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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抱满怀》第1章 我一树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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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阳突然从东方跳着露出脸来,玫瑰色晕染了天空的一隅,随着太阳升起,橘色、然后是金色的阳光渐渐笼罩了整个城市,它钻进一扇扇窗,亲吻着一张张还在睡梦中的脸颊。

rosemary大厦的顶层公寓里,一间干净的卧室里,纯白的羊毛地毯上,那张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上,胡漓还睡在白色暗纹的柔软被窝里。从窗帘缝隙里溜进屋的细碎的阳光,调皮地亲吻着他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细嫩的皮肤极白却并不病态,极为秀美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并不女气。他微蹙着的眉突然展开,嘴角抿起一个温暖的笑意,显示着熟睡的人似乎做了个不错的梦。

“oh,you’reinmyveins,andicann,you’,yourunanotyveins,andicannotgetyouout.”

手机的闹铃声突然响起,胡漓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塞满羽绒的枕头。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一上午又被他睡过去了。他抓了抓头发,懊恼地想:这永远觉得睡不醒的节奏到何时才能停啊。

按了一下遥控器,窗帘自动拉开,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他懒洋洋地走到窗前,看看街上的人都像一个个黑色的小蚂蚁一样。他突然有点儿想吐槽自己,为什么非要住的这么高呢?诊所开在十八层,公寓干脆买在最顶层。

是之前在那个地洞里住得年头太长了,所以现在可着劲儿地想往高蹦吗?

走进浴室站在蓬蓬头下冲着水,庸医迷迷糊糊地竟然又想起刚才梦中的曾经——一千年?还是一千五百年?差不多一千五百年前吧,那个时候,他还只是雪山上的一只雪狐,他不记得母亲是谁,稀里糊涂地每天在山上玩儿,在山上追兔子,或者到半山腰的草甸去扑鸟儿。

那年夏天,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他到雪山南坡的一个小瀑布去玩儿。这地方很美,位置很偏,每次都只有他自己在这儿玩儿。应该说,他一直都是自己玩儿的。

但是这一次,他居然遇到了一个人,或许不是人?那人站在瀑布下,雪山融化的冰凉山泉落在他身上,他肤白胜雪,一头青丝垂在膝盖处,只一个背影,都让人心神向往。他想看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往水中走去,却忘了,他只是只小狐狸,瀑布下的水潭却很深。

他扑腾着短粗的四肢,“吱吱”叫着,感受着山泉渐渐透骨的寒气,惊恐着渐渐失去的呼吸。却忽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狐狸,你怎么了?”这声音好温柔,清冽如同泉水的叮咚,柔和仿佛吹过他白色绒毛的风,温暖似早晨的阳光。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仿佛是山里最好的白玉雕成,温润却又轮廓分明,眼窝很深,眉色有些淡,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慈悲和爱。

他冲着他“吱”了一声,陷入了昏迷。

庸医摇摇头,甩开这些仿佛上辈子的记忆。头发上的水珠溅在了淋浴间的玻璃墙上。

他关掉水龙头,拽过黑色的浴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双手撑在黑色大理石的洗漱台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微笑,对自己说:“胡漓,今天也要去魅惑众生哦!”

刷牙洗脸吹干头发,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一年,他已经习惯这一切到仿佛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花枝招展的帅医生了。

胡漓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桃红色的衬衣和一套黑色西装,打扮好他站在穿衣镜前一看,真是太帅了!凑近了些,他轻轻拿下那根掉落的睫毛,耳边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掉落的睫毛可以许愿哦!”

鬼使神差地,他还真的许了个愿,然后才轻轻把它吹走。胡漓在心里默念:但愿,能顺遂我愿……

胡漓站在顶层的玻璃窗前往下望,一辆辆被称为汽车的小铁盒子在立交桥上上下下排得满满的。北都北都,应该叫北堵才对吧?这话是谁说的呢?好像是那个丫头说过的。胡漓心里想着:一晃,三百年过去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吗?有人曾经说过,如果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那么,我还有机会,见到我一直想念的人吗?

一年前,胡漓来到北都,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儿,挑了青安大厦租下十八楼整层,开了那家被北都人谈论了好一阵子的——“庸医医馆”。

公寓离诊所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距离,他始终不能习惯开车这件事情,所以两个地方离得近一些更方便。

走进青安大厦向右转,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专用电梯的门卡,走进电梯,按下十八层,闭上眼让电梯把他带到诊所去。站在电梯里,胡漓突然生出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在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从山中走出来,靠着“有钱能使磨推鬼”这个万年不变的定律,买下如今这个身份,去学了更多的医术,考了各种各样的资格证。然后到这北都来开了这间医馆,这一切,真的都是真实的吗?

这样的疑惑,其实每天都会出现在胡漓的脑海中。然而,当电梯的门打开,当他走进自己的医馆,当他听见已经熟悉了的那些声音的时候,似乎总能找回一点儿真实感……

诊所雇用的三个护士一看到他终于来了,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小竹最先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说:“哎呦喂!我的少爷哎!您可算是来了。”

“赶紧换衣服!贵宾室里病人正等着呢!”小菊拿着他的白大褂走了过来。

小草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一把拽下他的黑西装,冷冰冰地汇报起来:“来的是许家的人。”

胡漓挑眉问:“那个许家?”

“是的。许家大少爷领着许家的小女儿许微微。已经在贵宾室等了好一会儿了。”

“这小女儿是什么病来着?”

“早产儿,天生的心疾。”

天生的心疾……天生的心疾……

和那个人一样……

胡漓不禁皱了皱眉,想到曾经的一些事情,心下有些困惑。

然而,不等他想更多,小草已经用她那较小身体里不成比例的蛮力把他拖到了贵宾诊疗室的门口。

胡漓推开门走进去,一个一身黑色高级西装的男人正焦急地呼唤着:“微微?微微?微微你醒一醒!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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