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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舞影》二 关 怀 备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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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第二天的清晨。

空气很新鲜,微风轻拂着,吹得教人心清神爽。

聂依航早早地便爬起来了,尽管昨夜睡得不甚好,但他依然是神采奕奕地跑到了大门外去开始锻炼身子来。

“早晨!依航!”正当他运动得起劲,那团长不知何时竟神奇地出现地他的面前。哦!原来他是从外面买菜回来了。

“团长,早晨!”聂依航边擦拭着热汗,边礼貌地回敬道。

“我们的这种工作呀,就是要挨得艰苦!”

“明白!团长!”

“往后呀!你可得虚心一点向师傅们学习舞蹈,学习唱歌!”

“知道!团长!”

“你做那‘虎卧撑’一次最多能够做上多少下呀?”那团长像个慈祥的长者般地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他道。

“三十下绝没问题!”聂依航十分响亮地回答。

“啊?!你这可不行呀!你还得多下苦功呢,要三百下才及格呢!”那团长眼珠子一滚,眉头一皱,阴着脸,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天呀?——三百下?!”聂依航一听,倒吸了口冷气,尖叫道。

“不错!三百下!”团长似乎对他很有信心一样,脸上立刻又出现了笑容,接着又问:“你会用手走路吧?”

“什么叫‘用手走路’呀?”聂依航闻所未闻,十分稀奇地反问他道。

“就是用那手撑在地上,双脚向天,颠倒过来走路呀!”

“唉呀!居然还有如此稀有古怪的舞蹈呢?”

“那你应该会‘后空翻’吧?”

“我……我不会!”聂依航羞愧地叹息着,脑袋摇得像个铃铛。

“你什么都不会,那你如何上台去表演呀?这可是舞蹈中的基本功呀!若是你想真的要将这些功夫都学到手,可还得多下一番苦功夫哩!”团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郑重地说。

“团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下苦功的!”

“好!我就等着观赏你的精彩表演!”那团长说完,便将那部自行车从侧门推进了进去。不一会,他竟又折了回来,手中的菜已经不见了,搬来的却是一张椅子,他满面春风地坐了下来,全神贯注地看着聂依航练功,边细心地从旁指导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他便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休息一下吧!洗把脸,我请你喝早茶!”

聂依航依言,当他洗过了脸,走出来之时,发觉后面的根本没人跟着上来,于是便奇怪地反问:“团长,不等他们了么?”

“呵呵!这可是对你的特别的照顾,懂么?更何况他们可能要睡到午间才醒呢!”团长乐呵呵的笑着说。

坐在了餐馆里时,聂依航边品尝着早点,边细心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团长。但见他蓬头垢面的,可样子却很是威武,是条粗犷的汉子,满络腮的胡子,怒目圆睁的教人望而生畏!但,当他展齿一笑时,却有副长者般慈祥的笑意,十分的平易近人。他的声音十分豪犷,大刺刺的说了一口好浓重的广州方言。他的话题十分广泛,海阔天空地说着,真是趣怪之极,听了教人笑得前仰后合,耳目一新!

当他们回到了投影埸时,别的大都已经起了床。聂依航闲着无聊就走进那左侧的小房子,跟那名放映员海阔天空地瞎吹了一会,后来那人有事就先行离开了。只剩下了他,无事地便按响了放在那桌子上的录音机,不消一刻钟便有人要他将音量关小,结果没等多久,那人竟然从被窝中一跃而起,指着他叫骂连天了起来!

“快!关掉录音机!关掉它!”

聂依航一惊,吓得魂飞魄散,像是撞鬼了似地飞奔着溜出了那个小房子。那人此时早已站了起来,正双手叉着腰,怒发冲冠地对着他喋喋不休地咆吼着!

聂依航吓得屁滚尿流,急忙闪到了一角,半响都不敢吱出声来,还真以为自己误闯了“恶人谷”呢!

后来,那团长闻声赶来,说了好些安慰的说话,那人这才住了口,气呼呼地瞪着聂依航恨恨地离开。

“你下次可不能太早开录音机啦!知道么?”团长虽然满脸的不高兴,但他依然是笑面春风地对聂依航阴声细气地柔声说。

“还早呢?现在中午都来啦!”聂依航理直气壮地争辩道。

“‘鼓王’的脾气是大了点,你可不要见怪呀!”

