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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杰明传前篇之雪中苍茫》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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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两个魔族少将入侵元帅府事件,惹得府内沸沸扬扬。开 心 文 学 元帅大发雷霆,将府内警备队长和京城警备队长叫来一顿痛斥。雄武在一旁还想劝解一下,说狂欢节嘛,放松一下难免,而且那两个少校会强气决——隐身术,也是魔族中专攻潜行的人才了。元帅听了,便将矛头指向雄武,骂起雄武来。雄武知道师兄这个阴晴不定的坏脾气,只管喝着酒,让师兄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而本杰明方面,正是元帅怒火之源。本杰明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还在抢救。爆武见元帅这几天对谁都乱发火的脾气,便忍不住讽刺了句:“这小子喜欢拿身子当剑靶子,好玩么?”这句话更是惹得元帅的老脸更阴沉了,死盯着爆武,爆武见他这气势,转过头望向远方,仿佛在感受生活之美……

到了晚上,主治医生将情况报告给了元帅。本杰明身体穿刺至伤虽然严重,但幸好都是“生劫”,即绝大多数情况下上对生命无危害。而最后两下攻击最为凶险,好在本杰明似乎挪动了一下攻击方位,打到了“生死劫”上,可以保证一半的生存概率。现在从观察情况看来,如无意外是能活下来的。元帅听到“生死劫”,想起前些日子中经阁修身课的授课老师所说。那个老师说前几天按照例行的教学方案,讲到了人体的“生死劫”,属于修身课非重点内容。结果学生反应一如他所料,觉得这东西无聊,说什么,怎么让别人刺受伤最小,这样的功夫学起来太窝囊了!本杰明说实话也觉得这个无聊,但还是耐着性子全记了下来,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保住了一条命。

元帅见本杰明没事,心中舒了口气,安稳睡了一觉,脾气恢复正常了。本杰明昏睡几天后,终于在一个早上醒来了,见到若琳趴在床边睡着,眼圈有些发黑,想来是照顾自己所以没睡好,只觉一种温暖的感觉流淌在心中。本杰明摸了摸若琳光亮的秀发,见她一直睡着没醒,甚是香甜,嘴巴还砸吧砸吧的,忍不住笑了笑。想起前些日子的惊险,至今心有余悸。看了看外面,想到反正还是暑假,本杰明又闭上眼睛睡起了回笼觉。

这一次养伤养了一个多月,期间由下人照顾,若琳常常跑来探望,雅卡、米歇尔等中经阁朋友也常来探望,直到本杰明腿上伤好,已是仲夏。本杰明下床来,走过园子来到水琴住处,想看看水琴,因为这几天一直没看到水琴的身影,让他略感奇怪。他来到水琴处,只见水琴住处到处是水缸,院子里面地上全是水,正待想走近,屋子里面射出一道强劲水流,直直喷进了院子里的一个空缸之中。“嗯!这个使得不错!”是雄武的声音。“嘻嘻!”是水琴开心的笑声。本杰明走了进去,看见水琴围着水缸不停搅动着,雄武在旁边指点。两人见到本杰明下床来,都是一喜,水琴一蹦两跳过去把本杰明哥哥一把抱住,“痛!”本杰明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原来身上伤口还并没完全好。水琴连忙松开,满脸可怜问道:“哥哥对不起,痛么?”直到本杰明那一贯的微笑,才化解水琴的心中的内疚。本杰明还不认得雄武大将,经过水琴介绍才了解前因后果,心中甚是感激。

本杰明指了指水缸,不明白是做什么的,经雄武解释才明白,上次几件事皆是因水琴而起,导致本杰明受如此重伤,因此水琴拜托雄武叔叔,要他磨练自己,不断变强,从而能与本杰明哥哥并肩作战,不再当那个只会躲在后面慌张哭泣的小女孩子了。本杰明听了,摸了摸水琴的头,沉默不语。

又过了一段时间,本杰明伤口完全好了,元帅集齐四人,与雄武在一起宣布一件事。雄武原先一直镇守第一大陆,近来与荧武大将换防,从此驻守人盟总部。趁此,决定收两名弟子,光武也决定收两人。水琴听了,很是高兴,因为雄武叔叔亲切温和,长得也很成熟很有型,比凶巴巴的爸爸不知道好多少倍,所以积极响应要雄武叔叔当自己的师父。岂知,安排是这样定的:由于雷道与风道、火道都相克(金克木,火克金),无法发动配合技,一同修练的话也不太妥当,所以只能雷道与水道组合(金生水)。风道与火道组合(木生火)。而元帅点名要教本杰明,因此只能水琴与本杰明一起成为了元帅之徒,雅卡与米歇尔成为雄武之徒。元帅性格向来阴晴不定,城府很深,惹四人害怕,所以米歇尔很是高兴。至于雅卡,虽然不能和水琴一起成为师兄妹,有点遗憾,但是想到元帅那股压迫感,觉得还是雄武为师比较好。

