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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飘一色天》第十五章 群侠聚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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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今日寄语星楼破天荒地在晌午前就已开门迎客,只因镇楼名花覃雪薇今日要正式登台挂标。这个消息早在一个月前传开,全城的男人都在蠢蠢欲动。更有甚者,不远长途,从千里之外赶来京城,只为一睹芳容。楼上的包厢早已订满,连一楼的散桌都已在黑市中开标竞价,从早上到现在,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车马,皆是豪华气派的大排场。

一个白衣男子来至楼前,仰观了书写着楼名的四字牌匾片刻,却无踏足之意,而是拿出一面白幡挂到大门左侧的石狮子上。他看去年方弱冠,生得如女子般细嫩白皙,面容微愠,眉宇之间颇有不平,只见白幡上写着:

香粉弥散惑方良,

绮罗轻挥忘糟糠。

**嗜血不见骨,

还当砒霜作蜜糖!

这诗的字里行间分明是妇人立场所为,不应是这个年少男子的怒点。白底黑字在铺满阳光的大街上分外醒目,一下就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群。面对众人的称奇猜测,那男子略显窘态,却也不开声,强打起凛然目色直向寄语星楼的大门里探去。只见门里气急败坏地跑出个掌柜模样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短褐便服的龟奴。那掌柜钻进人堆径直挤到白衣男跟前,待看清幡上文字,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要撕烂白幡,却被男子护住不放,二人就这块幡布扯打起来。几个龟奴劝散完看热闹的人群,也都凑过来帮掌柜助势。

那掌柜大声呵斥道:“哪来的野小子!还不快把这破烂玩意给拿走!”

白衣男道:“这大街又不是你家的,难道你这门店除了做那肮脏下流的勾当外还兼管大老爷父母官的差事不成。”

掌柜听此辱言,哪还受得了,大声道:“这分明就是来闹事的!”一挥手,几个龟奴就一起上前,白衣男文文弱弱哪是他们对手,三下两下的就连人带幡被清出寄语星楼的门面范围外,亏在对方重在生意不想惹事,把那男子往地上一扔,丢下几句警告就回去了。

男子气得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重重地捶地恨自己无用,却又疼得收回拳头呼痛。

“哎呀!还好吧?”细细嫩嫩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一对小手将他搀起,并细细给拍去衣上沾的尘土。

他见眼前是一位青衫小少年,于是有礼道:“多谢小兄弟。”

青衫小少年满脸好奇:“你这文文弱弱的书生样,怎么也会和人动起手来!也难怪要落败成这副模样!”

白衣男忿忿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亏这还是天子脚下!一间青楼,居然可以如此横行,无法无天!”

“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呀?”青衫小少年已捡起零散在地已被撕成几片的白幡,拼拼凑凑地勉强看清上面内容。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脸苦大仇深地望向邻街的寄语星楼。

小少年顺着目光方向看去,领会道:“那不就是间酒家嘛,你不喜欢就别去,自有愿意去的人去光顾,你好.xzsj8.端端的和人家过去不去做啥?”

男子气道:“别人我管不着,可我爹也去了!我爹对我娘感情深厚,从未流连过这样的烟花之地,这次来京城谈生意,遇到这青楼女子什么挂标……欸!简直是污浊不堪!我爹这次真是给鬼迷了心窍,任我如何劝都没用。我实在是气不过!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坑蒙了多少正人君子!”

小少年眨眨眼,道:“那地方为啥你爹就去不得?挂的是什么标?也许你爹是去看看有没啥新生意可作的吧?”

“欸!我和你说你也不懂!”见小少年似懂非懂的样子,白衣男也不想和他多解释。

“就当我不懂好了!”小少年兀自琢磨起方才白幡上看来的字样,口中念念有词:“又是嗜血又是不见骨的,可真比吃砒霜还厉害!”

他抬头对白衣男道:“一间酒家哪可能会这样可怕!若真如这字面所言,我看爹进去也怕是凶多吉少了!”眼珠一转,嘴角轻扬,仿佛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儿:“不过我们也可以进去看看啊!”

白衣男一听果断摇头:“不去不去!这样污秽之地,去了有辱我苏氏门风!”

小少年双手叉腰数落道:“我看你这个苏公子真是把脑袋都给气成浆糊了!你不去,你家的门风也已被你爹给连累了,多你一个少你一个还不是一样的!”

“再说了,与其你这样和人蛮干不顶事儿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进去被招呼伺候着,还能探听个虚实,知己知彼嘛!”

苏公子心中明白自己拳脚不济,确实如小少年所言,只有挨打吃亏的份,见其提议也未尝不无道理,不禁有了几分犹豫。

小少年见他有了动摇,于是趁热打铁地连拉带扯:“你还发什么愣呀!咱们现在进去,指不定还能及时拦住你爹爹犯错呢!也算是给你家列祖列宗立大功哦!”

