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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三生》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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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 首发--无弹出广告3

那位夫子还是在与叶长安传授学文的时候过去看了看花彻,那个时候花彻仍是在练着那笔不入世俗的字。

夫子看到字时眯了眯眼睛,却没有跟叶长安想的一样惩罚这位书童,只是状无其事的继续给叶长安讲着今日的课程。叶长安嘴角隐约的一撇,还真是没有好戏看了呢。

花彻握笔的手紧了又松开,真是一种蔑视又肮脏的眼神。花彻练得字,不会是自己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因为有些人的心思太多,让他有些疑惑,若是按内心的想法写出来,会不会被看破或是……猜错。

这种有危险的事情花彻不会做,毕竟身份的事已经足够让人起疑了,虽然自己身边的确有过那么一个书童,并且早早的就消失在众人眼前,消失的原因么,好像是因为他的名与主子的名字谐音了。花澈、花彻。但真的是这个原因么?花彻一笑,如果真是这样那花家也未免算得上残暴了。这样的残暴可真是与花家牵扯不上啊……那样一个小书童,是没什么人记住他平凡的样子的就连他的名字都不会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字。不过,竟被一家之主记住,也是在是他的造化。

坐在这里终究是要写几个字的,花彻不明白叶长安让他做他的书童这件事里有几分试探或者监视。花彻便只能坐在那里照着那本书抄写着。

抄书这种事也会让人有几种想法的,比如不曾看过太多的书,更别提背过,所以只能抄写。又比如这人实在是不愿吐露自己的心思……

叶长安在午膳时就回了自己那里,拿起木筷却又想到了那个安安静静的人。还真想知道这个人原先未丧失声音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安静。不过一想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若是一个吵闹的人突然一下子变得安静,这种反差那人自己怎么受的了。特别是这样一个风流韵致的少年。想了想那人写过的字,除了最早写的那几个字之外都没有其他的深意。而那四个“花开富贵”也有可能是那花家三公子让他练习的,所以一拿起笔就先想到了这四个字。

花氏三子,一子知天文,二子通地理,三子……美姿容,善言笑。

叶长安也曾见过花家前两位公子的音貌,虽离得不近,但也能看清这两人的风姿,后辈矫首,但这三公子,叶长安最想看到的人,却从来没有机会看见。

温文儒雅,清川淡,疏朗如玉,叶长安。这是世人对长安公子的评价,每每听到的时候叶长安都会觉得好笑,这种形容落在他身上还真是讽刺。不过也就更想见一面与他并称京都明月的花家三公子。

翩翩公子,美如冠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无双公子——花青佑。叶长安真的很想见见这位俊美少年是不是真如世人所说的那样漂亮,但花家还真是让叶长安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让叶长安一度觉得这花青佑只是被说的好罢了,不然花家为什么不让花青佑真真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仅仅是时不时的流出几幅字画,虽然这些字画也称得上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或者叶长安这个人命太好,他之后也真的见到了花青佑一面,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夏至雨后,湿气正重,叶长安经过花家后巷,就看到一个水墨色的身影,长发未绾未系,光滑柔顺。微微仰着头看着雨丝连绵,即使是在远处都能看清额头的白皙和凝脂的脖颈。也许叶长安本不认识这个人的,只是见到花二公子从门里匆匆出来,给他打着伞,迎进门里。那声叶长安从未在花二公子身上听过的温柔声音隐隐的传进耳里“佑儿。”

叶长安觉得就那个背影就已称得上是翩翩公子,郎艳独绝。略略一笑,原来这就是花青佑……如青青翠竹,萧疏轩举。

在花家行刑时,叶长安也在暗处看着,他真的很想看到那位如竹的公子在这个时候究竟是怎样的狼狈样子,可惜,终是没见到。但是他却在哀泣、恐惧的家仆堆里看到一个漠然的身影,这人有意思。叶长安冷冷的看了看。

之后……叶长安巧合之下买下了那个‘有意思’的少年。虽然买下后就把那人遗忘了……

原来不止物似主人型,连人都似。后来叶长安与好友饮酒时向好友笑谈道。

好友盯了他好久,才缓缓说道,眼见的不一定真实。

的确……因为叶长安认为的花青佑,只是他凭一个背影联想的。最后的花彻拿着笔在纸上回答叶长安最后一个疑问的时候,叶长安才知道眼睛是会骗人的。

花彻回到屋里,尝了尝那些饭菜,才突然发现,自己是尝不出这些味道了。就连每次咀嚼都会有一种刺痛。倒了一杯清水,漱了口,花彻眼眸空洞,手指无意识的摸着杯面。觉得这杯面有些不对劲,转了转被子才发现,粗糙的杯子上有一朵擦拭不掉的红梅。

香淡冰脂寂寞开。

下午的课程仍是如此,叶长安与他的夫子交流着,花彻一人默默抄写着书本。这样的无趣让花彻觉得,其实这人有没有书童都一样的吧。费了功夫找书童还真是多此一举了。这样一个夫子也是让花彻惊讶了,学生都不在听他的课,他竟都不介意。把他真正的学生分的真清楚。

花彻嘴唇轻抿,好像忘了自己耳疾一般。叶长安午后时看向花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不仅被看的花彻感觉到,连一旁的夫子都发现了。花彻低着头看着夫子把卷起的书敲了敲叶长安的桌子,再讲起课来。只是那老头看向花彻的眼神是越来越蔑视,让花彻有些莫名。

