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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枪匹马闯天下》第6章 娘!儿子给你报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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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与江统两个心中疑惑木晃去向,猜忖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江统便暂辞大伯,说是先回家向爹娘禀报一声,然后再去江恕那里受课。

江恕转身往自己家中走,行至半路,身后突然有人急慌慌地高声叫问:“贤弟留步,一切安然否?”回头一看,正是木晃。

江恕笑道:“木兄这是去了哪里?你那好徒儿差点被人砍了头,你怎么突然没了踪迹?”木晃急不可待:“究竟是何情形?贤弟快快说来!”江恕便把当时之事前前后后大致说了一遍。

木晃长长吁出一口气,连声说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唉,如今叛贼朱温终究是做了皇帝,怕是这小小村庄以后很难安宁了!那王县令识得我相貌,他原本也曾在黄王陛下帐前效力,后来追随朱温一起降了李唐朝廷。若我被此人瞧了去,告知于官府,休说再难安身此地,恐这村庄也必被牵连,遭灭顶之灾!若我擅开杀戒,只要走掉一个官兵,怕也是弥天之祸……”

江恕听他如此说,便立刻心中明了,旋即又奇道:“那木兄后来去了哪里?统儿一开始见你藏在一棵槐树上,怎么又不见了……”

木晃答道:“那牛校尉一介莽夫,xìng情暴躁嗜杀,我看他出言不逊,本想教训一番,又恐给村中百姓惹来祸事,只得按捺下来。我也是突然想起,前两天外出时曾见刘鄩大军在四十里外驻扎,久闻此人素有侠义之名,又位高权重,原想寻个法子将他引来,化解这一场祸事,不料我赶去时并未见到此人,他自己倒找来了……看来冥冥中似有天意!”

江恕呵呵笑道:“那青云子早有预言,统儿七岁时当遇贵人救他xìng命,今rì倒应验在这刘鄩身上。他本想将统儿带走,可惜又给我那弟媳搅了……”说到此处,突然重重叹息一声,语气变得忧郁而沉缓:“唉!《道德经》有云: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我这侄儿命中的劫数,怕是要成谶在他这位母亲身上了!”

木晃安慰他:“休说张夫人舍不得,就连我这个义父,也不愿统儿就此离去!既然一切皆有天数,就听天由命吧!我敢断定,只要上天再给你我十年时间,统儿此生,便能纵横四海,睥睨天下!到那时,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江恕无奈地笑了一下,缓声说道:“但愿如此吧……对了,木兄可知这虞帝神兵为何物?”

木晃大惊,急声问道:“莫非那刘鄩赠送给统儿的,便是此物?”

江恕答道:“正是,我在旁边听他是这般说。莫非此物,有什么奇异之处不成?”

木晃仰天长笑,心中甚慰,满脸喜sè地说道:“看来这刘鄩确是对统儿极为喜爱,竟连如此宝物都慷慨相送!贤弟应该知道,尧舜二圣中的舜帝,他在位时国号为‘有虞’,其名重华,因此又被称为虞帝,这虞帝神兵,便是他时常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

江恕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原来是那把虞帝匕首!此物来历我亦知晓,《汉书·王莽传》里曾有记载‘莽绀服,带玺笔,持虞帝匕首’……竟是此物?那又为何称作神兵?”

木晃笑道:“贤弟有所不知,若说这把匕首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倒也非其神奇之处。奇就奇在此物极具灵xìng,得之者只需将自己拇指之血,在其锋刃上滴上三滴,此物便能在主人受到兵器攻击时,自行出鞘游动护主,其速疾,其行密,瞬间便可化同铠甲……”

江恕疑道:“天下竟真有这般稀奇之物?”

木晃笑言:“正是,正是。统儿好福气啊!当初黄王曾寻觅此物多年都毫无消息,不料今rì竟让他这么一个韶年儿郎唾手得之!”

