了一下头,问道。

“是的!”宋浩应道。

“那么就跟我来罢,去验证一下。不是我不信你们,我必需要将那本故人托付的书安全地交给他所要交付的人。还请理解。”乌喇嘛站起身说道。

“也好!”宋浩摇头笑了一下。对这个谨慎的喇嘛,心中还是充满了敬意。

“早知道会这样,第一次来时都说明白就好了,何必等到现在。”唐雨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乌桑喇嘛领了宋浩、唐雨二人来到了另一处院子里,穿过了一条绘满壁画的走廊,进了一间宽大的充满了药味的屋子。几张床上躺了几名病人,另有几名喇嘛在忙碌,原是寺内设的一处病房。

乌桑喇嘛来到一张病床前,指了床上的一名中年汉子,对宋浩说道:“这是一名刚送来的病人,高热不退。中医和藏医在治疗上有所不同,称呼上也自不同,你就按中医的治法为他医一回罢。”

宋浩此时恍然大悟,这个乌桑喇嘛原来是一名藏医。

宋浩随即上前诊其脉,六脉浮大而数,当是外感风热而致的高烧。那乌桑喇嘛倒是在有意为难宋浩,此般高热,天下医术,难有速效退热之法。

宋浩晓得其意,一笑道:“此病若是藏医施术,最快多少时间能退其高热?”

乌桑喇嘛道:“那要看病人是什么型的了,这名病人属于赤巴型,用我塔尔寺藏医秘药,两小时之内可令他热退。”

宋浩闻之微讶,藏药竟能有此捷效,这般高热,便是西医的消炎退热剂也未必达到在两小时内退热的效果。

第二卷中医天下之天医堂第49章奇方验抄

“你能用多少时间?”乌桑喇嘛反问道。

“十分钟!”宋浩笑道。也是得了吴启光的冰火神针,宋浩才能有此把握。

“十分钟?”乌桑喇嘛闻之一怔,随即摇头道:“你若能在十个小时之内令病人退热,便是中医中的高手了。十分钟退此高热,除非我藏医中的全能神医宇陀·宁玛元丹贡布在世,才能现此神效。”

宇陀·宁玛元丹贡布是古代藏医中的名医,著有藏医中最为重要的医学经典——《四部医典》,其重要性有如《黄帝内经》。

“且让我一试!”宋浩说道。随令病人坐起,露出了后颈下大椎穴。

宋浩袖里出了一针,点刺大椎穴,施起了冰火神针中的“冰针退热术”。冰火神针奇在手法,指下针间,能刺出冰火两重天的神效。

乌桑喇嘛忽见宋浩手里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根细针来,宁神定气,刺入病人颈后部位。初看时不动,细察之下,方感觉指针一体在微微的颤动。

“中医中的针灸术!”乌桑喇嘛见之一怔。藏医中虽有灸法,同用艾草,但无针。此人倒也见过其他中医施针灸之术,然见宋浩仅持一针,唯取一穴,十分钟内何能退此高热?心下不免诧异。

“哦!好舒服啊!”那病人已是感觉到如浴清风,凉爽畅然,一种奇妙的清凉之感似乎在逼出体内的烦热……

宋浩忽又凌空飞刺,另择三穴,施以“汗”法,最后一针竟施出了一成之力的霹雳针法。一时间,那病人全身的毛孔被震荡开,汗流遍体,热退身安。

不但那病人惊呆了,乌桑喇嘛和另几名在旁边观看的喇嘛也自看得呆了。

“好宋浩!竟然几种针法同施!是比那单施冰火神针尤增神效!这针术是被你发挥到极至了!两个吴启光也不及你了!”唐雨暗中惊叹道。

“才七分二十钞!这热已随汗解了!”一名在看时间的喇嘛,上前摸了一下病人已呈凉意的前额,万分惊讶道。

那病人此时还未恍过神来,依坐在那里闭目体验着冰火交换间的无限快感和惬意……

乌桑喇嘛面呈惊异之色,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忙上前拉了一下宋浩的衣袖,低声说道:“请这边说话。”

在一间整洁供有佛像的房间里,乌桑喇嘛恭敬地请了宋浩坐了,而后躬身一礼道:“先生原来是汉人中的神医!先前有欠礼数,还请见谅!”

宋浩笑道:“不要客气!乌桑师傅可是相信我了吗?”

