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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龙戏凤》一 没饭吃轶事35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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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再来。”

院子里,两个男人持剑相对。

“还来?!你存心折腾我还是怎么地?这都第十三个回合了!每次我都过不了你十招,这还叫练剑吗?好得让让我啊?这样打下去有什么意思?!”细眼少年苦道,顺手将剑驳回剑鞘,兹咧着嘴直摇手。

对面的胖子虽身相伛偻,可那握剑的姿势却硬朗气派,仿佛弹弓一般,蓄势待发。

“哼!你这个小子翘得可快!三年前你还是个啥都不知的猪獾,光着头四处找人杀,对是不对?!看剑!”说着,只见那老胖子提剑便往少年刺去。他手腕带力,剑速之快,快到掀起一阵薄薄的气浪。

“不好!这老家伙玩真的!”少年定睛凝神,忽然体转下腰,yù躲那气剑。老胖子经验丰富,岂能简单被躲过?就当那只雪铁长剑从少年腰间刺空之时,只见那老胖子手腕一拧,竟凭着剑气将空气卷动起来!

“嘶啦”一声,那猛烈地剑气将少年的白衣生生割破,露出jīng壮胸肌来。

少年一阵心悸,倒滚一圈后一个鲤鱼打挺,又与那老胖子僵持起来。

“你竟然来真的?”少年凝目而视,冷问道。那一剑,可是这三年来刺得最骇人的一剑。宛如一丝血的涟漪,波动起某些深邃的记忆来。

老胖子却不急着回答。他挺风而立,目光愈加深沉起来。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老胖子微笑,憨厚无比。

少年忽然一阵狂颤。

是的,他确实想起了什么。又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那个夜晚,就在他的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杀掉了所有知晓他存在的人。

那是一个充满血sè恐惧的夜晚。那个女孩的脸依旧刻印在少年的脑海中……无助,惊骇,疑惑……他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东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奈。躺在血泊中的是无数冰冷的尸体,而女孩的那双眼睛却依旧紧紧注视着他,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杀人原来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而我却以为我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拔剑吧……我知道你这三年来的努力。来回去街井与书房之间,为了更加了解这个朝代,融入这个社会;起早贪黑地练习剑法,从未停息。你做的我都看得到,所以,拔剑吧。”

少年握紧着拳头,他缓缓合上泛红的眼睛,竟呡出一滴薄泪来。

“师姐让我杀人,我便来杀人。可没想到杀人竟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为何世界上会有痛苦?”

“痛苦是人心的祸源。为了躲避自身的痛苦,杀,或许是最好最快的解决方式。只是事情永远是两面的,杀将痛苦传递下来,人虽死去了,可痛苦仍在,永世不得磨灭。”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为了杀人而下山,照你这么一说,纵使我杀了李博佑又有何用?!”少年大声嚷道。

老胖子静静看着面前变得高大威风的少年,千万滋味涌上心头。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突然很像自己的大儿子,有着一头漂亮的黑发和一颗干净的心。

抿嘴一叹,老胖子收起了剑,叹道:“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悟。你才来到尘世三年,还有很多东西等你去悟。今天不打了,明天再说。”说完便驳剑离去。

少年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离开院子走进宽敞明亮的堂屋。天sè变得浓黑,一阵涩风透过那到破口刮进他胸膛,吹得他一阵发凉。

“待我身份地位武功兼得之刻便是我成功杀人之时……天下之大,尔虞人心……”少年于心不甘却也不得法,苦着脸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嚷道:“五叔!快给我找件衣服来!我快被冻死了!”

青州地广人稀,冬rì海风极大,人们极少外出。可是就算呆在家里,州县城的夜晚同样难熬无比。穷人家里没有瑞炭炉,只得夫妻二人裹进被子里互相汲暖。而此刻的罗府却是如chūn天般灿烂。

此时正是晚宴时刻,罗允与她的几个小妾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身后的暖炉不断地涌着热气,硕大的正堂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桌上菜不多,众人默默而食,不多言语。

忽然,一位小妾犹豫片刻,放下有些陈旧的饭碗,苦着脸说道:“大人,最近总有人在府外嚷嚷,说是没衣可穿,没饭可吃,求大人您赏点给小的活命。这些人也不觉得烦,天天嚷,吵得人头疼。”