两人一路说笑,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已到江恕家中,且按下不表。

江统天xìng爱马,自那rì初见木晃马上雄姿,便极为倾慕,总缠着木晃教他骑乘之术。木晃则以他年龄太小为由,一直不肯相授,打谷场事件过后,也就允了他,只是仍以逃命、保身之术为主。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又是五年时光悄然而逝,江统已长成一位十二岁的英姿少年。

江统天xìng好奇心重、好胜心强,这两点恰恰成就了他。他文学江恕,武师木晃,整rì里对未知之术、未学之功如饥似渴,和自己较着劲的勤修苦练,文韬武略自是突飞猛进。

在这五年之中,江恕时时担忧青云子的预言成真,特别是江统十岁这年,几乎是rìrì提心吊胆,因此格外用心教导江统,只争朝夕,恨不得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好在一直太平无事,渐渐也就松懈了戒心。

这些年里,木晃从拿一根手指就能取他xìng命,到手持刀剑、骑马冲杀、乱箭shè击、背后偷袭等种种手法,一次次提炼江统的自保之功。直到江统对各种危险征兆都可立即心生jǐng觉,成为本能反应,并在下意识中便可成功躲避逃脱,木晃这才安下心来。

这年立chūn后不久的一天,木晃把江统叫到自家院中,对他说道:“经过这些年的修练,义父对你的护身术已颇有信心,当今天下能以武力取你xìng命的,绝不会超过十人,若再想提升,就要靠你自身的天资和悟xìng了。只是,最好的自保之法,还是杀掉对手,危险才会真正解除……”

江统答道:“义父,统儿不愿杀人……”

木晃冷哼一声,斥责道:“有时候杀人,便是救人。有杀,方能止杀。有些人,万不可杀,有些人,则非杀不可。杀一人,而救天下,便是大仁大善、大慈大悲。”

江统见义父不快,赶忙答道:“是,统儿谨受教,必牢记在心。”

木晃叹息了一声,语气缓和下来,说道:“你自幼便生长在这太平村野之中,从未见过外面真实的血腥杀伐,不懂人心险恶,你务必要放下慈悲之念,rì后方能有所成就!去,把青儿牵来!”

青儿便是当rì江统落水,木晃将其救起后所骑乘的那匹青鬃马。江统对此马极为喜爱,这些年亲昵相处,对它情感深厚,时常照料有加,早视作亲密伙伴一般。听木晃这句吩咐,原以为木晃要带他去外面练习骑乘之术,心中欢喜,赶忙答应一声,去牵了来。

木晃看了他一眼,返身回房中取出一把利剑来,“啪”一下扔在江统脚下,极平静地说道:“去,将它杀了。”

江统大惊,颤声问他:“义父,这是为何啊?”

木晃凝视着他,话语冷静而坚定:“心有九关,过之者,方能成大事。这只是第一关,你必须过。唯有放下慈悲心,才能立身于世。快,把剑捡起来!杀了它!”

江统怔怔地站在那里,心cháo汹涌,百感交集,想起和青儿相伴时的过往种种,一时哪忍得下这个心来?唯有抬起头望向木晃,满脸尽露乞求之sè,只希望木晃能改变主意。

木晃见他如此,叹息一声,大步向前,从地上捡起那把剑来,硬塞到他手里,然后抓住江统双手,猛然便刺向那匹青鬃马胸口。

青儿猝然之间哪里躲得开这一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壮长嘶,便轰隆倒地,刚开始它还想挣扎着站起来,可终究没能成功。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青儿哀鸣之声渐弱,慢慢在血泊之中停息了动静。

江统被青儿的血喷溅了一身,心中泛起阵阵悲痛,忍不住闭上双眼,不敢看青儿惨死之状,随后又仰天长嚎一声,返身便跑。木晃也未加阻拦,任他自去。

此事过后,江统像换了个人一样,好些天里都是沉默寡语,不苟言笑。而他双眼中的神采,却是少了几分青涩,多了一些坚毅。木晃知道他心关已过,便不再顾及对江和的承诺,从此传授他击杀之术,只是叮嘱江统严格保密,以免江和知道后生出嫌隙来。