他好像没得罪他吧。花彻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咳,这是他自那之后发出的第一道声音,然后就大口的呕血,一些血块全被吐到了纸上。

叶长安自然是看到了,只是却牢牢地坐在那里,看着这个书童,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夫子冷冷的看了眼离着花彻更远了一些,直到花彻吐完,施礼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之后都没有再靠近。

花彻四肢僵硬的将东西扔掉,之后换了身衣服,又继续回了学堂。没有允许,书童还是得继续待在那里的。花彻进去的时候,夫子已经不知影踪,只有叶长安负手而立的站在窗前。

花彻不知该做什么,只能站在叶长安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同样的看着那里。叶长安的皮相很不错,虽是年少但却在模样初成的基础上自有一番风流神韵。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若看不到他的无情模样,还会认为他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多情书生。而看过他的无情……花彻笑了笑这点上他们还真的很相似。

叶长安偏了偏头,眼神很冷,脸上也有种刺眼的冷笑。花彻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连动都不动。等到叶长安恢复成原先的温和形象,再看着花彻时觉得夫子的猜测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这男子长的太艳丽。

走过去抬起了他的下颚,手指磨拭着脸上的皮肤,还能感觉到若是养的很好,绝对是白皙胜雪,肤质柔泽。皮肤苍白微凉,如同他眼中淡淡的古井,唇色很淡、轻轻揉过还有那种软软的触感。丹凤眼狭长,眼睛微微的上挑,勾起了不少春色。叶长安察觉到那人身体一震,嘲笑的看着花彻离的他远了一些。

花家的人果然都跟花一样,叶长安说着。只是他也知道眼前之人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嗤笑了声,他还真的想见到那位花三公子的脸。跟这个贱|奴比起来,谁更有魅惑。

嘲讽的看了看夫子应坐的长桌,好像又听到夫子之前的指责,“将娈童带到这里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娈童?不得不说长得还真像,只是这种带着毒药的花,公子我还是不采为妙。

花彻的眼睛的颜色很深,更算不上清澈,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暗”,如黑夜降临的那一刻一样。此时黑夜的眼睛就一直看着叶长安,这人跟花彻一比还真不算高,虽比花彻长了一年,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真是太微妙了。

叶长安仍是在笑,笑的很温和,与花彻的笑不同,花彻一笑从来没有这么深藏不漏过,他的笑很张扬,很不羁,即使性格变了,他的笑也从来没变过,所以……他从那时起就不曾笑过,他觉得这种笑太讽刺,太刺眼。

“聊聊你在花家的主子如何”叶长安在纸上这样写下。

花彻看了叶长安一眼,拿起笔来在思量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花家的主子很多”

叶长安笑意不变,继续写着“花三公子”

“接触不多”花彻的回答也很简练,看了看正在写下一句的叶长安,眼眸更深。这是在怀疑他没死吗,还是……发现了什么。

“那你一直侍奉在谁的身边”既然接触不多却如此相像,叶长安觉得或许是有人促成的。能发现花家的这段秘史也是可以弥补自己的遗憾的。

花彻想了想,他应是早早就消失在众人面前的,理由是生病。这点应该是能查到的,那这人……若说他没查过他的身份,花彻可是一点都不信。所以,他问这个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未曾侍奉过其他主子”

叶长安又勾了勾唇角,花家就白白的养着一个下人,什么活都不用做?还真是仁慈的一家。怎么我就是不信呢。

“青佑”叶长安在纸上写完后看到花彻眼神隐晦的一变,满足的笑笑。果然还是跟在花青佑身边的吗。跟着主子身边却被用生病的借口再也未曾出现在别人面前,还真是值得思量的一件事啊。

眼神投降即使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仍显瘦弱的身躯,纤细的腰身。

花彻看到‘青佑’两个字时第一感觉就是被发现身份了,但是发现叶长安眼神暧昧的看向他时,他又迷茫了。这种事有什么值得暧昧的吗?

腰肢上的视线太浓,花彻不留痕迹的移了移身子。觉得自己认为身份暴露的想法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很明显的是这位叶家大少爷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安安分分的埋着头,花彻很认真的思考,到底能从花青佑到花彻联想到哪方面去?

察觉喉间、肺间又有不适,花彻强压了自己的感受。只是身躯震了震,冲入口腔的血液再次退了回去。

或许叶长安怀着认为自己应该好好照顾下与自己很好奇之人关系密切的想法,又或许是别的什么理由,这次看着花彻身体不适时,叶长安给他叫来了大夫。并且在大夫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

花彻表现的很沉,看着自己的双耳被人动了几下,之后……

叶长安没有太多的功夫陪着这位书童,所以早就在跟大夫说完话后走了。那转身的风度还真是让失去身份的叶长安看的眸子深了不少。

不知道这位大夫是不是叶家的人呢。花彻看了看正坐在桌上写药房的大夫,内心理着一些错综杂乱的想法。

大夫写完药方后,吹了吹纸上的笔墨,却意外看的桌上一只与别的杯子不同的茶杯,手捻着上面的屑,放在鼻尖闻了闻,放下药方拿着笔踌躇了下,却又在药方加了几味药材。之后交给了花彻。

这夜……花彻房中浓浓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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