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用力…啊…”

气喘吁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墙的那边传了过来，我常常想起小时候学过的那首诗。

小时候，我常伏在窗口痴想

——山那边是什么呢?

妈妈给我说过：海

哦，山那边是海吗？

现在，我常常把耳朵贴在墙面上想

——墙的那边是什么呢？

可惜妈妈不能告诉我，也没有人告诉我，独留下我无限的遐想。

长夜漫漫，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在继续，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但是他们之间的语言真是奇怪，只有简单的嗯嗯哦哦啊啊拼凑成了一首如狼似烟的辉煌交响曲。

比贝多芬的什么《命运交响曲》有激情多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须知窗外且还有人，隔墙哪能无耳。

……

我叫林凡，林凡的林，林凡的凡，人如其名，我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应届高考生。

这是我在学校外就近租的一间房子，刚好能放下一张床，连多余的一张桌子放在哪里都显得拥挤。

住在旁边的是一个女的，街坊邻居都喊她小燕子。

她有一个很高雅，高贵的职业，她生活的也不错，在林凡住下来的这一段时间看来，至少她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林凡换衣服快多了。

每天都有一个不同样子，甚至多个不同样子的男人跟着她回来居住。

而且在她和她的朋友都是很好的艺术家，每一晚上都要演奏那差不多节奏，感觉却不一样的交响曲，林凡怎么都听不烦。

当然后来林凡才知道，原来小燕子并不是是艺术家，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不知不觉中，林凡在这振奋的交响曲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啪……”

林凡的头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林凡嚯的一下，条件反射的腰板一挺，眼睛蹬得大大的，像挂在鼻梁上的两颗大大的灯笼，死死的盯着书本上那些像一条条蚯蚓随机乱动着的字体，过了一会儿，看见没有什么事后，才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

又是一场虚惊，不知不觉的在上早自习的时候睡着了，还好的是，没有被那如幽灵般的向导给抓到，不然就惨了。

想着幽灵向导，林凡背部都感觉到一阵冷汗，在他的早自习上睡觉被抓到，这后果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大家都在忙碌的准备着最后的拼搏，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林凡的反常，高考是座独木桥，千军万马从中过，片叶也不留一身。

对于林凡他们这种小地方来说，想要走出这个山旮旯似乎除了努力读书，踏出这个地方，也别无它径了，所以他家都是卵足了劲的，埋头苦读着。

林凡也非常想走出去，走出这个四周被群山围绕，看上去感觉连天都小了一部分的天空。

“爷爷，为什么你不是我爸爸呢？”小小的林凡围绕着已经年迈，身体却依旧健壮的爷爷身边，很认真的问道。

爸爸，这是个多么神圣的词语啊？

曾经的曾经，林凡很天真，甚至不知道有爸爸这个角色的存在，因为在他的小朋友中，都是一群没有爸爸存在的。

当然这只是在他们记事起，他们的爸爸都出外打工赚钱去了，留下了一群小孩子给爷爷奶奶们。

“爷爷是你爸爸的爸爸，你爸爸是你的爸爸，所以你只能是我孙子了！”爷爷笑着，很慈祥，有点点小严肃，在林凡的心中，一直都是这幅形象，不过他显然高估了这个时候林凡的理解能力。

这么深奥的话，显然还只是孩童时期的林凡是不可能听得懂么？

什么爸爸的爸爸，爸爸的孙子，换来的只是林凡的一脸茫然，我不就是问个为什么小胖的爸爸回来了，我还没有爸爸么？有必要回答的这么复杂么？

“那爷爷，我的爸爸呢？”林凡稚嫩的声音问道。

林凡现在都还记得，那一次爷爷再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就走开了，留下了什么都不懂的小林凡，那一刻，林凡甚至从爷爷眼中看到了眼泪，但是那个时候的林凡并不知道，不过林凡却再也没有问过爷爷这个问题。

哪怕是小胖，小受，小狗之类的爸爸都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新衣服，新鞋子和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

所以，爷爷是林凡的一切，这些年的一切，从小就是，是林凡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家人，林凡也努力的奋斗，想要学习，想要走出去，走出这坐看不见尽头的大山。赚花不完的钱，然后带着爷爷，吃外面好吃的东西，看外面粉彩的五花世界。

林凡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美，很漂亮，就连姑娘都喜欢露出白花花的肉肉……

……

“林凡，林凡，林凡……”

在回忆中被吵醒，是来自于外界的声音和干扰。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呢？一天到晚都心不在焉的，早自习就睡觉，晚上都干什么去了？”一大串的问题像连环炮弹一般的被问了出来，一点也不给林凡喘息的机会。

说话的是林凡班上有名的大美女，学音乐的天才女子秦思，据说她四岁就上了电视。

座位就在自己的身后，林凡对她没有别的感觉，平时关系还算不错，除了偶尔有点多管闲事之外。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

“一天之际在于晨，你浪费的不是时间，是生命，你知道吗？”

……

早操时间，有二十多分钟的休息时间，所以秦思还是不忘开导教训着林凡，但是林凡一点也不烦，在所有人眼中，所有人中也包括着林凡，秦思这种好学生是不屑于和林凡有所纠缠的。更别说是悉心说导的，林凡很幸运，又很不幸运的刚好坐在了她的前排。

秦思很喜欢音乐，在所有同学们眼中，也包括林凡，在林凡眼中，他甚至对音乐迷恋到了一定程度。那种程度叫做为音乐而生，为音乐而活。

她应该会对那交响曲很感兴趣吧？

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呢？

林凡现在很是纠结，纠结着到底应不应该告诉秦思这个秘密。

林凡害怕告诉她后，她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一探究竟，这让林凡有些犹豫，毕竟那是自己的暂时的家，林凡还没有带过女人回来过呢！

林凡可是准备把它留给自己的第一任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