木晃没想到的是,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进攻击杀,江统闪躲自保,但江统天资非凡,悟xìng极高,早已参透yīn阳一体、攻守相合之道,将他的击杀之术谙熟于心,无师自通。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约一个月后,便发生了一件事,验证了江和多年前对自己儿子“不可学杀人之术”的预见。

这一天,江统正在江恕处受教,突然有位邻居叫范彦的急匆匆跑来,惊魂甫定地冲着江统喊道:“快!快去看看你娘吧!她被一伙不知道哪来的恶人打伤了!”江统一听,噌地蹦起老高,头脑里“轰”一声,像被抽空了一般,只觉一阵晕眩,拔腿便往家中飞奔,可脚下拌蒜,摔个大跟头,又急忙爬起来再跑。

隔着大老远,江统便听到弟弟江治凄厉的哭喊声,一边哭一边叫娘。江统忧心如焚,急忙跑进家门,扒开围在母亲身边的几位村妇,见张娥躺在家里的床铺上,浑身多处淋淋血痕,像是被鞭、树枝之类抽打而致,正隔着衣服往外渗血,脸上也是一片青肿难辨,疼的她声声呻吟,状极凄惨。

江统心里像被人用刀狠狠戳了一下,悲痛到了极点,狼嚎般大喊了一声:“娘……”在场的人都被他这一声尖嚎惊得心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张娥看着他想笑一下,可扯动了伤口,疼的她一阵歪牙咧嘴,只能点点头示意。江统转过头一把拎起弟弟江治来,一连声地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将咱娘打成这样的?咱爹去哪了?”

江治被哥哥的凶狠目光吓得浑身发抖,顿时止住了哭声,嗫嚅着说道:“咱爹去给娘抓药了,打咱娘的人我也不认识……他们骑着马,跑到咱地里去,把咱家麦苗都踩坏了,咱娘特别生气,就骂他们是畜生,不让他们走,要他们赔,他们就拿马鞭朝咱娘身上抽,用巴掌打咱娘耳光,咱爹拦不住……”

旁边的刘婶插话道:“那个带头的俺知道,姓蒋,是咱这一带里正家的大儿子,跟俺娘家离不远,从小就坏的很,天天横行霸道惯啦。孩子啊,咱惹不起人家,听说他家里有人在朝廷里当大官呢……”

江统心中的怒火早已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急忙问道:“婶,你知道他家在哪住吗?”

刘婶回答道:“往西二十多里地……孩子,你想干啥?你可别惹事啊!等你爹回来……”

江统给她作了个揖,说:“婶,你别管了。”又对着在场的几位村妇拱手施礼:“多谢几位大娘婶子,帮我照看下娘。”

然后走到母亲身旁,对着她轻轻说了一句:“娘,儿子给你报仇去!”

张娥躺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听他这么说,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嘴里呜呜地喊,可又说不出话来,几位村妇也赶忙拦江统,她们又哪里拉的住?

江统一把将江治拽了走,回自己房间取出那把虞帝匕首,揣在怀里,回头问江治:“如果再见到那几个人,你还认得出来吗?”江治点点头,小声地说:“认得出来。”江统问他:“我要把他们全杀了,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江治骇得目瞪口呆:“哥,你还是小孩,那几个是大人,你哪能打的过?”

江统不耐烦地说:“不用你动手,你能认清楚人就行,到时候你躲在旁边指给我看,我会保你安然无事的。”江治慌了手脚,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害怕,身上瑟瑟发抖。

江统懒得再废话,扯着弟弟就往外走,刚走出门口,正好和匆忙骑马赶来的江恕迎头碰上。江恕翻身下马,急声问道:“你们两这是要干嘛去?”江治忙答:“俺哥要去杀打俺娘的人……”江统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江治吓得赶紧闭嘴。

江恕怒喝道:“胡闹!你才多大年龄,怎能如此行事?平rì里和你讲的那些道理,都白费了?”

