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惊变

一月之期转眼即至。 武彻虽在萧逝时不时的指导下有了很大的进步（相对以往而言），但若想通过迷雾谷仍是很难。

萧逝看了看正在卖力练习的武彻，招呼武彻过来。萧逝看了看大汗淋漓的武彻，递过一条毛巾，武彻笑着接过。见他整理完，萧逝开口道：“你所学那套武技名为‘残武诀’，招式简单，却内含深蕴，须得好好参悟方有所成。”顿了顿，他拿出一物，接着说道：“今夜你且将其点燃，默念心诀，自然领会。”

武彻狐疑地接过来，见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淡黄sè东西，却有淡淡一股香味，不由问道：“什么东西？”

萧逝别过头道：“别问太多。”

武彻更加狐疑。萧逝转身从枕下取出一小瓶，看着武彻，道：“你可信得过我？”

武彻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萧逝看他点头遂将手上小瓶递给他，嘱咐道：“将这瓶中药水与水混合，届时你便在其中沐浴。期间可能会很痛苦，但你要忍过。”

武彻看了看小瓶，问道：“忍过之后有什么好处？”

萧逝摇了摇头：“不知道。”待看到武彻的表情，又补了一句：“因人而异吧。”

武彻无语。

萧逝想了想，又道：“切不可让人看到这瓶药。”

武彻点了点头。

是夜，武彻将所学的练习一遍以后，从怀中取出那几张纸，看了几遍，却还是难以明白这最后几式。摇了摇头，武彻仔细收入怀中后又拿出萧逝白天所给的那瓶药和那淡黄sè的东西。将那淡黄sè物事放在鼻下嗅了嗅，唯有淡淡异香。最后看了看那瓶药，武彻转身走进屋。屋中早已放好一个浴桶。武彻取出小瓶，小心打开瓶塞，只闻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武彻小心倾斜瓶身，却见一种红sè液体如细线般流出，始一接水，便挥散开去。这让武彻竟联想到鲜血。武彻将手指小心探入水中，觉察并无异样，便大着胆子将半只手臂伸入水中，却也无异样。

武彻一咬牙一跺脚，不再犹豫，快速除去周身衣物，一脚迈入浴桶中仔细搓洗起来。刚开始并无不妥之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武彻便觉浑身燥热。再往后浑身血液就像燃烧起来一般，武彻便双手撩水向身上泼去，却更加难受。低头看去，却见水已变得血红；再向自己身上看去，只见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裂口，鲜血从中汩汩冒出。待武彻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想站起身来，却发觉浑身无力。武彻只觉浑身像燃烧了一般，由内痛到外，再由外痛到内，一波又一波。武彻这才又想起萧逝的话，想起来后，便索xìng一咬牙一闭眼挺了过去。挺了过去，当然也可以这么说，但更准确的说是昏了过去。

夜半时分，萧逝一进屋，便看到武彻坐在浴桶中昏睡过去。看了看满桶的血水，又看了看武彻的样子，萧逝忍不住笑了。笑过之后，萧逝以右手为刀，划破左手掌，将血滴向正在昏睡的武彻。约莫着差不多了，萧逝收起左手，手上却无伤痕。而武彻身上的伤口却也渐渐愈合。看着武彻，萧逝低语道：“也许你于别人会是一个好朋友，但对我来说，朋友却是不存在的。现在，我们两不相欠。”说完，转身离去。

第二rì清晨，武彻醒来时却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诡异消失。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满桶的血水又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想不明白，便不要多想。武彻起身擦掉身上的血污，穿好衣物，望着满桶的血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想了想，武彻拿起屋角的木盆，一盆一盆地卖力向外舀着。至于倒哪，武彻想了想，院子角落的草丛，血水也是水，是水就能浇花。

倒完之后，武彻又从外提了一桶清水，将浑身各处又冲了个遍，才向外走去。来到后山，却见众弟子已经开始做早课。武彻看到常仁向他招手，便走到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下。常仁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到台上，嘴中却小声问道：“你脸sè怎么这么苍白啊？是不是病了？”

武彻摸了摸脸，亦小声说道：“很白么？”心中却暗想，是个人流那么多血都得苍白，哦不，都得三天下不了床。自己能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常仁偷瞄了他一眼，低笑道：“岂止很白，你只要把眼睛一闭，眉毛一剃，嗯，你就达到无相了。”

正说到这，却听上面的长老说道：“修道之人，清心寡yù，无sè无相……”

两人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周围弟子都转过头看他们俩，上面长老更是瞪了他们一眼。两人赶紧端正姿态，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早课之后，两人结伴向回走去。路上，常仁问道：“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能不能过后天的考验？”

武彻摇了摇头，道：“难说。”说完，又叹道：“但愿我有凌钰当初那么好运。”

常仁疑道：“什么好运？”

武彻当下便把凌钰当初进迷雾谷的事给他讲了讲。常仁听完，也觉惊奇。惊叹之后，又安慰武彻道：“放心，你一定能过。再说不是还有萧逝的么？”

见他提到萧逝，武彻又叹了一口气半晌不语。

常仁见他半晌不语，便问道：“怎么了？”

武彻道：“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如今能这般帮我，已经不易。如若再麻烦他，实在过意不去。”

常仁看看他，又想了想萧逝那冷冷的样子，当下打了两个冷颤道：“也是，也不能什么事都借助于人。只是——”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不也要通过迷雾谷么？”

武彻摇头道：“不是的。他来丹华好像就是为了找人，至于他会不会拜入丹华门下，这我却不知。”

常仁想了想，突然叫道：“要不我们找凌师兄吧？”

武彻道：“找凌钰又有什么用？”

常仁拍了他一下，笑骂道：“说你笨还真不冤枉你。你想想凌师兄是当初怎么通过的，再想想若找他借一两件随身之物会如何？”

武彻问道：“会如何？”

常仁扶了扶额，无奈地说道：“当然轻松就过了。”

武彻叫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常仁点了点头：“就是这么简单。”

武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