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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飘一色天》第九章 孤胆闯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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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山上下山只开辟了一条路,位于山之阴地势平缓的西北面。 首发--无弹出广告而山庄中弟子众多,个个身手不凡,想要突破重围并不容易。神剑十费了数日观察,才找到从西南面沿夹谷而上潜伏进山。此面山势陡峭,气势磅礴,一般人是决计上不了,故而山庄中也疏于防范。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偌大空旷的山林中,行步间踏叶拨草窸窣,少女愤怒又惊恐的嚷叫声盘桓在山林之中,月妍被神剑十单手扛在肩上,声嘶力竭地哭喊捶打,都无法挣脱。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心。从第一次他要抓她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一个常人应有的心,仿佛一头野兽,眼中只有狩猎的目标,可以无视一切阻扰,以达目的方才罢休。

这次也是一样,扣住她手腕的那一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甚至连她惊恐慌乱中刺出的发簪也不闪躲,任手臂被扎出深深的血口,任她见血失色失声,毫无动容,更没片刻迟缓动作,扛人上肩,无视周遭闻声前来的侍女、护卫,见招拆,遇兵扫,径直奔着一个方向离去。

可怕的男人!

“放开!放开!”月妍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从钢臂一样的钳制中挣开,很明显,一切都是徒劳,她泪眼迷蒙地看着四野,绝望地发现这里除了他们,没有任何其他人。

难道她此次真的难逃劫数!从小就被家人教导要心怀慈悲,与人为善,一直以来她也都遵行教诲,知书达理,待人不薄,为何今日竟遭遇这等祸事!

这个男人为何非要抓她,目的何在?

一幕幕的凶险从脑子里闪过,她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是爹娘引以为傲的女儿,是美誉皇城的名姝,现在被人强行掳走,以她一个弱女子面对这样一个恶徒,会发生什么事,早已有了最坏的设想。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用手撑起身子,弯腰低头俯向神剑十的颈后,猛地使劲咬了一口!

下一刻,她已被狠狠地摔向地面。猛烈的冲撞,让她闷哼一声,几欲昏厥。过度的挣扎哭喊,已经让她耗尽力气,沙哑无声,只能勉强睁着一双哭肿的眼既恐惧又无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她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惹怒这个冷血的人,就是想让他动手了结自己,反正都是一死,不如保全清白,还能落个好名,免得让家人蒙污。

神剑十看着擦过后颈的手心上赫然沾染着一摊殷红血渍,嘴角竟然钩起一丝冷笑。流血,他并不陌生,他的剑术就是建立在无数伤口上的。神剑门的剑道以快准狠闻名江湖,要达到这种境界,就必须弃守而专攻,无视所有的攻击,把全部的心力都致力于目标,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打倒对手。这种修行不成功便成仁,能活着练到有所成者寥寥可数,故神剑门几乎每代都只能出一个继承衣钵的传人。对于这样可怕极端的剑术,江湖中人莫不忌惮三分。

他已许久未受过伤了,最后一次的伤势,让他足有一年拿不起剑,那也是他第一次在没有达到目标前倒下。自那以后,他更加勤于修行,几乎已到心剑无坚不摧的境地。

后颈的十字型剑痕传来阵阵**刺痛。这“十”字,是他第一次拿剑的时候,二叔亲手刻上的。当时,父辈们除了二叔,都已在修行中相继死去。二叔告诉他,用剑之人,每一次伤都应是最后一次。而后颈的伤通常都是致命的。因此二叔把“十”字刻于他的颈后,既是勉励他继承神剑门第十代衣钵,又同时警诫此伤之后,后颈不该再染血。

这个柔弱得看到他只会瑟缩号哭的皇家千金,却连续两次让“十”字伤痕见血,上次是她的血,这次是他的血。经过刚刚一番激烈挣扎,她已髻散妆花,仪态全无,只有一双泪眼却仍是呈现着梨花带雨的娇柔。

神剑十皱眉,突然举起重剑直逼那对翦瞳,他厌恶这样的眼睛,弱意味着死,眼泪和柔弱在他的世界里是最多余的东西!臂上被她刺出的血口因为突然的拉扯使力再度密密地渗出血珠,顺着他的手沿剑而下,直滑到停在那眼前的剑尖上,凝结成一个暗红色的血珠子滴落在她的鼻尖上。

她贝齿紧扣,纵使此刻心底万般恐惧,却仰着头不闪不躲,只是抑不住地浑身战栗,潮红上涌,索性闭上双眼等待剑吻。

神剑十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讶异她明明是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却同时又无惧得视死如归,这样行为上的认命和尊严上的抗争竟然能在这个羸弱得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身上得到如此协调的融合。

他想起十五年前的自己,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他不解为什么大人们要用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不停地用这个危险的东西来比试,他害怕甚至痛恨这个随时让亲人夺命的东西。然而当看到父亲死于对手剑下之时,他的悲伤之余却鬼使神差地拔出父亲至死仍握在手里的剑。

一股灼热从剑端蔓延上来直达剑柄,突然的热感让他手腕一软,险些握不住重剑,于是急忙收手,以剑抵地稳住阵脚来掩饰突然波澜的情绪。

神剑十啊,以为你已经是个活死人,原来还是会有人的情绪。他闭目自嘲,嘴角带出几许不明显的苦涩。

此时周围气流突然发生微妙波动。未及一念,一股凌厉掌风已从侧面压来,他敏捷地半身后仰,右手的重剑顺势扫向袭者。一仰一扫,他已移至三尺之外,左手还不忘带上月妍。他嘴角的苦涩转为一丝冷笑,作为剑客,就不能有属于正常人的心,刚刚哪怕只有瞬息的迟疑他现在都可能已经身首异处。