江统语调平静,却又异常坚定地答道:“大伯,你不用劝我,今天,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江恕见他满脸坚毅,双眼一片赤红,胸中杀气冲天,当下心里便猛地咯噔了一下,可又不能不劝:“统儿啊,你先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江统哪里还听的进去,高声叫道:“大伯,我什么事都能听你的,惟独这一次不行,等我回来后,怎么惩罚我都认了……侄儿今天先借用下你这匹马。”说完,拦腰抱起二弟江治,纵身一跃,便落在了那马背之上,把江治惊得大呼小叫。

江恕忙去拉缰绳,江统取出匕首,挥手将他手中缰绳割断,然后拨转马头,立时往西奔驰而去,江恕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高声叫喊,江统只当没听见。

江治从没骑过马,再加上心里害怕,早已是慌得面无人sè。江统一边策马急行,一边好言安慰:“二弟不要怕,一切有大哥在呢。你说,咱娘对你好不好?”

江治见哥哥轻柔说话,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些,便答道:“好。娘可疼我了,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江统又问:“那他们打咱娘,你心疼不?”

江治又悲痛起来,边哭边说:“心疼!我想去替咱娘挨鞭子,可被王大娘拉住了!”

江统再问:“那你恨那些打咱娘的狗贼畜生吗?”

江治也不禁恨声答道:“恨!他们真不是人……”

江统冷哼一声:“那今天咱们兄弟两个就叫他们再也做不chéng rén!”

两兄弟只顾着打马疾行,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两人都没出过远门,一开始路上还都是些荒野田地,前方终于瞧见一个村庄,江统远远看到村口有位老人正挑着柴往村里走,便催马赶了过去,喊道:“老人家,打扰了。请教一下,蒋里正家是这村的吗?”

那老汉听到喊声,回过头来,见是两个孩子骑在马上向他问路,便回答道:“蒋里正家离这儿还有好几里远呢!下一个村子里房子最大最气派、院门口摆着两个石狮子的就是他家。你这孩子打哪来啊?找蒋里正干啥?”

江统答道:“我是他家亲戚,今天他儿子有大喜,我是给他家报信的……多谢了老人家!”

一边说一边打马继续向前狂奔。

行不多时,前面又出现一个村庄,江统暗想恐怕蒋里正家应该就在这里了。恰逢晚饭时分,村中炊烟袅袅,行人寥寥,江统骑马兜了一圈,很快便找到院门口摆着两只石狮子的人家,大院高墙,果然很是气派。

江统低声对弟弟说道:“一会进去以后,如果你认出他们真是打咱娘的人,我就先把你护送出来,你在门外等着我就行,事情办完了我马上带你回家……”江治此时早已吓破了胆,木然答应一声,牙齿哆嗦得咯咯响。

江统抱起弟弟跃身下马,走上前去敲门——江统走进这扇门,便注定了他这一生的命运,从此风云突变。

开门的是个老妇人,一瞧门口站着两个不认识的孩子,愣了一下。江统表现得彬彬有礼,还给她作了个揖:“请问,这儿是蒋里正的家吗?”

那老妪奇道:“是,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有啥事吗?”

江统拉着早已迈不动双腿的江治大喇喇地闯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有七八间房抱院而建。江统边走边说:“我找你们家大公子,有人托我给他还债来了。他在哪呢?”

那老妪指着其中一间道:“正跟几个朋友在那屋喝酒呢!俺去给你叫……”

江统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去找他就好。”扯着江治几步就走了过去,那房中几位正在划拳行酒令,房门敞开着。

江治尖叫一声:“就是他们!”江统问他:“可看仔细了?没有认错?”江治点头。

那房**有五个人,都是二十余岁的jīng壮青年,此时正是酒到酣处,喝得兴起,扭头一看走来两个小孩。其中一个眼尖,认出了江治,指着他喊道:“这小兔崽子咋来了?嘿!别走啊!”

