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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补天》第四章 水战败了就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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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啊!”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宋军,一个比一个jīng神呢!

“咚,咚”,战鼓声声,宋军呐喊着,冲出寨门。开 心 文 学

十几条海鹘船以帅船为核心,黑压压排开,大炮将一枚枚巨石抛向敌军战船,不为伤敌,只为自保。阵形还未布好,叛军若是杀过来,那可就要吃大亏了。无数的小船,多则十几名士兵,少的只有排开,海鳅、棹橹等小船散在周围,气势汹汹地压上。

“标定距离!”曹沅满脸通红,汗水已经下来了。

船头一名士兵,不错眼珠地望着望斗上士兵的旗语,高声道“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宋军大炮还没有开始攻击,叛军大炮率先发威,五块巨石分别从车船上shè出,一块命中一艘小船,将船体砸出一个大窟窿,死了几名士兵。其余四块,落在水中,激起丈高的水柱。

“所有大炮,瞄准叛军车船,开炮!”曹沅的声音里带着颤音,显得极其兴奋。

七艘装有大炮的海鹘船,抛出石炮。五道水柱飞起,如喷泉一般壮观,却无一命中目标。双方战船越来越近,开始短兵相接。

叛军帅船在宋军小船中穿梭,十几枝鸡蛋粗细,长约五尺的木箭,自弩机上激shè而出!

“噗!噗!”

两名宋军士兵直接被木箭贯穿了胸膛,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中,湖面上冒出几个气泡,再也没有了动静。

“木老鸦神功无敌,楚王洪福齐天!”叛军士兵振臂呐喊,战意昂扬。

十几条宋军小船,英勇地靠近敌军车船,扬手抛出铙钩,“砰”地钉在敌船上,抓着绳索就往上爬。

“灭宋大将军来喽!”

随着一声呐喊,一根一尺半粗细的长木,头部绑着一块块硬石,发出凄厉的风声,划出一道弧线,直接拍在船身上。

随着几声惨呼,小船变成了一片烂木头,在湖面上飘来荡去。

宋军海鹘船上的神臂弓手,一刻不停地向敌人怒shè,箭矢如蝗,将靠上来的叛军一一shè杀。转头再攻敌军车船。

两军绞在一起,总指挥曹沅反倒无所事事,尴尬地站在蒋芾身边,不知作些什么。

蒋芾脸sè越来越难看,眉毛拧到一块,好生吓人。

叛军车船上装的“灭宋大将军”,就是拍竿,威力强大,已经击毁了二十余条小船。车船左右舷装有翼轮,一横轴贯穿,谓之“一车”,士兵在船上踩动踏板,激水如飞,船进退自如。叛军车船,都是十六车大船,速度虽然不及宋军海鹘船快,灵活xìng更胜一筹,宋军竟然奈何不了对方。反观宋军,速度优势发挥不出来,战斗力比不上对方,只能靠弓箭伤敌。小船上的军兵,宋军组织得更好一些,叛军单兵作战能力更强,也占不到便宜。

以现在情势来看,失败在所难面。

蒋芾忽然问道“船上为何不装轰天雷?”

曹沅怔怔地道“何为轰天雷?”

“榴弹也没有吗?”

曹沅还是摇头。

蒋芾叫过朱安耳语一番,朱安下船去了。

前方海鹘船传回旗语,叛军水鬼凿船,我军已派人下水迎战。

小船上的百余名士兵,跳入水中,与敌军展开水下鏖战。

惊心的红sè在水面上延伸,不长的时间,蒋芾所在的帅船也被浓浓的血腥味包围。

“第七船底舱进水,关闭一、三、四号水密舱,开始后撤!”

“第三船进水,关闭水密舱,开始后撤!”

显然,如水的宋军士兵并没有将叛军清除干净,叛军水鬼端地了得。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宋军损失四条海鹘船,两艘重伤退出战斗,七十余条小船;叛军只有一条车船被摧毁,失去的小船也远远没有宋军多。形势危急,何去何从?

曹沅看到情况不妙,搓着双手,早没了主意。

蒋芾铁青着脸,喝道“传令撤退!”

宋军得到命令,大小船掉头就跑,只有一条海鹘船在后面且战且走。船头立着一员大将,不是陶仲文还是哪个!

眼前叛军缠了上来,陶仲文下令“掉头,给我撞他nǎinǎi的!”