“‘鼓王’?他是‘鼓王’?!”聂依航禁不住瞪大了雪亮的眼睛十分羡慕地想看清一点那人的脸孔。

“不错!‘鼓王’——八年的‘鼓王’呀!”那团长也禁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说:“一级棒!”

聂依航不由万分敬佩地仔细打量着那位“鼓王”。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膀宽腰圆,长着一头微微发黄而略卷的的浓发,清癯的脸孔,粗而密的眉毛,下巴长着一簇小胡子,那双犀利如鹰的眼睛正恼怒万分地瞪射过来。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瘦骨如柴,弱不禁风,俨如林黛玉似的少女,正附着他的耳朵在阴声细气地说着些什么?

过不多久,好快地便到了午饭的时间。

在投影埸的后门,那里早已经围拢着一大堆等着开饭的人群。但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中年人手里拿着那个又大又粗的饭盘,满满地盛了一大盘的大白饭,最后还往下使竟地压了好几下,就像刚刚放监的饿鬼般,就连那白饭他也连啃上好几口,菜还没来得及分,他的那只“猫爪”早已经伸进了菜盘中去偷吃了起来……。

“喂!你如此的猴急,小心我少分你的菜呀!”那个穿着雪白的长舞衣的少年将筷子一扬,狠狠地敲了他一下,大声地喝道。

“司机最坏!他每次分菜总爱偷吃!干脆下次叫团长买些菜盘回来,一人一盘好啦!”站在一旁忙着分菜的一位漂亮得像公主似的少女也大声地抗议说。

“这样最好!免得大家都埋怨李小云分菜不均!”此时,另一位胸部丰满的少女也插口说。

“可不是么?大家都过来瞧瞧,李小云和东明的菜为何如此的多呀?”那白衣的少年指着菜盘忿忿不满地大声说。

“那你为何又不分呀?”那李小云便大声地嚷道。

“若是我来分菜的话又由谁来炒菜呀?”那白衣少年理直气壮地大声反问道。

“我可管不了你们由谁来炒菜呀!……不如高海由你来炒菜好啦!”李小云怒气冲冲地,雪白的粉脸此时早给气得通红通红的,竖着冷眉,对着那个胸部丰满的少女大声地说道。

“不行!我坚决抗议!她炒的广西菜最是难以下咽了!”那白衣的少年第一个提出了抗议。

“唉呀!分菜吧!分菜吧!……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几时休呀?我都快要给饿疯了!”那名司机捧着饭盘在哪里急得团团转,哞哞地发着牢骚,气呼呼地大声怪叫着。

“你们都在这吵闹个什么呀?整座房子都快给倒塌下来啦!”此时,那团长闻声赶到,沉着脸,大声地质问道。

“团长,那李小云主张要买菜盘回来呀!”高海一见了团长就大声地说道。

“买菜盘?买菜盘回来干嘛呀?”团长莫明其妙在反问。

“分菜呀!梁一鸣老是说我偏心,分菜不均,我建议不如买些菜盘回来,一人一碟,明摆着分菜,这样可能会公平一些,不然他总是说我给他分少了!”李小云娇声娇气地说道。

“好啊!我也赞成这个做法!这样的话,你们的这班哗鬼就不会狗咬狗骨了!高海,你下午马上去买一些菜盘回来!”团长指着高海说。

到了吃饭的时候,聂依航也跟着他们一起同吃。

此时,他才发现那个胖子和一个漂亮得如西施般的女人坐在一起,身畔还有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子在那里默默地吃着;“鼓王”则和那个“林黛玉”坐在另一端吃着饭。这个不大的歌舞团竟成了三国鼎立的餐位世界。

午饭刚过,在那观众的座位下竟悄然无声地坐着一个十七、八岁,一头的“椰子装”,淡眉秀目,鼻尖嘴小的少女。只见她身穿着一件白衬衣,黑色的裙子,横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手中正拿着一部单放机,那小腕上戴着一条银手链和一个极漂亮的玉环,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音乐。

聂依航也走了下去,轻轻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什么?”那名少女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便马上关小了音量,反问。

“我是在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容丽!”

