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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第二章:帝都洛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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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陆少游回到家中,便有候着的奴婢上前传言。听闻父母都在后厅之中,陆少游便直奔后厅而去。

未及后厅,便有细小声音传来,陆少游双耳聪灵,声音虽小,静气凝神便可听清。

“是爹爹的声音,却不知为何事。”陆少游暗自纳闷。

只听道“贾后言太子谋反,意废太子贬为庶人。陛下龙颜大怒,召集公卿,明言赐死太子,明日即昭告天下。”

陆少游一听,竦然一惊。

太子为人刚直,果敢坚毅,颇好勇武。陆少游和这个表兄打小接触良多,虽不说是尽知其人了解之至,但自幼相识,也颇为了解,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面对皇位的诱*惑,估计没有人能不动心。但惠帝才不惑之年,年富力壮身体安康,在位之年硕长。太子年刚弱冠,想来却是不大可能谋反,想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步行之间,却是到了后厅,两个厅前候立的奴婢看到陆少游进来,忙上前行礼。

陆少游进入后厅之中,早有候在一旁婢女解下陆少游身上的披风。陆少游抬头看时,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宫装美貌少妇站在圆桌前。

美妇黑发高挽,玉颈修长,美艳不可方物,只是脸色有些不好,正慈爱的看着陆少游。

正是陆少游生母司马飞燕,晋武帝司马炎爱女,武元皇后杨艳幼女,惠帝司马衷亲妹妹阳平公主。

一个长相英俊气质儒雅的男子,坐在桌旁低头泯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陆少游时,眼睛中露出的喜色一闪而逝,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随即目不转睛的盯着茶杯,也不看陆少游一眼。

男子正是陆少游生父,晋武帝司马炎女婿,惠帝司马衷妹夫,长沙郡公陆煜。

陆煜在朝廷位高权重,才而立之年,便领左将军,职中书侍郎,封长沙郡公,又是皇亲国戚,可谓极得圣心。

“娘亲,孩儿回来了。”一看见司马飞燕,陆少游情难自禁,扑入司马飞燕怀中。

“少儿回来了,我还以为少儿在淮南王府住下了呢?”司马飞燕宠爱的抱着陆少游,摸着陆少游粉雕玉琢的笑脸,打趣道。

“娘!”闻言,陆少游想起早上的事,立马紧张起来,摇着司马飞燕的手臂,脑袋直往怀中挤,撒娇道。

“也不知谁家的小公主能有这个福气,少儿可是聪明伶俐听话懂事!父皇都说此子灵明若我甚多呢,还有母后……”,说到这,司马飞燕有些怀念有些黯然。

怀中的陆少游感受到司马飞燕的心情变化,想到司马飞燕定是想起了先皇武帝和武元皇后。

陆少游当即抓住了司马飞燕的素手,正要安慰之时,忽听到陆煜的训斥之声。

“君子不学,未知其礼,子不知礼,乃父之过。”

闻言,陆少游颇为无奈。陆煜是儒士,又是泰阳书院的弟子,当世大儒的学生。于礼义廉耻看得极重,自己这样失礼,也难怪不出言责罚。

恋恋不舍地从司马飞燕的怀中离开,陆少游看到司马飞燕转移了视线,便放下心来。当下整理仪容,走到陆煜跟前,恭行叩拜大礼。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父亲大人金安!”

陆煜没有说话,哼了一声,点头示意。

陆少游见状,随即向司马飞燕行礼。

“孩儿见过母亲大人,母亲大人金安!”

司马飞燕不满的看了一眼陆煜,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待陆少游行礼完毕,司马飞燕忙拉起陆少游走到桌旁坐下,向旁边侍候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传膳,婢女会意退出。

却说方才,陆煜看到司马飞燕把陆少游当做心肝宝贝,夸得天地罕见。怕陆少游得意忘形,便借机训斥。看到司马飞燕瞪来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满,倒也没有说话。

这时陆少游坐在司马飞燕身旁,司马飞燕闻到一股不同的香味。靠近陆少游,原来是从陆少游身上传来的。

司马飞燕心中一动,想起什么来,满含深意的看着陆少游。微微一笑,玉唇微启,道。

“少儿今日去哪呢?”

陆少游正暗呼今日是过了,没有看到司马飞燕狡黠的笑容。忽然听到司马飞燕问话,陆少游脑中思绪万千,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司马飞燕。

“娘!我……我……孩儿只是去看《道德经》。”陆少游眼睛一眨也不眨,脑袋却在飞速的运转。

忽然想起以前在一个道观看的《道德经》,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前面几篇。

淮南王府后花园发生的事,是决计不能让陆煜知道的,陆少游也只能暗暗祈祷,司马紫薇不会说出去。若是陆煜知道自己做了此等错事,盛怒之下,难免又是禁足半年,想到这里,陆少游心中大定。

“哦?《道德经》?读了几篇呀?”闻言司马飞燕也不知道一眨眼陆少游想了那么多,心里暗自好笑,表面却不动声色,道。

果然,陆少游暗自惊讶,心里紧张,表面不动声色,道,“到上善若水篇了。”

“上善若水篇是上篇三十七篇中第八篇。你既读到第八篇,想必前面的几篇已经熟能生巧了。那我来考考你,你背诵其中的第二篇!”

却说陆煜虽未说话,但自始至终二人之言陆煜却听得明白,听到陆少游之言,心中一动,便想考校陆少游,看他有没有撒谎。

司马飞燕听到陆煜说话,有些不明所以。陆煜的举动她看不明白,却猜得几分,当即有些担忧有些期待地看着陆少游。

陆少游闻言,看着二人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紧张,脸上却是微微一笑,当即开口,朗声道。

“好!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刚出声之时,陆少游就紧紧的盯着陆煜。

看到陆煜依然是宠辱不惊的表情,仿佛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似的。陆少游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心里却很开心,陆煜没出声就意味着没有背错。

看到司马飞燕有些惊讶有些赞赏有些自豪,陆少游心里很高兴。司马飞燕是岳阳书院的弟子,儒道兼修,道德经却是十分了解。

“你既已会背诵,想必是知道它的意思了,希望你能领悟它。”

陆煜也不表扬,自从四年来每次考校四书五经,陆少游就没有得到一次表扬。

“是,孩儿明白!”

陆煜的表现陆少游早就料到,早已见怪不怪。

当即像有所领悟似得点头,却被司马飞燕一点额头,耳边传来司马飞燕传音入密,被对着暧*昧一笑。

闻言,陆少游一惊,暗道不好,怎么被发现了。暗暗心里祈祷,不要告诉陆煜。

陆少游的表现,被司马飞燕看在眼里,心里颇为好笑,却是使了个眼色,让陆少游放心。

见状,陆少游当即讪讪一笑,一阵尴尬,随即做乖孩子状,脑海中却冒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却说陆煜微品香茗,陆少游司马飞燕二人片刻间神色变化,自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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