“惭愧!”乌桑喇嘛愧疚道:“我那亡友将他的方书交于先生,果然是有见地!虽然他还不知日后来取此书的是何人,但他知道一定是位不一般的人,否则不会让我转交的。”

宋浩感慨道:“丁老先生信任我的师父,我的师父也自信任他。我今天是取书人,应该是那两位老人家互相信任的结果。”

“此言甚是!”乌桑喇嘛点头道。

“那嘎龙林,去我的房间中,在床头柜里取那件黄布包袱来,我还要与两位客人说话。”乌桑喇嘛吩咐门外的一名年轻的正在朝屋内张望的喇嘛道。

那喇嘛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宋浩知道是取那《奇方验抄》了,与唐雨相视一笑。

乌桑喇嘛这时道:“今日得见中医中真正的针法,实在是令人称奇!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此般神奇针术竟出自一位年轻人之手,此事现在应该惊动全塔尔寺了。”

宋浩道:“乌桑师傅勿在夸奖我罢,我这般针术全是机缘得遇,有幸得了几位高人师父所授。久闻藏医之名,是如中医一般,博大精深,今日得此机会,还望请教一些。”

乌桑喇嘛道:“我国医学,除了中医,影响最大的也就是藏医了。藏医的发展,是藏族祖先智慧的结晶,一部分也是几种民族医学的融合,进而形成了藏民族独具特色的医药理论体系和诊疗特色。藏医的理论认为,人身有三大元素,那就是隆、赤巴、培根。是人体的物质基础,也是进行生命活动不可缺少的能量和基础。人体的健康与否,在于三者的平衡。中医讲究天人相应,藏医也重视天文历算在医疗中的作用。可见都有相通之处。”

“《四部医典》是藏医的理论源泉和基础,习医者莫不先习此书,而后方可言医。说起来,由于历史上藏汉两地文化互相交流的原因,藏医和中医也有许多相似之处。譬如诊脉,虽略有差异,但也在同一部位。中医称寸、关、尺,藏医叫冲、甘、恰,都是以手知病。藏医中最具特色的是尿诊,以此知人身诸病,诊法之详,天下众医学诊法中莫能与之比。在药物上一样的东西更多了,有些中药、藏药,现已不能具体的分开了。”

“藏医认为,人身共有404种病,源于佛教的土、水、火、风四大学说。其中101种病可以不治自愈,101种病治而不愈,101种病治后痊愈,另101种病则是不治之症。”

……

讲述了一番之后,乌桑喇嘛起身道:“久闻中医中的针灸神奇,今日一见果然。我有一请求,不知宋先生能否答应。”

宋浩道:“乌桑师傅有事但讲无妨。”

乌桑道:“我想日后由寺里派人去宋先生处学习针灸术,这也是我个人的想法,见了宋先生施针后萌生出来的想法。”

宋浩听了,笑道:“没问题,中医、藏医有很多相似之处,互相交流学习,也是我们全面认识人体生命奥秘的一个好的途径。有些真理潜藏在各种医学之中,理论上虽有所不同,但在某些认识上都有相通之处的,这种相通之处,有可能就是人类共同感知的一个真理。”

“宋先生能有这般认识,不以中医独大,实在令人佩服。”乌桑感慨道。

宋浩道:“我虽务习中医,但对各民族医学也是非常感兴趣的,只是未有机会去接触和学习。集众医学之长,才是一个医家所追求的。医乃救人之道,能救人者便是好医术好医生,医无国界,皆是同道。我现在已经创办了天医堂,日后乌桑师傅派人去那里学习便是,我也能顺便多了解一些藏医方面的知识。”

“那就多谢谢了!”乌桑喇嘛感激地道。

这时,那名那嘎龙林喇嘛提了一黄色包袱进了来。放在桌上后并未离去,笑呵呵地望着宋浩。

乌桑喇嘛将包袱打开,露出了半尺厚的手写本。最上面一本写有《奇方验抄》。

宋浩见了,不禁一阵激动。

乌桑喇嘛感叹道:“十年前我外出采药时认识了丁奉杰,得知他也是一位医者。通过交谈得知,竟令我惊讶的是,他一生游医天下,几乎识遍了天下间的疾病。可以这么说,天下病种,他是见过的最多的一个人。并同时施以方药治疗,也自是一个医疗经验最多的一个人。不但将自己行之有效的验方保存了下来,还大量收集了民间的偏方、秘方,并在自己验证之后,收集起来,与这套古代的验方集合编成一书。你取回去,好好的利用罢。另外,我选择了部分方药,另行抄写一本。还请勿怪!”

