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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藤》第十一章 盯住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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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贼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不停用前肢抓挠方北。

如果换chéng rén,应该就是一副挤眉弄眼的jiān佞表情。

“好吧,明天多给你喂点水。”

可惜,方北不会说话,就算会说爬虫也听不懂,因此它还在继续挠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这感觉,还蛮舒服……就像被抓痒痒的人类。既然想挠,那就继续。”

方北不再管它,此时,天sè已经泛白。

他敏锐察觉到,今天的光线强度不高,就像被蒙上一层透光黑纱那样的情形。

难道是要下雨?

沙漠并不是绝对无雨,比如中国最大,世界第二的塔克拉玛干,年平均降雨差不多有100毫米。而方北所在的瀚海沙漠,则是500。

很多浅根植物,比如仙人掌,就是靠吸收积攒雨水,在沙漠生存。

“早知道会下雨,就该优先发展根系,也能多捞一点。”

方北开始懊悔。

现在,限制他生长的唯一条件就是水,如果能学仙人掌将根铺个几十平方,获得的水分,至少能让手藤长到一米甚至更多。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rì出时分,阳光都没有出现。

方北终于能够肯定是要降雨。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yīn云加重,裸露在空气中的宝石,突然shè出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那是一种类似电筒的半扩散xìng光柱,由蛋壳宝石的敞口发出。越向上,占据的面积越大。

等它抵达极高的空中,已经将一块积雨云笼罩在内。

接着,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

只见无数sè泽银亮,不知是冰晶还是雨滴的细丝,像追逐暖流的密集鱼群,顺着光柱流入蛋壳。

若非轻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只有一截拇指大小的宝石,能够吸收如此数量的银丝。

银丝越入越多,原本干燥的宝石内壁,出现不少晶莹剔透的水滴。

水滴汇集,渐渐与宝石敞口平齐。

光柱随之消失。天上云层,也由乌黑变成淡灰,彻底失去降雨能力。

“怎么会有水?”

没有视力的方北,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天上的海量水分,已经被不起眼的蛋壳全部吞噬。

他只知道,一直空空的宝石内部,突然储满清水,就像能够许愿的神灯那样梦幻。

“不会是在做梦吧?”

尽管拇指大小的宝石盛水有限,但毕竟不符合常理。

“一定是在做梦。”

他决定不管对方,专心等待下雨。

谁知左等右等,不仅没有雨滴,反而迎来了阳光。

天晴了!

方北的第一反应,就是用缠绕宝石的藤尖,触碰宝石内壁。

真的是水!

满满一蛋壳的水。

他打开气孔,将壳中水分全部吸收。

然后,晶莹剔透的水滴再次出现在宝石内部,只消片刻,便重新积满。

“这算什么,自来水杯?”

方北的“心”在狂跳,这和他二十二年来学到的知识完全不同。不过想想重生成植物都发生了,再加点料,似乎也没什么不可接受。

“我得先试试是不是水!”

虽然吸收储存的感觉和水一模一样,但方北还是不敢相信。只能指挥新得的水分与光能、二氧化碳结合,直到有机物出现,才终于肯定,它就是水!

不掺任何虚假的水。

方北不知道的是,被他命名为“蛋壳宝石”的古怪东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组成弧度的无数切面,已经由透明变成淡青。

除了颜sè,每个完美切面上,都有一个刚刚出现的圆叶投影,和它那片唯一的叶子,毫无区别。

有水是好事。

虽然宝石容量不大,但不停吸收所得的水分,绝对超过练功积攒。

“如果我一边练功,一边本能的吸收,就能获得双项收益。”

方北的算盘打得很响。

前提是他得有那个功能,至少位于叶片上的气孔,不加指挥绝对不会自动吸水。

“或许藤身顶端可以,它的表面毕竟全是通道,能够和根一样主动吸收。”

很快,方北便想到,每次修炼,藤身顶部都没有形成水层。

原本他还以为那个地方无法凝水,现在看来,却是已经被吸走。

“试一试才能知道。”

他调整缠绕宝石的手藤位置,让半截蛋壳向左侧倾斜。里面的水,果然慢慢滴下,然后消失不见。

“成功了!”

方北大喜,这下他的生长速度,再也不用慢得像龟爬。

珍惜时间的他,先是开足马力,将体内水分转化成有机物,然后立即开始修炼。

这一练,就是直到午夜方醒。

很好,蛋壳宝石里的水没有断流,而他的藤身也快趋于饱和。

方北驱动手藤,将宝石扶正,然后开足马力将一天的收获吸光,这才利用氧气分解出营养、热量,输送给手藤生长。

“太好了,这么多水,明天转化成有机物,足够两只手藤各长半个厘米。可我似乎又遇到了瓶颈……”

新的瓶颈,来自藤身:它太矮,根本储存不了多少东西。

仅仅十多个小时,再加上夜晚吸收的水层,便让藤身饱和。不扩充容积,根本无法跟上新形式的需要。还会浪费方北的生长时间。

“可似乎,没听说被截断的植物还能生长。”

比如一棵树,被截断树干后,只能由截面以下的某个位置重新发芽生长。

不可能断肢重续。

“是不是再长几根新藤?彻底变成灌木?”

有理智的选择就该如此,可方北偏偏不太信邪。

自从重生成藤,他便觉得,老天不会放过一个贼人,更不会断了蒙冤之人报仇的希望。否则何必给他机会?

更何况,变成枝干发达的灌木,会让他失去移动能力。

无论多么逆天的根,都不可能支撑一个呈辐shè状扩散的庞大植物活动。因为,根本无法掌握平衡。

植物毕竟不是人,就算人,在没变chéng rén之前,也有灵敏的尾巴辅助跑动。

“试试,我就试一次,不行再说。”

他一边鼓励自己,一边将新分解出的营养热量送入藤身被截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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