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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就是我的命》第三章 木匠与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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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木匠与儿子

“呵呵,姥姥有意见了。呦呦,怎么办呢?”夫人温婉接过呦呦手上的水杯,提醒着呦呦。

呦呦一对清亮亮的眸珠转了转,上前拉着姥姥的手,“姥姥不生气,呦呦亲一个吧。”

“呵呵,这臭小子,好了,姥姥不生气了。来,姥姥抱一抱,咱们睡觉觉。”

姥姥抱着呦呦向卧室走去,回头对鹿鸣说,“鹿鸣,你也早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吧。”

“是,妈,您也早休息。”

夫人温婉走到鹿鸣身边,朝卧室呶呶嘴,小声地说,“今天妈调台时,调到戏曲频道,呦呦正玩车,听到京剧的声音,小家伙就扔了玩具,跑到妈身边,对妈说这是爸爸的最爱,还呀呀地学呢。把妈乐得够呛。”

鹿鸣刮刮夫人温婉的鼻尖,“呵呵,这小家伙,有何感想?”

夫人温婉打掉鹿鸣做怪的咸猪手,回头看了卧室一眼,这才说道,“小孩子的记忆力真好。”

“然后呢?”

“那有什么然后?又装高深,有话就说,”

“停,好,我说,在说之前,我想知道今天有没有跟呦呦说幼儿园的事?”

“说了,我跟妈都说了,怎么了?”

“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妈就唠叨说学费太贵了,有什么好的,老师也不见得就很好。再就是吃饭时说的那些,妈担心孩子在幼儿园里吃不饱,受人欺负,要是哭了,也没人管。”

“这是妈说的,你怎么说的?”

“我就跟呦呦说你都上幼儿园了,又长大了,可以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了。”

“呦呦呢?”

“这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听妈说他要上学了,就唱小二郞,背着哪书包上学堂。后来还让我把给他买的书包拿出来,背着踮儿踮儿的跑。呵呵,小家伙真有意思。”

“孩子走出去的每一步,对他来说是那么自然,而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反而比他还紧张还担心还焦虑,我们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其实妈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是姥姥嘛,心疼外孙子。”

“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你这话说的,我这当妈的能不担心吗?”

“我在想,虎崽子出门时,虎妈虎爸会怎么想呢?鹰崽子出窝时,担惊受怕的是谁呢?所以,小灰灰出去时,红太狼似乎没有这担心那担心的,反而是喜羊羊们,羊村大门紧闭,出则成群结队,出则千叮咛万嘱咐。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我们潜意识里是把自己当成喜羊羊,而不是灰太狼们。”

“孩子毕竟还小,他还什么都不懂,大了不就好了?”

“你真这么看?”鹿鸣的眼睛盯着夫人温婉不放。

“有问题吗?”

“慢羊羊都老成羊村的村长了,可还是羊,一点儿狼性也没长出来。其实你这个想法比什么都不做隐忧还大。因为如果他是一头狼,而你这做妈妈的天天以羊的标准来规范他,他就会成为另一个小灰灰,所以我看喜羊羊的时候,固然为灰太狼吃不到羊而心焦,但灰太狼的悲哀并不在这里,它的悲哀在于让他的儿子一天天向羊性转变。灰太狼虽然没能吃上羊,但它捉过无数次的羊。而它的儿子小灰灰可能连捉羊的**都没有了,更惶论吃羊。若孩子就是一只羊,那做父母的怎样做,若是任凭他羊性下去,那就注定了不仅要被狼吃,即使在同类之中也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窝囊废。”

“那不就是丛林法则吗?”

“是什么法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是狼还是羊,都要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我说的是自我保护,而不是被他人保护。而要做到这些,孩子能自己做的,父母就要起到指导之责,而不是代替他做。就拿用筷子来说,你说长大了就懂了就会儿,如果让一个老外拿筷子,从心智上来说,他懂不懂?他懂,若不学,他会吗?不会。懂不懂还是其次,做不做才最重要。万事开头难。孩子小,手也小,而筷子我们没有给孩子准备一双小一些的,他拿起来自然不像我们这用了几十年筷子的人来得熟悉。若当父母的,因为他用起来不熟悉,吃起饭来慢,甚至会因夹不住饭菜弄脏衣服,就剥夺了现在他用筷子的权力,却妄想着他十岁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能很好地用筷子,这合理吗?当然不合理。但更不合理的还在后边。他到了十岁的时候,当我们都认为他能很好地用筷子的时候,他却不会用。那个时候我们很可能不会反思孩子为什么不会用筷子,而是指责他,典型的语言就是这么大了,怎么连筷子都不会拿,还有就是你怎么这么笨,等等。”

鹿鸣偷眼瞧了夫人一眼,见夫人若有所思,胆子又壮了些,继续发表睡前演讲。

“这让我,呵呵,你老公,想起了圣人所说的不教而杀谓之虐这句话。”

“什么意思?”

