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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先锋》第四章 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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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公列全长过百米,分为三节,用类似橡胶的软皮相连。车身锃亮,铺漆密实。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脚下的踏碟已经飘到了公列前。‘嗤...嗤...’两声,一道门出现在眼前。

踏碟对身体的吸力骤然消失,老爹也没有再架着我,我亦步亦趋地随着他迈入公列。

我一回头,只见老爹的手里发出‘嘀’的一声,那个踏碟应声消失。看见这一幕,我心中的那股冲动愈发强烈了。

我在机械上是个‘较真’的人,越是玄奥复杂,越想弄明白。但现在显然没有让我去较真的机会,只能跟着老爹走进公列。

公列的内部和公交很像,只是要比其宽敞许多、干净许多、舒服许多。一排排软皮座位上并没有多少人,我们坐在了靠近窗户旁。

刚刚坐定,公列动了。出乎我的意料,这种飘在天上的交通工具,竟然比在地面上行驶还要平稳,也不知道是什么动力系统。

我将头扭到一旁,看向窗外。

在我的心里并不惧怕身边的老爹。虽然他能发出那种十分骇人的气势,但我不认为他会太过为难我。

尤毅的确死了,思维死了,或者说灵魂死了。

我只是融合了尤毅的记忆,又继承了他的这身皮囊。这具身体还是尤毅的,只不过现在的行为和想法是由我主导。

骨肉亲情,骨肉亲情...无论是我的骨,还是我的肉,都由这个男人给了一半。

不知道现在的科技对亲生骨肉是否还用基因来鉴别,但无论是如何鉴别我也不怕,我的身体是尤毅的,这时铁一般的事实。

我想,他现在并不能断定我是不是尤毅,是不是他的儿子,所以他并没有对我动手。

如果他真的想杀我,在踏碟上时,只要轻轻一推。在他的面前,我没有反抗的能力,几百米的高空足够让我粉身碎骨,他也不用费一番力气用那种气势来吓我。

我偷偷向一旁瞥了一眼,看见他的眉头快要凝成麻花,显然是愁得不行,应该是在为此犯愁吧。

其实,我现在也很为难。一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第一点还好解决,只要我闪烁其词,认定自己就是尤毅,根本没死,那时医生的误诊。至于为什么会说汉语以及其他方面也很容易搪塞过去。

其关键的是第二点。

我个人认为,谎言就是谎言,即使谎言说的再圆、再真,能骗过天地,但骗不过自己。

我确实继承了尤毅的记忆和身体,但是感情、思维和自己原本的记忆却没有变。

我对这‘老爹’真的没什么感情。可以说,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一次和他接触。

虽然有的时候我会被尤毅的记忆所影响,但是并严重,我还是我,我是游弋!

常从书里见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则是,自己从天上掉下,遇到一个爹。我到底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老爹’?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我的确是一个爱较真的人,但只在机械上。

公列的速度很快,快到令我有些不敢相信。根据窗外耸入云端的高楼后移的速度判断,公列要比公交快几十倍。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发展到了惊人的程度,令我不敢想象的高度。我心里惦记着踏碟的构造,脑中想着公列的动力组成,手里摸着可以变化长度的扶手。

我已经完全被这个世界中新奇的东西多吸引,那些杂念很快便被我甩到了九霄云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和老爹谁也没有说话。公列上的人原本就不多,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下了车,这节公列上就剩下了我们俩。

我扭过头,恰好遇上老爹的目光,刚要张口,他却抢先沉身说道:“不要说话...”

不知他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开口,但我能猜出大概,他应该是不想让别人听到我说的汉语。我点点头,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又过了十几分钟,在正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幕,好似由天山洒下的银河一般。

随着头顶上的喇叭传出一道声音,公列停住了。我和老爹走出公列,踩上踏碟,回到了地面。

这次不论是下公列的时候,还是落回地面的时候,我的眼睛紧紧盯住了老爹的手掌。

可只听见‘嘀嘀’两声,那大圆盘子还是突兀的出现,又不着痕迹的消失。我最终也没弄清楚个所以然来。

正当我盯着他的手掌,心中正在琢磨时,老爹发出两声干笑。他好像发现了我正在研究的东西,浑浊的眼睛在我的脸上扫了扫,让我很不舒服。

我们的脚下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很多悬车和踏碟都由空中降落下来,慢慢的汇集到这条大道上。

