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行政大楼，门口有保安，不过很多人进进出出，保安并未阻拦。

看到这样子，慕凡心里有底了，大起胆子走过去，就要跨入通道。

那保安是个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昏昏yù睡的样子，可见到慕凡，竟然如打了鸡血一般，猛地振作起来，喝道：“站住，你不能进去！”

慕凡心头一沉，出现不好的预感。他故作镇定：“你好，我找冯仓平医生，我是他的病人。”

“哦！”保安敷衍地回应一句，走过来仔细打量一番之后，摇摇头，“不管你找谁，都不能进去。除非让他亲自出来接你。”

“我不知道他电话。为什么别人能进，我就不能进？”慕凡急了，真相就在里面，他却进不去。

保安脸sè一沉：“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哪来那么多废话？再不走，小心我找人直接将你赶出医院！”

慕凡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对方似乎是有意针对他，只是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虽然心头惶恐，但他还是识时务，转头走了，同时在心头默念：进入行政大楼！

轰！

特殊气柱的方向改变，指向了不远处的住院大楼。

有戏！慕凡一喜，急忙走过去，有些期待眼睛给的最佳任务，到底是什么？

住院部的一楼并没有病房，是各个科室的办公室。他顺着指引，一直走到楼道尽头，来到一个房间门口。特殊气柱的主人，是一个年轻人，正在讲电话，看起来有些激动。

挂断电话后，这人话不多说，直接恳求道：“兄弟，帮我顶一下先，我有点事先出去，拜托了。”

说完，他拿了一套白sè工装扔过来，匆匆离开。

慕凡看了看，工装的胸口印有两个字“护工”！这人民医院是大型的正规医院，因此存在护工这种职业，专门代替护士，干一些护士不愿意干的粗活。

这是此人给出的任务，慕凡自然不敢怠慢。刚穿上衣服，就有一个护士找上门来：“你好，一个病人要转移病房，他有些胖，你来帮忙抬一下。”

护工大部分是外来的临时工，因此流动率很高，护士和医生只认衣服不认人。慕凡见对方没有怀疑自己，也就放下心来，跟着去干活了。

工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抬病人没什么，只是体力活；但是要帮病人喂药、喂饭，洗碗，弄大小便……

慕凡忍住蠢蠢yù动的恶心感觉，不得不找口罩戴上，忙活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找到他，道：“小伙子，走，跟我去行政大楼般点资料！”

有戏！

慕凡心头一喜，连忙点头。现在是带着口罩，穿着白sè工装，再加上有这女医生的带领，他相信保安不会认出他。

忐忑不安地来到行政楼的入口，那保安不再是昏昏yù睡的样子，而是jǐng惕的盯着进来的人，显然在防止某人进来。慕凡看到这一幕，心头的怀疑变为肯定：一定是有人交待过，不让自己进去。而且，必然是将自己的手术档案毁掉的人。

可是，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找他？

保安认识女医生，态度卑微地打了招呼之后，根本没有询问跟在女医生后面的人是谁，赔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呼！慕凡暗暗舒了一口气，终于进来了。与此同时，特殊气柱再次改变，重新出现在行政大楼内。

进楼之后，他以尿遁逃脱，然后顺着气柱方向，上到三楼。

在楼道里，远远就听到争吵声：“王院长，我反对！关于下一任院长人选，请你再斟酌斟酌。”

“季永康，你是什么身份？既然王院长将担子放到我这里，我必然会尽心尽力，将医院建设得更好，你不相信我可以，但不能不相信王院长！”

“你，我自然不信，而王若鸣，我更不会信！”

一个大会议室内，人民医院的众领导正在开会，显然出了状况，言辞激烈。

慕凡下意识地听了一下，发现这是有人在争夺权力，而他看到的那根特殊气柱，就在里面。

当他反应过来，准备等一下再过去的时候，却被人瞧见了。那会议室有两道门，左右各一道，恰好对着楼道敞开。

本来这种会议下，就算有人不小心露脸，也不会引起里面的人注意，可似乎冥冥之中存在巧合，里面有人认识慕凡，而且开口了。

“站住！小娃娃。”说话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很有上位者的气度，头发往后梳，整洁得一丝不苟。慕凡听其声音，就是刚才听到的争吵人之一。

