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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戏》第一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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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一条荒芜的小道上,不,这条小道已经不能用荒芜二字形容了,它已看不出是条路的样子了,或许这从来都不是一条路。

只见它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杂草,天罗地网般的荆刺,其中也夹杂着些不知名的野花,和尚正对着一朵脸盘大小的怪花咄咄称奇。突然,这朵花竟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一只正飞过的像马蜂一样大的蚊子,张开嘴时路出的那黏糊糊的液体更是让人恶心加寒心。惊得和尚忙收回了一直东张西望的眼睛,还往宽大的僧服里缩了缩脑袋,把帽子都给弄歪了,好不狼狈。

草丛中不时串出一些野生动物,例如两个脑袋的兔子、长着翅膀的黑猫和五只脚的蛇······但无论它们出来多少,都逃不出猴子的金箍棒!只见猴子拎着自己的棒子在前方开路,兴致正高,哪管它三七二十一,一个一棒子了事,打得那个是血肉模糊,活像个肉饼,棒子上还占了些白乎乎的东西,恶心至极。

猪头牵着龙马走在猴子身后,这会再没有睡意了,心里一直在滴血“死猴子,那是香喷喷的兔肉啊····那,那是美味的烤鸡翅啊······那个是,天啊,是传说中的狗肉煲!天杀的猴子啊······”

走在这样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木头除外。此刻的他正挑着沉重的行李,心有余力地看着猴子的身姿,眼里冒出一个个桃花状的泡泡“哇,师傅就是师傅!缩头的动作都帅得一塌糊涂······啊,大师兄好本领!难道,难道,那就是他当年横扫天宫的无敌打狗棒?!二师兄,二师兄就不说了,他那沉默是金、闭目养神、狼吞虎咽的优良品质永远是俺学习的榜样!”

就这样走了一刻钟,众人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之处。前方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大山四周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化不开的瘴气,将整座山的秘密都深藏其中,其间虎啸猿啼不绝于耳。山脚下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河流,河上寒气未开。当师徒一行靠近时惊起了一群飞鸟,河边的丛林更是一阵sāo动,不过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就是了。

一走出那片杂草丛,和尚的声音不负众望地响了起来:

“诸君,且停下来,听为师一言可否?虽说那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当凡事当要适可而止,佛曰······”

“停!你直接说你要休息就可。”,前方的猴子一听到和尚要长篇大论,眼中立马一阵金光闪烁,金睛火眼伺机而动。

和尚明智地闭上了嘴,可木头的声音却想起:

“是呀,大师兄,走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歇息片刻,喝口水吧!”

不是他不怕猴子,只是他反应的速度迟钝了些而已。

猴子无奈地看了几人一眼,只见猪头都早已经躺在路边的大树旁边打起了呼,心里叹息一声,便独自跑开到旁边的大石头上也一趟,也没有了声气。

见此状况,以为大师兄终于被自己说服了而暗自高兴的木头便把行李担子往地上一放,尽管只是轻轻地一放,地上还是小小地凹了一小片。

一阵忙活,木头终于从那五花八门的行李中掏出了一个大水囊、一大袋干粮。进餐时间到了!木头第一个奉上的自然是领导有方的师傅,其次猴子、猪头。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就可以看出社会阶级矛盾是无处不在啊,连神仙妖怪都不可避免。

“亲爱的大师兄,你不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吗,变只烧鹅来行不?”,猪头把他认为薄得像纸一样的面饼一把塞进了大口中,一嚼一咽,感觉没吃东西!又想起刚刚猴子的暴殄天物,于是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

猴子也在嚼着面饼,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的大山,像是在看情人一样。听到猪头的话也不回头,更不理会其中的语气,答道:“我不是卖烧鹅的。”

被引起注意力的和尚也搭腔道:“悟空有理,八戒,你忘了出家人的戒律了吗?”