苏公子看着眼前这此刻正自信满满的小少年,虽说形容比他还小上几岁,却眼泛精灵,面逸神采,透着一份他所没有的胆量和冲劲,让人打心底地信服,脚步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迈向寄语星楼而去。

寄语星楼的荆大娘子虽说经营的是这送往迎来的生意,却对楼中的姑娘从不勉强,到了破瓜之年也是得到本人首肯后才正式上台挂标,价高者得。坦若不愿继续留在楼中,亦可赎身。因此她旗下的女子个个对她心悦诚服,视为家长。

此刻楼中宾客满座,皆是城中身份显赫人士,荆舞语置身这派歌舞升平中,嘴角挂着习惯性的亲和微笑,目光一一扫过楼上与台下正中舞台对开的六间特等包房雅座,最后缓缓走向位于左侧第二间的聆语轩的专用楼梯。

“皇甫世子可是从未踏足我们寄语星楼,今日竟也有此雅兴前来,看来我们雪薇姑娘可真是有天大的荣幸。”柔声轻起,她人已进了包房,走向这房中的贵客——皇甫攸原。

皇甫攸原笑道:“从未来过,老板娘竟也能照顾得如此周到,难怪总是听人盛赞荆大娘子极通礼数之道,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美名。”

荆舞语微福身表示谢意,恭维道:“皇甫世子这样人中翘楚,奴家自是铭记在心。今日可总算是盼来了贵客。”她的目光落在在座的另外一位客人身上,过分的清秀雅气让她不免多看了几眼,竟发现其一双耳垂上各有个细细的孔眼,阅人无数的她心中自是明了,于是浅笑道:“这位小爷可真是百里挑一的俊俏,敢问是哪家的公子?”

那位清秀“公子”神态颇不自然,薄唇微动,“我”了一声迟疑之后,便无下文。并避开荆舞语的探视,转头看向观景大窗,仿佛是被楼下舞台的节目给吸引住了一般。皇甫攸原看了他一眼,报以微微一笑,而后接上荆舞语的话自顾答道:“这是我的一位贤弟,今日闲来无事,就带他来这凑凑热闹。”

荆舞语桃目微惺,会意一笑,缓缓道:“今日二位爷大驾光临让我这寄语星楼蓬荜生辉荣添光彩。也算来的凑巧,等会儿挂标大礼就要开始了,二位爷如无其他吩咐,奴家就先告退。若有需要之处,再唤奴家前来。”再度朝皇甫攸原行了个福礼,就退出了聆语轩。

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皇甫攸原方朗声道:“人已走远,贤弟不必太过紧张。”

紫姗这才神色忪蒙地回过头来,正对上皇甫攸原眼中的戏谑,不禁双颊微红,侬声抗议道:“皇甫大哥,你还取笑人家!”

皇甫攸原看着她此刻窘迫的模样,和平日的娴静清雅大不相同,透着鲜有的娇痴可爱,不禁抚掌盖上她的手背,眼中无限柔情,道:“男装也难掩这份清丽,若是女装,只怕我要日日寸步不离地旁侧守护。”如此直截的告白羞得紫姗顿是满面通红。

此时楼下忽响起开场大鼓,他二人连忙站起走至观赏窗前。轻快有序的鼓点节奏中,各大包间的观景窗都已打开,不出所料其中皆是城中名门之士,不过让皇甫攸原颇为意外的是在对面的解语轩中的竟是名剑世家的陆慕天。身为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竟也不顾避讳来光顾这烟花之所,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今日的花魁的身份背景果真如那四方剑派的金宁川所言的让人深究。

约片刻之后,鼓声逐渐弱去,曼妙歌乐绕梁而出,只见炫璨华丽的舞台上,在如梦似幻的轻雾中步履轻盈地点出**个身着七彩霓虹舞裳的妙龄少女,个个娇艳如花,轻灵似燕,台下宾客们看见如此多的美女齐现身,原本就已人声喧哗的大厅中更是沸腾起来。数下“啪”地清脆声响,舞台上方悬挂的四个大花球齐齐打开,飘漫出无数各色鲜花,人们随声仰首,只见缤纷落英中,四名容貌出众的白衣女子共执一大方雪白纱帐,各依着一根红绸缎带从上徐徐而降。在如潮的喝彩声中,缓缓落在了舞台的正中。四女一色单髻白裳,虽无艳妆亮饰,可就那么婷婷袅袅地往台上一站,却已让人难以移目。

“好!”台下不知谁的一声叫好,顿时刺激了本就骚动的众心,于是宾客中瞬间混乱起来,有的本是坐在位子上的客人甚至已经按捺不住直奔舞台寻芳而去!舞台四围挤满了为了美色而癫狂的男人们,无论平常是何等仪态,此刻都幻化出最原始最丑陋的本性,挥动着手中银票,以求台上的佳丽能赐个顾盼赏个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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