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魔头

1

少女冷哼了一声，旧事重提道：“臭小子，你是怕本姑娘杀了你吧？花言巧语想要蒙骗本姑娘，本姑娘才不上你的当。你老老实实地给本姑娘说，你到底姓甚名谁？到这大山里究竟想要干啥？本姑娘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小命。”

少年本来诚心认错，想不到少女一点也不领情，还说自己欺骗于她，自己坦坦荡荡做人，这欺骗二字不知从何而来，还用xìng命来要挟，真是岂有此理！少年心中暗道，我辛无病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不由一口恶气直往上涌，两眼一瞪就要发作。

少年突见旁边的白狐紧张地盯着自己，不停地摇头，眼中之光甚是担忧。少年何等聪明，立马意识到白狐是要他不和小魔头起冲突，少年心中一动，暗想白狐提醒得对，自己可不是小魔头的对手，如果真惹恼了她，她要杀了自己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少年又想起娘生前常常对自己说，人死得要有价值，自己为了争一口气让小魔头莫名其妙地杀了，那才叫屈死鬼，谁又帮自己去找爹爹，娘等了爹爹一生，自己不能不让爹爹知道娘的痴情，再说了他也想亲自问问爹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家。

少年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起来，就感激地对白狐点点头，暂时忍下了胸中这口恶气，又想自己误会人家在先，把一个好好的小姑娘错认成鬼，她当然会大大的生气，耍一耍小xìng子也是正常之事，自己是一个男子之身，就得看得大方一点。

这样一想，少年心中的气就消了，心境也愈加平和起来，再说了告诉她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难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道：“在下姓辛名无病……”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突见少女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极不信任地盯着自己，眼中全是怀疑之sè，心中愕然就住嘴不再说下去。少女突地冷笑一声，沉声道：“你叫什么？”

名叫辛无病的少年不由一愣，心中奇怪地想，小魔头到底什么意思，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就有点心虚地结结巴巴地道：“在下…在下不是说过了，在下名叫辛无病。”

少女俏脸一沉厉声喝道：“臭小子，你想找打是不是？我看你就是一个jiān佞之徒，说谎也不脸红，世上哪有这么古怪的名字？你欺负本姑娘是外乡人是不是？那你就打错了算盘，如果你再不老老实实说……”又威胁地哼了一声。

辛无病对这句话没来由的话，半点也摸不着头脑，心里实在是感到无比冤屈，小魔头几次三番说自己欺骗于她，自己句句都是大实话，几时哄骗过她，气就上来了，不悦地道：“姑娘，在下的名字那点古怪了，你说在下该叫什么名字？”

少女洋洋得意地吹嘘道：“臭小子，本姑娘走遍大江南北、连最远的海边也去了，你知道什么叫天涯海角吗？”辛无病一愣，这个自己的确不知道，就默不作声。

少女又道：“那就是天的尽头的地方，我给你说了谅你也不知道。”辛无病听小魔头口中满是轻蔑之意，心中不由愈加惭愧，暗道小魔头走到天边了？这话怕是吹牛，不过小魔头走的地方不少，的确让人羡慕。

少女口风一转，又道：“本姑娘走了这么多地方，还不知晓你们汉人的臭规矩么？你们汉人喜欢给小孩子起什么小猫、小狗，凭你这个身份？最多也就配叫……”

辛无病知晓小魔头又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赶忙据理力争道：“姑娘，你说的是小名，可不是大号，对人说小名是极不尊重人的，每个人都有大号，在下的大号就叫辛无病。”

辛无病言下之意，是自己出于尊重小魔头，才告知他自己的大名，可没有欺骗她的意思，少女一时语塞，却不甘心让这小子给占了上风，横着眼睛嚷道：“什么大号小名的，你当本姑娘不懂莫！我娘给本姑娘起的名字就叫冰儿，就一直叫冰儿，哪里来什么大号？”

辛无病暗道，原来小魔头明叫冰儿，这名字不错，像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念起来还挺顺口的。小魔头又恶狠狠地叫道：“这名字是那个王八蛋给你起的？马上给我改了，就叫小狗，小猫，或者是什么猪啊，牛的都可以，就是不许叫辛无病。”

少女边嚷边上下打量了辛无病一番，不无嘲弄地道：“臭小子，你不是问本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吗？我看臭小子长得还算壮实，倒有点像一头蛮牛，要不本姑娘就叫你阿牛吧，嘻嘻，这个名字取得不错，阿牛，阿牛！”