猪头对和尚的话选择了无视,对猴子哼了一声:“装什么清高,不会便不会呗,俺老猪还怕你变个石头崩坏我牙齿呢!臭猴子。”

被无视的和尚这下可不开心了,撸起了衣袖,郑重道:

“阿尼陀佛!八戒,你错了,你可知错在哪里?算了,你不用开口了,我知道你不清楚,为师便告诉你吧。你犯了口妄!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么能够出口伤人呢?那猴子虽然无礼,可毕竟是你的师兄······那猴子,你不用瞪我,我有zì yóu言论的基本权利的······八戒,我们继续······哎,你打什么哈欠呢?难道昨晚没有睡好?没理由啊,昨晚蚊子不多,天气也不错的,还有月亮呢。月亮?嗯,那月亮真的是又圆又大啊······咦,人呢?”

当和尚从无限的感慨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身边除了一匹龙马外别无一人,唯有满天的晚霞。那霞光打西边映照而来,把天空染得像血一样鲜红,映在脸上,把人变成了魔鬼!

原来已是黄昏。

大山里黑得较早,太阳才刚落下,林子里已经是模糊一片了。百鸟归巢,不时发出一两声惊慌失措的尖锐鸣叫,大概是被什么晚归的野兽惊着了吧······

猴子走在大山里,寻找着蛛丝马迹:“不会有错了,就是这片林子!”

原来猴子在休息之际便发现这山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古怪的气息,这气息很清纯,但清纯中又有一丝不属于人的气味!

突然,猴子抬头,随后眼中一道惊天动地的金光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气势放shè而出!半响那金光转淡,直至消失。

再看四周,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确,这一招没给任何物体造成任何伤害。那是虚张声势吗?不,至少猴子得到他想要的了。金睛火眼,破尽一切虚妄!

“出来吧!”,猴子如此说。

就在这时,离猴子三丈之外的一颗古松中突然露出来一个小脑袋。脑袋上长了一头绿sè长发,眼睛是纯洁的绿sè,神秘而美丽,看它一眼,似乎你的心都会平静起来。小巧而挺翘的鼻子、完美的脸庞,一张一动就是个表情的小嘴此刻正不满地嘟着。

直到身体也露出来后,一个女xìng妖jīng出现在猴子身前。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妖jīng太小了,是个处于发育期的小妖jīng!

这小妖jīng生气地嘟着嘴,竟先下嘴为强了,只听她责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我躲得这么好。”

可她碰到的是不解风情的猴子,只听猴子冷冷地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躲在这有何目的?”

这样的问话是人都会生气的,何况还是个处于情感丰富期的小妖jīng,只听她娇喝道:

“我不是东西!你才是东西!我家就在这里,谁躲了?你又是谁?”

声音娇娇柔柔的,明明是生气,听起来却像是撒娇。猴子当即就楞了,不是为声音。想想自己可是天上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齐天大圣啊,光这名头就不知道吓死过多少小妖了,而眼前的这只却敢在自己面前大声嚷嚷,难道世道变了?连小瘪三都可以辱骂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大将军了?这肯定是只大妖!猴子如此判定后便不再废话了,发出了最后的jǐng告:

“在我齐天大圣面前伪装是什么用的,准备受死吧!”

说罢便要灭妖,却不料对方却发出一声比自己更有力的尖叫!

“什么?你是齐天大圣?!”

“哼,现在才知道,迟了!”,猴子的气稍稍地解了一下,这才是一个妖怪遇到我的正常表现嘛,现在也不焦急给她一棒了,因为自己得好好享受一下被人敬畏的美好感觉。

但很显然,他想多了。下一刻,只听见一身欢呼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不怕死般地冲进了猴子的怀里,接着紧紧地抱着了他,就像八爪鱼一般粘着了他,然后泪水鼻涕在他身上擦呀擦······

猴子惊呆了,对这个如此突然地反应做不出适合的反应来。本来在对方冲过来的那一刻,自己是可以将她一棒打成肉饼的的,可是,可是他凶狠的眼角迎来的却是一双纯洁无暇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一份浓浓的依赖,就像亲人般地依赖,猴子触电了,以至于整个人愣住了,以至于对方能毫发无损地抱住他。

他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比什么敬畏、恐惧好太多了。被人敬畏,心里还是冷的,可这种依赖的感觉,心里却是暖的。一个冷了多年的人,一点点的温暖对他都是致命的!但同时,他对这种感觉又有些本能的恐惧,似乎这种感觉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可预测的改变,似乎命运会从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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