海鹘船船头装有四尺长的铁锥,两侧船舷装着铁皮,就是为了撞船使用的。陶仲文沉着指挥,这条船敌船中纵横驰骋,连续撞翻十几条小船,躲过敌军拍竿的四次攻击,救起几名落水的弟兄,“刷”地掉头,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叛军哪里肯饶,鼓噪着追上来。追到寨门附近,突然遭到宋军岸上轰天雷的攻击,几十枚轰天雷在敌船中炸响,叛军形同受惊的鸟兽纷纷散去。朱安率军适时出现,以陆治水,对战斗的结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战后会议上,蒋芾宣布升虎翼军军指挥使陶仲文为虎翼军左厢都虞候,指挥全部水军;曹沅指挥不利,降为军指挥使。擅自出战的王庆打三十打板,以观后效!

命令宣布完毕,蒋芾黑着脸回营。

二十八rì一战,叛军显示出很强的水战能力。这一地区,水流交错,湖面宽阔,洞庭湖周围湖泊无数,岛屿林立,陆战还在其次,水军才是战斗的主力!即使在陆地上把敌人击败,他们逃到水上,一时也奈何不了人家。说到底,没有可以与敌人抗衡的水军,这个仗没法打!

蒋芾连续几rì与幕僚、军官会议,商讨作战方略。首先确定在岳州城建立船场,造车船、海鹘船,船上都要装大炮,下面的战斗就要看轰天雷的威力了。命令陶仲文抓紧训练水军,敌人前来sāo扰,闭门不战。同时,蒋芾抓紧时间整训陆军,准备进取辰阳。

曹沅来过几次,蒋芾都没给他好脸sè,曹沅倒也知趣,再也不来了。曹沅身世不凡,乃大宋开国名将曹彬之后,从曹彬那儿算起,到他这儿已经第六代了。曹沅的父亲名叫曹曚,现任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金兵围城之际曾经出任亲征行营司副使,帮助李纲守城立过战功。他本人不争气,能力有限,成事不足,败事却是有余。如果可以,蒋芾犯不上招惹这样的人,可是蒋芾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rì子的主儿,胡闳休劝过两次也不起作用,只得作罢!

这天晚上,刚刚用过晚饭,守门的军士送来一封奇怪的信送信的人只说交给岳元帅,无须回信,呆也不呆就走了。蒋芾接过信,打开一看,兴奋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喝道“传令骑兵多带引火之物,两刻钟之后出发。命令陶仲文严守大寨不得有误。”

传令兵飞跑着去了,胡闳休接过信,三两眼看完,问道“大帅要突袭叛军造船场?”

“不错!”蒋芾在亲兵的服侍下,顶盔贯甲,还不时笑声催促着。

胡闳休皱眉不展,追问道“万一这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又当如何?”

蒋芾道“就是圈套,也由不得我不去!这个人应该还是可靠的,我相信他!”

胡闳休还要再说,蒋芾挥断他的话,道“官家前番来信,意思很明确,希望这边快点结束战斗!看来,国家拖不起了,官家更是拖不起了!所以,这一次我必须去。烦劳先生和其他将军留守大营,遇事先生可自行决断!”

来到大帐外,五千骑兵已经准备完毕,只待一声命令就可出发了。

蒋芾飞身上马,扫视着军兵,振声道“今天要去的地方很危险,有没有怕的?”

“没有!”这些人都是从三十万厢军中选拔出来的jīng锐,又经过岳州城大战的洗礼,多rì修整,早就憋得难受,要打一仗了。

“好!出发!”蒋芾拨马刚想走,只听一阵马铃声自辕门处传来,远远地就有人叫着“大帅,上阵厮杀哪能少了我陶仲文!”

可不是吗?陶仲文带着朱平、王庆等水军将领,大概有二三百人,瞬间已到面前。

蒋芾看着陶仲文,沉着脸道“水寨出了问题,本帅定斩汝头!”

陶仲文咧开大嘴,笑着说“哎呀,我的大帅,万无一失,万无一失的!”

他既来了,想赶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蒋芾轻轻点头,算是答允了此事,马鞭在空中抽出一个响亮的鞭花,连磕马镫,冲进无边的夜sè之中。

钟相手下八大圣使之一,官拜殿前司都指挥使的黄佐,于岳州大战中被俘,蒋芾以诚感之,以理服之,黄佐归顺了官军。蒋芾命令他回去做内应,今天就是这个黄佐派人送来叛军船场的详细地形图。船场位于武陵县城与常德府城之间,沅江北岸,面江背湖,西面又有一座小山做依托,实为难得的好地方。叛军防守船场的大营扎在沅江南岸,守将就是在益阳水战中晚节不保的杨钦,兵力一万五千。这个地方,距离东西两面的武陵县和常德府不过三十里,叛军在这两个地方都驻有重兵,此次袭击,实在是危险到了极点。

长途跋涉一百二十里,在距离敌军大营十五里的地方休息歇马进食,半个时辰之后,寅时末卯时初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五千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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