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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成魔》第六章 木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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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恢复了平静。撒加的身体也开始产生奇异的变化。他原本褐色的头发变得漆黑,黑得很浓,像深夜的天空一般,散在他周围一片白茫茫里,显得很扎眼

刚刚被那个叫鲁南的怪物强行打入体内的字符,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他身体表面,散发出黑色和金色交织的光芒。

难道这就是那什么叫七夜的阿修罗王的灵魂残存?

不知道,只知道撒加现在很痛苦,那是一个两岁孩子绝对忍受不了的痛苦。皮肤一寸寸的被剥落,然后在字符的作用下,又开始长出新的皮肤。

接着,脱落,又长出。

来回了七八次后,他的肌肉开始撕裂,那是精确到毫米的断裂,一点一点,痛不欲生!

黑金色的字符又开始发挥了效力,断裂的肌肉裂变成分子,在空气中以一种奇特的轨迹运行后,又重新组合成肌肉纤维。

撒加此时已经完全清醒,那无法形容的剧痛让他稚嫩的声音变成悲嚎,回荡在山洞中。

肌肉组合完毕,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他浑身的骨骼硬生生的从肌体中挤了出来,一副完整的骨架,就这样脱离了身体,浮在空中,字符开始围绕着骨骼旋转,像是在整齐的跳舞。

几秒钟之内,撒加昏迷了……

昏迷也好,这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骨骼慢慢的降下,然后挤开皮肉,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字符停止了跳动,以一种诡异的排列方式,没入了撒加的体内。

……

无法计算撒加昏迷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所处的山洞外,那片白色的冰冷的峭壁,至少已经接受了起码五次日照。而此时,冰雪峡谷上空,出现了几个人影。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似乎让冰雪峡谷的寒冷开始消融。

“这里?”其中一个长着一头白色长发、身穿金色魔法长袍的年轻人轻轻问了一句。

“没错。”另一个一脸冷漠、穿着黑色魔法长袍的年轻人答道。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

“是血魔法,这味道真让人恶心。”一个穿着白色法袍的冷艳女子娇声道,她淡蓝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和冰雪峡谷的感觉很搭配。

“什么实力?”一个金甲骑士问道,这是四人中唯一的战士。

“从残留的魔法元素波动的情况来看,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判断出这个人要杀死我,根本不用费什么劲。”金袍年轻人道。

“异端?高手?”黑袍年轻人又问,他的话很简洁,基本上不会使用超过两个字的词语。

金袍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是的,血魔法高级禁咒——鲜血之门。据我所知,这种魔法在奥菲拉尔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从我们感受到这股力量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这里的魔法元素,竟然还有如此强烈的波动。”

“拉斐尔,你确定?”白袍女子开口了。

叫拉斐尔的金袍年轻人点了点头,他低头看向怪人鲁南消失的山洞,沉思着。慢慢的,他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难道是……”拉斐尔看着其它三人的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里!”三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

“巴达尔,你现在立刻回去,向大人汇报这个情况。我和比拉、雪兰分三个方向去寻找那家伙的踪迹。”拉斐尔对着黑袍年轻人正色道。

“小心。”巴达尔点点头,又说了一个两个字的词语。

“放心,他使用的可是血魔法,而且实力很有可能是那个等级的。我们不会笨到去和他照面的。”拉斐尔道。

“你是说那个等级?不可能!”叫雪兰的白袍女子惊叫道。

拉斐尔看着远方,缓缓地道:“如果他来自那里,就有可能……”

……

冰雪峡谷的日照时间很短,从拉斐尔四人出现到撒加醒来,又过了四个多小时。夜幕,已经降临这片冰封之地。

小撒加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盯着洞外。

“嘻嘻……”他突然笑了,然后手舞足蹈。“哪里哪里?哈哈!谁?来?嘻嘻。”他像疯子一样蹦蹦跳跳,胡言乱语。

他的衣服早就被几个小时以前身体的那场变化给搞成了碎布片,可他根本就体会不到寒冷,像个没事人一样,只知道傻呵呵的乐。

难道?

他脑子坏了?

没错。

这个两岁的孩子,真的成了白痴。

鲁南干的好事!他只是想报复曾经重伤过他的阿修罗王七夜,根本就不会想到,那样强大的一个灵魂残存,加上血魔法的高级禁咒——血魂超度,就算是一个高级战士的身体强度也经受不起,何况是仅仅两岁的孩童。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鲁南是谁?他怎么可能会去考虑在他眼中只是蝼蚁的撒加呢?要不是荆棘杀手十三最后的那一丝斗气由于反噬冲进了撒加的大脑,将他大脑的中枢神经破坏,他可能早就因为疼痛和生命循环的中断而死亡了。

不幸中的大幸是:由于撒加大脑功能的丧失,导致了体内中枢系统中断,所以他在承受鲁南的血魂超度时,身体各个器官都是分离的,所以他才活了下来。

但是,他身体各部分之间的联系已经再也无法愈合,浑身经脉全部错位。也就是说,现在的撒加,不仅脑瘫,而且肢体全部不受控制,体内的器官们竟然在阿修罗王七夜那强大的无意识的灵魂力量的作用下,成为了单独的个体,存活着,却各不相干。

撒加幼小的身体现在就像群雄并起的乱世,大家都在,都活着,但谁也不理谁,如果一不小心发生了关系,还得见面就掐。

可他竟然活着。奇迹。

可他已经是傻子了。这也算奇迹?

命运啊,多舛的命运。像一场多米诺骨牌游戏,一个倒了,一个又倒。他母亲的命苦,他更苦,难道这也算是遗传?

难说,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出生以后的700多天都很快乐,而那种快乐在他两岁生日后的第一天,戛然而止。

一个大脑死亡,身体不受控制,器官分裂的“人”。活着,死掉,已经没区别了。

撒加幼小的身体做出各种怪异的动作,像脱了线的木偶。他冲出山洞,在那狭小的空地上乱转。

突然,他脚下一滑,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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