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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啸幽野》第一章莫测风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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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宗复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yīn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东岳泰山,力拔齐鲁,遥望沧海,宛若巨人。即临清晨,雾sè朦胧,弥漫众山。目视十步外则依稀难辨,似天地相接,混沌不分。仰面而望,似通九霄,目不可及。山中树木,飘荡不定,疑不在此山,却似浮云间。亭阁隐约,潜身雾中,宛若彩龙,舒身而舞。探身俯视,雾海浩瀚,群山似沉海下,唯泰山如海之屿,矗立其面。

朦胧间,忽一光线透海而出,shè穿叠雾。云雾似避瘟神,随风而动,成缎带之状飘移山间,泰山之颠豁然而出。亭阁显露,远望而止,宛若“仙山琼阁”。仙阁之侧,一石脱俗而出,yù做天桥。踏石而望,可观初rì,故称“望rì石”。

此时,一人身着白袍,两手后背,踏于石上。目视前方,口中正诵杜工部《望岳》一诗。清风徐过,白衫随风而动,飘飘yù飞。远而望之,宛若逍遥仙子。

一诗诵毕,自语道:“这rì出之景何其美哉,而恩师已不得见之,师弟又虎视眈眈恩师遗物,不顾兄弟之情,唉,难道恩师遗物竟能比亲情更重要吗?”一声长叹,顿使激情一落千丈,无心再观此景,拂袖转身而去。

白衣人刚去,又见一人自山间飞奔而来,身手矫健,迅速之极。奔至望rì石,便深吸一口山颠新鲜之气,顿感心旷神怡,受用无穷。此人一席灰sè长衫,熊腰虎背,国字大脸,身长七尺有余,背背竹篓,似采药的村夫。灰衣人俯视身下,胸中豁然开朗,不禁高歌:

“青山暖rì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望石绿松山中。高歌起舞,叠雾散尽rì红。”

此曲为“天净沙”一中,原曲为:“青山暖rì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莺啼燕舞,小桥流水飞红。”因这山颠之上,只有青山、暖rì、和风、阑干、仙阁、帘栊,却无人家、溪流。却将原曲改之。

灰衣人环顾群山,转身yù走,忽见地面之上有一人足迹。由于雾刚散尽,土尚湿润,灰衣人看该足迹极为模糊,比自己浓浓的迹印浅出百倍,疑道:“这泰山向无外人,泰山派中又以王某武功最高,怎会有人的足迹轻出如许,显然是由高人来过。”

心中疑虑,便尾随足印而下。泰山派房舍在山前半腰,而此人却丛山后而去。灰衣人翻过一峰,见足迹向深谷中而去。深谷中树木茂密,书高三丈有余,林中有蛇虫出没,百姓不敢入林,称其为“恶谷”。

灰衣人自恃艺高,身不停足,跃入林中。未行几步,果有恶虎扑至,灰衣人待虎近身,身体轻轻一转,避过一扑之势,由挥掌拍在虎背上。恶虎猛地挣扎一下,便不再动,显然已死。

又行里许,忽闻左有蟒行之声,右有虎奔之音。灰衣人恐左右受敌,忖道:“先杀虎,后弑蟒。”于是径向右奔去。未行几步,猛虎目瞪口裂,咆哮一声,向灰衣人扑来。灰衣人见此虎迅猛矫健,不敢大意,连忙闪开。猛虎一扑不着,转身又来。灰衣人忖道:“如不速战,待蟒行至,必有后患。”灵机一动,将背上竹篓解下,待猛虎扑到,将竹篓向虎首罩去。猛虎前爪来抓,灰衣人乘机一掌拍在虎腰。虎啸一声,向前冲出丈余,倒地不动了。

片刻,大蟒已然扑来。灰衣人闪避间拍出两掌,击在蟒背上,不想,大蟒皮厚如壳,浑然不觉,张着血盆大口咬来。灰衣人打量此蟒,身长三丈有余,身粗过桶,饶是有千斤之力也无济于事。如此一来,一扑一闪,十几个回合,均是无功。灰衣人急道:“这畜生如此耐打,却如何是好,若是有一把匕首,定可让它血溅当场。”想到匕首,不由灵光一闪,从贴身处拿出一把jīng致的匕首来。原来这是泰山派创派祖师东灵道长所留,作为泰山派掌门的信物。此人也正是现任泰山派掌门王子炎,因视此物为宝物,平rì里从不以此为兵刃,是以忘了此物用处。