“等等,还有,孔子他老人家在回答子游问孝时说的一番话,我给他稍加改动,放在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人身上,也是很恰当的。”

“少卖关子,快说。”

“呵呵,这么说,你老公只是稍微曲折了一下路线,不是想说得更形象生动,印象深刻吗?”

“你是说,我听不懂?”

“哪能呢。术业有专攻而已,再说了你我一体,我懂不就是你懂吗,是不是?”

“这还差不多,孔子说什么?”

“噢,当时是子游问孝,孔子就说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现在我把孝改成育,敬,改成教,就变成父母养育孩子的意思了。所以养育孩子,重在一个育字上,也就是教上。谁的孩子谁心疼,但若因此把孩子变成了宠物,变成了施放无节制的父爱母爱的载体,那就不是心疼而是心痛了。不仅害人,也害己呀。”

“会这么严重吗?”

“你老公怕你胆小,才有意说得委婉,不至于过于惊悚,哈哈,别瞪我,逗你呢。若不信,给你讲个故事。”

“还有故事?”

“这不对啊,过会儿你给儿子讲故事,现在我给你讲故事,辈份儿不对啊。噢,这不是笑话,是胡闹。”

“嗯?”

“没什么,还是讲故事吧。longlongago,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木匠,晚来得子,自然视如珍宝。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那个时候市场经济意识不浓厚,所以木匠给人做活,如果是邻里邻居,一般是没有工钱的,只管饭就行,当然饭菜是不错的,差不多就等于过年的生活水准了。木匠心疼儿子,每次出去做活,都带上儿子,当然不是给他打下手做学徒,而是吃吃喝喝。这样一晃下去,孩子就大了。”

“这孩子会怎么样呢?这个木匠似乎也没怎么惯这孩子。”

“是,是,不过老公很欣慰,夫人你用了一个惯字,这惯字传神啊。”

温婉睨了鹿鸣一眼,“少贫嘴,更不准拍马---,”

“哈哈,是是。孩子渐渐大了,木匠两口就商量,再把孩子带出去吃喝不太合适了。恰巧,一个离木匠家很远的一户人家请木匠去,木匠答应了,跟老伴说,这次出去,不能天天回来了,孩子就更不能带着了。老伴说你就自己去吧,我跟儿子说,儿子大了,也不会有意见。第二天,木匠起了个大早天没亮就出发了。他儿子醒来后,不见他爸爸,就问妈妈。妈妈也没做多想,就告诉了儿子。”

“等等,我想想他这儿子会做什么事。”

“费什么脑筋,答案不就在你老公这里吗,我的还不是你的,来,我告诉你。”

“别,我想想,”

“夫人,何必呢?他儿子,”

“你敢!”

“噢,那我去看看儿子,你慢慢想。呦呦,我来了。”

“等一会儿,我想出来了。”

“夫人就是聪明,耳聪目明啊。哈哈,我来了。是不是,啊,噢,”

夫人温婉瞪了鹿鸣一眼,“坐下。我想他儿子可能会撒泼打滚。”

鹿鸣笑眯眯地瞅着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那就是逼他妈妈去找回他爸爸。”

鹿鸣头摇得很欢。

“还不是?那就是让他妈妈带着他去找他爸爸。”

这一次,鹿鸣的头摇得让温婉看不懂,好像一只风浪中的渔船。

“你是点头还是摇头?同意还是不同意?既同意又不同意?你是说我猜对了一部分?哪一部分?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鹿鸣哈哈一笑,“夫人还是很有猜谜天赋的,若稍加培养,前途嘛,还是别想了。”

“想找揍?快说。”

“去找他爸爸没错,却不是与他妈妈一起,是这个儿子自己去的。”

“这么说,这个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啊。离家这么远,他还能自己去,木匠两口也没把这儿子惯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是,是比不可救药还要严重的地步。”

“不会吧,那还能怎样?总不会是把木匠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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