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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座GL》4第三章 惟恐识破真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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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鲁钝,不敢猜测。 首发--无弹出广告」一句说话,两个答案。

「所以皇后到底是猜不出还是不敢猜呢?」秦澈的步子在柳素泞身侧停下,弯腰,明黄色的五爪金龙袍服映入柳素泞眼内,金银锦绣的金龙在云雾缱绻间虽然霸气,却不脱狰狞之感,一如她眼前的少年皇帝,以霸道掩饰他的软弱,以无礼掩饰他的深沉。

「也罢。」就在柳素泞思索着要如何回答这个十分不好回答答甚么也是错的问题时,秦澈退了开去,理了理有些许凌乱的衣襟,只道:「不知柳姑娘对这桩亲事有何想法?」

秦澈表情拿得端正,语气淡淡,似乎问的是「不知柳姑娘今天想享用哪道菜式」,与一刻前带有少许流氓无赖纨绔霸道的少年皇帝各走极端。

柳素泞挑眉,她自然注意到秦澈故意用「柳姑娘」这个未出嫁的称呼叫唤自己,不知是在点名自己的身份还是表达他皇帝的不满。

柳素泞是故意的。「寻常人家都盼一天攀上高门大户,从此飞黄腾达,不愁吃穿。试问这世间哪一个门及得上宫门高、哪一个户又及得上皇户大?吃的是山珍海错、穿的是绫纙绸缎、戴的是金银玉器、用的是奇珍异宝,人生所求十九不外如是。嫁给皇上、入侍天家,这人生十九便完满了,只怕别人艳羡不来,臣妾当然满意、很是满意。」柳素泞绝对是故意的。

有一剎那,秦澈差点被她呛得吐出血来,却又觉得自己纯属找死,明知柳家千金号称「国度唯一才女」,连七国的十大名儒都辩不过她,还让她嘴吐妙花、绵中藏刺,自己何止犯贱,简直是犯傻。「难道柳姑娘对被强逼嫁于一名陌生人丝毫没有不忿之意?」秦澈明白,真正不忿的是自己。入籍皇族,没有多少人会生出不忿。

「若然这个陌生人是本国皇族、一国之君,臣妾相信没有几人会生出不忿之心。」柳素泞轻笑着,嘴角勾起自然的弧度,随即又换上一副烟视媚行之风情问道:「或者说澈对臣妾这块美玉有何不满之处?」

「原来皇后还知道自己是那块美玉啊。」秦澈装一个恍然的样子。

「臣妾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柳素泞的语气很谦虚,奈何表现出来没有几分。柳素泞从来只与骄傲谈朋友,不与谦虚结姻亲。

说的是哪一块美玉,谁都知道,但是谁也没有挑明。

「皇后绝色世间、才智过人,黄昏与晚间两番与诚王争论不落下风,更叫朕大开眼界。『国度之一』予我为后,朕还有甚么能不满的?」

纵然柳素泞涵养甚好,心里依然有吐血之感,这假话说的多么明白却又是多么的假。「夜已深,就让臣妾侍候澈就寝吧。」他是皇帝、她是皇后,早晚都要有那么一次、那么一役。既然彼此只是陌生人,还要端着满腔假话戴着假面具,倒不如早早躺下睡过明天各走各路,深宫重重,只要心存决心,身体力行,当可老死不相往来。皇后要的是母仪天下、皇上要的是后宫三千,她们之间没有冲突点,应当可以平易相处。假使不能,亦毋用针锋相对。

「其实朕对皇后对这桩亲事是当真不满。」

为君者,真言勿用。这是帝策里的开首之卷的第一句话,也就是说为皇之人,千万不能说真话;不是说当皇的就要说假话,只是真话不能。当然凡事有例外,譬如说这句真话可以造成一点特别的场面。

柳素泞跟自己其实很像,秦澈是这样想的,因为她们都是心防严的人,都说心防严的人都是聪明人,少年皇帝在不经意的又自夸自恋了一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澈知道不费些心思是打破不到柳素泞的心防的。

古曰: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又曰:兵者,诡道也。

秦澈走的就是一步诡棋,诡异的路法令柳素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澈如此说是欲置臣妾于何地?」柳素泞苦笑,端得正式名为皇后的精致寡雅笑容露出了一丝裂痕:「往后数十年间莫非澈亦要视臣妾如蛇蝎?」

「朕亦不妨跟皇后坦言,朕不信皇后真能跟朕过一辈子。」秦澈俯身,嘴唇贴在柳素泞耳侧,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如羽毛般摇晃了柳素泞的澄明理智:「皇后真会跟朕过一辈子吗?朕不会信,相信皇后也不会。朕不甘于跟皇后过一辈子,相信皇后心情亦如是。」