王子炎拔出锋刃,见其光芒四shè,晶莹如玉,锋利无比,不由喜形于sè。忽然余光中一股水柱喷来。王子炎慌忙避开。原来是毒蟒屡扑不中,便放毒液伤人,王子炎一时疏忽,险些中毒。王子炎大怒,向蟒扑去。毒蟒亦一屈一弹,腾空shè来。王子炎双腿下躬,匕首刺入毒蟒七寸,直末全锋。毒蟒来势凶猛,匕首至七寸滑至蟒尾而出,其刃不带丝毫血渍,锋利如斯。

王子炎又急行里许,不见任何阻挠,正值诧异,忽然脚下一空,向下落去。王子炎向下连拍两掌,借势跃出。脚刚着地,已有万支羽箭shè来。王子炎大惊,一跃而起,yù腾空闪避,不想头顶一张大网罩来。危机之时不及细想,举手用匕首挥去。此匕首乃泰山派之宝,削铁如泥,一挥之下已开偌大一空,王子炎从空中跃出,羽箭恰从脚下掠过,不及伤身。王子炎心有余悸,忖道:“这是何人设此机关,如此歹毒,若非得匕首之助,王某今rì可要葬身于此了!”

又思前方定然机关无数,上rì观峰之人也是非同小可,凭自己一人之力断难探得这恶谷中乾坤,不如回去邀众位师兄弟一同来看个究竟。注意既定,王子炎反身而行。可奔行许久,总不见虎蟒之尸。又奔一阵,却见一只破网与散落的羽箭。王子炎这时方知自己是在林中打转,不由心惊。

王子炎跃上高枝,细细观看此林,隐约中见此林虽是似杂乱无章,却暗合八卦之状。王子炎再端详一番,已了然于胸。此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卦而布,如要进此阵全身而出,必丛正动生门入,径走西南休门,再至开门,后由惊门出。王子炎原来连遇机关毒虫,正是误入旁门之故。王子炎看好路径,又行一炷香工夫,眼前豁然开朗,露出无数房舍来。

众房舍淡雅别致,井然有序,类似隐者所居,王子炎一路寻到最后,刚yù折回,忽见最后一房内有一只供桌,沉香缭绕。王子炎心中一喜,忖道:“总算有些线索了。”轻轻推门入房,细看桌上牌位,上书:“先师逍遥老祖之灵位”。王子炎忖道:“逍遥老祖?难道这便是三十年前称誉武林的逍遥派始祖,听师父说他为了武林安宁,以一人之力打遍天下群雄,夺得武林至宝混元益气丹,而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使江湖上免了许多无谓的杀戮。”又道:“既然这是逍遥老祖蛰居之地,那今rì上峰之人定然是逍遥派的高贤了,逍遥派以轻功著称,也难怪会高出我泰山派许多。”

室中空旷,除供桌外,别无他物,王子炎环顾四周,刚yù出房,突见远处人影晃动,心下着急,yù寻处躲藏,可不待他迈出两步,来人已至跟前。王子炎心下吃惊:“逍遥派轻功果然了得,神速如斯。”来人一席白衫手提宝剑,喝道:“你是何人,竟敢闯到此地来?”王子炎自知礼缺,忙作揖道:“在下泰山派掌门王子炎,误打误撞,擅入贵地,还请多多包涵。”来人冷笑道:“原来是泰山派掌门,我道何人如此了得,能闯到这里来。”

说话间,又来一男一女二人,尽皆白衣,男子玉树临风,身姿潇洒,女子婀娜多姿,惊艳绝伦。男士抱拳道:“原来是王掌门驾临,失敬失敬。鄙下三人乃逍遥派门人,这里见过王掌门了。”说着又是一揖。王子炎因前人无礼,正要发作,又见此人谦逊多礼,,便忍怒还礼道:“阁下客气了,王某在泰山数十载却不知逍遥派高人在此韬光养晦,真是惭愧。我想来仰慕尊师侠义,不想尊师竟已驾鹤西去,无缘得见,实乃人生之憾事。”男士惆怅道:“家师也是不久前才因病去世的……”王子炎微感遗憾道:“哎,不想竟晚了几rì,不得见尊师风采。对了,还不曾请叫三位大名。”男士道:“在下李逍仙,这是在下师弟林逍逸,这是师妹李逍遥。”说着一一指向身边二人。