宋浩道:“此书乃丁老先生心血所成,不敢独家藏私,愿与天下医家共享。救人之术,不应该成为秘密。”

乌桑喇嘛听了,颇受感动道:“是你这般心胸,成就了你这般医术!心胸狭窄之人,难以成圣的!”

宋浩、唐雨二人随后告别了乌桑喇嘛,提了那套《奇方验抄》高兴地回到了招待所。

“那个喇嘛开始不承认此事,原来是不信任我们,怕将东西给错了人,好一个负责和谨慎的喇嘛!此书取回,不枉此行了!”宋浩将包袱放在床上,兴奋地道。

“终偿所愿了!你那位道家师父的计划可够长远的,二十年后才令自己的弟子来取,当是为你这个徒弟准备的一份礼物罢。”唐雨感慨道。

“师父做事,每出人意料,并且未曾有不妥当的,这方面我们还真的向他老人家学习才是。”宋浩说着,打开包袱,拍了拍那半尺厚的全套的《奇方验抄》,说道:“此书的底本是师父送与丁奉杰的,他加以验证之后又增加了他自己一生中所集累的有效的方药,当是古今民间验方之大成了!”

宋浩打开了第一卷,却见丁奉杰写的一个序言:

医者,掌人生死之大事!

吾本走方医,世谓之游医也,游走天下六十有七年矣!历尽医中甘苦,人间冷暖。其间或有不屑我者,但以医术取敬。遍走五湖,游经四海,迹布全国,也曾逾境而医。上至高官,下至小民,未尝不受我方药。每以价廉之药取效,得富贵人家之资,以济贫困所不能出诊金者,其家但供我食宿足矣!以吾之力,以衡其势。

昔,遇道友肖伯然,赠古之奇书——《奇方验抄》,托请吾以验天下诸疾。但择有效验者存录,以示后人。效《串雅》之义也!

方之中病,十愈八九,乃敢存录。过三百例以上者,为上方;百例以下者,为中方;十数例者,为下方。不显效者,弃之。

分内、外、妇、儿、虫咬、杂症诸门……

……

医之为术,药之为物,每以意取效,时出常人所理解之医理、药理之外,是那般西人医者所不能悟也!故叹国医之博大精深!行之愈久,感之愈切。

……

宋浩朗声读出,为其义所感,热泪盈眶。唐雨一旁也自感动落泪。

翻阅其中,方药理法俱备,乃是一部完整的民间大医案。

“真正的医道在民间,此言不虚!游医天下,遍识百病,集验成方,广济于民,丁老先生才是真正的医家!”宋浩感慨道。

“走方医中果是有真才博学的高人,虽然世人现今多对江湖游医无视,也是被那些庸医败坏了名声。”唐雨说道。

“也是如丁老先生者古今能有几人!”宋浩又自感叹道。

宋浩随后将包袱包好,说道:“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将这套《奇方验抄》安全地护送回天医堂。”

唐雨道:“怎么,你还怕路上有人来抢夺不成?”

宋浩道:“那倒不是,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费尽周折才取回此书,不要有何闪失才好。我们现在没有了汽车,就乘火车转道回去罢。”

这时,忽呼得门外有人敲门。宋浩忙将包袱于床下藏了。

唐雨开了门,不由一怔,却是塔尔寺的那个那嘎龙林喇嘛。

“小师傅,有事吗?”唐雨问道。以为是乌桑喇嘛派来的。

“我可以见见宋浩先生吗?”那嘎龙林喇嘛显得有些腼腆道。

“那就进来罢。”唐雨让请道。

“谢谢!”那嘎龙林感激地施了一礼。

宋浩见是乌桑喇嘛身边做事的喇嘛,于是笑道:“有什么事找我啊?”

“是我自己来找你的,想请教一些针法上的事。”那嘎龙林恭敬地说道。

“哦!你也懂针术吗?坐下说罢。”宋浩伸手让请道。

那嘎龙林喇嘛未坐下,仍是站在那里恭敬地说道:“在塔尔寺得见宋先生神奇的针术,好令人羡慕。藏医中无确定的针法,不过三年前我在拉萨哲蚌寺得到一位前辈喇嘛传授了一种‘独龙针’法,似与汉医中的针术类同。”

“独龙针!?”宋浩闻之讶道:“此是何种针术?”