“哦?”罗允也不抬头,继续吃饭。

“那嚷嚷声可大了,弄得我这午觉都睡不安稳。”女人秀眉紧皱,没了吃饭的胃口。

“是啊大人,这些人不到聊县县令那里那里闹,反而来罗府这里闹,真是不知好歹。”另一位小妾也表示赞成。

罗允这时才放下碗筷,叹道:“可怜我青州地广却不合耕种。木火虽多,百姓却不得温饱。每次都要向周围的州县寻求救济。别说曹县令了,我这里也没多少粮食可吃了啊。”

众人皆放下碗筷,轻声哀叹。温暖的房间里顿时冷了几分。

“武皇将我罗某贬至此地,便是希望我快点死而已。谁知我竟苟活到了现在。要是我上奏寻粮,女皇帝见我还没死,肯定得变本加厉地算计我。”罗允终究到出了苦水。

“那该怎么办?这样下去……这个冬天熬不熬得过都是问题。”

这四位小妾跟了罗允很长时间,了解自己夫君的脾xìng。他不是不敢做,而是怕连累了她们,连累府中的所有人。

武则天的天下,容不得一丝反叛与不忠。即便是罗允这般铁汉,在生计面前也是无能为力。

“唉,不得法啊……明天给我备车,我再去趟充州找李刺史商量商量。”

李三儿的房间在东厢一侧。燕尾瓦房常年乏修,已经风尘仆仆。为了抵挡大风,北墙筑得颇高,挡住了风,也挡住了屋外的喧嚣。

屋子里,李三儿正附在檀桌边读着"之乎者也"。手里抱着个小暖炉,看得煞有滋味。

突然,门"吱呀"一响,李三儿也不抬头,心里却明朗得很。这便是那泼九子的节奏啊。

果然,只见一六尺墩子刷拉癫进门槛,一双厚皮熊眼左顾右盼,蹑手蹑脚地往隔帘里走去。

李三儿却装作没听见,依旧咿咿呀呀地念着经。那小胖子坏笑着踱到他身后,一张烂嘴张得老大。

"泼九子,你爹咋就不管管你呢?整天让你朝我这跑,也不注意点影响。"

泼九子听完眼皮一下子趿拉了下来,苦道:"三儿哥,你真没意思,每次我都吓不到你,这轻功我算是白学了。"

李三儿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怎地?你还敢怪我不成?也不看看你肚子上那膘。"

泼九子嘿嘿一笑,从一旁搬来一张圆凳坐下,笑道:"哎,先不说这个。今晚三更,计划变否?"

"咋地啦?是不是小五子吓唬你说那些山贼碰不得?"李三儿笑道。

泼九子摇头,叹道:"昨个我问我爹,我爹说曹山上的山贼已经安定了好些年,也肯按时缴纳税款,已经没理由再去找他们麻烦了。我们此番去劫粮,会不会有些过分?"

李三儿暗暗点头,却又微皱眉头,忧道:"你说的也在理。但是前些天,我看那些下山购布的男女个个面儿皮发红,想必在山上过得滋润得很。而县城里却一片荒凉,完全没有几年前那般活润了。你没看天天有人上门讨吃的?我住得离门近,天天都听得见。"

泼九子不说话了。现在正值改朝换代之际,青州这些偏远地区已是zhōng yāng少有问津之地。而老爹更是正直的好官,没脸搜刮百姓的粮食。所以这个冬天必定万分难熬。

"不管怎么说,今晚咱们必须去摸探摸探。若那贼窝子里有余粮,劫点回来济给那些没饭吃的人家,好让他们挨过这个冬天,府外也少些叫喊。"李三儿心里不是滋味。下山之前,三儿在观里过得平平淡淡,却也不愁吃喝,完全没想过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可怕。大地之上,饿殍遍地,人竟然会因为没有粮吃而活活饿死!或是相互吃,你吃我妈,我吃你妻,生不如死。

"行,那午时三更咱们老地方见。对了,六子和他叔去兖州做生意了,可能……"

"这我知道,昨晚那泼斯和我说过了,说是没钱娶七美子,丢人。呵!"李三儿边说边笑,犹如自嘲。

"咋地?男人没钱咋娶女人?七美子那么俊,嫁给六子那是便宜了他!我说七美子嫁的人应该是你,咱八个兄弟里也只有三哥你配得上七美子。"泼九说完便撩起帘子走了。留下三儿怔怔而坐,抱着炭炉像呆子一样。

“七美子……”三儿喃喃,哀哀一叹。(ps:新书刚开,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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