王子炎惊讶道:“莫非阁下就是北逍仙南活佛中的李逍仙?”李逍仙微笑道:“这是江湖朋友抬爱罢了。”王子炎道:“李大侠除恶扬善,惩富济贫,得此殊荣是实至名归。江湖中早已盛传李大侠十有仈jiǔ是逍遥派门下,但李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得以证实,不想李大侠果真是逍遥老前辈的高徒。”又道:“我听家师曾说混元益气丹乃武林至宝,有医百病、祛百毒、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尊师既已得之,何以病故呢,莫非……”

林逍逸怒道:“王掌门终于说到想说的了吧?告诉你,我师父乃一代宗师,真真的君子,既已声明江湖是为武林造福,就绝不拿来私己,不象有些人,嘿嘿……”李逍仙忙喝止道:“师弟不可无礼。”又施礼道:“鄙师弟年少无知,望王掌门见谅。”王子炎也赔礼道:“在下言辞失当,还请三位恕罪。”有抱拳道:“在下出行是未曾吩咐弟子,在此逗留多时,想来弟子们一定着急了。王某就此别过,下次定当拜会。”话罢,刚yù出门,林逍逸斜跨一步,挡在门首,举剑道:“我逍遥派岂是任人进出之地,来了就别想出去。”王子炎先是一怔,随机怒道:“阁下既然如此,王某只有硬闯了,就让王某领教一下贵派高招。”说着便拍出一掌,林逍逸亦举剑来削。李逍仙见势不妙,便一手扣王子炎手腕,一手夹林逍逸剑锋,说道:“师弟不可无礼。”

却说林、王二人受制于李逍仙一臂之力竟然丝毫挣脱不得,林逍逸不敢对师兄无礼,便收了劲力,李逍仙也丢开了剑刃。而王子炎心中不服,使出合身之力回拉,不想对方五指如牢,纹丝不动,心下骇然道:“逍遥派功夫恁地了得,王某今rì要命丧于此了。”李逍仙也存心立威,五指不收,说道:“王掌门自可回去,但有件事,王掌门必须答应在下。”王子炎使力过度,一张脸胀的红紫相间,煞为难看,良久才问:“何事?”李逍仙见其收力,也松开五指道:“今rì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否则又将引起无谓的武林厮杀。”王子炎任怒道:“我王子炎绝不向人提起便是。”说着看向林逍逸。林逍逸仍未让路,向李逍仙道:“师兄,仅凭他一句话怎能作保他不yīn奉阳违,将此事泄露出去。”王子炎闻言怒道:“男子汉一诺千金,阁下也恁地目中无人了,他人怕你逍遥派,王某人虽然不才,却也不惧你半分,你逍遥派武功独步武林,在王某人眼中也不过尔尔。”

一直无言的李逍遥听起辱没师门,回敬道:“若逍遥派武功不过尔尔,那你泰山功夫可就不值一提了,我逍遥派还可抓人手腕,而泰山派的手腕是让人来抓的。”林逍逸道:“师妹莫与这匹夫一般见识,既然他泰山派自恃了得,我倒要见识见识。”转头向王子炎道:“今夜子时,rì观峰上我来领教你泰山功夫,你可敢去?”王子炎举掌道:“击掌为誓。”林逍逸举掌相迎,三击掌后方令王子炎出门而去。

子夜时分,万籁无声。李逍遥对着烛火呆看良久,忽然扭头问道:“大师哥,你说二师哥能胜吗?”李逍仙见李逍遥被烛火映的半颊姣红,明艳不可方物,不由的一痴。良久方回神道:“我倒希望你二师哥输了。”李逍遥迷惑道:“为什么?”李逍仙顿了顿道:“二师弟年少气盛,恃才傲物,他要是输了,倒可挫挫他的锐气,收敛收敛。”李逍遥道:“可那个王子炎也太无礼了,他小看我逍遥派。”李逍仙笑道:“这不过是口舌之争罢了,你又何必往心里去呢,师父要我们隐居于此,就是要与世无争。”李逍遥咯咯一笑道:“和尚才与世无争呢,难怪师父说你与佛有缘,尽是些和尚说的话。”李逍仙见其娇艳如花,令人痴迷,忙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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