「澈今日为圣上,臣妾为皇后,皇上不喜皇后本是天经地义,前朝历代多少帝后不和臣妾亦少没从史书中得知,因此臣妾亦不戒怀于此。」柳素泞嚯地一声起身直起身子脱离那些扰乱心智的热气:「然则澈又何必来污辱臣妾之名声?澈是以为臣妾是那种□后宫之人么,纵然澈是天子,此般侮辱臣妾亦断然不会忍让。澈与臣妾今日方才成婚,这满房喜庆尚未去绝,澈已逼不及待污蔑臣妾不守妇道,澈当真如此痛恨臣妾么?」

「朕被逼立一个陌生女子为后尚且不满,然朕日后仍可三宫六院美人三千尽挑朕所喜所爱;皇后嫁与朕这名陌生男子却从此只能坚守妇道日夜望穿宫外秋水叹半生年华早葬,难道皇后甘心?」见柳素泞再也坐不住退了开去,秦澈却不放过柳素泞,如影随形紧贴着她,一手抓着她的腕,另一手四指捏着了柳素泞脸沿暗暗使力把那脸生生转了过来,将那含怒样子尽收目中。秦澈进一步逼近柳素泞,龙袍与凤绣紧贴到一起,鼻尖碰着鼻尖,脸上肆意挠玩的不知是谁的顽发,额上的温度可以相互传递,两双同样漂亮的黑亮眸子连对方有几根睫毛都能数清,秦澈开口,带着一股冰霜清新:「或者说,皇后眷恋这个位置到宁可忍受朕将来三宫六院宁可忍受将来孤独岁月?」

「若然臣妾就是如此想的又如何?」

这话便是纯粹的赌气话。柳素泞心中何曾不是有怨?只是业已受立为后便断了自己的各方念想只思索如何在宫中活得更好。她当然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在诚王与皇帝的斗争之间的牺牲品,纵然柳景辉是她生父,她对那既是全天下最尊贵却又是全天下最卑微且即将成她一辈子夫君的人还是抱了一点同情,不然不会两次救他于诚王局中。只是现在柳素泞后悔了,她万不该想要跟这皇帝和平共处,她就该对他不瞅不睬各走各路,被人生生硬扳过脸除了身不好受心更难受,那种被人掌控凌驾的屈辱感,柳素泞只想着哪天还给这浑帐。

「若皇后真是此般想法,朕亦不妨成全皇后。」

柳素泞惊愕抬头,映入眼中的是秦澈玩味甚重的邪魅微笑,在一代君主身上看见邪气本身就是件挺玄乎的事儿,但柳素泞敢于起誓她并未曾看错。素知皇帝秦澈相貌阴柔,身上没有半分英雄气慨,反而在诚王多年打压下,貌如人心,更是日益阴鹫邪侫,偏偏那笑容极端好看,带着魔物的魅惑妖意,惑人心神。柳素泞不语,能在诚王手下挣扎多年乃至保住皇位的怎可能是个庸才,亦难怪诚王以娘亲为诱逼令父亲让她嫁入皇室,宫中果然有趣。

「朕想跟皇后谈个交易。」

良久,秦澈见柳素泞不回话,像个木头人一样,感到无趣,便不欲再谈,只道:「既然皇后不想跟朕说话那就就寝罢,朕累了。」言罢,步至那新婚大红的龙凤銮床上,合衣仰后倒下,闭上眼,似乎是真睡了。

秦澈的心如擂鼓一样急速跳动着,她当然没有忘记过自己生为女身的事实,就寝甚么的是断断不敢,若让这个女子发现自己的秘密,不用等秦修兵临城下自己就得掷冠就擒。她在赌,从被秦修逼宣布使立后的那刻开始就在赌,拿生命、拿皇座、命人命在赌。她就不信柳素泞会愿意承欢一个陌生男人身下,也许那是别个世家女所愿意,但绝对不会是柳素泞。因为出色,所以骄傲;因为骄傲,所以不甘受到摆布。

柳素泞看着直挺挺倒下去的秦澈,说心里没有点害怕是谎言,也是荒谬,却又不禁觉得好笑,心里笑完又是一阵慌乱,她才刚满十八,正是女子好年华,却偏偏被权倾天下的王爷一指婚嫁入皇家成为皇后,柳素泞是当真不甘。上半夜时皇帝抬腿就要越凤华宫而去她是半点意见也没,分宫就寝分床而睡相互不用打扰更不用承欢一个男人身下,如此甚好,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诚王。结果一顿胡搞进去,自己一时忘形便把自己绕了进去,被这个男人牵了进凤华宫,这算不算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澈又何必故意说话来气臣妾?澈要跟臣妾说甚么臣妾听着就是。」

秦澈不理,她要掌握主动,要凌驾这个女子,要这个女子完全驯服。

「原来澈是真累了,那就让臣妾侍候澈就寝吧。」说着,便要伸手去解秦澈身上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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