“季永康，你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纪律，现在在开会！”

这人看起来年龄比较大，。

他就是那个王院长？

季永康紧紧盯着王若鸣的反应，撇嘴一笑，从自己的公文包拿出几份文件，发给台上几位重要领导：“诸位，这小娃娃是谁，你们看看这材料就知道了。对了，这是一份被有心人删除的病人资料，我专门请电脑高手进行技术恢复出来的。”

看着材料到达自己的位置，王若鸣没有翻开看，他知道是什么。大半辈子的奋斗，到头来终究没能守住底线，在即将入土时，将大半生积累的东西葬送，这是何等的可笑。

这一瞬间，他有种大势已去的苍凉之感，双目无神，思绪混乱。

“王院长，你怎么不看看？”季永康yīn阳怪气地问道，却未得到王若鸣的回答。

“什么，这……不可能！”最先看完材料的一个副院长，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看着慕凡，再看看王若鸣，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假的！”与季永康争权的那个人，毫无底气地反驳，却显得异常苍白。

人证物证俱在！

王若鸣违规cāo作，擅自在病人手术中，临时替换来历不明的角膜给眼前的小娃，这是其一；其二，为了逃避罪责，私自删除病人资料，手术资料；其三，擅自作主，让病人的主刀医师出国进修，不明不白地占用了他人的进修名额，有失公允。

无论哪一件事，都不是一个院长应该做的事情，这绝对是违反法律、违反院规的行为。最严重的是，材料中没有明说，却隐隐指出，王若鸣显然有收受贿赂！

“我觉得，此事应该尽快通知有关部门调查，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找出真相。”一个副院长表态。

“我同意调查，王院长德高望重，这些年来诸位都有目共睹，我们必须还他一个公道。”这话虽然听起来在为王若鸣说话，可暗地里却有种推波助澜的意味。

……

慕凡被事情的变化打懵了。他只是来问问角膜来历的，并不是来揭发**的。

而且看着样子，知晓角膜来历的是王若鸣，而不是季永康。

这样一来，自己变向举报了王院长，对方如何还能将角膜的来历告诉自己？而且他是堂堂大院长，就算被揭发，也有可能安然无恙，那样的话，自己不就惹上了天大是非？凭借此人的能量，绝对不是自己这种家庭能应付的。

怎么办？

慕凡越想越害怕，紧闭嘴唇，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突然，王若鸣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纪检的人应该在路上了吧？永康，看来你为今天的会议，准备了很长时间。”

季永康笑了笑：“我只是在争取我应该争取的。”

王若鸣点点头，走出会议讲台，在众人目光的注释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sè感概道：“副院长中，其实你最有实力，也最合适挑大梁。我收回刚才的任命提议。”

“王院长，你！”跟季永康争权的院长急了，立马落井下石道：“这不算。一个犯了纪律问题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提名下一任院长人选？”

季永康没有说话，只是以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对手，如此急功近利的人，也配与自己争权？

这时，楼下传来停车声，有人喊道：“纪检的人来了。”

就在他们等人上来时，王若鸣忽然动了，他一跃而起，直接跳了下去！

“不要！”季永康等人大惊失sè，急忙跑过去阻拦，但一切都太晚了。来到窗边，就只看到老人躺在血泊中，三楼，不算高，可对于一个头先着地的老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高度。

在场的都是医学泰斗，见惯了伤者和死者，但是此刻看到他们的老领导、数秒之前还活生生的人，竟然变为死尸，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心情沉重。

慕凡也惊呆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只是来问问角膜来历而已，竟然就这样逼死了一位老人……难道眼睛每实现一个愿望，都要见血吗？可我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本以为眼睛带来的是天大奇遇，可残酷的事实告诉他，其实是不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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