第二卷中医天下之天医堂第50章独龙针

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岁,人也应之。——《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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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嘎龙林从怀中取出一根七寸长的大针,说道:“以此独龙针直刺病位,虚症浅刺皮下,实症透刺根部,不似汉医中专选经穴。”

“哦!”宋浩接过看时,见是一根金属合成的七寸长针,针身略粗,极俱柔韧之性。与《针经》所载九针中的长针又有所不同。

唐雨一旁讶道:“这么长的针,针体又粗,你是如何施术的?当是用来放血的罢。”

那嘎龙林道:“独龙针重在刺法,而非放血。师父说,只要手法快,再粗再长的针,也不会令血出的,并且人不知痛。”

宋浩道:“独龙针虽然不讲究经穴,直刺病位,也当是取‘阿是穴’了。如此长针,能令血不出,人又不知痛,那要快到什么程度呢?”

那嘎龙林道:“疾若闪电!方可不惊于人。”

说话间,那嘎龙林右接过那根长针,露出了左手手臂。右手手势忽地一动,七寸长的独龙针已赫然贯透了左臂,这一切仅发生在零点几秒间,瞬间而成。

宋浩、唐雨二人见状一惊,没想到那嘎龙林会在自己身上试针。

随见那嘎龙林右手一动,独龙长针已出,手臂上竟寻不到半点针痕,莫说血迹了。

“好快的手法!”宋浩惊叹道。

“既有如此针力,善治何疾?”宋浩问道。

“师父说,可治四方三界一半之病!”那嘎龙林应道。

宋浩闻之笑道:“若如此,也可谓无所不治了!”

那嘎龙林道:“曾见师父治过一例颈生肿瘤之人,大如悬瓜,一针透刺根部,留针三小时后方取出。数日后,那肿瘤便逐渐缩小枯萎,一个月后竟然自行脱落。”

“独龙针竟然治愈了甲状腺肿大!”唐雨闻之一惊。

宋浩惊讶之余,点头道:“以针透刺病位,当是截断其气血,失气血之养,肿瘤方枯萎而落。一针能除此大病,实在是不可思议!施术者要在针上具有极高的修为才行啊!佩服!藏医中竟也有如此奇术!”

那嘎龙林愧疚道:“只是我目前还没有达到师父的修为,不敢施术医人。虽习独龙针,旁人也不知。见宋先生针术高明,当是与独龙针也有相通之处,想向先生拜求汉医中的针灸术,或能对我所习的独龙针有所补益。”

宋浩听了,点头道:“独龙针有独到之处,你若再知晓中医中的针灸术,可助你针力大长,这个想法很好。乌桑师傅要向寺里申请,选派人员赴天医堂学习针法,我明天向他辞行时,可推荐你,到时候我们在天医堂相见如何。”

“谢谢了!”那嘎龙林惊喜道。

送走了那嘎龙林,宋浩摇头一叹道:“我于针法上集数家之成,自以为也可笑傲当世了,而如今看来,也是井底之蛙。竟不知世上还有那种独龙针法!既为针法,我不知之,便是有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学无止境啊!”

唐雨道:“你也勿要妄自非薄,针中自古便有许多的奇异之术,人非神仙,岂能尽知。以你现在的针力,天下间也当无出左右者了。”

宋浩道:“还是谦虚些的好!世上总有些令人想象不到高人,奇术一出,我便自叹不如,日后可不能自以为是了。”

唐雨闻之一笑。

这天晚上,洛飞莺打来电话,告诉宋浩、唐雨二人,天医堂现在形势一片大好。由于几位名医坐诊,治疗效果惊人的好,引得四方患者来投,已是日日爆满。为了令宋子和、吴启光、林凤义等人得到适当的休息,以保诊治的质量,她已安排几个人隔日轮流应诊。

