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首发--无弹出广告人说岁月是把杀猪刀，那流言想必是把磨猪刀。流言天长日久，唾沫星子也是可以淹死人的。】

杭蔚谦是伯阳医院的外科大夫，第一时间给两人找了最好的医生。好在两人大都是皮外伤，只是竺槿失血不少，有轻微脑震荡，一直在昏睡中。杭蔚谦知道韩沁和端聿安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很识趣地离开了病房。

于是，空荡的病房中，两个男人就这样隔着竺槿的病床冷冷对视着，看似平静无波，却是两段岁月的血腥融合。

终于，端聿安才轻讽一笑，径自在病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竺槿那被包了层层纱布而愈显苍白的手。

“那边究竟怎么样了，说吧。”

韩沁神色微动，在临水的窗前坐了下来。

“就是我说的那样，至少，那是我所知道的全部情况。”

端聿安定定看着韩沁，知道他此时必不会再有假话，眉尖终于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薄唇却仍然紧紧抿着。

“怎么回事？他们的命……不是一向都很硬么？”

韩沁听了他的话，淡淡一笑。

“就好像再硬的心也都是肉长的一样，再硬的命也抗不过所有的打磨，难保有薄命的那一天，不是么？”

再命硬的人，难保有薄命的那一天。再好的气运，难保有多舛的那一天。再万无一失的事情，难保有百密一疏的那一环。原以为永生不死的神话，难保不会有倒下的那一天。

不是么？

端聿安的笑，第一次透出点苦涩。“是么？”

原以为他们有能力走得更远更好，难道，是他错了么？他的确放弃过他们，算计过他们，但那也不意味着，他真的不在乎他们。

在他的所有儿子中，端仲然虽然不是他最疼爱的那个，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个。而端聿安也知道，青君飒，是竺槿心中最大的牵挂。

“大概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韩沁站起身，开窗望着几十层楼下滔滔的河水，接着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说岁月是把杀猪刀，那流言想必是把磨猪刀。流言天长日久，唾沫星子也是可以淹死人的。他们两个的名声，可都不怎么好……”

滚滚流言东逝水，唾液亦可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即是空。

端聿安怔愣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病床上双目紧闭的竺槿，女子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尽管轻微，但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端聿安深吸了一口气，与其让她自己胡乱猜测，不如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既然她不敢问，那就由他开口好了。

“事情怎么会突然走到这一步，你还是从头开始说吧。”

韩沁心下了然，淡淡一笑。“很多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次来，的确也是想从你们这里弄清楚一些内幕。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就从一开始说起，也好一起弄个明白。”

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事情和自己有关？

端聿安挑挑眉，但还是当即点头。

“可以。”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韩沁有些讶异。端聿安见状笑了笑：“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而且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说出来又有何妨？何况，大势所趋，旧的东西终究要灭亡，新的终究要崛起。任谁的本事再大，终究无法逆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韩沁笑了，点点头。“真不愧是，承安帝。”

端聿安淡淡一笑，无声叹息。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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