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风雪里，塞加可汗骑着他的骏马，缓缓走在拉那城中。

十几个贵族也骑在马上，一边缓缓跟随着塞加可汗，一边小声争吵着草场的事情。

骑行在塞加可汗身边的是禁卫将军波日特，手持象征可汗天威的白色苏鲁锭，迎着风雪飘扬着。

路过的牧民们看到可汗的仪仗，纷纷避让，钻进附近的帐篷里。

塞加可汗一言不发，抬头看着飘落的鹅毛大雪，脸上露出笑意。

队伍在拉那城的东北角停下，眼前是一座用青石搭建而成的巨大建筑，方方正正，没有窗户。除了巨大，看不出它的用处。

“草原上不产青石，”塞加转过头，看着后面的贵族们，“这些青石都是从帝国的罗多克山区不远万里运来，花费了四年才修建完成的。”

塞加翻身下马，诸贵族们也赶忙下马，紧跟塞加。

巨大建筑的正门是铸铁大门，厚重结实。塞加缓缓走到门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铁门。

“你们知不知道，这铁门后面是什么？”塞加突然转过身，微笑着问各位贵族。

贵族们你望我，我望你，纷纷摇头。

塞加笑着，狠狠一拳捶打在铁门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这里面存放着库吉特汗国的霸业。”

塞加从领口抽出一条坠饰，上面挂着四把黄金钥匙。

波日特接过坠饰，快速将铁门打开。几个卫兵使起吃奶的劲，奋力推着沉重的铁门。

大门带着金属摩擦的巨大噪音，缓缓打开。

卫兵们点起火把，快速进入建筑。

“那颜们，”塞加笑道，“来看看我为你们准备了什么。”说罢迈步走进了这庞大的建筑。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整齐齐，堆积如山的武器，精锐弯刀，骑兵盾，短弓。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泛着银光的崭新锁子甲。箭架上，无数倒刺箭整整齐齐码在架子上，锋利的箭簇散发着寒光。

贵族们完全看傻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塞加走到武器架边，轻轻抽出一柄精锐弯刀，潇洒的划出精妙的弧线。没有人说话，弯刀破空的呼啸声在仓库内回荡着。

“唰！”弯刀划出重重刀影，乍然定住，刀锋指着一个贵族。

“图们乌热，拔出你的刀。”塞加命令道。

贵族颤颤巍巍的拔出腰间的弯刀，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塞加手中的刀突然猛然劈砍而下，呼啸着砍在了弯刀之上。

“铛！”一闪而过的火花带着金铁相鸣之声，贵族的手臂被震的酸麻，弯刀脱手而去。

卫兵快速将弯刀捡起来，双手奉到塞加面前。

塞加手上的弯刀毫发未损，而贵族的刀却已经崩裂了一个缺口。

“这里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是这样的品质。”塞加微笑着，将手中的弯刀递给刚才的贵族。

“再加上其他三个仓库里的库存，这些装备足够武装十万个库吉特男人。”

塞加扫视着贵族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点草场，自己人和自己人打的不可开交？”

塞加伸出右手，波日特迅速从衣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卷，放在塞加手里。

“这是帝国使者前几日刚刚送来的征召令，”塞加将羊皮卷递给贵族们，“帝国计划倾全国之力北伐诺德，同时征召我库吉特的军队前往。”

“诺德？”

“难道我们要带兵去那么冷的地方？”

“可汗，那种地方即使打下来，帝国也不会划给我们！就算划给我们，也没有哪个贵族愿意去啊！”

“我们为什么要去诺德？”塞加笑了，扫视着贵族们，“我们当然要上战场，但是我们的战场不在诺德。”

“传我的命令下去，”塞加敛去笑容，看着贵族们，“各部那颜即刻返回你们的部落，召集所有能参战的男人和奴隶，带着武器装备到拉那集结，所有女人孩子牛羊都放在南部草场。各部再杀掉四分之一的牛羊，减轻草场负担，同时充作军粮。”

“可，可是……”一个贵族刚要反对，却迎面对上塞加冰冷的眼神，立马咽了下去。

“没有什么可是，”塞加看着贵族，“南部草场可以养活多少人我非常明白。留着那么多的水草你打算自己吃么？”

“可汗，”一个贵族问道，“要杀四分之一的牛羊，这对每个部落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来年恐怕会有不少人要饿死啊。”

“但是不杀，我们每年都会为了草场的事情你争我夺，”塞加道，“多少草原汉子死在自己人手里？与其这样，不如死在为汗国开疆拓土的战场上！等我们打下更大的疆土，就能有更大的草场，更多的牛羊和奴隶，甚至可以和帝国人一样，种地为生，不再需要迁徙放牧。”

“可汗，既然不去攻打诺德，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打仗？”

塞加笑了，指了指西边，“直接向西，德赫瑞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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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德利坐在书桌前，面前摆放着一卷已经写好的羊皮卷，呆呆的看着窗外不断飘零的雪花。

冷风从窗口灌入，毫不留情的驱散着屋内火盆中的温暖。

温柔的双臂轻轻从身后探到布拉德利的胸前，将他环抱在怀里。

“这样会暖和一点吗？”女人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一丝丝的体香，令人沉醉。

“嗯。”布拉德利点了点头，轻轻握住女人已经开始略微带上皱纹的手。

“城堡还住的习惯吗？你的房间我明人每天打扫，一直保持着你走时的样子。”

“可你却老了很多，”女人微笑着，轻轻抚摸着布拉德利的头发，小心翼翼的为他拔掉几根银丝，“我也老了。”

“这么些年在外面，辛苦你了。”布拉德利的声音带着愧疚，“如果当初我能拿出勇气，也不至于分别这么多年。”

“不用自责，”女人微笑着，“能再见到你，对我们母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布拉德利深呼吸了几下，缓了缓情绪，将手中的印鉴印在了羊皮卷的火漆上。

“你放心，我会负起我应负的责任，永远保护你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