我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也咬着牙紧跟着他。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十分陌生,我一旦走失,恐怕会举步维艰。

我们随着悬车的洪流走到了巨大的光幕前。眼前的光幕像是被撕开一样,形成了一道大门。

我急急的喘着粗气,额头边也淌下了两行汗水,实在是有些狼狈。这时我才发现,只有我们是在步行,其他的人或是踩着踏碟或是坐在悬车中。

不少人已经向我看来,眼神中的嘲笑之意毫不掩饰。嘲笑算什么!什么样的白眼没有见过?我正了正身体,大步向前追去。

想要通过大门需要进行检查,还需要一些手续。

在老爹的帮助下,我从身上的衣服里翻出了一个半透明卡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文字,应该是一种身份凭证。

经过两个彪形大汉检查无误后,我穿过了光幕大门。之后我和老爹又换乘了一辆公列,这列公列比起之前的要降低几个档次,上面拥挤不堪,还很脏。

也许我天生就是苦命,也许是早已习惯了前世的公交,并没觉得这样的公列有什么不好,反而生出很亲切的感觉,因为上面的乘客大多数是黄种人。

看着那一张张面孔,听着他们说着奇怪的语言,让我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世界对我来说的确新奇,但同样也很陌生。

我该何去何从?沿着尤毅的脚步去走,继续上学。还是按照自己前世的打算,找一份工作,研究机械,称为一个机械工程师。

就在我唏嘘不已,心中犹豫时,公列再次停住了。

我被老爹拉着走下公列,踩上了踏碟。可在看着眼前的景象时,我惊呆了。

低矮破旧的楼房,没有一栋超过百米,远处一根巨大的烟囱是最高的建筑,正在冒出滚滚黑烟。

所有的建筑没有粗犷的金属质感,也没有大气华丽的装饰。天上的悬车和踏碟少得可怜,地面上的行人倒是熙熙攘攘,有很多。在我视野的尽头,则是大片田地。

这里和没穿过光幕之前进行对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在我稍微愣神时,踏碟已经降落到了地面。我跟着老爹七拐八拐,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停在一栋十几层的建筑前,这一片都是民居。

我看见贴着上面的标志牌,皱了皱眉,呼吸急促了些。

这个世界的数字还是阿拉伯数字,我认得出:“九一八街,四栋。”

前面那三个数字是每个国人都无法忘记的,我对近代史没有过深入的了解,背景和意义什么的都忘记了,但我知道,这三个数字代表着耻辱和血泪。

老爹发现了我的异常,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出声,只是重新唤出踏碟,我们踩着它慢慢升起。

在这栋楼的侧面,每个楼层都伸出一块,这是供踏碟起落的平台,我们停在了第六层。

这栋大楼的格局我前世见过的公寓式,狭窄长廊的两侧是各家各户的门。

六〇一八室,这就是尤毅的家,现在变成了我的家。

当我们走到门前,突然弹出一片光幕。老爹先在上面按了一长串密码,之后拉起我的手按在了光幕上,最后又按着我的头贴近光幕,在一道光扫过我的眼睛后,门上发出‘叮叮叮’三下清脆响声,紧接着又发出‘咔咔咔’的金属撞击声。

门开了。

这个解锁的过程我十分熟悉,是各个电影中常常见到的桥段。但是也只是在电影中见到,并没有在现实社会中加以运用。

况且,在电影中也只有在高度保密的特工组织,或者保存什么价值连城的壁画、珠宝时才会出现。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中,这样的技术已经运用到了普普通通的家庭中。

在门打开的一刹那,我偷偷看向老爹,他的表情很精彩。有些诧异还有些吃惊,但在下一瞬间,就又变成了没有精神的样子。

我暗暗松了口气,很自然地率先走进屋子。

屋子一个七八十平米。在我的正前方是卫生间,左手边是两间卧室,我的右手边原本是客厅和厨房,但现在已然被老爹改成了他的工作室。

无数的齿轮、轴、螺杆...满地都是,还有我没见过的零件被胡乱地丢在地上。

我的目光很快被一个躺在地上,高达四米的大家伙吸引住了。

这东西叫做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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