交代完了,就是正式拜师。敬天、敬地、敬人。走过仪式,四人就正式成为了当世两大高手的弟子。除正常上课外,课余还要向光武、雄武学习相应的属性技能。

又到秋天,前方战事太平,元帅事务也比较少,抽了空,带着本杰明与水琴前往三江故地重游。水琴见是出来玩,显得十分兴奋,而本杰明却心知肚明元帅此举的意义。

三江,一个令人怀念的地方,承载了太多不可承载之重。景色依旧,故人不再,现在的三江大多是其他地方迁来的居民。虽然三江是个令人畏惧的战场,但是一旦将魔族赶出三江之外,三江的优势就显现出来。这里沃野千里,气候温润,景色宜人,三江之水自北向南流动着,透出无限灵秀之气。

本杰明随元帅走过三江之时,看两岸锦绣繁华,人民安居乐业,心中一动:“假如那时撤入关内,此时三江怕是陷入一片地狱的凄凉之地吧……或许,一部分人的牺牲,才能换取后世之福。”

三人继续走至四连关之处,此处正是三江的要塞,是四座关口卡主通向三江之路,一旦四个关口任一关口失守,则后面无险可守,三江会全线陷落。不过现在,四连关由人盟精兵屯守,且山势险要,易守难攻,人族前线已经推进至四连关外上千里的远方,已经不成问题。

从四连关走了出来后,有一片极为开阔之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城背水而起,名叫“上野”,以造船之术名闻于世,也让此地繁华富裕。然而元帅却不急着进城,而却走向了城外远处的一座山中,顺着山路慢慢走上去。这座山中有一块陵园,元帅在山路边买了些蔬果鲜花,走到了园中,跪在了一座大石碑前。水琴与本杰明不解地跟着跪下磕头后,本杰明抬头仔细看着石碑上的字,上面的内容好像是祭奠三江大战阵亡的将士,之后是很多人名与对应的军衔,为首,军衔为“元帅”。

元帅站了起来,对本杰明与水琴道:“这是三江大战战死的人盟将士,也是我的恩师,我的弟子,水琴的母亲之墓。”水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自小与爸爸在一起,并无妈妈的印象,没想到,自己的妈妈竟是永远沉睡在这里。元帅望着南去的大雁,说道:“那年,我是大将,驻守西京,而根据调配,大部分将士在四连关外征战,包括了水琴的母亲中将露易丝,元帅佑武和我的徒弟柏兰德。然而魔族军铁了心要攻入关内,竟出现了四名大将带军进攻之势,最终人族不敌,一泻千里,被攻入了关内。”

元帅转过身,看着石碑道:“那时,佑武元帅在兵败之后作出了一个决定,就是驻军上野,在这片开阔之地与魔族军一战,而非顺江而下撤入祁山关内。”这回是本杰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个决定是犯尽兵家大忌啊!败军之势,却强行背水而战,而且在这片开阔地形上与魔族军正面迎敌,这太荒谬了!”

元帅转过头来,盯着本杰明,用严肃的口吻道:“确实如此,大多数将领都是这样看法。假如顺江而下,主力可保,恩师可保,妻子可保,爱徒可保,但是,三江之民不可保。”这一下,本杰明顿时语塞。魔族大军残暴的行径闻名于世,所到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佑武大人正是顾念三江之民,便殊死一战,展开了三江大战,不幸战败,主力大伤,最终三江全线失守,也就是你父母遭到杀害的原因。”

本杰明听了元帅的话,闭目沉思。

元帅俯视着本杰明道:“本杰明,看着我!假如是你,你该如何!”本杰明睁开眼睛道:“守上野是为了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犯尽兵家大忌,最终主力被歼灭,不守则是放弃任何希望,眼睁睁看着三江之民尽屠!为了微渺的希望,受尽歼之苦,但如果不守,则没有任何希望,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元帅缓和了一下语气,“你再想想,先前三江反攻,又有什么想法?”此时本杰明,彷徨在“胜利”与“保民”之间。若从人族胜利的角度,必须撤离保存主力,但是胜利的最终目标是为了人民,结果为了胜利反而要牺牲人民,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元帅见本杰明沉思而且困惑,打断道:“假如,三江大战要守住上野,保住三江之民,需要哪些条件?”