“那边的那个女孩子呢?”聂依航指着另一个女孩子问。

“陈强英!”

“那边的那个男孩子呢?”

“梁一鸣!”

聂依航停止了发问,她便重新听起了音乐。

午睡刚过,那团长便吩咐大家开始装台布幕。于是,这倘大的一个舞台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男的拉线装灯,女的挂前幕后幕。聂依航就像轮渡般在哪里驶来驶去,见着哪里忙就帮到哪里,好一番的忙碌,不禁已经是汗流浃背,身热如焚!等将那些排灯和一个圆溜溜的水晶球也都升起来之时,整个舞台一下便焕然一新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便到了华灯初盏时份。

“依航,你今夜就负责看守这门外的那些东西吧!”晚饭刚过,那团长便跑了过来说。

“团长,我今夜不用上台表演么?”聂依航十分意外地反问。

“就当是对你的特别照顾吧!——也许以后跳到你不想呢!”团长神秘地笑着对他说。

“谢谢团长!”聂依航一听,当即便乐得弹跳了起来。说实在的,他还真的害怕上台献丑呢,虽说他做梦都想着要上台去表演,但是到了这关键时刻,总难免会有点心惊胆战的,毕竟,这上台表演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原来,这只是个尘封了多时的投影埸。这夜是特地请来了这支歌舞团来作开张的演出。

此时,那嘹亮的歌声突然四处飞扬,一下子便引来了大批热情洋溢的观众,他们全都水泄不通地挤逼在大门之外,争先恐后地观赏着那些五彩缤纷的歌舞剧照。

不久,那些观众便已经开始鱼贯而入了埸。

聂依航高高在坐在了那堆行李箱上,万分稀奇而又万分自豪地望着那形形式式的进埸观众。

“团长今夜就让你看守行李么?”冷不防背后有一把少女的声音在问。

聂依航给冷吓了一跳,蓦然回首,但见一个牛头粉脸,浓妆艳抹的女孩子突然冒现在他的身后,像个怪物般地在哪里四处乱翻着东西,只见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健美服,玲珑浮凸,那富有弹性的胸脯骄傲地高耸着。哦!细看原来她是高海,她是来寻找东西的。

“是呀!”聂依航点头回答道。

“你可得看紧呀!丢失了那就大件事了啊!”那高海上下动了动白花花的粉脸,一本正经地说。

“知道了!海姐!”

“哟!你可别这么喊我呀,怪痒痒的!”

“顺口溜罢!”

“那你今年多大了?”高海突然感兴致地问。

“十九岁!”

“呀!那你比我还大呢!我才十八岁!”

“那你的资历比我老呀!该当是姐姐了吧?”

“口甜舌滑!”高海笑骂了一句,瞪了瞪大眼睛,取了东西就大步流星地赶进埸里去了。

不一刻,一轮急促的击鼓声骤然响起,乐曲飞扬,强劲的音乐节奏正适带出了这夜的演出时间。但听那欢快轻松的旋律一阵阵从埸内传出,清音妙韵,余音绕梁,直教人精神为之一振,疲劳尽迨!

聂依航大喜,急忙一跃挤到了门前,撩起了一角的门帘,探头进去偷看了起来……

但见那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在舞台上明灭幻变,耀眼的光芒教人眼花缭乱的睁不开眼,仿佛像是闯进了一个前所末见的花花世界!

舞台的两侧忽地蹦蹦跳跳地弹出了四位活力十足的青春美少女,但见她们手中各执着两个鲜红色的大彩球,随着音乐的跳动,极有节奏地奔放十足地挥着、舞着……

细听那首耳熟能详的轻快乐曲时,原来正是风云乐队的成名之作《ANITA》——“ANITA/ANITA/

心中的爱歌/来让我/来让我/再次跟你/齐唱出/齐唱出/心中的爱歌……”。

聂依航随着那首轻松愉快的乐曲,默默地轻哼着这熟悉的歌词,不知不觉中已完全忘掉了那身后的大堆东西,深深沉醉于这完美的音乐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然回省过来,望着那些东西,极不情愿地折回身去,老实交巴地坐回了原处,百无聊籁地重新看守了起来。

但见那大门外的电灯骤明骤暗,埸内的乐曲一浪接一浪地震撼着,时间在悄然无声地流逝着……

不一会,猛地听到了一名女歌手唱罢了歌曲,便响亮地说了句:“下面有请我们海鹰歌舞团的霹雳舞士为大家作精彩的表演!”

