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三婆让建智准备好砍柴用的工具和水便出发。无弹出广告小说 一路上建智不停地哼着连自己也懂的曲子，帽子下的脸庞有点黝黑。三婆跟在后面边走边想着心事，二婶曾经和她说过，再好的兄弟始终会分家。是呀，

建军两口那亲热劲让做妈的都有点脸热，天天躲在屋子里，地里的庄稼也没象往年一样照顾。建智这孩子

老是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再过几年也到成家的年龄。不知老二和老三现在过好不好，虽然每

年都会偷地去看望他俩，却怎么也弥补不自己对他俩的亏欠，更不敢和他们相认。每当夜静时总希望他们

会回来，想再听到他们叫自己一声妈呀！要是四个孩子都在自己身边，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妈，那个拉牛的不是二哥吗？”建智指着远处的身影小声说。

“别张声，妈不能见他。快走。”三婆拉着建智的手往另一条小道转去。

“妈，难道你就这么怕见二哥吗？”

“建智，妈对不起你二哥和三哥，是我欠了他们。”

“但他毕竟你的儿子，是我的亲哥。”建智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如果当初我把你送给别人养，长大后你还会认我这个妈吗？”三婆猜测送出去的两个儿子会怨恨自己。

建智听出母亲话里的辛酸。是呀！当初要是把自己送出去，自己现在会怎样对她呢？又会不会埋怨她呢？听二婶说那个年代是一穷二白的，一个女人拉扯着四个孩子就如寿星上吊----只有等死的份。老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样为难人呢？

“建智，以后见到你二哥三哥，千万别叫他们。尽量避免与他们相遇。”三婆的声音有点沙哑。

“妈，我听你的，你别难过，大哥和我不都还在你身边吗？”建智转头对三婆说，正好看到三婆用手擦着眼眶里的泪水。

“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们都身体健康，好好活下去就行。”

“妈，你看！那座山好浓密，不如上去看看。”建智有意叉开话开，指着不远的山说。其实那山他们上年年底已经来过，里前的干柴也砍了不少。

“那就上这座山吧！”三婆没有看建智指向的那座山，停下来回头看着二儿子拉着牛远去的身影，仿佛要把这一刻永远刻在心里。

山上很闷热，今天连风也没有。树梢静静地竖着，不屈地向四周散开，偶尔传来几声山鸟的叫声。建智拉着三婆休息，这会儿三婆正望着地上的小草发呆。建智在一旁用帽子扇着风，嘴里不时骂着，天气实在出

奇的热呀。

“妈！妈！喝口水吧！”建智把盖子拧开的水壶递到三婆手中。

“建智，你也快二十了，再过几年等赚到钱妈再给你盖新房娶老婆。”三婆拿着水壶洒了一些在地上，说完后才喝水。这个洒水的习惯是小时候便养成，老人们都说无论到哪个地方，如果要喝水的话先敬土地爷

。三婆也是这样跟建智和建军说的。在村里头还有很多不成文的古老习俗，一代一代地承传着。

“你说到哪去了，哥这不才刚结的婚吗？”建智知道母亲还在为二哥三哥的事难过，只得又扯开话题说：“那边有几颗树象干了，我去看看能不能砍？”

“把水壶盖给我。”三婆对这个小儿子毫无办法，这家伙不仅脑子转得快会看场合，而且鬼点子多。

“接着了！”建智在几步开外把水壶盖抛往三婆这边。

“你呀！就象长不大的小孩，正经点。别人象你这年纪已经当爸了。你看村里的小黄。”三婆想训建智，那家伙却装没听到，脚底板擦油似的溜了。

三婆摇摇头，把拧好盖子的水壶放到树头旁，然后拿起柴刀又往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阵阵砍柴声惊起了一群飞鸟，三婆今天有点魂不守舍，是来时看到二儿子又勾起她那伤心的回忆，一不留神就把手指.xzsj8.砍伤。

“建智！快来。我砍到手指.xzsj8.了。”三婆毫不惊慌地向建智喊，换了平日一定会疼得眼泪直流。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建智飞奔过来，边用随身带来的手纸（以前专门用擦屁股用的那种纸，现在基本消失。）清理三婆左手食指的伤口。

“砍这条柴时刀被反弹回来弄伤的。”三婆向一条柴嘟着嘴，示意建智看。

“今天就到这算了。我们先回家把伤口处理好。”建智强拉着三婆往山下走。

“不行，柴放在这里会偷的。”

“柴被偷了事小，手指.xzsj8.感染了事大。”建智把从村医那里听到的词搬了出来吓唬道。

“总得把柴刀和挑担拿回去吧？这可花了不少钱才买回来的。”三婆在心疼着这些工具。

“丢不了的，我和你回去马上就来。”建智硬拉着三婆走。

回到家处理好伤口后阿花也跟着喂猪回来了。看到地上的血迹和三婆包扎着的手指.xzsj8.她有点慌：“安人，你的手指.xzsj8.怎么了？”

“大嫂，我妈的手被刀砍伤，伤口挺大的。你帮我看着她，不要让她碰水。我还得去把柴弄回来。”建智马上接口说。

“他叔，你去吧！安人有我看着就行！”

“妈，你别乱动，要不然伤口又会流血。我去二叔家借辆木板车，要不然走两趟太费事。”建智说完就往外走。

“安人，我去准备饭菜，等建军他们回来就能开饭了。你小心伤口，不要乱动。”阿花关切地问，不知道是发自真心还是害怕。

“阿花，我只伤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可以干活的。”三婆倔脾气又上来，语气很友好地说：“当初你家公去后，我一个人挑菜去市场卖，第一次挑就挑了一百八十多斤，把我的肩膀压得酸痛酸痛的，第二天不

照样担吗？”

“那怎么一样，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况且还有我们在。”阿花想表达对三婆的关心，却找不到更好的措词。

“那我烧火总可以吧？”三婆听到阿花这样说心里暖了好一阵，站起来想帮忙。

“你就坐着吧！等伤口好了再做。要不你就喂**！”阿花看三婆实在闲不下来，想来想去只好这样说。

“喂鸡也不花多少时间。”

“那你就到二婶家坐坐吧，等会吃饭我再去叫你。”阿花突然想起二婶来，她本想让三婆找赵婶去，但赵婶对三婆的成见不会一时半会就能化解。

“那我先把鸡喂了再到你二婶家！”三婆终于妥协。

三婆喂完鸡就去了二婶家。阿花看着三婆有点陀的背影不俏地叨囔：“这老家伙还真难侍候。”和赵婶一样的本性在这时显露出来，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莫非是遗传？

赶在天黑的时候哥俩才一迸回来，他们刚好在路上碰上。建智把三婆受伤的事给哥哥一说，两人前拉后推驱着木板车快速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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