“做得很好!莺莺,你们大家都辛苦了,我们这边的事已经办完,明日返回去。”宋浩赞许道。

“对了,宋浩,还有一件事。由于天医堂名声大噪,省中医学院昨天来了一个考察团,一百多名应届毕业生。卫生部门领导的意思是要爷爷、老林他们收一些徒弟,给予临床指导。几位老人家脾气却很大,说是只有他们自己相中的学生才能留下来。结果挑来选去,仅仅留下了十二名资质还算可以的学生,暂时在天医堂进行实习。半年之后才能确定谁收谁为徒。这不,今天还有人托刘天他们要在我这里走后门进入天医堂呢。”洛飞莺说道。

宋浩听了,笑道:“这是好事,本来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事,竟然提前实施了。现在天医堂人手不足,除了爷爷他们自行留下的外,你也可以做主留一部分熟悉药物的,日后表现好了,可以留在天医堂工作的。”

“这些学生没一个看似能学成中医的料,就是爷爷他们留下的那十二个,也都是因为他们出身中医世家的关系,入门早一些,矮子里拔大个才勉强留下的。药房那边急缺人手,我倒是已经选了几个熟悉中药的留下来了。”洛飞莺说道。

“你现在当家作主,就看着办罢。”宋浩笑道。

“你们还是快点回来罢,都忙死我了。好在有刘天他们自行照管工程,万松岭那边也不需要我管,否则非将我累跑了不可。”洛飞莺埋怨道。

唐雨将电话接过来,笑道:“行了行了,别诉苦了,你以为我和宋浩在外面清闲哪。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汽车掉山崖下面去了,烧光了。”

“宋浩没事罢?”洛飞莺闻之一惊。

“刚和你说了半天的话,自然没事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啊。”唐雨笑道。

“你不是也没事吗!汽车毁就毁了,只要你们没事就好。”洛飞莺说道。

“这还差不多。”唐雨笑道:“对了,那秋家姐弟俩可好?”

洛飞莺道:“那个秋伟天天和吴启光在一起学习针灸,至于那个秋茹吗,怎么说呢,除了忙她的百草园建设的事,好象也不甚理会我,欠了她钱似的。”

“搞好团结是最重要的,秋茹性情沉静,有些内向,未必不喜欢你。所以你也不要故意拧着人家,她可是药王门的唯一传人,日后当是天医堂的司药,我和宋浩特别请来的,千万不要怠慢她。”唐雨吩咐道。

“知道了。盼星星盼月亮,你们快点回来解放我罢。”洛飞莺懒洋洋地道,随即挂了电话。

“我们真得快些回去了,天医堂忙不开了。”唐雨道。

宋浩笑道:“照这种势头,忙的日子在后面呢!我们回去的第一要务就是聘请各科中医方面的人才。”

“还有。”宋浩又兴奋地道:“招聘人才和培养人才要双头并进,待到一定的时机,我们还要在全国各地,乃至世各国都要开办天医堂分部,形成全球式的中医网络。我看用不上一年,天医堂制药厂也要成立了。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大中医时代的真正到来。”

“梦想造就未来,也自成就一切!那个天医门所创的天医集团,虽说是一家国际性的大医药集团,实力雄厚,但他们重药轻医,并没有以自己的力量去创造一个时代的到来。”唐雨敬佩地道。望着踌躇满志的宋浩,唐雨心中也自充满了自豪和幸福。

“天医堂会取代那个天医集团的!”宋浩淡淡地说道。

唐雨听了,知道宋浩仍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心存芥蒂,尤对天医门耿耿于怀,现在已是劝说不来了,不禁暗里摇头一叹。唐雨心性聪惠,自发觉有人在跟踪和那辆汽车被人莫名其妙地推进山谷之后,就已经感觉到围绕着宋浩,围绕着他特殊的身份,将要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她在安慰宋浩,也同时在安慰自己,会有生死门的人在暗中保护着他们。但是自从知道了那个洪晃也在为天医门寻找无药神方之后,她对齐延年、杜青苗夫妇的看法已变得有些模糊了。事情复杂多变,有些令她无所适从,但唐雨的心中却坚持着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此时的宋浩,虽然有着顺利地取回《奇方验抄》的喜悦,和天医堂日进千里的兴奋,但也隐隐地感觉到,一个阴谋甚至于危险已经在悄悄地降临了,他的内心深处也自充满了忧虑,只是没有在唐雨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所引来的麻烦已令这个自己心爱着的女孩子担付够多的了,自己应该无所畏惧地去面对它,虽然还不知道这种即将到来的麻烦和危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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