少女捂着嘴嘻嘻哈哈地冲辛无病直乐，眼中却满是鄙视、挑衅之sè，辛无病不由大受刺激，心中逆反之心顿起，不由捏紧了拳头，大声jǐng告道：“你说话别欺人父母，在下自知不是你的对手，那也只有竭尽全力，奉陪到底。”

辛无病这话说得正义凛然，少女受辛无病厉声斥责，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不由哑口无言。原来少女在辛无病身上屡屡受挫，不敢再起杀人的念头，就想先弄清他的身份，要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正好可以利用。

少女受伤很重，两条腿被气流所堵，根本就无法行走。少女自己有自己的盘算，自己和仙儿被困在这大山之中，仙儿虽然聪明，不过是只狐狸，不能照顾人，不如让这臭小子把自己背出大山，那时再想办法杀之不迟。

少女本想侮辱辛无病一番，彻底征服这臭小子，不想弄巧成拙，反被这臭小子教训，少女这才想起周师姐对她说过，汉人乃礼仪之邦，其中最讲究孝道，自己那句“这名字是那个王八蛋给你起的？”的确大大有问题，这臭小子的名字自然是他父母起的，怪不得他要和自己拼命。

辛无病呼呼地喘着粗气，一付豁出去的神态，私下还是有些慌乱，小魔头本事太厉害了，万一她翻脸，自己哪里是她对手？只是自己的名字是爹娘起的，怎么能让外人给说该就改了呢，小魔头这一着实在是欺人太甚，身为人子就是死了，也不能辱及自己的父母，答应小魔头的无礼要求。

少女不想承认错误，眼睛一眨计上心来，右手突地一伸，闪电般的向辛无病抓来，辛无病一听小魔头胳膊发出咯咯怪叫之声，就知道大事不妙，赶忙往后一退，可是小魔头的胳膊随影附形而上，辛无病骇得连连倒退，可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小魔头那只利爪，小魔头冷笑两声，轻而易举又扼住辛无病的喉咙。

少女笑恶毒地讥讽道：“怎么样？刚才不是自吹自擂是英雄豪杰吗？还想和本姑娘拼个你死我活，怎么连手也还不了，连一个小女子都斗不过，还自吹自擂是什么英雄豪杰，本姑娘看来就是臭狗屎还差不多，想在你本姑娘面前充英雄豪杰，是不是有点太自不量力了！”

辛无病被少女拿住要害，半分也挣扎不得，心里不由大骇，只好闭目待死，不过听小魔头的言下之意，虽然极尽挖苦讽刺，还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一时反而愣住了，小魔头这是唱的那一出？反倒百思不得其解了。

辛无病几次着了小魔头的道儿，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不由万分沮丧，心中暗道我口出狂言，要找人家拼命，真是贻笑大方了。况且人家还是坐在地上，自己站着都打不过人家，这英雄豪杰四个字的确太稀松平常了，在这小魔头面前，只怕这句豪言壮语今后是再不能出口了。

辛无病又转念一想，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何必如此丧气，老子今天斗你这小魔头不过，并不表示这一辈子都斗你不过，老子今天暂且退一步，今后有机会再和你算总账。就把小魔头的手一推，站起来抬腿就走。

小魔头在后面喝道：“站住！你往哪里走？”

辛无病只好回过头来，耐着xìng子道：“姑娘，常言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在下和姑娘话不投机，留下也无益，我看我们就此别过，还是各走各的道吧。”

少女又冷笑一声道：“想走，有那么容易的事莫？”

辛无病一股气直冲头顶，大声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真是岂…岂有此理！”

少女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道：“臭小子穷叫什么？话都没说清楚拍拍屁股就想溜，天下没那么好的事！不然……哼哼！”又连着yīn笑了两声。

辛无病此时方才明白小魔头饶来饶去，费了这么大的劲，原来是要查他的底细。辛无病虽然觉得小魔头的话是在侮辱自己，但自己心中坦荡，也没有什么秘密不敢说出来，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

辛无病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实话，看小魔头的架势，是决不会放过自己的，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姑娘，在下是巴蜀人，受我娘的遗命到临安去找在下的爹爹，在下是路过这秦岭，在下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你要不信在下也没办法。”

小魔头冷笑道：“臭小子，就这么简单？好！本姑娘就给你挑明了吧，你就是永乐帮的细作，想混进山来寻找一个姓时的老头子！”

小魔头说完这句话，看着辛无病的两眼突地jīng光直冒，眼中潜藏的杀机再次涌动，她右手偷偷地抓过放在旁边的软剑，只要辛无病一句话没有答对，她立马就要痛下杀手，取了辛无病的小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