话音刚落,全埸的掌声刹时响遍了全埸。

聂依航再也按耐不住,急忙撩开了那道门帘,如猫一般嗖地钻进了埸内,在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观赏了起来。

但听一首强劲的《荷东》舞曲骤然响起。

一个身穿着“迷彩服”的少年从那台侧一个飞身冲刺,以胸抵地像箭般滑出了舞台的中央。紧接着,他便半端半跪地来了一段极为利害的“扫堂腿”,然后的便是“擦玻璃”等好一阵子的柔若无骨的“柔姿舞”表演。但见他从上至下,再从左到右,所到之处,无不如一只动物在窜,高超的舞技,优美的姿态无不教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那台下的顿时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喝彩声。

忽地,只见他往前一个纵跳,双手竟撑在了地上,两脚倒挂了过来,用手在地上轻松自如地起了路来……

刹那间,那暴风骤雨般的掌声直涌上了舞台。

舞台上的少年此刻已经突然站立了起来,跳出了那奇妙.xzsj8.莫测的“太空舞步”,他的舞步新奇而且夸张,就像是在太空上慢腾腾地探索一般,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突然,他的一个急滑,整个身子都给滑在了地上,当观众们还没弄清究竟之时,他的双腿此时已经一个急旋,嗖地一下,好快!发快!整个身子在舞台上急速地狂旋了起来……天啊!原来这就是霹雳舞中的“背旋”!只见他在那舞台上不知狂旋了多少个圈子,看得教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时他竟一下弹跳了起来,继而便踏着轻快的舞步悄然无色地退回了后台……好一段相当精彩的霹雳舞表演!

刹那间,那尖叫声、口哨声、掌声风起云涌般响彻了整个剧埸。

不久,一阵极为轻松愉快节奏的乐曲呼之欲出。

整个舞台的霓虹灯明灭幻变着,七彩的灯影照亮了全埸,一曲扣人心弦的劲歌——《夜半惊魂》悄然唱出……“天阴阴/晦暗暗/夜半惊魂/靠向我那个是谁人声音?……”不一刻,在那舞台上顿现了那位貌若天仙的“白雪公主”李小云。但见她穿着的是一套极漂亮的彩裙,高高耸立着的秀发就像是那开屏了的七彩孔雀般光彩夺目,她那丰姿秀逸魔鬼般的身材亭亭玉立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穿的是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子,那双油葱似的玉手正拿着麦克锋唱出了甜入肺腑的歌声,她那奇特的梳妆,那冷艳而不可一世的神情,她的一出现,顿时便艳惊四座,全部观众的目光无不被她的美貌所震摄!刹那间,台下观众的掌声铺天盖地地直涌上了舞台,那手掌都几乎给拍破了!

李小云继而唱了两首歌,曲曲动听,那所获得的掌声可比那刚才的霹雳舞表演还要略胜一筹,多上好了几倍呢!直到了她完全地退离了舞台,那台下的这才回复了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埸演出才宣布结束。

“依航,你辛苦啦!”等观众们一散退了埸,那团长便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大门之外,极为开心地大叫道。

“不!我不辛苦!”聂依航从那箱上一跃而下,应道。

“你真的不辛苦?”

“真的不辛苦!”

“那好!你就到舞台去帮忙收拾东西吧!”

“好!”聂依航应了一声,飞奔着直冲进了埸内,加进了帮忙的行列。

那狭隘的舞台上此时早已经是忙碌得不可开交,有的拆幕、有的收灯、有的卷线、有的收鼓……这倘大的一个舞台顿时便是寸步难行!

聂依航在哪里也手忙脚乱地帮忙着,等将舞台上人全部东西都收拾干净,大伙们这才忙碌着去开铺、洗澡……此时,夜已是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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