“这里是绝地,又是败军之势,需要力振三军之威,止住败军之势,然后背水一战正面至少要三倍威力于敌人,方能守住上野,击退魔族军。”本杰明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元帅:“魔族入关,带队有三名魔族大将,二十一万魔族大军,你认为那时我们会有九位大将,六十三万大军吗?”本杰明听了,再次语塞。

元帅:“假如,我们那败退的十三万将士,每个人有以一敌十的强大力量,而高级将领中,有九名大将级实力,我们就可以获胜了,所以,你知道本质原因吗?”

“徒儿不知。”

“弱!人族太弱了!将领太弱了!你,我都太弱了!”元帅指了指石碑,怒吼道:“他们都太弱了!”元帅一改平日的平静,显得十分激动。

最后,元帅说了一句话,在本杰明心中回荡:“弱小,无法保护任何人,无法做到你想要做到的任何事,无法让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而强大,可以以一人之力,创造一个世界!因为,这个天下,是强者天下!”

元帅与本杰明、水琴祭奠完将士们后,继续沿着山路信步走着。秋天,枯黄的落叶,血红的枫叶,在暖色调中,让人有种沉醉之感。走到山的深处,只见有一个小童前来道:“三位,师父算出有贵客驾到,令我在此恭候,请三位移架随我而来。”元帅暗奇,心想自己微服而来,怎么会有人知道?他想起以前有将士说过,上野城附近的山中隐居了一位占术师,占卜之术十分精准,能透过过去,预知未来。元帅向来不相信命运,出于好奇,还是携了本杰明与水琴前去。

走不久,出现了一个雅致的竹屋,里面飘出茶香。上了竹阶走了进去,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留着一把到膝盖的雪白长胡子,正在泡茶。他见到三人,微笑道:“三位,坐,请用茶。青儿,退下吧!”元帅坐了下来,说了句“请”,捧了茶杯略微摇一下,确认无毒后,再使用了“感知魄”感知周围,只有小童在外头扫地,也没有埋伏,才安心下来开始喝茶。老者“呵呵”道:“元帅大人可真是谨慎啊!”元帅客套道:“岂敢!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老者:“我今日算出,有贵人到访,尤其是其中的一人命运奇特,所以请三人前来,想相相面。”元帅心中虽然不信,但姑且听一听也无妨,便道:“老先生,哪一位是你所说的命运奇特之士呢?”老者指了指本杰明道:“就是这位小朋友了!”“我?”本杰明满脸疑惑,元帅颇感好奇,而水琴兴致勃勃问道:“老爷爷,本杰明哥哥为什么命运奇特啊?”老者抚了抚胡子,“呵呵!既然你们三人都来了,我将你们三人的命运都算上一算吧!”

首先,是元帅,老者仔细看着元帅面相,手指.xzsj8.不断掐着计算,算了会儿说道:“元帅大人命运中挺,事业饱满,是即将到来的大时代奠基者,可惜猛进之心过强,期待之心过大,而忽略了身边之人的感受,最终,因一至亲之人惨死,悟出‘情’这一字才是人间真义,但为时已晚,郁郁而终。”元帅听了,只是一笑。

其次是水琴,老者看了水琴一会儿后,说道:“小姑娘人生多舛,但每次必定有贵人相照,逢凶化吉,逐渐成长为一代杰出之士。可惜,唯‘情’字缠身,解脱不开,终因‘情’而殇。”水琴听了,不太懂,愣愣地看着爸爸和本杰明,元帅心中不悦,脸上却不显露出来。

最后到了本杰明,老者盯了本杰明好久,然后缓缓摇头叹气道:“纵横天下,无人诛之。运道多舛,红颜救之。因为‘念’的强大,成为大时代的主角,但又因为‘念’的缘故,三十而殇。观其一生,可歌可泣,却活不出自己,在最后之刻醒悟时,但一切迎来终结。一代英豪,长空折翼,不胜哀哉!不如看破红尘,化作林中一木,水中一月。”

元帅听了,心中很不舒服,说道:“承蒙先生指教了,我们还有要事,告辞,琴儿,本杰明,我们走!”三人起身行了礼,准备要走,突然水琴想起什么,问了一句:“那本杰明哥哥的妻子以后会是谁?”问完这一句,忍不住脸都羞红了。元帅提高了声调:“琴儿,不可叨扰,走吧!”老者在三人身后笑着朗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水琴脸更红了,见元帅和本杰明都已经走远,小跑跟上。“爸爸!哥哥!等等我!”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唉,毕竟天道之行,老夫无力改变。”

元帅在林中,伸出手掌问两人道:“哪根是命运线?”水琴和本杰明一同指了出来,元帅手一握,说道:“没错,命运是在自己的手中,以后少去听这些花言巧语的占术士胡说八道!”说完,带着两人,向着西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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