江统拉起弟弟就往外走,一把将他推出大门外,利索地将门在里面栓了,反转身来。再看他那双眼,已是怒火焚烧、杀气喷涌,红的吓人。他手持那柄虞帝匕首,一步一步走到这五个人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帮该遭千刀万剐的畜生,今rì小爷给你们一个痛快……”

刚骂江治那位站起身来,厉声大喝:“不知死活的小……”话还没说完,江统便腾身跃起,像离弦之箭般,一下刺中他的咽喉,鲜血喷shè而出,这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剩下四位大惊失sè,一齐纵身向江统扑来。江统根本不容他们近身,滑溜地如同泥鳅一般,这几位哪里擒得住他?因个子相对矮小,江统便只管跳将起来拿匕首朝他们胸口、咽喉等致命处招呼,眨眼之间便又杀三人。剩下那个转身想逃,奔到大门口,刚想拉动门栓,江统已飞身而至,跃到他的背后,拿匕首在他颈上一抹,此人也立时毙命。

“杀人啦!杀人啦……”刚才给江统开门那老妪目睹巨变,一时七魂惊走六魄,愕然之际已是五人毙命,此时方喊出声来。

院子里呼啦啦涌出十多个人,手持铁锹、棍棒、斧头、菜刀等物一拥而上,乱哄哄叫嚣着来拿江统。江统此时已杀红了眼,谁敢上前就痛下杀手,而他却身影鬼魅、飘忽如风,纵使对方人多势众,竟伤不得他分毫。

须臾之间,又是六七人毙命。

“别杀了!别再杀了……”一个老者悲怆大喊,噗通一下给江统跪下,连连磕头。其余人等见这少年如恶魔凶煞一般,招招夺人xìng命,此时也已吓破了胆,无人敢再逼上前来。

那跪倒在地的老者凄然说道:“孩子啊,你心里就算有天大的怒气,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你也该解恨了吧?老朽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手下留情,放过我这一家老小吧……”

江统双眼中的烈焰渐渐褪去,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刚才那几位青年的酒宴处,抓起桌上的一只烧鸡,转身就往大门方向走。

一个身影从墙外突然凌空翻身而至,脸上黑巾蒙面,匆匆看了一眼院中的血腥场景,不禁闭上双眼,痛彻心腑——虽然他蒙着脸,但江统还是看得出来,那是义父木晃。

木晃转头怒视着他,一言不发,走上前来“啪”地一下,重重打了江统一个耳光。江统虽然躲得开这一下,却站在那没动。

木晃一把抓紧江统的手,打开门栓,拉着他快步走了出去。门外有两匹马,江治已经在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但见他浑身如同筛糠,抖个不停,裆下湿透,竟是给吓尿了。

木晃一把将江统扔到江治所骑那匹马上,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大喝一声:“快走!”打马便往回路狂奔。

江统随后紧紧跟行,信手把那只烧鸡塞给江治,柔声说道:“饿了吧?给你,这烧鸡蛮香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江治木然接过,双手颤抖着递到嘴边,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起来,还没等咽下,便“哇”的呕泻而出,狂吐不止。

江统急忙抓紧那半截缰绳,让胯下坐骑停住,一边给江治轻拍后背,一边轻声安慰:“二弟不要害怕,天塌下来有大哥给你顶着……”

木晃回头看见他停下,又折转回来,行至二人身边,一边伸手抓起江治,让他与自己同乘一马,一边疾声对江统说道:“治儿随我一同回去,你也快走,休要磨蹭!你先到我家中好生等着,我把治儿送回后就去寻你,事关重大,切莫再任xìng!”

江统应承一声,再不迟误,两骑三人向黑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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