没有预期中的倒地声。他睁开眼,看看是何方劲敌,能躲得过他那么近距离的一剑。

一个青衫男子右手持剑站在一丈开外正对着他们。他的左手臂弯中护着一个美丽少女。

“能和陆大指挥过招,今日我是来对了。”神剑十直视那男子手中剑鞘,认出那就是江湖中盛名已久的名剑。神剑门的修行之路就是不断的挑战,被挑战,结局只有两种,要么战死,要么天下无敌,高处不胜寒的独孤至死。二十岁前,他常常处于战死的边缘。之后,虽能担当剑客之名,却离第二种境界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他挑战过的剑客无数,却一直无缘相逢名剑,名剑是江湖上公认的剑道权威,如果能挑战,那对他的剑术则是具有非凡的意义。

“你就是神剑十?”陆甚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神剑十,江湖上倒是有点名气,他也曾收过此人的战书,但是他向来对此类挑衅不予理会。在他眼里,这都不过是在江湖中博出位混名气的手段而已。心高气傲如他,自然对此不以为然。

神剑十淡然地忽略那明显的轻视,这样的鄙夷,他领教过太多了,现在对他已经影响不了分毫。在成长的道路上,那些被挑战里的不乏名家,面对他时,无不嘲笑年少轻狂抑或乳臭未干,更有甚者直问他是否能拿得稳手中的重剑。对于所有羞辱,他只以手中的剑来回答。当对方目瞪口呆倒下之时,他也只是淡然收剑,心中不起不落。剑道修行本就是双重修炼,练剑,求快狠;炼心,至坚冷。他深深明白,只有坚硬刚冷的心才能让手中的剑所向无敌。

他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他知道,今日他们势必过招。陆甚手里护着那个女孩可是一心一意要救人,陆甚既然会出手护她,必然会顺其意为之。况且,自己手中挟制的是当今皇后的亲外甥女,即使是作为宾客的身份前来,身为朝廷中人的陆甚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放手啦!你先放手啦!”女孩率先拍开扶在自己肩上的手,与陆甚拉开一尺之距,然后对神剑十怒目道:“神剑十!你快放了月妍!”

“紫嫣……”月妍吃痛于手腕被紧紧钳制着,看到好姐妹奋不顾身前来救自己,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月妍,你不要怕,今天我们云台山庄可不缺高手,他如果现在还不识相放了你,等会我师父他们赶到,也由不得他呢!”

“放了她。”陆甚持剑又逼近一步,开口命令道。

“云台山庄岂是你为非作歹之地!”霍云龙的一声怒吼由远及近。转眼间,他与鸿飞、攸原已相继赶到。

“神剑十,上次泰安之事不与你深究,没想到今日你竟还胆敢上云台闹事。看来绝不能再姑息你了!”鸿飞冰凌出鞘在手,对于公然挑战危害云台山庄威信的敌手,他断然不会留情。霍云龙亦手持“闪电”双剑,准备随时动手厮杀一场。

“人在我手里,由不得你们。”神剑十拉着月妍后退一步,眼下形势容不得他多逗留,任务为重,与陆甚的比试只得暂时置后。他突然注意到他们现处低洼,身后的高处山壁上延伸出几簇郁郁葱葱的树冠,枝叶间隙中流泻出星星点点的流光耀目。

他猛地朝紫嫣方位甩出重剑,此剑重达九九八十一斤,借助内劲呼啸而出,散发出排山倒海的凝重剑气。与此同时,将月妍扛起扣于肩上,一跃而上,直追重剑。陆甚此刻只顾护着紫嫣躲过此剑,无暇揣测神剑十所想。待他回头时,神剑十已双足点剑。鸿飞、云龙也提气浮劲,使出云台闪灵纵身跃至神剑十的前后方,“吃我一剑!”霍云龙双剑扫出攻其下盘,其速之快,让人只听得他口中咆哮,却无暇寻其剑踪,只见一道寒光直扑向神剑十的膝部。鸿飞也不怠慢,冰凌剑直袭其左上方。

眼见上下路皆被堵死,神剑十突然松开月妍,以逼二人在此紧要关头分了心神。而他趁此间隙,迅速抽出月妍身上的纱罗披帛朝崖壁上突出的一个手腕粗的树枝上甩去,脚下一蹬,借重剑之势,拉着纱罗飞身上了山崖。

所幸月妍坠落凶险之际被皇甫攸原适时接住,安全着地,除了一点惊吓并未受伤。

“休想离开!”霍云龙落地后,正欲从一条捷径去追,却被鸿飞制止住。

“那个山崖有多处可以通往山下,待你上去,他早已择路而逃。我们应即刻回庄中,下令封山搜捕才是首选。”

于是他们先赶回山庄,鸿飞、云龙率庄中弟子和护卫全面搜山寻那神剑十踪迹。郭府派来接月妍回去的掌事见形势凶险,唯恐再添祸事回去难以向主子交代,遂不多逗留,并向上官泊借了数十名武艺高强的护卫连夜出发马不停蹄护送小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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